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二者、事欲」就是欲的那件事是你所欲,這樣說,煩惱欲就是能欲,事欲就是所欲,可以這麼說。「由有煩惱欲故,彼諸事欲若變若壞便有憂歎苦熱惱生」,由于衆生內心有煩惱的欲,就是有欲煩惱故,「彼諸事欲」,彼所愛的事欲若是變化了、若是被破壞了,「變」就是壞的開始,「壞」就是變的最後結束了。「便有憂歎苦熱惱生」,這時候他內心裏面就有憂愁、悲歎,就是有苦的熱惱生起來,所以「名可愛事若變若壞所生之苦」,這就是這個意思。「由是說欲爲根本苦」,說是有所欲的事,但是內心裏沒有煩惱欲,也就沒有事,那個所欲的事若變壞了,心裏也不苦。若是你內心裏有欲煩惱,那所欲的事一變壞,你就苦惱,所以欲是惱的根本。
二、癡,異熟生苦。謂若猛利體受所觸;即于自體執我我所,愚癡迷悶,生極怨嗟。由是因緣,受二箭受。謂身箭受,及心箭受。
前面說「欲」爲根本的苦,這是欲苦。下面說第二種「癡,異熟生苦」。這「癡」是愚癡,「異熟生苦」,「異熟」是果報,因爲愚癡而得果報,你得的果報是個愚癡的果報,因愚癡而生苦。有智慧,你做了智慧的功德所得的果報,那就是智慧的果報。現在因爲愚癡造的業,得的果報,那叫做「癡、異熟生苦」。
什麼叫作「癡異熟生苦」呢?「謂若猛利體受所觸;即于自體執我我所,愚癡迷悶,生極怨嗟。由是因緣,受二箭受。謂身箭受,及心箭受。」「謂若猛利體受所觸」,這「猛利」就是很厲害的。很厲害的苦的境界來觸惱你的身體,你就領受了這種苦,叫「猛利體受所觸」,這猛利的苦,在你的身體上接受了、接觸到了。「即于自體執我、我所」。爲什麼稱之爲「癡、異熟生苦」呢?先說這個「癡」。「即于自體執我、我所」,說這個人、這個補特伽羅,他就對他自己這個身體執著「這是我」,這是我所有的,有這個「我」的執著,所以叫「愚癡」。「愚癡迷悶,生極怨嗟」,執著我受這麼多的苦,不知怎麼好,「愚癡」,「迷悶」了,就不知道爲什麼我受苦,但是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生極怨嗟」,就生出來極大的怨恨、嗟歎、憂愁。「由是因緣,受二箭受」,由于這個人,外邊有猛利的苦來傷害他的身體,而內心裏面執著我、我所,我爲什麼受這麼大的苦,「愚癡迷悶,生極嗟歎」,由是因緣,前面這兩個因緣,受這二箭的苦惱的覺受。「謂身箭受,及心箭受。」
《披尋記》一四八○頁:
「癡異熟生苦等者:于異熟自體苦受生時」,在「異熟」就是果報的自體,我們現在色受想行識這個身體,是前一生業力所招感的,所以業力是因,現在這是果報。這果報的自體,有種種因緣,受到苦受的時候,苦的感覺生起的時候「愚癡迷悶」,這個衆生他不明白因果的道理,他這愚癡就迷悶,不明白這個道理,「生極怨嗟,是名癡異熟生苦」,這「癡異熟生苦」就這麼講。
「言受二箭受者:謂由猛利體受所觸爲其因緣」,就是有猛利的苦惱來觸惱他的時候,以此爲因緣,「受身箭受」,這叫「身箭」,「身箭」就指前五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前五識接受了苦惱的境界現前了,這叫做「身箭」受。
「愚癡迷悶生極怨嗟爲其因緣受心箭受」,但是這個人他沒有學習佛法,沒有佛法的智慧,所以叫「愚癡」,他就「迷悶」不明白這個道理,「生極怨嗟」極大的怨恨,「爲其因緣」,以此爲因緣「受心箭受」,這是「心箭」的感覺,也就是內心的苦惱,內心的苦惱用箭來作譬喻,就像那個箭射在你的身體裏似的,有苦惱的境界來觸惱你,就像受到箭的苦惱似的。
「(攝異門分)說:雲何當觀苦受如箭?」觀察苦惱的感覺,就像中箭了似的。「謂如毒箭,乃至現前常惱壞故」,這個箭上有毒,這個毒的箭射到你的身體裏面,那當然是很苦。「乃至現前常惱壞故」,這個毒箭就譬如我們的覺受,或者是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都可以譬喻是毒箭,射在我們身體裏面,是暫時的嗎?不是!「乃至常惱壞故」,常時期的這個受來惱亂你,來傷害我們,所以名之爲箭。這是(陵本八十叁卷十五頁)下面還解釋。
「有尋有伺地說:不靜相故,遠所隨故,名之爲箭」。這個箭是什麼意思呢?不寂靜的相貌,這箭射出來的時候,它在空中飛,向前進,向前飛動,所以不是寂靜的,它是動的,所以叫「箭」。「遠所隨故」這個「遠」是久遠,從無始以來到現在,這個箭一直隨逐你、不放舍你,一直的要射你。因爲我們衆生從無始以來就是有執著心,或者是造罪,那就是叁惡道的苦受。也可能是造一點福業,就是人天裏面受,就是樂受,樂受也會令你苦,苦受也令你苦,衆生在生死流轉就是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這叁種受都是苦惱,所以沒有一個時候它不射你了,它不是用苦受來射你,就是用樂受來射你,不苦不樂受來射你,你在欲界、叁惡道受苦,在人天裏受苦,到色界天、無色界天,你不能離受,得了滅受想定的時候是無受,叁界裏面苦樂憂喜舍,這五種受。若是得了滅盡定以後是無受,無受是聖人的境界。所以沒有一個時間你不受的,所以時時爲箭所射。所以「不靜相故」就是你心裏面沒能見第一義谛,你心裏總是動、浮動、流動,所以「不靜相」。「遠所隨」,就是長時期的隨逐你,你沒能遠離它的。這是「(陵本八卷六頁)此中箭義,應如是知。」
這樣就是兩個箭,一個身受一個箭,一個心受一個箭。身受就是前五識,心受就是第六意識。就是這兩種受。我們凡夫就是兩個箭,一個身箭,一個心也是被箭射了。若是在我們人間的凡夫得了阿羅漢的時候,他的身箭還不能離,但是心箭是沒有了,沒有心箭的覺受。因爲他心與聖道相應,他正念一提起來,這些苦惱的境界不能惱亂他。所以他爲一箭所射,而沒有心箭的覺受、沒有心箭的苦惱。
《瑜伽師地論講記 卷第四十四 (3)》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