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賢法師與可祥法師的忘年交
黃夏年
惟賢法師,俗名邱兆紅,四川蓬溪縣文井鎮新林黑堡堰村(徐家灣)人。1920年農曆5月21日生。父母早逝,由四姐邱兆蓮撫養成人。他7歲時開始讀私塾,十歲在蓬溪縣白塔寺出家,拜定光法師爲師,13歲在王恩洋創辦的“龜山學院”學習。1936年,惟賢法師考入重慶缙雲山漢藏教理院,畢業後隨雪松法師在開縣創辦大覺佛學院,先後任教授、教務主任、副院長等職。同時創辦並主編《大雄》月刊,著有《心經講錄》、《唯識綱要》、《因明綱要》、《淡泊詩集》、《大覺詩稿》、《中國佛教青年之前途》等著作,以及刊于全國佛教報刊雜志上的若幹佛教學術論文。建國初法師在重慶任能仁寺佛化學校教導主任兼重慶市佛教協會籌備工作組秘書長。1954年蒙冤受屈,在鐵窗裏度過27年的漫長歲月。1980年法師平反出獄,回到重慶慈雲寺,領時命,顧大局,理萬機,投入到弘法利生的繁忙工作中,先後創辦“佛教希望工程”,成立“佛教慈善功德會”創辦“母親工程”,開辦僧伽培訓班等等。法師現在是中國佛教協會常務理事、四川省佛教協會副會長、四川省佛學院副院長、重慶市佛教協會會長、重慶市政協民族宗教委員會副主任、重慶佛學院院長、全國漢語系佛教教材編審委員會委員、中國佛教協會文化教育委員會委員,他頻頻出現在佛壇和一些社會活動中,四處傳戒、講法、弘法、參訪,走西北、下江南、登天臺、上廬山,期間還訪問了日本、泰國、新加坡、韓國和美國。
可祥法師,字懷海,福建省福安人氏。1974年7月生,1989年在七塔寺禮月西大和尚爲師,1990年入中國佛學院棲霞山分院就讀,1992年于寶華山隆昌寺授具足戒,先後任七塔寺知客、副監院等職,1996年得法于當代高僧明晹長老座下,成爲臨濟正宗第四十二代傳人。2003年榮升七塔寺方丈。現任浙江省佛教協會副會長、甯波市政協委員、江東區政協常委、爲中國佛教協會第七屆代表大會代表。曾朝禮參學于國內名山古刹,參訪過法國、意大利、比利時、荷蘭、瑞典等西歐各國,並弘法于日本、韓國、新加坡、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和港澳臺地區。主編出版《七塔寺畫冊》、《七塔寺修複開放二十周年畫冊》。
惟賢與可祥兩人年齡相差54歲,交往不到十年的時間,但是兩人之間卻有著深厚的友誼,結成一段令人贊歎的忘年交!
惟賢法師晚年在依法有序管理寺院的同時,特別注意積極培養和選拔青年僧尼,佛教的慧命能不能傳下去,人才是最重要的。他要求弟子學習時事政治、佛學基礎知識、課誦唱念等,循循善誘,耐心教育,培養了一批僧才,並選送了幾批到中國佛學院、棲霞山分院、四川尼衆佛學院、普陀山佛學院等佛教院校學習深造,畢業後都成爲佛教事業的有用人才。他的弟子正剛法師畢業于中國佛學院,一直在佛教教育崗位上工作,甘于清貧,長期在中國佛學院教書育人,爲佛教界培養了不少有用的人才。正剛法師是我國佛教界裏的新秀,繼承了乃師的衣缽,也是當前我國僧人唯識學研究的佼佼者。現任中國佛教協會學術研究會委員、重慶佛教協會副會長,北碚溫泉寺主持,目前正致力于漢藏教理院的的恢複工作。
惟賢與甯波七塔寺是在改革開放以後結的緣。時間雖然不長,只有數十年,但是七塔寺給他的印象卻非常深刻,促成他與七塔寺分不開的佛緣,以及與七塔寺青年方丈可祥法師之間的一段忘年交!
1998年7月,惟賢法師隨中國佛協代表團乘輪船考察叁峽寺廟遷移情況,在船上初次認識了七塔寺的可祥法師。舉止安詳,態度端莊,言談彬彬有禮的年青可祥法師與惟賢交談,語言不俗,很有思想,給惟賢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2000年冬,七塔寺舉行開放20周年紀念法會,可祥法師邀請惟賢參加,但惟賢因病未能去成,只寫了一首《七塔禅寺開放二十周年志慶》詩祝賀。詩曰:
古刹重興二十年,殿堂屹立像莊嚴;
園林建設增幽美,喜有高僧繼古賢。
這是指經過改革開放20年來,七塔寺已經充分享受到黨的政策和政府保護宗教信仰自由所帶來的實惠,整個寺院得到了全面的整修,煥然一新。惟賢曾在《甯波七塔寺的新氣象》一文中盛贊:“現在的七塔寺,寺院殿堂,結構典雅,規模宏大,從前門進入,呈現于眼簾的有七石塔、山門、照壁、天王殿、鍾樓、圓通寶殿、叁聖殿、方丈殿、藏經樓等,井然有序,古色古香,翹角飛檐,氣勢雄偉,與四周街道的現代化高樓相襯,實爲鬧市中的清淨蘭若,獨具特色。在這裏,使遊覽者眼目一新,心靈得到陶冶,滌除了胸中的塵垢。”“經過近十年的努力,七塔寺的殿堂房屋園林的拓展,更加金碧輝煌,閃閃發光;園林花紅草綠,青翠可愛,耀人眼目。……此外,還有新建的講經堂、會議室、佛教文物室、客房、廚房;特別是電視監控系統控製室,有電腦設備,于古典建築群中,顯露出新鮮的現代化的色彩,體現了七塔寺能契時契機的順應時代的精神。”而所有這一切,“歸功于曆代的祖師,特別要指出的,除唐代的開山祖師心境禅師外,更有清代的慈遠長老,于洪楊兵燹後,經廿余年的努力,恢複了七塔寺的原貌,使慧炬重明,法幢高懸,成爲中興之組。還有解放後的月西長老,于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全寺遭到破壞後,于艱難困苦中出任住持,堅定宏願,不辭勞瘁,逐步在瓦礫荊棘、斷壁殘垣中,重建殿堂,比原來更增宏偉,受到僧俗的崇敬。”“喜有高僧繼古賢”道出了老一輩法師的心願。
2001年8月,惟賢赴普陀山參加中國佛協主辦的《佛教與環保》講演會,去來經過甯波,住宿七塔寺裏,因可祥法師陪客外出,沒有見面,由定昌法師盛情接待。2002年4月,惟賢應可祥法師之約,去七塔寺講經,他對七塔寺的情況和寺內的年青法師們有了更深的認識。他特別注意到,在講堂講經時,聽衆濟濟一堂,整齊雅靜,中青年居士很多;在僧衆中,也基本全是中青年,其中如定昌、演成、界義、傳道、隆聲等法師,都是中青年裏傑出者,他們在七塔寺擔任各項工作,成爲可祥法師的有力助手。他很高興,有了這批可靠的接班人,七塔寺將會有一個美好的將來,因此他對佛教的未來更加充滿信心。七塔寺講經結束,惟賢感慨頻起,再次賦詩《感叁訪甯波七塔禅寺書》,抒發情感曰:
甬都叁度禮觀音,補陀巍巍氣象新;
曆劫滄桑出龍象,缤紛花雨滿門庭。
傳宗喜有青年僧,不負祖師培育恩;
法幢高懸新世紀,人間佛教耀明燈。
惟賢法師自注:明代洪武年間,因普陀山普濟寺觀音聖像移來建圓通寶殿供養,洪武帝曾頒诏賜名補陀寺,爲觀音道場。
這時惟賢才重新與可祥見面,朝夕相處,對他更有深刻的認識。惟賢說:“我曾叁次到甯波,發現在市區的佛教道場七塔寺,逐年有很大的變化,呈現出一派嶄新的氣象,在繁華的城市中,保持了清淨莊嚴,別有天地。”在詩裏他尤其對青年僧人們表現了特別的呵護,指出“可祥法師在七塔寺的建樹很大”,“自一九九叁年初春月西長老圓寂後,繼承其遺志,負責修複和管理七塔寺全面工作的,就是月西長老的高徒可祥法師。法師系風華正茂的青年,充滿智慧而端莊,英俊有爲。”可祥法師向惟賢法師介紹了七塔寺未來的長遠規劃,例如“計劃征購二十畝土地,修建圖書館、文物展覽室、閱經室、僧伽培訓所等,以突出宣揚佛教文化,加強僧伽教育。”並向惟賢表示“我要繼承佛教的優良傳統,把七塔寺繼續建好;同時要繼承太虛大師的人生佛教,使佛教適應現代,爲國家人民作出貢獻,使慧燈長明,正法久住。”惟賢聽了很高興,表示贊佩和支持,祝願可祥這一铿锵有力的誓言盡可能早日實現。
2003年3月下旬,惟賢不顧旅途勞頓的辛苦,在峨眉山講完經後,隨即風塵仆仆地趕往甯波,參加可祥法師的升座典禮。在前來參加祝賀的全國各地法師中,惟賢法師無疑是德高望重,最年長的一位了,表達了他對新一代佛子的關懷,對佛教的後來者充滿了“老婆心切”的心情。這次他特地爲可祥法師撰寫了一幅對聯:
現英年身而說法寶座升登救苦救難
發菩提心以悟道蓮臺演教覺世覺人
英年作爲,寶座說法,不忘世人苦人多;以悟道爲菩提,登蓮臺施教,救世度人爲根本目的。在這幅對聯裏,惟賢法師既對年青有爲的可祥法師給予了贊歎,又對可祥法師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和勉勵,長者的呵護與愛心令在場的人感動難忘!
(作者黃夏年,1954年生,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世界宗教研究雜志社社長、《世界宗教文化》主編)
文章轉自《惟賢長老第四輯詩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