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確指》了心無處所,方便福群生;四喻顯淨業法要
孟冬二日,爲菩薩誕生之辰,衆設供稱壽。菩薩曰:“汝等以何物壽我?”皆曰:“心以爲供。”菩薩曰:“心是何物,可以持供?”答曰:“唯一至誠,本是無物。”菩薩曰:“既言無物,誰知至誠?能知誠者,定有處所,可得舉示,雲何無物?”答曰:“實無所得。”菩薩曰:“汝言無得,爲是暫無,爲決定無?”衆疑議未對。菩薩曰:“無則決定無,有則決定有。一涉纖疑,毫厘千裏。當知汝等言誠言妄,說有道無,皆是起滅計較、推詳蔔度之心。以是祝我,均無所益。聽我妙偈:“至真無二心,至真無量心。心非一切心,一切性非心。除妄心不實,依真心強名。真妄兩不立,南無釋迦尊。了心無處所,方便福群生。”
請看第十七段:了心無處所,方便福群生。這是覺明妙行菩薩的一個偈頌裏面的兩句話。了達心無處所——就是“覓心了不可得”,從這裏生起方便的後得智,造福衆生。這是到冬季——“孟冬”,孟冬屬于初冬。入冬的第二天是菩薩誕辰之日,大衆就准備——設種種供具、供養品,來爲菩薩做壽。菩薩就問他們:“汝等以何物爲我做壽?”與會的弟子就說:“心以爲供。”以這顆心作爲供奉。菩薩就問:“心是何物,可以持供?”你看這些話語都是教化學人的,叫機鋒轉語,指歸向上本分。你說你心來作供養,心是什麼物?你可以拿它作供養?那弟子回答:“唯一至誠,本是無物。”這個心唯一是至誠,至誠之心本來就沒有什麼物。這就有點六祖慧能跟懷讓禅師的對話。六祖問:“你是從哪兒來?”懷讓說:“我特地從嵩山來,拜見和尚。”六祖慧能說:“什麼物?怎麼來?你說來,是什麼物?怎麼來的?懷讓禅師回答:“說似一物即不中。”來,我也不是身體來,也不是有個東西來。說似一物即不中,自性絕待,說像一個東西,就已經不是了。六祖慧能就印可他這個回答。
菩薩說:“你們說無物,既然無物,誰知道至誠?能知道誠的這種知覺心,一定是有處所,你們找找看,舉示這個能知真誠的東西。能不能舉出來?爲什麼說它無物。”這弟子回答:“實無所得。”真實的,這個無所得。菩薩又追問了:“你們說無所得,是暫時無所得,還是決定無所得?”你看這些機鋒轉語一下去,一勘驗:實際上這些弟子未明心地,一談到關鍵處,就沒有辦法去對話。因爲禅宗這個機鋒轉語是當下現量回答的,不需要“我要去想一想,你等一等”。你一想就錯。所以現在這些弟子們就想,擬議。“擬議”就是想,想一下,討論一下。所以菩薩不認可他們,就給他們回答:“無則決定無,有則決定有。”這就反映心性當中:無,決定是無,沒有一物,“本是無物”;但是也不能說它斷滅,它能發揮妙用,所以從俗谛的層面來說——假谛的層面來說,它也有,“有則決定有”。只要把握了這個心性的真空以及它作用的妙有,才把握了它的本來面目。所以叫做“無則決定無,有則決定有”。
“一旦涉及到你有纖毫的懷疑,這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裏。”開始差了毫厘,最後結果就失之千裏。“你們這些人談什麼真誠,什麼虛妄,說有說無,都是你們的生滅心,靠邏輯思惟去計度出來的,都不是直起直用的妙明真心。所以你由這個心來給我做壽,是沒有什麼益處的。”告訴他:“你們來聽我的妙偈。”這個大家可以常常參酌一下。“至真無二心,至真無量心。”就是至極的真心,它是不二的。不二的心就是圓融絕待的,進入那種空明狀態——無相無念的心。這是“至真無二心”。但至真呢,它又無不相,能産生妙用,又叫無量心。“心非一切心”,不要以爲心有一個客體,心本是空,沒有一切心。一切性也沒有它的客體,也不是心。心也不知心。實際上真心就是無心。當然這個繞起來很難理解,但要知道諸佛是無心的。無心才能無不心,無爲才能無不爲:是這麼一個關系。你有心,就是有造作;有造作,就有局限。無心,才無量。
你說“我要除掉妄心”,這個說法在一種究竟層面是不成立的,是不真實的。除卻妄心亦爲邪,你說“我要依真心修行”,這個真心也是勉強的一個名相概念。在一個本體層面,真心、妄心都是不能讓它成立的。你有真心的概念,就有妄心的概念,這兩個概念的對峙、對待都是不真實的。一定要消除真、妄的對待,才能回到佛的境界——“南無釋迦尊”。“真妄兩不立,南無釋迦尊。”要了達心沒有處所。你看《楞嚴經》七處征心,七處:心在裏面,還是在外面,還是在中間,還是在根內……一切都沒有,無心。了解心的虛妄之相、緣起之相,才能見性;見到性,開發了如來藏,這裏面世間、出世間一切的功德,就法爾自然地現前,就能夠善巧方便地去度化衆生。所以一切功德要在諸法空性當中生起來。
時諸弟子鹹再拜,願更聞法要。菩薩曰:“善哉善哉!汝等願更聞法要,當誠解我語,善答我問。諸弟子,譬如有人謂一人言:“燕京帝王所都,富貴無比。”是人聞言,有志往否?”鹹曰:“願往。”菩薩曰:“汝不識路徑,當雲何?”鹹曰:“有人指示,從之而行。”菩薩曰:“不可。倘是人指以向南、向東,若不明辨,竟從其言,則燕都遠之又遠矣。”衆曰:“然則如何?”菩薩曰:“畢竟得一走過燕都之人,教是人曰:“汝須向北而往,便可直達帝所。”諸弟子,此人所指,有錯謬否?”鹹稽首曰:“無謬。”
菩薩曰:“又譬如有人,欲登萬仞之巅、九層之頂,當如何教之?”鹹曰:“從卑至高。”菩薩曰:“然。古雲:“千裏之行,始于足下。”須是從第一級,至第二級,乃至最上一級,方爲正說。若雲一步便跨到最高處,爲浪語矣。
又譬如有人,天子將命以官,诏是人曰:“汝願爲宰相耶?小吏耶?”是人雲何上答?”鹹曰:“必願爲宰相。”
菩薩曰:“然。又譬如有人,在于歧路,不知所從。有憫之者,指曰:“是邊極艱險,極曲折,不得便出頭。是邊極正大,極平坦,走去便得出頭。”其人受指,于此兩邊,當走何路?”鹹曰:“走正大,走平坦。”
菩薩曰:“善哉善哉!爾等酬我所問,俱合正理。然爾等能明解我所喻否?”鹹再拜曰:“唯垂開示。”菩薩曰:“善聽。爾等向來雖有求道之心,而不識修行之要,趨向無據,如人欲往燕都而不知路徑者是。若遇邪師,教以邪法,如帝都在北而反指以往東、向南者是。則其人雖終日行,而茫無歸宿,何由觐至尊,何由成大道?今我所示彌陀淨土,帝都也。信願行叁,勤加精進,終至往生,是從第一級至最上一級也。期登上品,是願爲宰相,不願爲小吏也。依此而修,是走正大,而不行邪曲也。我即走過燕都之人也,若爾等不能深信,是舍帝都而趨邊地也,棄宰相之尊而就小吏之賤也,背正大而求艱僻也。萬仞之山巅,九層之塔頂,非爾所及矣。可勝悲痛哉!”
請看第十八段:四喻顯淨業法要。這一段有四個比喻,來顯示修行淨業的法要。在這一會上,來登壇的這些弟子都反複頂禮菩薩,願意再聞更多的法要。這就是請法了,覺明妙行菩薩也順應衆生的求法之心,說:“善哉善哉!你們都願意更聞法要,就應當至誠地理解我的語言,來善于回答我的提問。”用這種啓發式——提問的方式,來開示諸弟子。第一個比喻,譬如有人對另外一個人說燕京——燕京就是指北京,燕京是帝王首都。北京,從明朝明成祖以來定都得名,覺明妙行菩薩登臺的時候是明末清初,當時的首都是在燕京。“燕京是皇帝所住的地方,富貴無比。這個人聽到了,是不是願意去呀?”大家都說:“願意到那兒去。”到天子——皇帝住的地方去,叫首善之地。就現在的北京,你想弄個北京戶口也不容易——都願意去。那些想要得名利、展示才華的,當然在首都是最好的地方了,大家都願意去。
菩薩又問:“你們不認識去燕京的道路,那怎麼辦呢?”不識路。大家就回答:“如果有人給我們指路,我們就聽從,按照他指路的方向走。”菩薩說:“不可以,因爲這樣太有風險了。如果這個人給你指錯了方向呢?本來燕京是在北方,如果給你指到南方去了,走到廣東去了,怎麼辦?比如給你指向東面,走到山東去了,怎麼辦?如果你們對這個方位都不能明辨,就那麼輕信這個人指路的語言,那可能你離燕都就越來越遠了。”所以首先找一個指方向指正的人,是非常重要的。如果這個方向都給你指錯了,南轅北轍了,雖然你精進——越精進離你的目標越遠。所以怕就怕犯了方向性的錯誤。覺明妙行菩薩講這一點,怕行人犯方向性的錯誤:不可以這樣輕率地聽別人指路,那麼大家就問:“那怎麼辦呢?我們不識路,又不能輕率地聽。”菩薩回答——這句話很重要:“你是要聽人指路,但這個人你要找對。”這個人是什麼?就是到過北京的人,他曾經去過北京。如果他說,你就聽他說。“他就會告訴你:“你們需要向北方而去,就能直接到達皇帝的地方了。”曾經到過北京的人給你指路,你說這個人所指的路有不有錯誤呀?”大家這時候就頂禮——明白了:“哦,沒有錯誤。要找一個曾經去過的人。”過來人——這就是。這是第一個比喻。
第二個比喻,菩薩說:“又比如有個人想登萬仞之巅。”一仞是八尺,萬仞之巅也就是很高的山,要登到這個山頂上。“一個九層的佛塔,要登到它的塔頂,那你教他怎麼做?”大家都說:“從卑至高。”你得一步一步從低走到高的地方。菩薩認可這個回答:“然。”古人雲:千裏之行,始于足下。走一千裏路,還是要從你當下這一步開始。所以必須從第一級到第二級,乃至最上一級,這才是正確的說法;如果說一步就能達到山頂,一步就能跨到塔尖,這就是虛假的語言——不真實的。這是第二個比喻。
第叁個比喻就說,有人遇到天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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