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Up>[21]日日中,全無暫息趣死前。”】
這也像《四百論注釋》中引經所說:國王!如人初夜安住世間胞胎當中,從入胎之後,每天完全沒有停息地奔向死亡。
【《破四倒論》亦雲:“如從險峰墮地壞,豈于此空受安樂,從生爲死常奔馳,有情于中豈得樂。”】
阿阇黎瑪德之劄在《破四倒論》中也說:譬如從險峰墜地,終將粉身碎骨,而正在墜落的空中,難道是在享受安樂嗎?同樣,人們從出生開始,便一直都是爲了最終的死亡而奔馳,有情在生存的期間,怎麼可能獲得真實的安樂?
漢地寺院晚課所念的《普賢警衆偈》,偈義即與此處所說相同。偈雲:“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隨著池水的流失,魚兒也逐漸趣近死亡,短暫的存活,實際只是趣向最後的死亡,所以存活本無安樂的自性可言。同樣,隨著時光的流逝,人們的生命也日漸減少,越來越接近死亡。老年人尤須警醒,因爲老人都像瀕臨幹死的魚兒,又如行將墮地而亡者,這時若還不肯精進念佛,求生極樂,一旦死亡現前,必將隨著業風漂泊。明代一元大師有一首詩說:“西方急急早修持,生死無常不可期,窗外日光彈指過,爲人能有幾多時。”所以,應當快速修集西方淨土的資糧,因爲生死無常,老人萬勿期待以後再修,時光飛逝,做人還能有多少時日呢?
【此等是顯決定速死。】
這句話是結語。
上述內容都是顯示“決定很快就會死亡”。
總結:
被業惑牽引的補特伽羅(有法),決定死亡(所立——第一種根本),因爲有限的壽命無可增添、無間有減的緣故(能立——第二種因相)。
《楞嚴經》中有一段對話,有助于學人理解第二種因相。
佛問波斯匿王:“汝身現在,今複問汝,汝此肉身,爲同金剛,常住不朽?爲複變壞?”
王答:“世尊!我今此身,終從變壞。”
佛說:“大王!汝未曾滅,雲何知滅?”
“世尊!我此無常,變壞之身,雖未曾滅,我觀現前,念念遷謝,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漸漸銷殒。殒亡不息,決知此身,當從滅盡!”
“如火成灰”:猶如炭火燃燒時,層層剝落,終成灰燼。同樣,人的壽命也不停地銷殒,終必滅盡。波斯匿王正是以第二種因相,成立身命決定滅盡。
卯叁、思惟生時亦無閑暇修行妙法,決定當死
【思于生時亦無閑暇修行妙法,決定死者。謂縱能至如前所說爾許長邊,然亦不應執爲有暇。謂無義中先已耗去衆多壽量,于所余存亦由睡眠分半度遷,又因散亂徒銷非一,少壯遷謝至衰耄時,身心力退,雖欲行法,然亦無有勤修之力,故能修法時實爲少許。】
“思惟有生之年也沒有閑暇修行妙法而決定死亡”,就是思維:縱然能活到前文所說的壽量,但也不應認爲有閑暇修行。也就是說,因爲先前在無意義的瑣事中,已耗去了許多壽量,剩余的壽命也因睡眠而耗去了一半,不睡時又因散亂而浪費了不少時間,從少壯遷謝而進入老年時,由于身心的力量衰退,雖然想要修行,也沒有勤修的精力,因此真正能夠修法的時間實在很少。
這一段是計算我們有生之年能夠修法的時間,即:減去前面年幼無知和後面衰老無力的時間,中間減去睡眠所占去的一半時間,剩余時間中,還要減去散亂不安住修法的時間,如此一來,所剩下的修法時間只有少許。
【《入胎經》雲:“此中半數爲睡覆蓋,十年頑稚,廿年衰老,愁歎苦憂及諸恚惱亦能斷滅,從身所生多百疾病,其類非一亦能斷滅。”】
《入胎經》說:人壽一百歲之中,有一半時間是被睡眠覆蓋,十年當中幼稚無知(沒有修法意樂),最後二十年衰老無力(沒有修法的精力),中間又因愁歎苦憂和嗔恚等煩惱耗去許多時間,從身體所産生的種種疾病,又耗去了一部分光陰。
【《破四倒論》亦雲:“此諸人壽極久僅百歲,此複初頑後老徒銷耗,睡病等摧令無可修時,住樂人中衆生壽余幾?”】
《破四倒論》也說:人壽最長也只有一百歲,而且初期幼稚、後時衰老,只是白白浪費時間,中間又被睡眠、疾病等摧殘,而沒有可以修行的時間,身心安住安樂的人們當中,衆生堪能修習佛法的壽命能剩下多少呢?
年少時幼稚,不知斷惡行善,更不知修行解脫;到了老耄之年,雖欲修行,但身心衰弱,力不從心,也只是徒然消耗;剩下的時間當中,又因疾病、睡眠、養家糊口、追求世間八法等耗去許多時間,因此,真正堪能修法的時間所剩無幾,屈指可數。
【伽喀巴亦雲:“六十年中,除去身腹睡眠疾病,余能修法,尚無五載。”】
伽喀巴也說:活在人間六十年當中,除去飲食、睡眠和疾病,其余能夠修法的時間尚且不到五年。
年輕人和老年人可以算一下自己一生有多少修法的時間。譬如:叁十歲的年輕人,叁十歲以前未修法,六十歲以後也不能算,中間叁十年當中,若每天保證修叁小時,修法的時間爲八分之一,僅叁年零九個月。在城市中工作繁忙的人,若毎天保證修一小時,修法的時間只有二十四分之一,僅一年零叁個月。若是六十歲的老人,最多再活十年,毎天修兩個小時,修法時間爲十二分之一,僅僅十個月,更懈怠的老人,一天修一小時,修法時間就只有五個月了。
這樣稍作計算之後,就會知道有生之年能夠修法的時間很少,幾乎無暇修法,而且決定很快就會趣入死亡。因此,不要以爲自己還有幾十年時間可以修法,尤其是老年人,應從現在開始就一心念佛,求生極樂。如果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能夠修行,卻仍爲其它事情分心,死時毫無把握,則將追悔莫及。因此,必須在鮮少的時間中抓緊修行,以人身攝取心要。漢地寺院毎天上晚課時都會念:“大衆!當勤精進,如救頭燃,但念無常,慎勿放逸”,正是此意。
由以上叁種因相成立第一種根本——“決定死亡”之後,應當發起第一種決斷——必須修行正法。
卯四、決斷必須修行正法
【如是現法一切圓滿,于臨死時唯成念境,如醒覺後,念一夢中所受安樂。若死怨敵定當到來,無能遮止,何故愛著現法欺诳?如是思已,多起誓願,決斷必須修行正法。】
如是今生的一切圓滿盛事,到臨終時唯一成了人們憶念的對境,就像夢醒之後回憶夢中所感受的安樂。如果死亡怨敵必將來臨,而且沒有方法能夠遮止,那爲何還要貪愛欺诳不實的現法呢?這樣思惟之後,內心應當多發誓願,決斷自己必須修行正法。
【如《本生論》所說而思:“嗟乎世間惑,非堅不可喜,此姑姆達會,亦當成念境。衆生住于如是性,衆生無畏極希有,死主自斷一切道,全無怖懼歡樂行。現有老病死作害,大勢怨敵無能遮,定赴他世苦惱處,誰有心知思愛此。”】
應按《本生論》所說而思惟:往昔佛陀曾降生在印度一王族家中,當地舉行一年一度的“蓮花受用”大會時,迎請王子前去參加。由于王子宿世修持正法,所以對這種熱鬧場面十分厭離,而感歎說:“哀哉!世間的煩惱並不堅實,沒有什麼可喜樂的,這個蓮花受用大會也將成爲憶念的對境。衆生安住在這樣無常痛苦的自性中,卻絲毫沒有畏懼,實在很稀奇啊!所有通道都已被死主截斷,無論逃往何處都無法擺脫死主的追捕,然而衆生竟然對此毫無畏懼,依舊歡欣地做樂。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自在安住的機會,因爲現有老病死在作害,而死主怨敵的勢力強大,誰也無法阻止,衆生必將前往來世惡趣苦惱之處,有心識的人誰會喜愛這個蓮花受用大會呢?”王子如此教誡國人。
【《迦尼迦書》中亦雲:“無悲愍死主,無義殺士夫,現前來殺害,智誰放逸行。故此極勇暴,猛箭無錯謬,乃至未射放,當勤修自利。”】
《迦尼迦書》[22]中也說:沒有悲憫心的死主,毫無情義地殺害士夫,如果想到死主現在正前來殺害自己,智者誰會放逸而行呢?死主所射的猛箭非常勇暴,而且絲毫不差,所以乃至死主的猛箭沒有發射之前,應當勤修自利。
寅二、思惟死無定期分叁:一、日日須發今日必死之心 二、思惟死無定期的叁種因相 叁、決斷從現在起修習正法
卯一、日日須發今日必死之心分四:一、總說 二、執今日不死的過患 叁、執今日必死的利益 四、總結
辰一、總說
【第二,思惟死無定期者,謂今日已後,百年以前,其死已定,然此中間,何日而來,亦無定期,即如今日,謂死不死,俱不決定,然心應執死亡方面,須發今日定死之心。】
所謂“思惟死無定期”,即:在今天以後,百年以前,自己必定死亡是已經確定的事,而在這個期間,死亡哪一天會到來,也沒有確定的日期,就像今天自己會不會死,也都無法決定;但是,我們的心應當執著死亡這個方面,必須發起今天必死的心。
有人疑問:既然不能確定今天是否會死,也就是說我今天或許會死,或許不死,那爲什麼必須發起今天必死的心呢?
答:我們的確可以想自己今天會死,也可以想今天決定不會死,但由于名言中這兩種想法的作用不同,能導致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即:由前者能引生利益,由後者可引生過患,因此必須發起今日必死的心。
辰二、執今日不死的過患
【以念今日決定不死,或多分不死,其心則執不死方面,便專籌備久住現法,不能籌備後世之事,于此中間爲死所執,須帶憂悔而沒亡故。】
因爲憶念今天決定不會死或者多半不會死(死亡的可能性不大),自己的心便會執著不死的…
《菩提道次第系列——下士道(新廣論講記3)》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