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土。是故極樂世界的有情衆生能以凡夫之身而達到一生補處大菩薩的階位,極樂國土能在緣生的當下而顯出稱乎本性的法塵,佛身可以從應化身而見到真常的法身,說法也可以由衆鳥和鳴而令人聞知深遠的法性梵音。簡要地來說,極樂淨土是法法圓融、塵塵究竟。教海之內沒有一個名相可以诠釋譬谕,法門之中沒有一個因果可以相類比擬。像這樣稀有難得之事,十方世界也罕有所聞,而唯有在極樂世界中具備,何以如此?因爲“緣深”之故啊!“緣”何以說它是“深”,因爲信心深切的緣故,“緣”何以說是“淺”呢?因爲信心淺薄的緣故。信根淺薄之處,凡夫的情見就會生起束縛。
諸佛度化衆生,都是經過累生累劫。而凡夫進階到聖人之地,又以不退轉爲最困難。如今求生極樂世界,只要七日竭誠懇切,十念傾心專注,雖然陷在五逆十惡之中,也都能受記往生淨土。才得往生極樂淨土,便能圓居叁不退轉的境界。況且一旦見到阿彌陀佛,即可見到十方諸佛。能夠往生極樂,即可得生十方一切的世界刹海。乃至于在阿彌陀佛的一毫光中,極樂世界的一微塵裏,皆能于其中間頓證十方叁世依正色心自他凡聖等法,而不出于刹那一念之間的叁昧。諸佛度化衆生是那麼難,阿彌陀佛度衆生卻是如此的容易,何以如此呢?這就是“緣久”的緣故。“緣”何以謂之“久”,那是由于信心久遠的緣故。“緣”何以謂之“近”,那是由于信心近的緣故。信心的緣只在近處,修行成就之快慢的時間就會産生限製。
如上所論述的,專門注重在有“緣”。緣深,則所得的境界難以思議,非是十地、等覺菩薩所能測知。緣久,則修行的神力迅速,不是叁大阿僧祇劫、或百劫可以比類的。總而言之,阿彌陀佛並未在我們的自心加上任何東西。我們的自心本來一念離妄絕塵,因此凡聖無不在我心中。我們的自心萬法頓融,因此四種國土無不在我心中。我們的自心不束縛于時間,因此十世乃至刹那一念無不在我心中。我們的自心不限製于空間,因此如微塵數的世界海無不在我心中。吾人的心中本來有何欠缺呢?只是特別仰仗阿彌陀佛這個增上的因緣,使我們本有的真心顯露發揚而已!
因此淨土這一個法門,極其簡要極其微妙。只要以現前一念無明業識的心,專稱阿彌陀佛名號,一心精進而無間斷,沒有不親證念佛叁昧、親到極樂淨土的。
但是只恐怕對種種法門的戲論之心難忘,對生死大事的關懷不切。或者把摩尼寶珠視同瓦礫,或者想以手掌抓取虛空,或者想要除去眼翳而使眼睛光明,或者想傳述經典而苦于口舌言詞之不便。若是如此,則不論是弘揚或是貶抑,總是無法暢乎本懷。不論是信心或是懷疑,皆不能成就叁昧。其間或者有些有智慧的人,知進知退,也知存知亡,然而未遇到大善知識,尚未獲得圓解徹悟,尚未窮達究竟諸法極致之處,尚未學得精要的诠解,想要上升永明延壽大師之堂,進入梵琦楚石禅師之室,居于五濁的惡世,闡揚發明淨土難信之法,實在不是簡單容易之事!
昔日靈峰蕅益大師,選定《淨土十要》一書,刻版印刷尚未完全。乙未年(順治十二年,西元一六五五年)以後,書籍字版四處散落。成時我竊念淨土諸書,唯有以此十種能盡善盡美。于是加以標點評論,稍微做些節省簡略,自己再以《觀經初門》和《彌陀行儀》兩種附加之。訂定完畢之後,提倡大衆募款流通,而發大心的僧俗二衆共同成就此事。于是成時合掌稽首,重新再告示曰:“西方淨土持念佛名這個法門,有叁大要旨:第一,持念六字法名,念念之間,欣願和厭離具足。就如同逃出重重的牢獄,奔向投靠國王,步步之間,欣願和厭離具足。是故萬緣的塵埃不食,衆苦的難忍也不退轉,將自身高置于蓮華之上,預訂誓盟于芬陀利華之間。而娑婆世界充滿的卻是蛆蠅糞土,實在是令人驚駭恐怖啊!
第二,參禅的人必定不可以沒有淨土,這是爲了要防止退失墮落,我們面對叁途的痛苦難道不會寒心?修習淨土必定不可雜入禅機,否則臆測妄想稍爲生起,禅淨二門俱無結果。如果能夠專修淨土法門,就不須再涉及其余的宗派,修行是冷暖自知的事,何必強要诤論是非。
第叁,一句阿彌陀佛,若非大徹大悟不能全提向上,然而即使是最愚癡的人亦沒有稍微的欠缺。如果稍有一些些的分別,便成爲大法的魔障禍殃,念佛法門只貴一心受持,那裏羨慕依稀仿佛的解悟。修學佛法的人如果見到了一些小小境界,必須要趕緊放下舍棄。修行就像是以木棒打石人的頭而嚗嚗作聲,只論實實在在的工夫而不可執著虛幻不實的境界。”以上叁個要旨,頗爲切合當今的時機,假使能夠真實地指點衆生迷津,我願舍身供養,願十方叁世一切人,皆能共聞此言。”
清聖祖康熙十七年(西元一六七八年)十月十五日,命終于江甯的半峰,往生的叁日前,異香回繞于室內。(余學齋集。淨土十要序)
清 行策(蓮宗十祖)
行策。字截流,俗姓蔣。父親蔣全昌,是江蘇宜興一帶老一輩的儒者,與憨山德清大師爲友。憨山大師圓寂後叁年,時爲明熹宗天啓六年(西元一六二六年),有一天晚上,蔣全昌夢見憨山大師進入室內,而生下兒子,因此將他命名爲夢憨。等到行策年紀稍長時,父母親相繼逝世,于是發起出世修行的志願。年二十叁歲,在武林(浙江杭州西)理安寺,箬庵問公的座下出家。修不倒單達五年之久,因而頓然徹悟諸法之本原。問公往生後,行策便住在報恩寺,遇到同參的息庵瑛法師,勸他修行淨業。後來,又遇到錢塘樵石法師,引導他閱讀天臺宗的教義。于是和樵石一同進入淨室,修習法華叁昧,宿世的智慧因此頓時通達,窮究徹悟了天臺教義的精髓。
清聖祖康熙二年(西元一六六叁年),結茅屋居住在杭州法華山西溪河水中的小陸塊,專修淨土法門,因此把所居住的地方取名“蓮柎庵”。康熙九年(西元一六七○年),住在虞山的普仁院,倡導建立淨土蓮社,學習的人從四方雲集而來追隨。行策曾經著作《勸發真信文》曰:
“念佛叁昧是很高妙的啊!雖然說功效好容易進入,但對末法時期的修行人來說,卻很少能夠獲得靈驗。這實在是因爲信願不專,不能引導其善行,而歸結回向淨土的緣故啊!現今既然廣邀善侶,同修往生淨土之因,如果不仔細地審察其初發心,哪能知道出離苦海的要道呢?凡是和我同一志向,參與這個法會的人,必須具備真實信心。假如沒有“真信”,雖然念佛持齋、放生修福,也只是世間的善人,將來的果報只是生于人天善處享受快樂而已。當受樂的時候,就會繼續造業,既已造下了業,必定墮落受苦,如果用真實正見的慧眼觀察之,如此與其他斷善根的一闡提以及從事殺生惡業的人們比較,其實只是差一步罷了!這樣的信心,哪裏是真實的呢!
所謂的“真信”,第一要相信心、佛、衆生叁無差別。我是末成之佛,阿彌陀佛是已成之佛,但其覺性是無二無別的。我現在雖然昏迷顛倒無明煩惱,但覺性從不曾失去。我雖然經過累劫的輪回流轉,但覺性也不曾動搖。所以說:“一念回光,便同本得!”。
其次要相信我是理性佛、名字佛,而阿彌陀佛是究竟佛。佛性雖然無二,但實際證得的階位卻有天壤之別。若不專念阿彌陀佛,以求生極樂世界,必定隨著業報輪回流轉,受無量的苦。這就是所謂的“法身流轉于五道,不名爲佛,名爲衆生。”了!
第叁要相信我雖然業障深重,長久以來居住在五濁惡世的苦域之中,但仍然是阿彌陀佛心內的衆生。阿彌陀佛雖然萬德莊嚴,遠在十萬億佛刹之外,卻依舊還是我心內具足的佛。既然是心性無二,自然感應道交。如磁石吸引鐵塊,這是無可置疑的。這就是所謂的:“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啊!
如果有上述所說的“真信”,那麼雖然是一絲毫的善行、一微塵的福德,都可以回向西方莊嚴淨土。更何況能夠持齋守戒、放生布施、讀誦大乘經典、供養叁寶及其他種種的善行,難道不足以充當往生淨土的資糧嗎?這些都只是因爲信心不真,于是所修的善行便淪爲有漏的善業。所以現今若要修行,沒有其他重要的方法,只有于二六時中,加上上述的叁種真信,則一切的修行實踐都成爲無漏的功德,自然是功不唐捐了。”行策又曾經發起精進佛七,並著文章以開示信衆,文曰:
“七日持念佛名,貴在一心不亂,無有間斷無有夾雜。並不一定是以念得快或念得多爲殊勝。只要不急不緩、綿密不斷地持念佛號,使心中每一句的佛號曆曆分明、清清楚楚。無論穿衣吃飯、行住坐臥,都是一句阿彌陀佛,綿密不斷,就如同呼吸一樣。既不散亂也不昏沈忘失,如果能夠如是持名,可以說是在事相上能夠一心精進的了。
如果還能夠體究世間萬法皆如,無有二相,所謂生佛不二、自他不二、因果不二、依正不二、淨穢不二、苦樂不二、欣厭不二、取舍不二、菩提煩惱不二、生死涅槃不二,如是的種種二法,皆是同一相、同一道、同一清淨。不用勉強差遣安排,只要自己如實體究。體究到了究竟之處,與自己的本心,忽然契合。此時方知穿衣吃飯,總是叁昧;嬉笑怒罵,無非佛事,而所謂的一心或亂心,終究是戲論。二六時中,想要尋覓絲毫的妄想分別相也不可得,如是的明了通達,才是真正的學道人,才是真正的一心精進持名。
前一種一心不亂似難而實易,後一種一心似易而實難。只要能夠有前一種事相上的一心,必定可以往生。如果還能有後一種理體上的一心的話,上品上生必定可階。然而此兩種一心,皆是一般的博地凡夫所能達到的事。凡是有心的人,都可以修學。諸位同堂修行的僧俗二衆,各須精勤策勵自己的身心,近的話在七日之內,遠則在一生之中,常作如是信,常作如是行,縱使今生不能證得一心,這個因地的作用也非常強大,蓮華的品位,必定也不會屈居中下品!”
行策居住在普仁院十叁年,一直到康熙二十一年(西元一六八二年)七月九日往生,時年五十五歲…
《淨土聖賢錄易解 (往生比丘第叁之五)》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