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有迷于享受的,有迷于名利的,不一而足。所以已知覺或能覺的便要引導迷者,令他也覺,所以說諸佛菩薩都自覺覺他。基于此,佛法信奉者的度衆生精神乃可無邊宏大,即是凡有迷的衆生,都要去醒覺他們,不論在天的,人間的,甚至畜生,鬼和地獄界的,都要去以開悟各道的生靈。因此,在世界上,佛教不排斥任何別的宗教,不但不排斥,反而要找尋機會去警醒外道信仰者。但是,有一點要說清楚,“不排斥”的意思不是說不指出他們的錯處,而是對他們和對任何人一樣的慈悲。事實上衆生千品萬類,業不重不爲人,愈是走錯路的衆生,或大邪大惡的人,愈要先度他們。所以諸佛菩薩普度衆生,包括天魔與惡神在內的。這一點又和世間神權宗教不同。在神權宗教裏,神與魔就如同善與惡的對立,藉以解釋人性的超升和墮落。即是靠神的超升,倚魔的墮落。因此從有人類之始,便得有魔,不然便無從解釋人類的罪過,也無從卸下全能之神因何不造全善之人的責任。佛法則不須對人之罪過有所交代,因爲一切都依因果以及助緣而生起,一切現象都是報。所以善與惡不是對立的,而是兩種因緣和合以後的暫有假相。善的因緣可引伸更多的善報,惡的因緣則可招延更多的惡報而已。因此菩薩度衆生不必一定以善或好人的身份去度惡人,亦可以現惡人相去度惡人,甚至以惡相去度善人的,此之所謂以種種形而普度諸有緣了。
由此可以明白,佛法是沒有像神道宗教那樣傳教工作的。事實上佛教不是一個具體的組織,而是一種宏大無比的慈悲願力,任何衆生有難,不論那一界,都要去替他度脫之,更進一步,使之出輪回,徹底了斷生死。因此佛法的度人精神不在乎令人加入甚麼團體或組織的,而在乎使人實實在在的明白佛傳授的法門,依法生活,解脫生死之痛苦。這些解脫生死苦之法是人人都應學習的。學法是份內事,不學便對自己不住,也即是對不住衆生,因爲學法除了自度之外,還有無量無邊衆生等著成道的人去度他們的。我們這樣的一懈怠,無數衆生便延長了受苦期。
這樣看來,一個真正明白佛法的人要時時刻刻惦記著衆生的苦,有機會便要教他們或告訴他們真正可行的解脫生死方法。這樣的做法是艱辛的,因爲衆生業重,兼且迷失長久,一旦要他們放棄依神鬼之法,很不容易。所以度衆生工作是不計人我,酬報或條件的,也不論其爲親人或仇人,總之有肯聽的便告訴他。如不可以用直接方法教他,也要用間接方法行之。即使有些人未能立刻信服,但也可藉此結來生之緣,或下道種,以成將來接受佛法之因。如是工作方是佛法度衆生的精神。
第二章 如何認識人生的最大威脅—死亡
一、衆生因何有生?
未解說死之前,首先要說受生的原因。人之所以有生命皆因一種無明之愚癡盲目沖動力而起。這個無明力量自無始以來已主宰著人的一切,連一念之微也受它影響著。無明之後,當然是光明無量的佛性,可是佛性經無明癡妄掩蓋之下,發揮不了作用,以致衆生受種種苦惱。所以要超脫生死,必先要對付無明。無明的沖動力起,則業增聚,逐漸成爲個性,這時一如電腦中的貯藏系統,凡事皆以之根據了。這時愚昧的無明在結合業力之後便令生起種種“合我”或“不合我”之意識,成“分別”功能,又爲執行此等分別功能起見,乃形成肉身以及精神的元素,以便執行個性的情念。例如肌肉,骨骼,血液等以滿“自我”的觀念,但是因爲有了這個“我”的肉體之後,繼而生起要保護和利養“我”的念頭。于是乃依業力起判別甚麼是好壞、善惡、美醜等。因此每個人的意見都會不同。相同業力的人聚在一起便覺親切,不同業力的人相遇便覺話不投機,就是這個原因,衆生之濁亦是這樣産生的。(注:佛說這是五濁惡世—劫濁、見濁、煩惱濁、衆生濁、命濁、使人受苦不堪。)這時當肉體著業力而形成之際,個性起了一種念,就是覺得還要多些部份以表達業力或吸收更多“利益”我的經驗和知識,于是便逐漸形成眼晴、耳朵、鼻子、舌頭、觸覺神經系統以及能思量和記憶的意念等六個官能。因爲這六個官能都是依業力而形成,所以每個部位都表示出一個人的個性,人因經驗的累積,加以演譯推理(例如易數)而發明人相學,醫學上的觀察,化妝術的理論,以至催眠術,賭術等無一不是從人的身體各部找出其個性的強弱點而下定論或施術的。
有了這六個器官之後,這個假我便可以開始展開一列系的活動。首先當然是對外界的接觸了。至是眼司看,耳司聽等,各有其功能。因業力所限,眼不能聽,耳不能看等,引起種種不便,甚至煩惱,一如盲人或聾人等。這些對外接觸的意識,人在母胎中已開始,是故“胎教”有一定的作用。因爲接觸的結果會引起種種感受。對假我的個性有利的,和諧的順勢的都爲假我所接受,並引起快樂舒服的感受。否則便引起不快樂或抗拒的感受。所以當一個人的個性改變了之後,以前他不喜歡的事物也會變成他樂于接受的事物,因事物本無快樂或不快樂之質素,只是人對它的感受不同而已。因感受而引起的快樂便是愛意。當假我喜歡某一事或物之後,必想再做或再看見它。愛之余便生起拿取之意,到拿取得到之後,又想占有和保持。所以對于假身衆生皆想保著,引起種種固執不舍。因此人一出生,經業力,肉身和精神各方面的柔合,起貪生怕死之意,十分苦惱不安。又因業力的缺憾帶來多種不方便,于衣食住行及人事關系中引起煩惱。由不明業力因果故,乃幻想神力或神的旨意,使其如此或如彼,成立不合理的解釋,但當每見世事之發生超出其幻想理論時,便感到十分困擾,生死便是其中的一個問題,永遠困擾著信仰神權宗教者。
二、衆生因何有死?
說明了人的生命來源實乃一念無明之沖動力之後,便要解說人爲何有老和死了。人因業力而受生,但也須要很多條件的輔助才能成事。因此人之出生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而得到了人身的衆生應該是十分珍惜此機會的。經雲:“一失人身千萬劫。”便說明了人身的寶貴,如不慎失去了,即是墮叁惡道成爲畜生、餓鬼、或地獄的受苦者便很難才能夠恢複人身的。因爲這全是自己的個性使然,如果人不檢點,胡作亂爲,殺生邪淫,酗酒偷盜,使自己的個性吻合畜道或地獄道,死後再受生時,業力必帶之感應畜類,或生于地獄不等。輔助衆生得人身的條件是多方面而又玄妙的,除了父母,物質之外,還有世界。
人的身體是因接受業力之報而來,故稱報身。使人得安住的是世界,名報土。種種條件齊備之後便是“機緣成熟”,人乃可出生。出生之後一直倚賴各種條件生存,到這些支持生命的條件用盡之後便是一期緣盡,即臨死亡。由于各人的條件不同,故此人的壽命有長短,不是由任何神安排的。“因不同,報亦不同”是很合理的,所謂“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便是這個道理了。但衆生是迷的,只見現前果,不知過去因,又不知今生之因可招來生之果,所以十分困惑,甚或苦惱。如不醒覺,不研究因果,這種困苦之報會生生世世延續下去,不得解脫。
衆生的生命,一如宇宙間任何事物,都因條件成立而出生,因條件的持續而生存,因條件之漸去而衰老,因條件之耗盡而終亡。這亦即“成、住、壞、空”,“生、住、異、滅”或“生、老、病、死”的四個千古不移的階段。當然好的條件會使生命好些,因此結好緣是修行的必做功夫。明白佛法這一點,便會明白爲何有生必有死了。要不死惟有證無生。無生是究竟法,永生是人之幻想,希望如是而已。
叁、如何認識死亡?
人因業因而招果報,所以報土的種種境相也是因著業力而感應的。同住于一個世界上的人都有著類似的業力,所以看到的或聽到的都相同(但感受則各自)。當一期緣盡之際,業力轉變,即時所見或所聞的都突然改變了。感應生天的是善業,善人命終時即見天人來接,不複見這個汙濁世界的人物。惡人命終時即見夜叉惡神,前來鎖拿,因是惡業使然,亦即時不見這世界之美好,只見種種刑具報應。這種從一種業力感應轉到另一種感應去,在佛法中喚做“轉流”。用現代生活上的科技來作一個比喻,便不難明白這個轉流的道理。比如說人的業力有若電波,同住一個世界上的人有相同的電波頻率,故大家感應相若。到一期報盡,在垂危時,頻率改變,一切境物全非。到命終後,電波全改,便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而生存的人,也看不見命終的人的世界了。這如同觀看電視一樣,第二臺的頻率和第叁臺的不同。一經按鈕轉臺,畫面改變。人之生命結束之際,有如轉臺,一切親人境物,不能複見。依過去世的業力,重新成就新的報身和報土。善業招善報,惡業招惡報。此時任由高呼神名鬼號,也不靈驗,因業已轉流。以前所知所見,只是以前的虛幻感應,全如夢境。以前所奉的神靈,亦是一種虛妄的了解,亦已因轉流而成泡影。佛法說一切相本無自性,俱是空體而已。人要了結生死,必先要明白生命和死亡的關系,不然便任由盲目摸索,似是而非,到一期報盡時又不知何處是家鄉了。
明白了佛法便知道死亡是不可怕的,但卻要作好准備功夫。有些人以爲死亡既不可怕,佛教徒大可以自殺命終,不是省了煩惱?這是不合佛法的話,須知業報未盡,人還是要安心受報的。如勉強自行了斷,反增惡業,招來生更痛苦之報應。那末所謂准備功夫又是甚麼呢?說來也不複雜,就是首先認識生命的來龍去脈,心中有一個步驟去接受此人人皆不能避免,而實際並不可怕的一日。如果已經是佛教徒,則更容易,只要天天念佛,業力中便加強與佛的感應,到臨終時,佛來接引,便即往生極樂國土。如果念佛功夫夠純,則更可預知時至,身無病苦,如入禅定,即時往生。這當然是最理想的結局。但是一般非佛教徒又怎辦呢?或者雖然是學佛,但因功夫不足,以致臨終不能感應阿彌陀佛來迎便又怎樣?這也簡單,只…
《中陰身的自救法 (張通文居士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