..續本文上一頁白一點:由誰等于施者,于誰等于受施者;斷何事等于上面所說的布施之物。如持不殺生戒,我是能持戒者,彼可爲我, 所殺的對象,在這所殺的對象上,除去殺的念頭及動作,是爲持戒的叁輪。“若彼”持戒的菩薩,自覺有實在的持戒叁一輪可得”的話:我是實實在在的能持者,彼諸有生命的動物,是我所持的實在對象,每一戒條都是實在而不可違犯的。這樣的持戒,我們就稱他“名世間波羅密多”。反過來說,了解持戒等的叁一者皆”是“空”無自性的,亦即所謂叁輪體空的,“乃”可名爲“出世”波羅密多。所以同樣是持戒,由于認識的不同,而有世間出世間的差別。世間持戒波羅密多,不能說它沒有功德,亦不能說這人不極爲難得,但以解脫來說,這還不能獲得解脫。氣戒是正順解脫之本”,要使所持戒成爲解脫戒,必要運用智慧,了達持戒的人,持戒的對象,所持的戒條,都是無實自性可得的。
庚二 明勝用
佛子月放離垢光 非諸有攝有中祥 猶如秋季月光明 能除衆生意熱惱
這是總明二地持戒所有功德勝用。“佛子”,指二地菩薩。第二離垢地菩薩,因爲持戒清淨,離諸一切垢染,所以如明“月”般的播“放”出清淨“離垢”的“光”輝來,期照一切。“非諸有攝有中祥”者,諸有,略指叁有,中指九有,廣指二十五有。意思是說叁一地菩薩所持淨戒,共所得的功德,不感諸有的生死苦果,因爲此戒是出世波羅密多的原故。雖說如此,但爲化度諸有衆生,菩薩仍然要到諸有中來,或在天上,或在人間,示現受生的,受生在諸有中的菩薩,由于戒行莊嚴,尊重道德,任何生命見到菩薩,不但不會遭遇損害,而且得到很大利益,可說是叁有中最吉祥者。“猶如秋季”晚上“月”亮所放出的皎潔“光明”,具有一種清涼的功能作用,吾人見了那高挂在空中的一輪明月,不管身心上原來是有怎樣的熱惱不安,到了這個時候,完全化爲烏有,而且自覺有種說不出的清涼自在。菩薩在世間,具有無漏戒的功德,合衆生見了,就好像見到秋月一樣,所有熱惱悉皆消除,所以說“能除衆生意熱惱”。惱是懊惱,亦即追悔。一個人正在做不正當的事的時候,並不自覺其爲不正當,但當做了以後,想想這是不應該做的,于是反而懊悔起來,受到良心相當責備,這時心煩意惱,比什麼都難過!熱惱的反面,不用說,是清涼。爲人不做虧心事,內心總是覺得涼爽的。菩薩以持戒的因緣,獲得身心清涼自在,同時複合衆生得到自在清涼!這樣說來,能持淨戒,不論對自對他,都有其勝用的。
丁叁 發光地
戊一 略示地位
火光盡焚所知薪 故此叁地名發光 人此地時善逝子 放赤金光如日出
菩薩的十地,前面已講了兩地,現講第叁發光地。薪是所燒的柴火,柴火放到火中去焚燒時,不要經過好久,就被燒得幹幹淨淨。所知,平常說爲所知境,就是我們所認識的一切對象,其所包含的範圍,是非常廣的,凡是所認識的,都叫做所知境。衆生對一切所認識的對象,能不能完全認識,主要是看智慧的大小來決定:智慧大的,所認識的境界就多,智慧小的,所認識的境界就少,若智慧之光放射到一切境界上去,則一切境界無不爲我們智慧之所認識。叁地菩薩智慧之光,大過一切所知境界,一切所知境界,爲菩薩智慧洞達無余。如火燒薪,薪遇到火,沒有不燒盡的,所以說“火光盡焚所知薪”。然此智慧之光,從什麼地方放出來的
如常說的,由戒生定,由定發慧,可以了解到,智慧之光是從定放出來的。因此我們知道:叁地菩薩所修的定境,是非常深邃的,所以從定中所發出的智慧之光,能照了一切境界。同時,叁地菩薩得到一種聞持陀羅尼,對所聽聞過的一切佛法,能夠永持不忘,所以從聞持陀羅尼中,也放出智慧之光來。這個慧光,是聞思所成就的,定所發的慧光,是修所成就的。由于這個原因,“故此叁地名發光”。解深密經說:“由彼所得叁摩地及聞持陀羅尼,能爲無量智光依止,是故第叁名發光地”。
叁地菩薩的智慧功能,既然是如此的,那就不論在家菩薩、出家菩薩,只要是“入此”第叁“地時”的“善逝子”,就能“放”出“赤”色的“金光”,來其光“如”春山早上“日出”所放射的萬道霞光一樣。赤金色,是說所放的光,如同赤色的黃金,所以經中常說佛放紫金光。善逝,爲佛的十種通號之一。逝是往的意思,死的意思。但佛的死(圓寂),不是有諸痛苦的死,而是自由自在的安祥而逝,從此再也不受生死的纏縛。菩薩是從善逝學的,所以稱爲善逝子。叁地菩薩,定力強,聞思勝,所以能放赤金色的光輝。放智慧光有什麼用
如太陽光放射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立刻就沒有黑暗,一切明見無遺。智慧之光放射到什麼所知境上,什麼所知境界,就能明白認識,智慧光沒有到達之處,其所知境就被障蔽而無法認識。所以多一分智慧多認識一些境界,少一分智慧少認識一些境界,佛法重視智慧,其原因也就在此。如實說來,不特一二地菩薩能發慧光;,就是初二地菩薩亦發慧光,所不同的,初二地的慧光是寂靜的,第叁地的慧光是明利的,所以如日初出之光。
戊二 廣說忍德
己一 明當地忍勝
設有非處起嗔患 將此身肉並骨節 分分割截經久時 于彼割者忍更增
已見無我諸菩薩 能所何時何相割 彼見諸法如影像 由此亦能善安忍
以十波羅密多配合十地菩薩所修說,此第叁地菩薩所修的是忍辱波羅密多,所以現在特爲廣說忍德。“忍之爲德,持戒苦行所不能及”,這是遺教經中所告訴我們的。本頌所說忍德,是從悲智兩方面顯示的,即第一頌以悲明忍,第二頌以智明忍。
“設有非處起嗔恚”者:非處,就是非理非法的意思。世間人們或有觸惱及得罪人的地方,對方沒有涵養而對你生起嗔恚,雖說也是大可不必的,但還有可原諒之處。發心化度衆生的菩薩,特別是以修忍辱爲主的第叁地菩薩,愛護衆生猶如一千,絕對不會隨便去惱亂衆生的,在道理上講,衆生也就不應該向菩薩發脾氣生嗔恚;可是有些衆生,由于性情暴燥,煩惱特別熾盛,不能理解菩薩的德意,常對愛護他的菩薩,大發雷霆,妄生嗔恚。如法華經的常不輕菩薩,見到衆生就說:“我不敢輕于汝等,汝等皆當作佛”。這是一種好話,也是對衆生極端尊重的表一不,衆生理應接受菩薩的善說,並對菩薩加以恭敬,可是煩惱特重的衆生,不但不知恩,反而罵菩薩,甚至打菩薩,這就是不合法不合理。頌文說爲非處起嗔恚,普通說爲無理取鬧,不論從那方面說,都是要不得的。
假定現在有這麼一個人,非理非法,無原無故的對菩薩生起嗔恚心來,而且所生起的這個嗔恚心大得不得了,打罵菩薩,惱亂菩薩還不算,且“將此”菩薩的“身肉並”諸“骨節”,用刀一“分”一“分”的加以“割截”,不用說,這是相當痛苦的,而這痛苦又不是短時間的,是要“經”過相當“久”的“時”問的。如是長期割截所有的痛苦,在一般人,我相信,一定忍受不了。可是菩薩,由于悲心的激發,對于割截的衆生,不但不生起一念嗔恚,反而更加增了自己的忍辱力,所以說“于彼割者忍更增”,這是菩薩偉大的地方,亦是菩薩的悲心所使,堪稱名爲有力大人。
菩薩以度生爲本,而這又完全是出發于悲心,因此衆生對他辱罵甚至割截其身,經過長久的時間都能忍受,沒有大忍力是做不到的。菩薩所以能忍,還是感到衆生的愚癡,體念衆生本身亦做不得主。如經說:氣此非有情過,此是煩惱咎;智者善觀已,不嗔諸有情”。衆生無理來加害菩薩,不是衆生自己的過失,是因被煩惱驅使,才作出割截菩薩身體的愚笨行爲來。衆生自己既不能作主,一切聽煩惱支配而不得不這樣作,像這樣的一個衆生,我們對他同情憐愍還來不及,那裏可以更進而去惱恨他
有智慧的菩薩這樣善加觀察以後,再也不會嗔諸有情,所以說于彼割者忍更增。這個忍,與普通說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不同,那是因爲他的力量抵抗不過對方,表面上是在忍讓,內心中實在怨恨不已。佛法所說忍,不但表面要忍,內心尤要不生嗔心,不懷報複之念,不起憤嫉之情,才是菩薩真正的忍辱。
因悲故忍已經說過,因智故忍再爲說明。已見之見,不是一般人所說看見不看見的見,而是一種智慧的體驗,菩薩運用其般若智慧,對于諸法加以深深的思惟與體驗,知道一切諸法都是無我的,所以說“已見無我諸菩薩”。既見諸法都是無我的,那裏還有什麼“能所何時何相割”?能是能割的人,或是能割者;所是所割的人,或是所割者。或說:能割的是衆生,所割的是菩薩身體。何時割,時是時間,就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割的;何相割,相是代表東西,或者是刀,或者是箭,或戈,或矛,利用這些東西,割開菩薩身體。“彼”見無我的菩薩,“見”到如是“諸法一,都是“如影”如“像”,如幻如化的。分開來說:能割者如幻化影像,所割者如幻化影像,足爲了達我空;何時割如幻化影像,何相割如幻化影像,是爲了達法聖。幻化影像,是都顯示宅無有實的。如影,如人站在太陽底下,有個影子反映出來,不用說,這人影,是假有無實的,如有以爲是個實在的人,那必然是錯亂顛倒。如像,是鏡中之像,亦是由人映入其中的,並非鏡中實有其像長存,人對鏡子就有其像,人離鏡子像不可得。如幻如化,就是玩魔術的所幻化出來的老鼠兔子,根本沒有它的實在性可得。果真了達諸法如幻化影像,即使爲人割截身體,又有什麼不可忍的?所謂“將頭臨白刃,猶如斬春風”,何痛苦之有
所以“由此亦能善安忍”。不論衆生足怎樣的割截菩薩,菩薩總是那樣泰然自若的忍其所忍。善安忍,既不是老于世故,亦不是所謂涵養深,而是真正通達了諸法空性真理所有的忍,是極希有極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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