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叁輪體空。對施者、受者、及所施的物質,一切空無所住,遠離自性見的妄執,爲大慈悲心所驅策,想把衆生拔出生死的苦海,煩惱的樊籠,實行六度的布施波羅密,所以能令廣大衆生得到真實的利益。沒有般若爲指導的布施,不名布施波羅密。布施波羅密功德等同法界,不可思量。相反,若存自性見的住相布施,或布施是爲了求現世的富貴、長壽或來世的生天福,這些有相布施,功德都是有限量的。如昔日槃武帝初問達摩祖師:“我自學佛以來,修橋鋪路,造寺度僧,作諸善事,究有多少功德
”師答:“並無功德!”帝問:“如何並無功德
”師雲:“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此功德,不以世求!”正因帝心貪著功德,不知法要。功德在法身中,不在修福,故說沒有功德。住相布施,功德就不能超越所住的範圍,功德就有限量了。所以菩薩無住的布施波羅密等同虛空,能廣利益一切衆生。
菩薩大悲心願行六度萬行,度無量無數衆生,爲什麼佛要說實無衆生滅度
《經》說:“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佛陀的言教還清楚地告訴我們:說無衆生滅度是撇開緣起的事相從諸法性空的道理上說的。如果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就不能擔當度衆生的任務。然而菩薩之所以稱爲菩薩,已能在度衆生中降服其心,遠離四相,以平等空性任運而起度無量衆生,所以說滅度一切衆生,不見有一衆生爲我所度。依性空說,佛和衆生,其性本來平等,煩惱和菩提不二,生死和涅槃一如。所謂“平等真法界,佛不度衆生。”哪裏可以執有衆生爲我所度呢
若覺有衆生爲我所度,即是凡夫迷惑的自性見。再說:一切法的法性空寂,哪裏存在什麼佛和衆生呢
經說:“離一切相,則名諸佛。”就是闡述性空離相見法身佛。
再說,菩薩淨化情愛,不以自己、家庭、同族、一國的利益,行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之行,是菩薩善能降服其心,對一切無所取著,也沒有所得。然而在般若空性上,不妨建水月般的道場,作空花樣的佛事。菩薩度無量衆生入無余涅槃是不舍,知性空而說實無衆生可度是不取,不舍不取就是菩薩金剛般若的任運。因此可以這樣說:菩薩度衆生就是一切衆生自度,一切衆生自度,也就是菩薩自度。如《攝論》說:“如空印空,似水含水。”不違法性,真實圓融,福慧雙修。如是菩薩悲智雙運是行佛所行,證佛所證,正顯本經是爲大乘、最上乘者說。正如《華嚴經》說:一切衆生而爲樹根,諸佛菩薩而爲華果,以大悲心饒益衆生,則能成就諸佛菩薩智慧華果。”正是闡述大乘菩薩的入世思想。
四、無所得的修證
須菩提是佛十大弟子中解空第一,善知空性,《經》中是以佛和須菩提師資酬唱的方式,深入淺出地來闡明金剛般若性空的道理。在對四果修證的問題上,佛問;“須菩提,于意雲何
須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須陀洹果不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
須陀洹名爲入流,而無所入,不入色、聲、香,味、觸、法是名須陀洹。”說明入聖人之流的須陀洹果對色等六塵斷除見惑,離四相,對所斷所證無所得,故說須陀洹果。如果對所斷所證認爲有所得,就不名須陀洹了。其他叁果也是同樣對所斷的見惑所證的離相都不可得,才名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相反,若認爲有得,就不名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果了。
《經》說:“一切賢聖皆以無爲法而有差別。”這如何認識呢
因爲修學無爲法可以斷除衆生的煩惱,那麼一切凡夫和賢聖所有差別,全在無爲法中證悟稱度的淺深而發生的。證悟淺的是賢人,證悟深的是聖人。賢聖有大小乘之分。大乘以信、住、行,向菩薩爲賢位,以初地以上菩薩爲聖位,小乘以外凡的五停心,別相念,總相念和內凡的暖、頂、忍、世第一共爲七賢位,以初果至四果爲聖名。然而,這賢聖差別的焦點,即在于無爲法,而這無爲法是爲十方的諸錦所同證的。同時爲度衆生的緣故,也爲十方諸佛所同說,即在這所說的大乘、小乘,以及凡夫的根性利鈍和悟證的淺深,所以就于同一的無爲法中發生差別了。如大乘人依此無爲法修行,得二空般若智,除二種執障,斷二種生死證菩提涅槃;而小乘人依此無爲法修行就不然,只破我執的煩惱障,未破法執的所知障,只斷分段生死,未斷變易生死,只得無余涅槃,未得無住涅槃。這是于所證理上和大乘有所差別。
破一分無明,證一分法身。”無爲法就有差別,但從諸佛所證的無爲法來說是不存在差別的,佛陀爲了說明這個道理,介紹自己在因地之所以得菩提,是因爲“我于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實無所得,若有所得,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又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這都是說明無所得無爲法就無差別。同樣,法無高下,也是說明在平等空性慧照下,無爲法無差別的境界。若認爲法有高下,有阿耨菩提可得,就是虛妄分別,就不是究竟離相的無爲法。而佛得平等性智,具五眼,看待一切衆生”與佛平等,無差別,就是宇宙萬物,山河大地,有色的相,無色的心相,乃至法界一切平等。于一切法上離四相,平等法性中不立知見,無一物,也無衆生也無佛。 “大幹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合法性如虛空,故說佛不得菩提,衆生亦不失菩提。如果認爲有少法可證可取,即是衆生迷惑的自性見。
《經》說:“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又說: “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無虛。”都是說明般若性空,橫遍十方,豎窮叁際,如虛空于一切不可得。然而隨緣應現,如空中花、水中月,如幻如化。故說:“報化非真佛,亦非說法者。”唯有無相的法身,法身于一切無所得正顯畢竟空理。所以菩提之法性宛然,不著相求,不從他得,佛也不得菩提,衆牛亦不失菩提,菩提無所得,所以菩薩樂發無所得心。如菩薩樂行六度而無所住,離開六度的所取相。如《心經》說:“無智亦無得。”遠離虛妄分別,無有希求,住法性空理。如昔日印度毗耶城中有個維摩居士生病,文殊菩薩和大衆一起去問疾,于是維摩就向他方的燈王佛,借來四萬八千法座,諸菩薩看見法座,一下就坐上了。而聲聞人于法有所得,而不能登上法座。又如:昔日靈山會上,世尊拈花示衆,迦葉尊者默契微笑,而得佛心印。還有:二祖在覓心了不可得的時候,因而得達摩安心,這都說明菩提無所得而得,無所得就是法性空。所以佛說:“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
菩薩善解諸法實相義,于法不落空有二邊,正示中道,所謂一色一香無非中道。又說郁郁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解深密經·分別瑜伽品》說:“我說識所緣,唯識所現故……此中無有少法能見少法,然而此心如是生時,即有如是影像顯現。”都是闡明緣起性空的奧義,無非真空不礙妙有。所以菩薩在行六度、四攝時無所住,以無所得心得菩提,才契合般若性空的道理。
五、受持《經》的功德
本《經》通過七番布施校量,闡明布施財物、七寶、身命不如受持讀誦是經乃至四句偈、及爲人演說的功德大。七次校量分別是: (一)財施不如法施;(二)河沙寶施不如法施;(叁)以河沙等身命施不如法施,(四)一日叁時行施不如法施,(五)然燈佛前時遇佛供養承事不如法施,(六)算術喻所不及,(七)持經奉行。七種布施功德雖然都很大很多,但局限在有相布施的範圍之內,不能超越時空,還在比列計算的範疇。即是說多作善就多得福,少作善少得福,不超出“如是因如是果”的區域。菩薩般若無住空智現前,獨修理行,無相無住,不受福德,福德無相如虛空反而愈大。“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可以仿佛此境。
菩薩爲普度衆生,爲人演說本《經》乃至一四句偈,所得的果報不是前面所說七番布施功德可比的,因爲有相布施的功德再大,也如仰箭射虛空,箭力盡還墜。而四句般若的布施,能滋潤衆生的法身慧命,斷除衆生迷惑的自性見,從而發明心性,增長善根,發菩提心,理解一切法都無所得,必然獲得解脫,成就菩提。那麼諸法性本來空,空亦空,畢竟空,不是語言文字所能表達的,也不是尋思可以想象的,所以四句無爲法的布施果報不可思議。
綜上所述,可知本《經》是佛的不可思議境界,诠顯二空觀慧的義理。般若無形相,不可說,也無一法可得,然而平等性空中所顯如來說一切又都是佛法。所以佛說般若性空的道理是爲大乘者說,爲最上乘者說,這正是如來的善護念菩薩。善付囑菩薩,以金剛般若引發菩薩發廣大菩提心,教導菩薩,修行六度般若,在六度中降伏取舍心,從而遣除我、法二執。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無所住的心是本來的清淨心。悟入離相的實相,畢竟圓滿菩提。
所以此《經》是見性的法寶,上根利智者聞經就能開悟,昔日六祖就是聞金剛經開悟的。如今修學本《經》,把她的精神運用到日常的行持之中,雖說不是每人聞經都能馬上開悟、成佛。但也可提起我們的正念,發無所得菩提心,修無爲法,煩惱當前不迷惑顛倒,念自心本來清淨,常作此觀,久而久之,定能達到般若性空的境界。
《金剛般若波羅密經》是經的全名,由姚秦時代的叁藏法師鸠摩羅什所譯,系《大品般若》六百卷中第五百七十七卷。般若經流傳在中國古代最初是在漢靈帝時,由天竺竺佛朔月支人支樓迦谶所譯的《道行經》爲弘傳之始。漢譯《般若經》共744卷,故佛說般若較其它經時間多。
般若是梵語,漢譯爲智慧,在五種不翻中是尊重不翻。那麼般若究竟是什麼呢
佛說:“般若是出生諸佛之母。”所以一切經典以她爲根本,不明白般若就無從了解佛所說的一切法。佛陀體悟了無限宇宙的真相,所以能自在說法,如瓶瀉水,滔滔不絕,智源無盡。然而般若又是不可用語言文字及思想表達的,…
《《金剛經》要義論(衍生)》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