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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老法師紀念文集▪P4

  ..續本文上一頁。然而既然出家受戒,便得持戒清淨,不可再去半僧半俗,食肉娶妻了!否則自己破了戒,佛教也無法振興起來!”

  道老這種爲法爲人的精神,以世俗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佛法說是“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在大陸時期他老求法弘法的經過,已略如上述,其在臺灣將近四十年的弘法過程,大約計算一下,所講經、律、論,大小部頭即有二十八種之多,其中包括:法華經、楞嚴經、大涅槃經、圓覺經、仁王護國經、淨土叁經、賢首五教儀、大乘起信論、往生論、以及律典各種戒本等;一種且有講數次或十數次者。他如:主持佛七,參加傳戒,辦佛學院等,無一不盡力而爲,亦無一不講不說。記得民國五十叁年叁月,我隨侍印順導師環島遊化,路經屏東東山寺時,道老正在那裏上課。他以院長身份,請導師爲學生開示,並要我也請幾句。不料這一講,即與東山佛學院結下了當一年教師,任六年院長之緣,說來這還真要感謝道老!

  由于道老講經時口齒清晰,辯才無礙,引喻說譬,生動精彩,常使聽衆笑不可仰,或淚流滿面。然道老高居法座之上,卻如如不動,照講不誤,絕不因爲聽衆之哭笑有所改變,其定力之深,由此可見一斑。同時他講經時,不管場所大小,一定是座無虛席;有時坐在地上的聽衆,比坐在椅子上的聽衆還要多。因此,我覺得:道老實不愧是目前中國佛教界長老中“說法第一”的長老!

  從民國四十一年,臺南白河大仙寺第一次傳叁壇大戒時起,臺灣每年都有一次傳四衆戒的大會(民國四十四年有兩次:一是臺北十普寺,一是基隆月眉山),除白老外,擔任戒壇叁師和尚次數最多的就是道老。計有:七次任得戒,叁次任羯摩,十二次任教授,一次任尊證;傳在家菩薩戒被聘爲得戒則多達二十次。道老也曾當選過中國佛教會理事長;于理事長任內不僅曾率團出席在印度召開的第七屆世界佛教徒友誼大會,第一屆世界華僧大會,也是由他和白老共同主持其事。除此之外,他有十次以上出國或遊化紀錄,足迹遍及美、加、日、韓、印、泰、星馬等國,而香港更是他老經常前往弘法之地,法緣之勝,少有人及。道老七十六歲那年,自己創辦能仁佛學院,爲了培育僧材,除了每日親自上課外,並請戒德、顯明等法師講學,我則被聘爲挂名“教務主任”,且講“唯識叁十頌”及“廣五蘊論”等。憶及此事,仍感到他老人家辦學的苦心十分可佩!當時海會寺的設備及其他條件,並不能辦學,住處不夠,幾個男衆睡在骨灰塔下;經濟不足,每日喝冬瓜湯!我那時住在臺北市木柵棲霞山莊,每周到八堵上課,有時需轉兩次車,坐車的時間比上課的時間還多,爲了節省時間,就幹脆乘計程車。當道老知道了這件事,就說:“真華法師!我可是個窮辦學的啊,來回坐公車的車馬費,我勉強供養得起,坐計程車來上課,我可沒辦法供養喲”!其實,我壓根兒就沒准備要他老供養,他老卻一定叫仁光一次送我兩百元的鍾點費(車馬費在內,一節課一百元),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的收下。不過,每一個月拿到仁光交給我的臺幣八百元後,待適當的機會我總是以供養老法師爲理由退回。所以叁年來我不僅是挂名教務主任,也是義務老師。我所以這樣做,在公的方面是,他是爲佛教培育人才;私的方面說,他是我們河南省唯一在臺灣的長老。因爲這種關系,民國四十叁年我在基隆暖暖山上住茅蓬,即常去海會寺去親近他,聽他開示。那時默如老法師也住在我茅蓬旁邊的金山院。一天我陪默老去看道老,中飯的菜肴很豐富。飯後默老問他:“你平時吃的菜,也跟今天差不多吧?”道老說:“今天的菜是專爲老同學(按:道老與默如是虞山興福寺同學)來才准備的,平時半個月我也難得吃一塊豆腐!”我則插嘴說:“老法師的戒子滿臺灣,皈依徒弟也很多,隨便供養一點也夠你的生活費用了,何必這樣刻苦呢?”他說:“人家供養是求福的,應該用在建寺、印經、救濟苦惱衆生方面,怎可以用在自己享受方面去。”默老聽了眯著眼晴對道老微笑,我也無話可說了!

  民國六十五年,美國開國二百年紀念,中國佛教會名義上是組團前往致賀(其實此時美國已與我國沒有外交關系),實則是參觀訪問。道老擔任顧問,我爲副團長,團長是悟明法師,淨心法師則是秘書。因爲全團都是素食,旅行社怕麻煩不願包辦,每到一處必須自己設法解決民生問題。有先見之明的團員們,多帶有個人可以吃一個月的素菜,住進旅館有白飯、開水(美國人多飲水生,入境隨俗,所以也有喝生水的。)即可就食。道老師徒好像沒有此項准備,所以一到吃飯時,大家紛紛供養;如偶爾遇到華人開的菜館可以買到素菜,各人則把自己帶的菜收起,全體出錢,同桌而食,但道老的一份,總是有人爭著付賬。因此他老不止一次的說:“大家對我太好了!”其實,全團幾乎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戒子,有機會能夠向他老表示些許敬意,誰不滿心歡喜?由以上兩件事,即可知道他的物質生活,是如何的清苦了!按常理推斷,他生活得應該是很好的。

  道老晚年,雖視覺已欠聰,但其心識的反應,講說的辯才卻無稍減。民國六十八年新竹翠壁岩寺傳授四衆大戒,白老得戒,道老羯磨,我敬陪末座,忝爲教授。那時道老體力雖已很差,出入且都需人扶持,然講起戒來卻毫不馬虎。不過,由于二千幾百度的老近視,戒本上的字必須寫成一寸大小,才能勉強看得清楚。尤其是在比丘戒登壇時,因爲時間有限,他念得太慢,我替他著急,也替他難過。心想:你老人家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何必再這樣子辛苦呢?後來我把心內所想,親口告訴了他。他說:“真華法師,我很感謝你!我那想再參加戒期,是不得已呀!這次戒期過後,以後絕不再參加傳戒!”可是,叁年前臺北臨濟寺傳授五十叁天的大戒,他老人家又被聘擔任教授和尚。當他老人家帶著九名新戒,高喊著「汝等隨我登壇受戒”後,即由兩名侍者先把他老架上壇座時,我坐在尊證位子上看到難過得幾乎流出淚來,與我鄰座的一位尊證則說了一聲:“殘酷”!但我知道他老人家又“是不得已”的!

  大約就在妙通寺傳戒後不到兩個月吧?確實的日子我已記不得。不吃人間煙火食的廣欽老和尚圓寂了!接著又有幾位長老、法師,和兩位長者居士接踵而逝!我因去臨濟寺爲賢頓法師傳供,聽說道老住在叁軍總醫院,傳了供用飯後,即邀廣元、聖嚴二師同往看他。他的雙目那時雖已幾乎完全模糊,但大聲跟他講話,尚能分辨出我們叁人的聲音。我們向他問好,並希望他早日康複出院。看似玩笑他卻又很認真的說:“阿彌陀佛近來正在極樂世界,召開淨土大會,廣欽和尚,賢頓、煮雲二位法師,李炳南、朱鏡宙二位居士,他們都參加大會去了!我道源已向阿彌陀佛請假,等到民國七十七年,海會寺傳了戒,我再去報到。”可巧今年正是七十七年,但距海會寺傳戒的時間卻還有半年多!這是因爲他老人家假條子上沒寫明日期呢?抑是阿彌陀佛有重要案子要與他商榷,才提早請去的?然不管怎樣,這次海會寺傳戒,他老未能親自主持,的確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據說在他往生半月以前,仁光也將去世時,對仁光開示說:“惟一是今年的傳戒不能圓滿!你不能看到戒場圓滿,我也不能,這是我們的福報修得不夠!”其實,他老人家的福報是不錯的。他生平雖沒有什麼物質享受,但在教界的德望卻是很高。壽命已將近九十,徒弟徒孫無數,戒子信徒更是滿臺灣;久病住院,有人扶持;一切所需,應有盡有;臨命終時,四衆助念;有病無苦,安詳而逝!最難得的是不久前又收晴虛、宏榮二人爲法子,這些那是沒福報的人能夠擁有?至于不能夠親自主持傳戒,不能夠親眼看到海會寺重建落成,聽說也已有了妥善安排,老人家也應該心無挂礙了!我覺得道公老人,生平美中不足的只有一點:“就是講的經典雖多,留的著作太少”!“佛堂講話”雖已出了許多版;“阿彌陀經講錄”也已問世,如以他老一生對佛法的成就,實在不成比例。希望他老人家講過的法華、楞嚴、大涅槃經等,有人保存筆記或錄音帶。自動獻出,請其法眷、學生發心予以整理,一年至叁年之間,能夠出版流通,才能使他老的“法身常在而不滅也。”一星期前贊頌會推我給道老寫傳略,抱病寫了兩千多字以限時挂號寄去海會寺。前天朱斐居士來電話說,菩提樹要爲道老出紀念刊,也要我寫一篇湊數。只好把早幾天寫的傳略加以補充,題爲“敬悼當代“說法第一”的道源長老”,這實在不夠格作爲道老的正傳,但將來如有人發心爲他老人家寫傳,多少也許會有點參考價值吧!

  大德雲亡,人天眼滅;祈我道公,乘願再來!

  七十七年五月十日真華于新竹福嚴佛學院

  高山仰止,永懷道範

  淨心

  民國七十七年冬,在基隆八堵海會寺,參加傳戒工作的一個多月中,雖然由于源公得戒和尚已圓寂,而不能再像從前的叁壇大戒會中親聆教誨,卻有機會每天在其覺靈座前上香禮拜,聊慰孺慕之情。

  在海會寺戒期中,早晨起來,要到大殿或齋堂巡視新戒之前,我都會先到源公得戒和尚紀念堂,向他老人家上一支香,恭恭敬敬的頂禮叁拜之後,瞻仰他懸挂在堂上的慈容,良久之後才離去。

  每當看到他向淨心微笑的慈容,淨心的耳朵就會很清楚的聽到他老人家再叁交代:“淨心啊!你是我的第一戒子,你要負起責任,幫忙我把海會寺這一次的叁壇大戒傳好!”的這一句話。淨心是民國四十叁年秋,在獅頭山元光寺,禀受叁壇大戒的。斯時源公第一次擔任得戒和尚之職,而淨心被選派爲沙彌首,因此,源公常說淨心是他的第一戒子。其實他老人家的學德,淨心萬分之一都還沒有學到,怎堪接受第一戒子之賜稱。

  記得民國七十六年冬,淨心在臺北圓山臨濟寺幫忙中佛會傳戒工作時,源公住在臺北叁軍總院,曾由宏玄師兩次來電話,要淨心到叁軍總院,淨心倆次去拜見他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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