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人坐香沒有包腿布,都是用自己的大衫或伽蘭褂(襖)。師父從上海帶了幾位居士去高旻寺看望老同參們,以及了解常住情況,見到同參們坐香的房間破爛通風,冬天很冷,就叫居士發心做了十幾件包腿布。後來全國各地寺院都跟高旻寺學,禅堂裏也用包腿布。一九八四年春,高旻寺退居普陀山全山方丈妙善大和尚,送德林大和尚回高旻寺任方丈。秋天德林大和尚來信,要師父回高旻寺舉行冬季禅七法會。師父于農曆十月初一日,先在寂靜園打了二個禅七,後上高旻寺打十個禅七。一連七十天,四衆弟子坐滿禅堂,禅七期間,每天方丈和班首師傅們輪流講六次開示。每天輪到師父講開示的時候,外寮做事的僧人和居士們,很多都停下工作,跑來聽師父的開示。堂內坐不下就站在走廊裏聽。絲綢廠的職工路過禅堂門前,聽到師父講的開示,也都停下腳步仔細的聽,法緣相當殊勝。
一九八五年冬季禅七時,全國各地來高旻寺參學的禅和子日漸增多。德林大和尚又寫信邀師父回高旻寺主持禅七。在此次打禅七當中,每當師父講開示的時候,堂裏堂外都站滿了聽衆,法緣更加殊勝,使高旻寺的禅風爲之一振。
辭請方丈
揚州大明寺恢複宗教活動後還沒有方丈之職。當地政府和宗教局邀請師父去主持道場,並請德老多次做師父的思想工作,師父再次推辭。八六年冬季打禅七的時候,師父領衆坐香,宗教局就准備臘月初八爲師父升座。到了臘月初七那天,跟隨師父從上海來的皈依弟子,都到大明寺幫忙,爲師父升座做准備。下午養息後師問侍者昌悟:“今天上海來的居士一個也沒見到,他(她)們都到那去了?”昌悟說:“師父還不知道嗎?他(她)們都到大明寺幫忙辦素齋去了,准備明天一早用小車子來接您去大明寺升方丈了” !師父聽了之後一驚,第二天一早剛打四板,師父就拿了一個小包獨自回了上海。臨走時叫昌悟告訴大家,就說師父不知道跑去那裏了。
後來有弟子問師父:“爲何跑出高旻寺,不到大明寺去任方丈。”師父說:“因爲以前在來公前發過誓願,今生一輩子要護持高旻道場,更何況當時高旻寺重建需要大量資金。師父任高旻首座,師父的上海皈依弟子,可以都來出資捐款,幫助德老早日恢複道場。如果師父接任大明寺方丈,衆護法肯定都往大明寺來捐款,對高旻寺工程有影響,這樣做對不起來公,也違背了自己的誓願。所以後來任何寺院來請師父去任方丈,師都推的一幹二淨。
家鄉弘法
師父自從創寂靜園茅蓬開始,是靠家鄉的傳來師傅和寬來師傅等老同參們扶助,傳來和寬來師傅過一兩年要回家鄉一趟,爲鄉親們弘揚佛法。回山的時候總是帶幾位親屬到山上住一、二個月,聽師父說法,跟著師父誦經、坐禅、出坡。師父的主要親屬只有外甥了。其外甥也多次要求師父回故鄉一趟,弘揚佛法。師父想到自己出家後五十多年沒有回過家鄉了,既然家鄉的親屬也都信佛了,所以于八七年正月初四,同傳來師傅一起回河北保定安新縣家鄉弘揚佛法。到了家鄉附近鄉村,來拜訪師父的信徒們總是一天到晚不斷,師父每天爲他們講解佛法。半個月後,師父離開了家鄉,順便朝拜了北京各大寺院,以及河南登封少林寺等古刹,農曆叁月初四回到山上茅蓬。
衲子雲集
隨著佛法日漸興盛,前來親近師父的禅和子越來越多,當地的護法信徒也日漸增多,小茅蓬也顯得很擁擠。師父從八五年冬開始帶領弟子們慢慢地一間一間的擴建小茅蓬。到八六、八七年共擴建了兩邊的廚房、齋堂和僧寮等十余間,將原來的四間茅蓬配合成一間兩廂房的大院子。可供二、叁十位僧人和居士共住修行辦道。往年山上都是農曆十月初一日起七,打兩個禅七之後,師父再到高旻寺去打十個禅七。八七年冬師父沒去高旻寺。山上打七的日子,也就推遲到十月初十日起七,爲期四個禅七共二十八日。禅七法會因緣殊勝,參加的學僧居士叁十多人。師父每天開示兩次,以虛公的家風爲宗旨。雖然四衆弟子打方便禅七,可是師父在這二十八天五十六次開示中,從淺到深、從生到熟、從粗到細,什麼叫做看話頭、起疑情呀?什麼叫做功夫成團成片呀?什麼叫做有心功夫無心功夫呀?……等等,詳詳細細的說了一清二楚。使弟子們能夠明白用功路徑,信心堅固、而得益非淺。這二十八天的開示,當初全部錄音下來,被北方的弟子們拿去。不久以後可能要記錄出版。
禅七結束後,師父再爲弟子們講解了一部《金剛經》。一九八七年冬,師父還製定了寂靜園常住僧衆的共住規約,以及茅蓬未來發展的重要構想。並且爲寂靜園的法脈演了二十個字:寂靜真如海,智慧普照明,通達實性印,永續妙心宗。
八八年夏季,師父在山上閉方便關叁個月。閉關期間堅持每隔叁天出來一次給大衆說法。親近師父的衲子和居士越來越多,一間佛堂即當大殿又當禅堂。作功課和坐香都是很擁擠的。至八九年秋,師父將初創時期的四間房屋改造一番,中間二間房子合並爲一間做禅堂,這樣子上殿坐香可以成就叁、四十個人共修了。
咐囑後事
從一九九一年開始,師父的身體逐漸衰弱,多數時間住在上海養病,很少回山。學僧們久住山上,未聞法要,信心不定,很多下山投奔諸方叢林。山上只住了傳來和永慧二位老師傅與幾位年青的弟子。師父雖然身在上海,心裏卻常常挂念著山上茅蓬,所以每隔半個月總要給山上寫信。安慰弟子們在山上要多用功,要守住茅蓬,哪怕只有一個僧人,也不能離開茅蓬。這叫做將此身心奉塵刹,是則名爲報佛恩。師父的安慰勉使弟子們在山上能夠安心護持小道場。有的俗家弟子很關心山上道場,也經常問師父,寂靜園道場將來接班人有否安排。師父即說,因緣到了自然會有人來接班的。師父還對弟子說,將來我往生後,你們住持寂靜園道場叁年之內不可收徒弟。
一九九一年冬季,德林大和尚請師父再回高旻寺主持禅七法會。
一九九二年春天,無錫喬厚孚老居士及其學生接師父到無錫靜養。夏天,弟子昌融到無錫看望師父,師父即說:“山上現在人少,師父以前所立規矩要靈活機動,不能守死規矩。道場沒有人住規矩是無用的。你回山後,也可以修改師父的規矩,總要能夠使道場維護下去。”至農曆九月初一日,師父病重,弟子昌融、昌學、隆海等,將師父從無錫接回山上圓寂。
附一:叁寶弟子應梅芳親近密公的因緣
說起上密下參師公,我此生都難以忘懷。他老人家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德高僧。他一生慈祥和藹,淡泊名利、勤于修持,從不化緣或收供養。他的生活極其儉樸刻苦。記得有一年夏天,我到石門一路去探望師公,老人家正在用午餐,桌上放著一碗青菜,和幾小段山藥,而這山藥已經馊了。我勸師公不要再吃,怕他吃壞肚子。但師公卻說:“不要緊,還可以吃,千萬不能浪費。”我聽了禁不住一陣心酸。想到他老人家爲了廣度衆生,一生清修,生活如此艱苦,炎夏暑天連個冰箱都沒有。吃剩下的菜就放在房間悶熱的菜櫥內,怎能不變質呢?當天我就把家裏的冰箱送到石門路,想這下師公不用再吃馊菜了。誰知道師公自己舍不得用,轉送到紹興寶林山,讓寂靜園的幾位出家師父使用。他老人家就是這樣,事事處處總是光爲別人著想,卻從不考慮自己。
師公對弟子們總是循循善誘,常常深入淺出地教導我們要修持正法,多做對人有利的事,不做對人不利的事,要經常用鏡子照自己,不要拿鏡子老是照別人。說只有這樣才能除去自己心中的執著和無明煩惱,才能清淨自性。師公的諄諄教誨,我至今銘記于心,並將作爲我這一生修行的努力方向。
我對師公的敬仰也是有個過程的。一開始我只覺得他是位修持很好的出家人,但是,以後通過親身經曆和所見的許多事實,我越來越折服于師公的高深莫測,恭敬景仰之心也日益加深。上世紀七十年代,高中生一畢業都面臨著四個面向問題。當年,我的兩個女兒也不例外,一個面臨進工廠,一個面臨下農村。當時,我特別爲大女兒著急,因爲她從小體質虛弱,還患過腎盂腎炎,不能勝任體力勞動。我母親去看望師公時提起我大女兒的情況和我爲之擔憂的心情。師父聽後說:“她(指我的大女兒)將來要考大學的”。我母親回來高興地告訴我說:“師父說你的大女兒將來要考大學的”。我當時聽了就說:“文革以後哪裏還有考大學的!全國都沒有。這是師公在安慰我們罷了”。誰知第二年,在我大女兒進高二年級時國家恢複了高考製度。第叁年,我大女兒高叁畢業,果真考上了大學。那時,我想到師公說過的話,才驚訝師公他老人家的話竟是如此靈驗。
尤其讓我和師兄們感到驚奇的是,在我們的師父(師公的弟子釋道雨)往生之後,我們幾個弟子相約到九華山爲道雨師父做五七超度佛事。我們住在寺內,因爲佛事安排在第叁天,所以第二天早上五點鍾我們幾個就出發上山去遊覽,路上遇見一位比丘師父同行。這時剛好有一只蚱蜢跳到這位比丘師父的手腕上,他就給這小生靈念叁皈依,接著就對我們說:“你們是從上海來的吧,我告訴你們,這座九華山上所有的蟲類,包括蚊子、蒼蠅,你們都不能去打死它們,因爲這些小生靈,山上的師父都給它們皈依過的,千萬切記”。當時,我們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我們不會去打死它們的”,其中包括周居士。
傍晚五點,我們下山回寺已經是晚餐時間了,我們幾個洗手就去食堂,唯獨周居士她愛清潔,到房間裏去拿酒精棉球擦手,這時,一只蚊子飛過,她隨手一下就把它拍死了,那知這只蚊子從此就滲入在她的手心上。我們要回上海了,周居士因爲太害怕了,才告訴我,並伸出手來給我看。我看到一只打扁的蚊子清清楚楚地滲入她手心的表皮下層,就問她說:“這是一只蚊子呀,你什麼時候打死的,爲什麼不去洗掉呢”?她焦急害怕的告訴我說:“是上山回來在房間打死的,已經洗了四天了,用肥皂洗用酒精擦都擦不掉”。她非常害怕地問我:“怎麼辦,是不是要來討命了”?我埋怨她怎麼會忘了山路上那位師父叮囑的話了呢!當時,我還說:“這證明確實是有因果的,回上海後,你來我家給我家裏人看看,不由得他們不信”。周居士當時急得沒了主意,最後,商量回上海後先到師公那裏彙報佛事情況,同時求師公加持。到了師公房裏,周居士立即跪倒在師公面前伸出手,告訴事情經過,只見師公握著周居士的手,手心向上,師公用大拇指在周居士的蚊印處輕輕地推按叁下,然後說了聲“好了,時間不早了你門回去吧。”還笑咪咪的說:“不用急,不用急”。口中似乎還在念些什麼。我們大家也不敢多講,就各自回家了。第二天一早,我就打電話約周居士來我家,想給家裏人看這奇事,但她回答說:“真奇怪,師父替我這樣一摸,那只蚊子已沒有了”。我想,這只蚊子是讓師公給超度了。
師公平時總是安詳平和,慈悲爲懷,數十年他老人家的嚴以律已,依教奉行,弘揚佛法,參禅禮佛,處處都爲弟子門所敬仰。他對我們的諄諄教導以及讓我們親曆的不可思議的件件靈驗之事,都直接告誡我們要真修實修,做到以信、願、行叁法爲宗,成爲一個合格的佛弟子。師公是一位度衆生有方的得道高僧。
二O O七年農曆七月十五日
上海叁寶弟子應梅芳頂禮
附二 真爲生死發菩提心
——紀念密參禅師圓寂十五周年
光陰如彈指,法師圓寂已十五載。而其音容笑貌及慈悲精神,永遠銘記衆生心中。
佘 師 贊 引
八十年代,吾由恩師佘雷老居士引薦,參拜密參法師。佘師十分恭敬密參法師。全心力護持贊歎。並常提及法師與禅宗大德程叔彪長老之同參因緣。由之,吾對法師十分恭敬。深知於末法時期,能值遇善知識,實乃大幸。
清 淨 道 風
八十年代吾曾親自參拜法師安居之地——紹興寶林山寂靜園。寺內僧衆生活十分清苦,然而道風極其殊勝。嚴持戒律、精進修學、坐禅、誦經,念茲在茲,一心投入。當時寺內老參法師年近九十高齡,每晚率大衆長跪合掌。誦阿彌陀經,拜忏悔文。數年如一日,殷勤恭敬之極。理事並進,深入禅宗心髓,使學人感觸頗深。斯乃密參法師德行之感召,故全寺僧衆志同道合,真爲生死發菩提心,修行弘法利益衆生。
唯 願 正 法 久 住
法師律已甚嚴,待人甚寬,時時處處爲衆生利益著想。時常教誡吾等學人:“衆生於生死輪回中痛苦不堪,求出無期。吾等作佛弟子一定要發心,精進修學,弘揚佛法。何以故。唯有弘揚佛法,始能利益衆生。”當法師得知吾等在上海居士林辦教理學習講座,十分贊歎,關心備至。1986年正值吾在居士林主講寶生論(即二十唯識導論)並主講永嘉禅宗集。在此階段,法師一再提示:“學佛修行,要有向上心,解脫志……修行曆程切須理事並進。並提示吾等在教理學習中,課前課後,至心念佛。何以故。課前念佛,使大衆心地清淨,得佛力加持,而聞法明瞭。課後念佛,能使所學教理銘記在心,融入彌陀名號中。並能回向法界一切衆生。以使學法因緣圓滿相續,始終不間斷……”二十年來居士林教理講座依法師開示,努力落實,依教奉行,深蒙佛力加持,感恩無盡。
歸 心 淨 土
法師于禅宗造詣甚深,同時亦極贊淨宗念佛法門。深信切願,棲心淨土。一再殷重地開示學人:“念佛相應,貴在真實信願,生死心切,具解脫志,極爲重要。同時必須要注重戒律,持戒猶如高樓之地基,乃是修行之基礎。”又雲:“一生行持之樞紐在於定力智慧,般若正見尤爲重要,如同指南針,定磐星,乃是學人之眼目也。”法師的開示,猶如甘露灌注,使學人蒙受法益。
《密參禅師事略》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