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就回答他說。「奘」,是玄奘。「桑梓洛陽」,我的家鄉就是在洛陽,在洛陽那裏。「少而慕道」,我年紀很小的時候,我就仰慕佛法,就出家了。這個印順老法師的考證,他是十一歲出家,他那麼年小,那麼年輕,十一歲就出家了。出家以後,十叁、四歲以後,逐漸地就是學習佛法。他哥哥先出家喔,這樣子。
「兩京知法之匠」,「兩京」就是皇帝的住所在地,國家的首都。有兩個首都:一個就是長安、一個就是洛陽。「知法之將」,對于佛法有研究的這些大德,在這兩個地方的這些佛法中的大德。「吳蜀一藝之僧」,「吳蜀」,蜀就是四川、成都、重慶這一帶的地方;「吳」呢?就是金陵、建業、荊州這些地方;或者這個漢陽、武漢這些地方。「一藝之僧」,不要說是通達很多的經論,他就通達一經一論也好。
「無不負笈從之」,我沒有一位法師,我不去背著這個書袋子、書包、書箱子,我就隨著他去學習佛法。
「窮其所解」,他所解悟的佛法,我完全要學習。的確也是不容易,的確是不容易。這可見這好樂佛法的心特別的誠懇、勇猛,所以他才能夠這樣子。
「對揚談說」,他學習了這個…跟隨這麼多的大德學習佛法,所以他也是有了成就的。「對揚」,就是有人問,問我佛法、請我講法,我宣揚佛法、談說佛法的時候。「亦忝爲時宗」,也能爲當時人所尊重的。這個「忝」是一個謙虛的意思,謙虛的,就好像我是不及格,是這麼意思。
「欲養己修名,豈劣檀越敦煌耶?」我學習了佛法也是有多少成就的,但是我不滿意,所以我要到印度去。如果說是我不想到印度,爲了「養己」,我就在一個地方,吃點有營養的東西、穿得暖暖的、住得舒舒服服的,享受、享受,我如果願意這樣子。或者說「修名」,我再做一點沽名釣譽的事情,這樣子,那當然是可以的,那我就可以。「豈劣檀越敦煌耶」,那我還會輕視你嗎?如果你王祥給我做檀越,我一定是很歡喜啊!說是你勸我到敦煌去,到那兒親近有張皎法師,到那兒去,當然也是可以。我沒有什麼遠大的志願,我就是不要那麼辛苦嘛,何必那麼遠去求法呢?我就舒舒服服住下去,過這一生就好了嘛!當然是可以這樣子的。然而我的心不是在這裏,我不想這樣。
「然恨佛化經有不周、義有所阙,故無貪性命,不憚艱危,誓往西方,遵求遺法」。然而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佛陀教化衆生所說的經典,在我們漢地來說還「不周」,不是完全的,不具足的。「義有所阙」,這個「經」指文說,文不足,所诠的義也就不足了。
「故無貪性命」,所以我不愛我的生命,「不憚艱危」,你說到印度去這條路太難走了,我不怕,我不怕艱危!「誓往西方,遵求遺法」,我決定要到印度去,「遵求遺法」,隨順我的本願,我一定要去求法,求佛陀所遺的教法。我不歡喜「我要享受享受就好了」,我不,我不這樣子。
那麼這上面看出來,就是「恨佛化經有不周、義有所阙」,這樣的原因要到印度。這個就是有點…這個寬了一點喔。
《大唐慈恩寺叁藏法師傳》卷一第十九頁:
去聖時遙,義類差舛。遂使雙林一味之旨,分成當現二常。大乘不二之宗,析爲南北兩道。紛纭诤論凡數百年,率土懷疑,莫有匠決。玄奘宿因有慶早預缁門,負笈從師年將二紀。名賢勝友備悉谘詢,大小乘宗略得披覽。未嘗不執卷躊躇捧經侘傺,望給園而翹足,想鹫嶺而載懷,願一拜臨啓申宿惑。
「去聖時遙,義類差舛,遂使雙林一味之旨,分成當現二常。大乘不二之宗,析爲南北兩道。紛纭诤論凡數百年,率土懷疑,莫有匠決」。這是在<第一卷‧第十九頁>上說的。這一段文是怎麼意思呢?就是他到了高昌這個地方,這個時候已經是…這後面這個地方,「悼還源之梗流,故能出玉門而遐征,戾金沙而殉道」,已經過了這地方了。到了這個高昌王曲文泰,曲文泰這個人和玄奘大師特別的有緣,就是要不准他到印度去,一定要留在他那裏住。後來玄奘大師就絕食,我不吃飯了。後來曲文泰才改變了意旨,就又請他住了兩個月吧,在那兒講經,非常的恭敬尊重。然後給他准備了很多的到印度去,在路途上所須要的這些資糧,送了多少黃金白銀,又是給他收了四個徒弟,四個沙彌,送了很多的馬。就是幫助他,很多、很多、很優厚的這些事情。于是玄奘大師很感動,就是寫一封謝信,所以叫做「表」,表謝高昌王,就是寫一封感謝他的信。
在這一封信上這麼說:「去聖時遙」,就是那個時候是距離佛在世的時代,已經很久了,很遙遠了。玄奘大師是在西元的第七世紀,六百年左右。(那時候還不到一千年,不滿一千年*那個時候已超過一千年了(注一:*此依師父指示修改過。注二:印老考:佛滅度于西元前390年;玄奘法師生于西元~600年。而玄奘大師26歲西行,故說此文時應已距佛在世過千年了)。
「義類差舛」,佛所說的法,一個法門、一個法門的,流傳了這麼久的時候,就有些走樣了,就有些偏失了,這句話是總說。這底下說有什麼地方令你發…引起了問題呢?
「遂使雙林一味之旨,分成當、現二常」,因爲流傳的時間久了,就使「雙林一味之旨」,佛在雙樹林那裏入涅槃,這句話表示佛在說《涅槃經》,佛說的《涅槃經》。涅槃是「一味」,就是一個滋味,不是有差別的。但是流傳到現在呢?「分成當、現二常」,在《涅槃經》說到「當、現二常」。這個「常」是指什麼說?就是佛性。「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佛性是常住的,但是分成兩個常,一個「當常」、一個「現常」。
這個「現常」怎麼講呢?就在凡夫的時候,是現在,「現」在我們是凡夫,我們的心裏面就有常住的佛性,現在就有,這叫做「現常」。這個講法呢?我們通常在佛學院裏頭,佛學院裏學法的人,多數能聽見這句話:「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一般講經也容易提到這裏,「一切衆生皆有佛性」。
這個「當常」是什麼呢?一切衆生沒有佛性。你現在沒有佛性,將來你才有佛性,將來才能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這「當常」。這樣說,你現在沒有佛性,將來才有佛性,叫「當常」。
那麼究竟是「當常」?究竟是「現常」呢?就這個就是個疑問,這也是個疑問。這個《涅槃經》上說一個譬喻,說是這個人家裏面有乳、有酪,那麼人家就問:「你有酥否?有沒有酥?」他的家裏是沒有酥,只有乳和酪,但是他回答說:「我有酥。」因爲…沒有酥,爲什麼說有酥呢?「定當得故」,因爲你有乳酪,決定可以製造出來酥的,所以我就說有酥。那麼這個意思就是說…《涅槃經》下面說「一切衆生都有心,凡有心者皆當作佛」。這個「心」就是譬喻是「乳酪」;「皆當作佛」譬喻是「酥」。你有心就能成佛,你就能成佛。那麼你現在是沒有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現在是沒有佛性的,可是將來你一定決定成佛,所以就說「一切衆生皆有佛性」。這是「分成當現二常」,這就是在這個地方就有疑問,就是有點疑問的,這麼一個。
「大乘不二之宗,析爲南北兩道」,這個是什麼呢?就是這個菩提流支,菩提流支在南北朝的時候在北魏。北魏的時候,這個北魏的皇帝皇後,這些人信佛信得很誠懇,造了一個永明寺,你看那個《高僧傳》有提到這個永明寺,不得了!那真是,那裏面七寶莊嚴,非常的高大。後來被火燒了,你看這個可惜、不可惜!。這個菩提流支就在那裏住,翻譯經典,和勒那摩提都是印度來的梵僧。這兩個梵僧,把這個《十地經論》翻譯好了以後,大家都是講這《十地經論》,弘揚佛法。而這個菩提流支是屬于北道,這個勒那摩提是南道,(道德的道),南北兩道。這兩道是指地點說的,但是他們宣揚的佛法也不一樣。
宣揚的佛法是說這個,勒那摩提是南道,他主張一切染淨諸法以「法性」爲依持,染汙的緣起和清淨的緣起以「法性」爲依持。而菩提流支說呢?以「阿賴耶識」爲依持。那麼就像這個《攝大乘論》說,以阿賴耶識爲依持。阿賴耶識是在《攝大乘論》上,在所知依這一章看,阿賴耶識是個雜染的、是生滅變化的。若是「法性」爲依止,「法性」是常住不變的、無生滅的。那麼這就是不一樣了。
【天臺】智者大師在《摩诃止觀》上就引來這一段文。引來這一段文,這個我又看了慧遠大師,慧遠大師是【地論宗】的一位大德,他有《十地經論》的注解的。不過慧遠大師這個人是非常的「博」,博學的人,他也提到這兩件事。那麼智者大師是說:「以「法性」爲依持,就是以「心」爲依持;以「阿賴耶識」爲依持,就是以「無明」爲依持」(無明煩惱的無明,以無明爲依持)。那麼這個說法就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所以這個時候玄奘大師就說,「大乘不二之宗」,…
《瑜伽師地論講記 初發論端 3》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