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呢?你的父母你看著他們餓死嗎?所以盲目的樂觀不是佛法的態度。所以釋迦牟尼發現,消極的悲觀不是,盲目的樂觀不是,那應該如何?如實的。本來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叫做如實的直觀。直接的直,觀察的觀,如實的直觀。既不是悲觀也不是樂觀,而是直觀。而這個直觀是如實的,不經過主觀的加工,主觀的加工是哲學的藝術的,客觀的描述是科學的實證的。但不經過主觀,只是幹嘛呢?如實的直觀生命的無常與無我,發現竟然無常也沒什麼不好。
我們原來是猴子,本來全身是毛,髒兮兮的,突然有一天,搞一件衣服穿在身上。衣服越多,毛就越少了,挺文明的,挺好。以前哪裏不舒服了,河裏搞點兒泥,水洗洗就好了。後來發現,搞點草木灰抹抹更舒服了。再後來發現,把皂莢搗碎了,加一點點特殊的礦物質,讓它硬化,隨時要用的時候肥皂就出來了。無常!因爲無常,所以,它的建設性全都顯現出來了。因爲不好,所以我們可以改善。因爲不完善,我們可以改變的更完善。因爲不圓滿,我們可以使它從殘缺走向更圓滿。這是一個最大的積極性。人一出生,莊子曾經說,“人一受其形,不亡以待盡。其勢若奔,莫之能止。不亦悲乎!”什麼意思呢?人一出生就等死。而這等死的勢頭像什麼呢?像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若奔”嘛,奔馬一樣的。“莫之能止”,任何人也不能擋住這個生死的洪流。太悲傷了!莊子說。如果就這樣子等死,那我們的人生價值何在?人生意義何在?人生的樂趣何在?毫無意義毫無樂趣。那麼在這種毫無樂趣的空虛中,我們安立。不是賣安利産品的安利,安全的安,樹立的立。安立一個價值和意義給我們,改造無常的現象。所以我們從當年的茅廬岩洞,變成了現在的華屋。我們有了叁居室還不行,要有六居室。有了六居室不行,不如來套別墅。有了別墅不行,在城裏還不如在鄉下海邊山底雪山,這就是我們這個世界最核心的動力,恰恰是“無常”和“無我”。你這樣去如實的直觀的看,佛法竟然這麼具有建設性,它不是悲觀的,不是讓你盲目的---生命這樣子,那我“喀嚓”就完了!不是的。佛法是讓我們非常積極的來建設自己的生命,來構建自己的生命價值和意義。
那接下來,我們說佛法既不是盲目的樂觀也不是消極的悲觀,而是如實的直觀或者是客觀。但是人在這種無常無我的變化之中,不是獨立的,不是唯一的。他是跟其他的人跟其他的事跟其他的物,時間空間下要發生彼此的關聯。這個關聯,數學上我不知道怎麼說,物理學上不知道怎麼說,量子力學上我還是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佛法上說,每一個人就是別人的鏡子,每一個別人也都是我的鏡子。我想收獲什麼,我想從你的身上收獲什麼,我就付出什麼。我想讓你罵我,我就先罵你。我想讓你恨我,我就先恨你。那我想讓你喜歡我,我就先對你笑。佛法既不叫“女爲悅己者容”,也不叫“士爲知己者死”,也不叫“馬爲策己者馳”,佛法叫“慈悲”。人與人相處,慈悲。跟宗教的博愛不同。宗教的博愛是建立在分割上的。我的心很窄,神創造了動物是給我吃的,創造了植物是給我砍的,還是有條件的。但是,佛法說慈悲,慈悲是無條件的。什麼叫慈悲呢?
悲是讓人從痛苦的心態覺受中走出來。慈是讓人把自己的歡喜無條件的分享給對方。所以,悲能拔苦慈能予樂。一個是把別人從深淵裏拯救出來,叫悲。一個是把自己的快樂無條件的分享給對方,叫慈。是無條件的,跟信仰沒關系,跟宗教沒關系,跟文化沒關系,跟生存的土壤背景都沒有關系。想想看,我們人活著,要有父母要有傳承要有老師要有同事要有兄弟姐妹要有夫妻要有員工要有下一代,那怎麼辦?如何跟他們相處?就是剛才說的,你想要的,從人類的身上收獲什麼就付出什麼。我想收獲吝啬,那我比別人都吝啬;我想收獲慷慨,那我比別人都慷慨。我想收獲友善,我就歡喜的對人。我想收獲仇恨,那我就拿起槍拿起仇恨對人。所以這點上,沒有創造者沒有決定者,一切的創造和決定都在我自己。我想讓我的生命如何更有意義,就回到自己的內心上來。這個道理不容易懂。爲什麼呢?因爲我們從生下來的認知習慣,就是這樣一個。你們做過媽媽的。一定知道小孩子在斷奶的時候,光只是單純的小孩子斷奶還是媽媽跟著一起要斷奶?想想看?互相依存。斷奶的痛苦,做媽媽的因爲被更多的事務,被其他的人際關系所遮蔽了分擔了隱藏了,所以,顯現的好像無足輕重。小孩子因爲他的人際關系還很少,他的涉外能力還很少,他關注的只是這母子間的糾結,所以,看起來他的痛苦比重大,實際上是一樣的大。只不過,是在人生對外關系中發生的比例的不同。
我們再來看看,如何讓自己真正的作主?剛才說無我,無我就是不能作主的意思。那如何讓生命作主?一切的現象已經是無常的了,無我的了,不以任何意志爲轉移的了,也不以任何人的信仰歸屬爲轉移的了,那也就是說,你只有幹嘛?你是厭憎它逃離它還是擁抱它?厭憎逃離那是懦夫行爲,所以自殺者,他是個懦夫。放棄是容易的,放下是智慧的。他輕易的放棄了生命,這是個很容易的選擇。可放下不是這樣子。接下來,這樣不對,那什麼才對呢?大家來說說,怎樣才好?既然是一個不能作主的,無常的,一切的現象都這樣,我到底是拒絕它厭恨它呢,還是索性我就擁抱它,像高爾基《海燕》裏的“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那你就幹脆說,讓無常無我的現象在我的生命中再暴烈些吧!昨天股市裏你的股票早晨漲停,下午就崩盤,你受得了嗎?如果讓無常無我這麼迅捷的變化,那我們整個人要瘋掉的。所以,佛法告訴我們,還是要剛才說的如實的接受,接受。
這樣一個自然的現象,既不是人爲的約定,也不是某些神靈的創造和主宰,只是一個普遍存在的自然的法則,那我只有接受它。接受才能夠深入的了解它。深入了解它,我才能找到它內在的規律。找到內在的規律,我才能駕馭這個規律,而不是改變這個規律。任何人也無法改變這個規律,但是我可以運用使用這個規律。好比說,我們退而求到我們個人當下的覺受――我很憤怒。當下生命的運行狀態,我很憤怒。那憤怒,無非一個是自我憤怒,一個是外人讓我憤怒,另外一個是某個人做的事讓我憤怒。無非是人、事、物、己四個東西。這個人讓我憤怒,秦始皇讓我憤怒,想想看,兩千多年作古了,沒事了。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憤怒的呢?過去了。你說,那個電影演員演的讓我憤怒,像當年陳佩斯的爸爸陳強演的黃世仁,演得太壞了,直接有人,士兵掏出槍來沖他開槍,憤怒!你想想看,一個戲怎麼能當真呢?這種憤怒是容易解決的,是吧?通過智慧的觀察,發現這個憤怒是源自于我的愚癡。沒事兒,我不生氣了。但是眼前的,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父母乃至你的夫妻兒女,最親愛的人讓你憤怒,怎麼辦呢?咋辦呢?把桌子掀翻了,餐桌掀翻了,各位有沒有掀桌子的經曆?有沒有?把吃飯的家夥砸了,有沒有?把電視機的遙控器給摔了,都正常。人不是神靈,神靈也會發怒。因爲人的身、心和外在的環境隨時在互動。有哪個組合排列不對頭,一定會有一個憤怒。所以這不是一個好與不好的事情,但是我們得找到這個原因。讓我憤怒的是人。那我就看看,是這個人讓我憤怒,先看看“我“在哪裏?我是無常的。我現在憤怒,可是十天前呢,剛跟我談戀愛的時候,我那麼喜歡他他那麼喜歡我,憤怒不存在。十天後呢,真的分手了,時間愈合了一切,財産交割也清楚了,什麼都交割清楚,兩人bye bye 如同路人,有什麼可生氣的呢?沒有了。十天前不生氣,十天後不生氣,二十天之內的中間這個點我在生氣。再看看當下我生氣,怎麼生?氣得已經暴怒抓狂了。看看,是哪個細胞生氣?是呼吸系統在生氣?循環系統在生氣?神經系統在生氣?還是消化系統在生氣?八大系統嘛!醫學講的。發現只不過是一串的聯動,聯合的動作。一串的東西聯合動作讓我憤怒生氣。
因爲給我的水,我想要的是100度的水泡的普洱茶,結果給我送的是75度的水泡的是綠茶,所以我憤怒。因爲是溫度色感口感叁個東西,加上我的意根,四個作用器官讓我不開心,我對他憤怒。因爲普通的,我如果在一個餐館吃飯,人家端上來,我最多不喝就完了。可是是我的下級是我的孩子是我最親愛的人做這件事,我就憤怒:他這麼不理解我。你這麼觀察,無非是四個你的作用器官在發生作用。再來看看:這四個作用器官,眼睛看的是75度水的泡的綠茶,水端上這個杯子覺得是溫吞水不是滾開水,然後喝在嘴裏不是滾燙的感覺,然後通過意念的判斷,不是我想要的。這樣一串聯動。條分縷析:看到的眼睛的歸于眼睛,覺的歸于身體的覺支,意念判斷的歸于意念,舌頭嘗的冷熱滑澀歸于它,竟然沒有一個實在的我的感知。我是這樣一個虛幻的只不過四個作用器官對一件事物的認知導致的一個憤怒的表現,那看看對方:
那個實在的讓我憤怒的人是什麼樣子?那個人一樣呀。我要的100度的水他給我75度的水。那也許他就生活在一個海拔一千五百米高山的高山族,他的水溫燒開永遠就是75度,認知。他的沸水和我們的沸水概念不一樣。還有,他用的那個普通的電熱的熱水瓶而不是我們液化氣上燒的100度的水,認知,認知。他的認知不是一個實體。他也不過是通過眼睛的耳朵的鼻子的覺知的心念的,只是一連串認知作用發生的一個現象。他不是故意要氣惱我。當下只不過是彼此的一些個系列認知的作用發生的一個憤怒的現象。好了,現象就歸于現象就好了,幹嘛要把現象抓得那麼實呢?無常嘛!十天前沒有,十天後沒有,只是眼前這樣子。最傻的不是他,最愚癡的也不是他。最愚癡最笨的是我的認知。我的認知讓我憤怒,而不是我在憤怒。想想,讓我悲傷的讓我憤怒的讓我恐懼的讓我躁狂的讓我激…
《禅意人生——如實的直觀生命的無常與無我》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