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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菩薩行論·阿紮仁波切講記 第八十一天

  第八十一講

  昨天我們說道,“若時或實或非實,于觀慧前皆不住。爾時別無所執相,無所緣故極寂靜。”此處的實法,是指有法而言,即有爲無爲的法。我們在實法上談論空性、法性。具有法性的,就是這些有爲無爲法。不管有法也好,還是就其法性本身也好,在觀察這種空性的智慧面前,均毫無谛實的顯現。“彼時,在空慧前又沒有顯現任何其它異于此二種谛實行相的第叁種情況,由此證悟沒有絲毫的執實所緣,一切谛實顯現的戲論究竟息滅。(現證空性的補特伽羅對于二現的戲論也息滅,以總義證悟空性的補特伽羅,雖未遮止二現,但遮止了谛實的戲論。)”不管是實法還是非實法,它們的谛實行相,均不會在觀察空性的智慧面前,顯現出實有。而除了有法的實有和法性的實有這兩個,又沒有第叁種實有的情況。由此,便明白在觀空的智慧面前沒有任何實有的顯現;由此,便遠離一切的戲論——一切谛實顯現的戲論便究竟熄滅、究竟寂靜。

  這幾個頌文的诤論主要是講什麼?就是說:通達、證悟空性仍有作用。

  如前面唯識師爭辯,盡管你通達空性、了知一切如幻如化,但沒有什麼作用。正如幻師對自己所幻化的女子仍會生起貪心,知道它如幻又如何呢?

  對于空性而言,若只是領悟空性,而沒有一再地去串修也是不行。我們之前講過,起初通過聞思的方式對空性進行領悟,然後再産生修所生慧,即妙觀“觀慧”,産生觀慧後一再串修,後現證空性。見道現證時,能夠斷除的也只是遍計的煩惱障而已。見道後繼續修持,才斷俱生的煩惱障。登地菩薩一地一地、一分一分地斷盡俱生煩惱障,最後才可以圓滿。也就是說,如果只是證空性,不一再去串修還是不成。就我們本身的實執習氣,可說是從無始以來便一再去串修,所以它這俱生的實執可以說是根深蒂固。如果只了解空性而不去串修,不去一再保任修習、長養聖胎,是不能徹底對治實執的。一再串修,才可以把這樣的煩惱障、所知障漸次一層一層地斷盡。

  另外,像幻師所證得的幻化女上面沒有真實女,他認知的這一點“空”和我們所講的空性是根本不同的。雖然他認知到在幻化女上沒有真實女存在,但這個空對于谛實的實執來說,根本沒有一點破壞的作用。這種“空”,並非真正的空性,不是證悟一切法無實有的空性。有人認爲,幻化女上真實女空的這點領悟,只是某一方面的空,無法斷除煩惱,因爲它不是遍空。我們說空性,一定是遍及一切法的空性。那種思想是不對的。那種偏空並非真正的空性,只是一種虛假之義。如果是真正的空性,我們在一個法上通達,在其他法上也會自然地相互理解、通達。對空性的領悟、證悟,一定是周遍的,不會是證悟了某一個事物上的空,其他的空卻還是沒證。這樣的空,定不是真正的空。這裏所講也是這個意思,幻化女上沒有真實的女子,並非真正意義上我們所講的空。

  另外,如這頌文裏面“空性習氣微劣故”,空性習氣微劣,是因爲幻師還沒有領悟真正的空性,對萬物還有著種種的實執,所以他見到自己幻化出的幻化女時也會生起貪心。

  在賈曹傑大師的注釋中,講述了種種發生錯亂的情況。以眼識爲例,眼上有翳,看外界時似乎總有垂發在眼前飄動。實際上這只是我們自己眼睛的問題。單單只是內心知道沒有頭發,是沒法破除這種外在顯現的頭發的,只有治病去掉這種翳障,才會不再看到毛發。如果只是心裏想“沒有”,但仍在你面前存在。

  略提一下的是,對于中觀自續派下面的宗義師,如一切有部認爲證得常一自在的我沒有便可以解脫;經部是證得獨立自在的我沒有就可以得到解脫;唯識是證得細分的我沒有就可以得到解脫;自續派無我的道理也是如此。這些宗義師有一個共同點:無論怎樣破,其總有一點實有的成分在其中。我們原來講過,輪回也好,解脫也好,總有一個所依——是什麼在流轉、什麼在解脫?自續派以下的宗義師在安立這個所依時,一方面其中確實有一個事物存在,一方面有著無倒錯的清淨心的作用,即從境和有境(自心)這兩個方面來講,雙方都必須具足,才可以安立。而應成派最重要的思想,一句話:只是單方面去安立的而已。就境本身而言,是沒有一點實有的、自相的成分在裏面;內外的一切法,也不過是完全靠心安立過去的而已。在自續派以下,他說不僅心是清淨的可以安立過去,另一方面對方還有一定的條件才可以被安立。這種被安立的條件一旦承認,就對方而言,境中還是有一點自相自性的東西在裏面,即是承許有一點實有的成分。這樣,雖然證得應成以下宗義師所認爲的空、無我的道理,但是沒有真正完全證得“沒有一點法有實有的成分”,在境上總歸有一點實有成分在裏面。這樣,下面的宗義師們雖然串修宗義所講的空、無我的道理,真正的實執仍沒有辦法破除,還是有實執的成分在裏面,這樣輪回的根本就沒有破除。沒有動搖輪回的根本——實執,再怎樣修都是無法讓我們解脫的。

  在應成,我們講道一切法唯分別安立。這點,我們可能聽過很多遍,很清楚。但是唯分別安立、唯名言安立,它還有很多的條件和很多的內涵在裏面,不是你隨便想安立什麼就能安立什麼的。但總而言之,外在的一切法只是我們的心分別安立的而已。如我們剛才所講的自續派以下的觀點,總是認爲彼境中還有一定的自相自性在那裏,我們才可以安立;如果沒有自性自相,就無法安立。因爲這種自性自相不觀待任何條件,所以便是實執。實執上留下一點,僅此一點就沒法破實執。在應成的思想,一切法唯分別安立,對方是毫無一點自性自相的東西存在。

  世俗一切法唯分別安立,具有什麼樣的條件?一定要具足叁個條件:第一,是世間所共稱的;第二,不被其他的名言量所損害;第叁,不被觀察究竟理智量所損害。這是什麼意思?首先,此法世間是共稱,如果不共稱便沒法分別安立。這一點很明顯,如兔角衆人說沒有,你硬說有當然不可;其次,不能被其他的名言量破壞,如晚上將樹木誤當作人,另一人過去發現是樹木,你的分別安立就被其他名言量所破壞。所以,光是隨便地安立一個事物還不行,尚需一定的條件;最後,不爲觀察究竟理智量所損害。例如我們說這個是人,而且怎麼看都是人,這就是我們的實執。我執著這人那樣真實地存在著,是以我的分別心來安立的,這也不能成爲世俗的法。爲什麼?它被觀察究竟理智量損害。若進一步觀察:你所分別認爲真實的,這個真實是在他的身體上有,還是心上有?一觀察便知道並沒有。因此你的認識是錯誤的。所以說,世俗法的安立,是名言量唯分別安立,並非我看到、我認爲即可。這樣不可,必須要符合這叁個條件。再說一遍這叁個條件:第一個是大家基本上都承認;第二個是不被其他的名言量所損害;第叁個是不被觀察究竟理智量所損害。這樣,世俗一切法便是大家都承認,但又不是谛實。所以一旦提到世俗谛、世俗法,其本身就破除了實有的成分了——因爲一旦實有,就被觀察究竟理智量所損害。既是實有,就說明應該有一個實有的成分在其中,如果去找能找到,但並沒有。所以提到世俗法,它本身就沒有實有的成分在裏面。

  在《廣論》裏依一種比喻來說:正如我們選寺院的堪布(方丈),首先,這個人本身具足堪任堪布的種種條件,我們才會給他堪布這個名位。倘若他本身沒有堪布這種功德,我們就不必了。這就是堪布的安立處。但堪布的安立處不是堪布,要其具備功德條件我們才會授予他堪布的名銜,若條件不具足、不授予名銜,他也不是堪布。所以安立處本身具有安立處的條件,然後我們才給予此人堪布的名位。這是第一個,世間共許,要對方具足那些條件才可以;第二個,不被其他的名言量所損害,即公選時大家均選舉此人。如果只有少數人承認,大多數人不承認,亦是不成。大部分人都承認他具有這樣的功德,大家均認可他的條件,便是不爲其他名言量所損害;第叁個,不被觀察他的勝義量所損害,即堪布本身不是實有的,若爲實有,一生下來就應該喊他堪布。這就被觀察他的勝義量所損害。在選舉之前,此人並非堪布,只是因緣具足才選他爲堪布。我們以觀察勝義量觀察時,雖然沒有一個谛實的堪布存在,但暫時地將其安立爲堪布,卻一點沒有損害。此人並非真實的堪布,永遠的、一生下來就爲堪布是沒有的。觀察勝義量損害的是什麼?是你認爲實有的、所貪著的境。一個真實的、從生下來就永遠是堪布的,這是不存在的,應對這個做破斥。但今天依靠各種條件的具足,我們授予他堪布這樣的名位,這則是不能破壞的。

  實有的情況,即是本身自體就有存在,不是依靠唯分別安立。通過種種的法,我們總認爲:這樣客觀地存在那裏,即是實有。于是,便在它的安立處上,用一異等分析空的各種各樣正理、離一異的思想,種種的支分觀待的思想,緣起性空的理路來去破斥實有。通過這樣的觀察,在認爲實有的境上,實有就自然地被破斥。在觀察的觀慧面前,我們認爲實有的境就不會顯現,這是一種空靈的境界。在觀慧這種決定認知的層面面前,是一片空靈境界,不會有實有的執著。在觀慧面前顯示出的空性,觀慧也不會把這種空性執著爲實有——如果認爲將空性執爲實有,那這種見解就實在是太下劣了。在觀慧面前,既不會執著境的實有,亦不會執著境上面空性的實有。

  如頌文裏面“于觀慧前皆不住,爾時別無所執相,無所緣故極寂靜”,即是在觀慧面前,不管是觀有法也好,或是觀有法所獲得的法性也好,它們均不會有實有的形象,完全是一片空靈的境界。空性的境界,就是在這樣的狀態裏。有人認爲證得空性後便一切空,智慧也沒有了。如果智慧沒有,那以空爲境的心又在哪裏?證得的是空性,而證得空性的智慧仍是有的。不能說證空之後,證得空性的觀慧也不複存在。而在證空的智慧面前,證得的空性本身便是它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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