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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中論頌講記▪P33

  ..續本文上一頁因盲人的眼根壞了:非盲人的眼根未壞。這樣說來,眼識的生起,不僅關于自種的成不成熟,同時關于依根的壞沒有壞,所以你唯識家說:“無根唯由自種熟”的這話,是不能成立的。

  唯識家說:我的意思不是這樣的,我說夢中沒有眼根而有第六意識功能的成熟,還須假藉夢的力量,由夢的力量促成第六意識的功能成熟,然後自然就有夢境的現前,假使沒有夢的力量的促進,第六意識的功能,也還是不成熟的,意識功能不成熟,當然沒有夢境可得。世間盲人在醒的時候,不但缺乏眼根,同時也沒有夢的力量,所以第六意識功能不能成熟,因爲意識功能不成熟的關系,所以也就不能見到青黃赤白等的境相。如此,你爲什麼以世間盲人不生識來反難我

  

  唯識的這一說法對不對

  在我們看來,似乎是有相當理由的,但在中觀家看來,仍然是有問題的,所以特再爲破斥,而且就拿他自己所說的夢喻來破他:“若如汝”唯識家“說”,要有“夢”的力量,意識功能成熟“乃有”夢境,所以說“第六能熟”。至于盲人在“醒”覺的時候,非但沒有眼根,夢境亦是“非有”的,因爲“如此”,所以“無第六能熟”。可是我要問你:醒覺的盲人等同睡時的夢人,醒時的盲人,沒有第六意識的功能成熟,睡時的夢人,爲什麼會有第六意識的功能成熟

  你得拿出相當的理由來,證明你所說的,如拿不出充分的理由,我“說”在睡“夢”時,“亦無”第六意識的功能成熟,這又有什麼不可呢?所以說“何非理”。反過來說:若你唯識家一定要說夢中有意識功能成熟而見外境,那正醒時的盲人亦應有意識功能成熟而見外境,你承不承認呢

  不用說,這不但唯識家不會承認,就是叁歲稚童也不會承認盲人能見的。因此,唯識家所舉的夢喻,是沒有道理的,是不能成立無境有心的。

  戊二 例破境等

  如說無眼非此因 亦說夢中睡非因 是故夢中亦應許 彼法眼爲妄識因

  隨此如如而答辯 即見彼彼等同宗 如是能除此妄诤

  上文是正破眼識,這是例破境等。中觀家又對唯識家說:假定“如”你們所“說”,當一個人正在覺醒時,因爲是“無眼”根的關系,所以“非”是“此”第六意識功能成熟的“因”,爲第六意識功能成熟因的,是夢中所有的睡眠力,設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得把它的理由說出來,假定說不出它的理由,那我就不承認夢的睡眠力,是第六意識功能成熟的因,所以說“亦說夢中”的“睡”眠,“非”第六意識功能成熟的“因”。然則應當是怎樣的

  現在我來告訴你:夢中妄識生起的動因,主要還是夢中的色境及夢中的眼根,以此根境爲因,才有妄識生起。由“是”之“故”,吾人在睡“夢中”,你“亦應”當“許”有“彼”夢中所見境界之“法”及能生識的“眼”根,爲虛“妄”的心“識”生起之因,不可說夢的睡眠力爲促成意識功能成熟的因。這情形,就如我們醒時一樣,根境識叁和合才能有見。

  中觀唯識對這問題的看法,所以有這樣大的出入,要爲夢中所見的境界,不是完全沒有所依的,它是依于六識緣于六塵而落謝下來的影子而有的,盲人在夢中所以不能見到青黃赤白等的境相,根本原因在于盲人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境相。非盲人,在白天,見到這個,見到那個,雖已落謝過去,但到做夢時,仍然以這些爲所緣,所以見到青白等相。過去的可緣,因中觀家認爲過去不是沒有,只是現象的變化,實際仍是存在的,這是叁世幻有觀的必然結論。唯識家所以要以識功能來圓說過去的境界以及未來的顯現,因爲他是二世無者,認爲過去是就沒有了的。由于彼此有著這樣的看法不同,所以中觀肯定的認爲:唯識學者以夢喻成立無境有心的道理,是絕對不能成立的。

  上來空有兩宗的論辯,中觀家從來沒有提出自己的主張,只是隨唯識家怎樣的立說,而即怎樣的子以答辯而已,所以說“隨此”唯識學者是“如”何“如”何的說明,然後我中觀家就如何如何的“而答辯”。如唯識家說夢喻成立無境有心,中觀家就順著夢喻來答辯;如唯識家說翳喻成立無境有心,中觀家就順著翳喻來答辯。從如是論辯中,我們“即”可明白的“見”到:唯識學者所要成立的無境有心的宗體,從他所舉出來的一個個理由及事實是不正確,亦就可以知道“彼彼”所舉的因喻,“等同”他所立的“宗”體,是一樣不得成立的了。你的宗是要因喻來成立的,能立既不成,所立當然更成問題。“如是”能立所立俱不得成,所以就“能除此”無境有心之不必要的“妄”爲“诤”論了。

  酉二 會教

  戊一 法非實有

  諸佛未說有實法

  萬有諸法是不是實有的,這在學派之間,是有很大诤論的。當然凡是佛教徒,沒有不講空的,但所說空是否徹底,未免成爲問題。如中觀唯識兩派,雖同樣的說空,但唯識是不徹底的他空論者,而中觀是徹底的自空論者,彼此有著很大的不同:自空論者,就法的當體說明空,是所謂當體即空的,決不在空外還留一點有的痕迹;他空論者,是在這法上空去那個法來說明空,空去那個法後,還有這麼一個東西在。他空論的思想,從原始佛教去看,在中阿含經中所說的空,可以作爲這個代表。該經曾以“鹿子母講堂空”爲喻。佛是在這講堂說小空經的,所以說到空時,就說鹿子母講堂空,但這只是空去講堂中的豬馬牛羊,因講堂中確實沒有豬馬牛羊在,所以說它是空,而鹿子母講堂宛然存在,不可說它是空,即講堂裏的比丘也不能說沒有,甚至其他地方有豬馬牛羊也不能否認,這是典型的他空說。到了學派時代,有部中有名的世友論師,就是說他空的能手。如他論究空與無我的時候,總說空不是究竟了義的,是究竟了義的唯有無我。他舉五蘊無我的例說:說五蘊無我,這是對的,是徹底究竟之談,因五蘊中,確實是無我的;說五蘊皆空,這是不對的,是非究竟了義之說,因五蘊是有不可說爲空的,有時佛說五蘊空,是就五蘊無我而說爲空的,並不是真的五蘊不可得。唯識學是本于這個見地,所以在瑜伽真實義品說有這樣的幾句話:“由彼故空,彼實是無;由此而空,此實是有;由此道理,可說爲室”。文中的彼此,且以偏計依他代表來說明:在此依他起上,空去彼遍計執,彼遍計執確實是沒有的,而此依他起是自相有,可不能說空不可得。這,我們說爲他空論者。自空論者就法的當體圳空,也是本于原始聖典而來的。如雜含說:氣常空……我我所空,性自爾故”。氣常、我、我所,當體即空,不是空外另有常、我、我所等,而常、我、我所等所以即空,是因爲常、我、我所等性自爾故”。諸法自性本來就是空的,並不是想方設法的故意說它空。這,我們說爲自空論者。

  他空論者說:若如你說諸法自性本來空的,爲什麼佛在解深密經說自相安立的依他起有

  依他起法是自相有,就不可說一切法空。自空論者回答說:佛在解深密經以及其他經中說有實法,是佛的方便不了義說,並不是真的諸法有實自相。我老實的告訴你:不但釋迦佛沒有說過有實在法,就是十方“諸佛”亦“未說”過“有實”在“法”。若你一定要說有實自性法,那就是違肯佛說無實有的道理。

  戊二 瑜伽心境

  諸瑜伽師依師教 所見大地骨充滿 見彼叁法亦無生 說是顛倒作意故

  如汝根識所見境 如是不淨心見境 余觀彼境亦應見 彼定亦應不虛妄

  佛在經中,不但有時說有,亦複說外境界,隨定心的觀察,而有所政變的。“諸瑜伽師”,就是修觀的諸佛弟子。瑜伽是印度話,中國譯爲相應,即在修定中,心境相應之義。但瑜伽一詞,在印度來說,並不是佛教所專有的,如六派哲學中,就有所謂瑜伽派,而且在今天印度,瑜伽派仍有其很大勢力,學習瑜伽的人,還是有很多的。佛教沿用瑜伽一名,作爲禅定或止觀的代名詞,就是修習種種的觀行。佛教徒既修習種種觀行,所以就被稱爲瑜伽師或觀行師。所有諸修瑜伽的行者,“依”于“師”長們的開示“教”導,教導他們修怎樣的觀行,他們就修怎樣的觀行。佛法有二甘露門的觀行,爲佛弟子所常修的,就是數息觀與不淨觀。現在這個修瑜伽行的行者,他的老師教導他的是不淨觀中的白骨觀。不淨觀,要在觀九種不淨,現在略爲分別,然後再說本頌所要說的白骨觀。

  一、膨脹想:如見前面有可愛的男女美色,引動我們的欲念,那你立刻假想這個美貌的男女,已經死去,死後的屍首,未經過好久,就漸漸的膨脹起來,與原來那個美貌的樣子,完全不同,再也不會對它生起貪著,是爲膨脹想。

  二、青瘀想:謂行人觀彼膨脹以後,再觀這個美色死屍,經過風吹日曬雨打,身上的皮肉,不是這裏青,就是那裏黃,不是頭上瘀,就是腳底紫,呈現種種難看的斑點,不說不會再對它生起愛戀,就是看也不願再看一下,是爲青瘀想。

  叁、變壞想:謂行人觀彼青瘀以後,再觀這個美色死屍,因爲日久皮肉裂壞,身首足等六分破碎,心肝肺等五髒腐敗,所以種種臭穢之物,從身體中流溢于外,越發使人對之生厭,所謂愛著之念,當然更談不上,是爲變壞想。

  四、血塗想:謂行人觀彼變壞以後,複再觀彼美色死屍,發現該屍從頭至足,全身都是膿血流溢,流溢出來的膿血,塗漫了附近各地,使人走路都不願經過那兒,試問還有什麼值得可愛的?這麼一想,欲念全消,是爲血塗想。

  五、膿爛想:謂行人觀彼血塗以後,更複觀彼美色死屍,發現該屍身上,九孔膿血流出,所有皮膚骨肉,爛壞無余,狼藉在地,臭氣轉增,益加不能見嗅,一個人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再美麗些,亦不會有人愛的,是爲膿爛想。

  六、蟲啖想:謂行人觀彼膿爛後,複再觀彼美色死屍,見到流出來的膿血,不僅臭氣薰天,而且引生很多的蟲咀,競相唼食,飛禽走獸亦來咀嚼,使得整個身體,變得殘缺剝落,再也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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