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真正的行者,他是敢于承當,他是真正的對自心的明白。真正明白之後,就要立足于人生現實,立足于自己的當下去起作用,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再在宗教、在法、或者在老師這圈子裏去追求。但是,在沒有懂之前,這個追求是必需的過程,必須通過明師指點、求法門、精進用功一對治妄想、習氣,轉變自己的觀念,自求多福,開發智慧,這一系列的過程是必要的。但是。當你真正明白的時候,這個過程就得到超越。
一個學修佛法的人,就和世上的人要尋求事業上的成功一樣,要付出代價,要有一種向上的欲望,要努力,一個人要愛好自己所愛的,比如:人、或者事業、或者工作,他才能付出,才肯付出,才有
一種精神。那麼,行人對佛法也是一樣,對道、對真理有所追求,有一種愛好,有特別的興趣,才會走到佛門中來,這種人也可以說是真正的信仰者。但是很多的人,沒有到這一步,他只是去爲自身利益尋求,求個人的健康福報,求個人的前途利益,以自私的心態,去改造個人的命運,這還是入于世俗谛,與道還相差非常遙遠。真正尋求道
的人,在佛法裏面探索之後,通過一系列的努力,精進用功,然後打破這一份執著,即對于自我追求和努力的執著,對自己的感受的粘滯,對自己的境界的錯見。再進一步打破法門、打破對老師等等的執著,他又回到了這個平常的世界來,回到沒有老師、沒有宗教、沒有信徒、沒有煩惱、沒有菩提。沒有生死、沒有涅渠的這個地方來,他回來了(回家了),這個地方是他真正的家,因爲無家之家是遍一切處的,這個時候,這個人已經獲得了大超越。一般人是無法超越這一層的,老師是尊貴的,突破它同樣需要大智慧。如果把這兩個情結打破的話,你回到平常的世界來做人,沒什麼不能超越的,沒什麼不能克服的。這個時候才可以說,你獲得了真如的生命,你獲得了最真實的道。在這裏你才真正的安身立命,因爲你沒有自我的任務,你沒有向外的追求,沒有法行的執著了——所以無身可安、無命可立了。這個時候,你會體會到:這個芸芸衆生的世界就是佛國,衆生的煩惱就是解脫,衆生的苦難就是真正的慈悲,一切和衆生息息相關。但是,這裏面找不至(你自己,你沒有自己的一個目標,沒有自己的一個立場,沒有自己的一種追求。這個時候,你會體會到:這個衆生世界本來圓滿,本來清淨,本來如此。所以,這個時候,你會覺得沒有什麼生死可以了,也沒有菩提可以證,這個才稱之爲真正行者的風範!真正行者的風範是從這裏體會出來的。無論你是什麼樣的身份,無論你在做什麼事情,你都以這樣的道義去體現你的所行~一你的自在的所行,你不會覺得時間是寶貴的,也不會覺得金錢或者友誼等等是寶貴的,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寶貴和不寶貴,沒有覺得這一生和那一生,只是悲願恒在,隨緣而行,方便無量。這也是大智慧,福報和智慧獲得了圓滿的莊嚴。然後隨應變化,隨機而顯,在不同的場合說不同的話、做不同的事,這樣就是人生的一種妙明的呈現,這個時候也可以說是不可言說,別人也無法理解,也不要求別人理解你怎麼樣。這個時候,你在信徒裏面別人稱你爲佛教徒也可以,但是你內心世界沒有佛教徒這個稱號,別人稱你爲老師也可以,但是你沒有老師的執著,不覺得在
當老師,這個時候,才是大超越,真正的超越。所以我們講道理、講人生,講了這麼多以後,的確是沒有辦法講了。我們的歸宿是沒有歸宿的,我們的人生也沒有固定的模式,沒有一個固定的追求,即沒有苦受而了知,沒樂執而常樂,一切法在這裏得到了平等,得到了如是的體現。所以,我們要講課至多就講到這裏,無論怎麼講,一切的語言,只是一種引導,引導到後來,到了這裏就沒有辦法再引導。所以,對于明白人,師父就說:你吃飯的時候就吃飯,穿衣的時候就穿衣,睡覺的時候就睡覺,該做工作的時候你就去做工作。這樣就行了,
沒有別的道別的法可以追求。如果你發現自心中還有習氣、還有煩惱,還有一種東西在,就把自己內在的那些東西去掉,化的于幹淨淨,一絲不挂。如果外緣對我們産生了一種影響,我們在隨緣的時候,慢慢把這種影響也化解掉,如果能夠把內和外化解的于幹淨淨的,一點也不受影響,一點也沒有覆蓋,一點也沒有不好的現象,這個時候,再以悲願方便成就福德智慧,就是圓滿了真正的道。不然的話,多少還有一些障礙,障礙也是一個過程,當然我們不落在這個過程上,不去計量有多少年了,我有多少毛病,我該怎麼做,不要總是計量這些。因爲在真實的道裏面,無法計量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都是虛妄的,夢幻泡影,了不可得,不能落在這個上面。所以,曆代祖師就是爲了這
個來指點衆生,衆生不了自心,所以被境界所迷,不悟自心,起種種顛倒,輪回生死。如果能了達自心的話,一切都能夠回歸,一切都是我們自心的顯現。叫如是而現,叫唯心境界。這個地方,就不用再去追求,再去創立什麼,一切都在本份之中,這樣的話,我們從此就安心了。
二OOO年元月講于垟山香風谷
《垟山禅悟錄 關于法的意義》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