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心投進似相裏,然後就什麼東西都不管,只是把心持續地專注在似相上,然後當他那時生起一個心說:「這個時候應該是兩個小時,我應該要查禅支了,我應該出定了。」當這個念頭生起的時候,他就立刻把心轉向到心髒這個地方,然後再查有分跟查禅支。如果在查禅支之後他再睜開眼,往往他會發現,當他睜開眼的時候,那個時間正好是兩個小時,或者說差也差不到五分鍾。這個時候就是屬于練習五自在,爲什麼呢?
因爲我們剛才已經說到了,這五自在可以合並爲兩大類:轉向自在跟省察自在其實就是在當他想要查禅支的時候他就可以很快查到禅支;而如果他想要把心投進似相這樣的話就安止兩個小時,當他做決意要入定的時候,這個是屬于入定自在;然後心持續地保持在似相上這個屬于住定自在;然後當他突然生起了:「這個時候我應該出定,這個時候是我應該是查禅支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時間幾乎是很准確的是兩個小時,那個時候是屬于出定自在。
如果說有的禅修者說:「且讓我在兩個小時出定。」如果當他睜開眼睛,已經兩個半小時,那個就不叫自在,那個不是在練五自在,而是在練不自在。如果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哦,怎麼才一個半小時?」這個也不叫自在。自在就是說如果他決意兩個小時,他就可以兩個小時;決意叁個小時就叁個小時。
一位禅修者剛剛在練習五自在,或者說剛剛練習入定的時候,有一個必須得注意的就是說,對于初學者來說很要緊的就是他必須得練習速速入定,而不應當經常去練習觀察,去練習省察,這是很多禅修者很普遍出現的一個毛病。當他入定的時候,突然他就會生起一個念頭:「我現在是不是有喜呀?我現在是不是感覺到我的心很快樂?」或者說:「這個時候我是不是能夠聽到聲音呀?因爲據說入定當中聽不到聲音,哦我現在還能聽到聲音.......」這樣子就苦惱。
在《清淨道論》很明確地說到:「對于初學者應當速速入定,而不應當速速去觀察。」如果當他速速去觀察的話,他的禅支肯定會變得粗和弱,所以不要嘗試在能夠安住的時候去想,這個時候起一個念頭:「這個時候我的狀態怎麼樣?我是不是在專注?專注的感覺怎麼樣?安止的感覺怎麼樣?現在好像不是在安止,現在好像我有妄想?」那麼這個時候就會變成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自己在定中嘗試自己去檢查自己,其實是自己在找自己的麻煩。
這樣的禅修者不在少數有很多,他經常會去檢查:「現在好像我不是在入定,好像現在我又稍微有點妄想,怎麼現在好像又有聲音,怎麼那些聲音還會幹擾到我呢?」這個時候就起了很多這樣的心,這是什麼原因呢?其實是他的定還太弱,他的定還不純淨。
在《律藏》當中的巴拉基嘎(pàràjika,波羅夷)的第四條大妄語戒裏面,就講到了有一個故事:有一次馬哈摩嘎喇那(Mahàmoggallàna,大目犍連)尊者在一條河邊入定,他入的是不動定(àna¤ja samàpatti),不動定惟有第四禅跟無色界定才能夠稱爲不動定。
當馬哈摩嘎喇那尊者在入這種定的時候,當他出定之後他就對其它比庫說:「âvuso(就是同修啊、賢友啊),我在河邊入不動定,然後我就聽到了在河中央那些大象在洗澡的聲音。」然後那些比庫聽了就在指責馬哈摩嘎喇那尊者說:「你在說大妄語。」因爲不動定是不能聽到聲音的,結果他們就去找佛陀,就去問佛陀。佛陀就把這件事了解清楚之後說:「馬哈摩嘎喇那確實是入不動定,但是因爲他的定不純淨,所以馬哈摩嘎喇那尊者並沒有說妄語。」
因爲不純淨的定,所以禅修者在初禅當中,在入定當中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還聽到聲音。聽到聲音的時候,那個時候已經不在定中了,已經是出定了,爲什麼呢?因爲聽到聲音不可能是安止速行,聽到聲音,能夠接受到聲音的撞擊是屬于耳門心路過程跟隨之而起的意門心路過程。這些意門心路過程是屬于欲界的心路過程,而不可能是屬于色界的廣大心路過程,也就是安止的心路過程。所以一個人在他入定的時候,在他安止的時候,如果他覺得還有妄想,或者他還能聽到聲音,他還會受到其它的幹擾,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在定中,他肯定已經出來了。
真正的安止是不可能聽到聲音的,是不可能還有妄想的,也不可能還會感覺到身體的癢、痛等等,在安止當中心只有一個所緣就是似相。如果說他還能感覺到,那個時候他已經很短暫地從安止當中出來,之後很快又進去。如果一個禅修者的安止還不穩定,或者說還不純淨,其實他的心已經非常繁忙地在色界、欲界、色界、欲界那邊往返,在那邊運動,在那邊往返地跑。
所以《清淨道論》建議我們,我們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應當速速地練習入定。對于還沒有把心能夠很持久、很堅固地專注在似相上,這樣的禅修者來說,暫時把衡量的心、把判斷的心放到一邊,基礎是更重要的。自己現在是不是入定?現在禅相是不是明亮?現在有沒有喜?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是不是能夠聽到聲音?
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讓心能夠更持久、更穩固地專注在似相上,把心更持久地投進禅相上,這個是更重要的。而至于說這個是不是,這個不是由你們來判斷,你們也沒有必要去判斷,只是讓心越單純越好。所謂的定,無論是近行定也好、安止定也好,這個定都是心的穩固、心的一個所緣、心的一境性、心的單純。沒必要在練習入禅的時候把心弄得很複雜,判斷的心就是很複雜的心。
叫你查有分的時候就查有分,叫你查禅支的時候就查禅支,之後呢,就把這些東西放開,練習速速入定,同時對于入定跟查禅支來說,入定更重要,入定本身比查禅支更重要。能不能夠查到禅支,只是一個衡量的標准,如果一個人真的能夠入定,能夠把心安住于安止當中,那麼查禅支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必要說自己要查禅支、查有分的時候自己施加壓力:「哦,現在我要查禅支了!」好像很緊張一樣,沒必要,其實查禅支是很輕松的事情,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學習把定力打得更持久,這個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們在修習止業處的階段,也要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什麼不是重要的,要分清主次,不要主次顛倒。
如果一位禅修者能夠入初禅,而且練習了初禅的五自在之後,那麼他可以嘗試練習入第二禅。但是,在初禅沒有穩固之前不要太過急的去練習第二禅,如果在初禅還沒有穩定,他就嘗試要快快地進入第二禅,這個時候就猶如佛陀在《母山牛經》裏面跟馬哈摩嘎喇那尊者說的一樣:
佛陀跟馬哈摩嘎喇那尊者說:「譬如有一只很蠢的、很愚癡的母山牛,它想要爬到一個很崎岖的山上去吃草、去喝水。這母山牛說:『讓我快快地爬到山頂上,讓我去吃草、去喝水。』然後當它在前腳還沒有站穩的時候,它的後腳就已經想要踏第二步的時候,這個時候這個愚蠢的母山牛就掉下來。同樣地,馬哈摩嘎喇那,如果一個禅修者在他初禅還沒有穩定的時候,他想要快快地進入第二禅,不僅僅他不能夠進入第二禅,他連初禅都會掉。」
所以,如果能夠入安止的禅修者先把初禅打紮實、打穩固,然後再進入第二禅。初禅假如很穩,那進入第二禅也是很快的事情,能夠進入第二禅要進入第叁禅也是很輕松的事情,能夠進入第叁禅要進入第四禅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最重要的還是初禅,當然,比初禅更重要的就是禅相的穩定,所以越基礎的東西其實是越重要的。
怎麼上第二禅呢?當禅修者在修習完初禅的五自在之後,他可以繼續入初禅,比如說他進入初禅一個小時或者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出定,出定然後再查初禅的五禅支,在他查五禅支的同時他可以省察,省察叁樣東西:
第一、初禅是很粗的,因爲他非常接近于敵對的五蓋;
第二、再省察尋跟伺這兩種禅支是很粗的;
第叁、再省察第二禅是比初禅更寂靜的。
于是當他省察了這叁樣東西之後,他再把他的心投進禅相、投進似相,大概五分鍾或者十分鍾,然後他再去查禅支,他會發現尋禅支跟伺禅支這兩個禅支很粗,而且比起喜、樂、一境性這叁個禅支來說,這叁個禅支是更寂靜的,尋跟伺這兩種禅支是很粗的,于是他就起決意把尋跟伺兩種禅支去掉,放棄了對初禅的需求而進入了更寂靜的第二禅,然後他就再把心投進禅相。
投進禅相,什麼東西都不想,然後再經過若幹個時候,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剛開始進入第二禅沒必要去要求時間,之後再開始查禅支,這個時候他會發現,當他從第二禅出來之後,他查了禅支,他會發現尋禅支和伺禅支不見了,只有叁種禅支。如果他能夠做到可以進入第二禅,那麼,第二座他就可以更長時間的維持在第二禅上,如果第二禅幾座都可以維持幾個小時之後,他可以繼續練習五自在。練習完第二禅的五自在之後,他可以繼續上第叁禅。
上第叁禅的時候也是,一個禅修者想要進入第叁禅之前,他先入第二禅,入第二禅大概一個小時或者一個半小時之後再查禅支。當他查禅支的時候,他會發現有叁個禅支:喜、樂、一境性,這是第二禅的禅支。然後他再省察:
第一、第二禅很接近于敵對的初禅;
第二、又在省思喜禅支是很粗的,它不如樂、一境性那麼寂靜;
第叁、他再省察第叁禅是更甯靜、更寂靜的。
他這樣省察之後就又回到禅相,回到禅相入安止大概是五分鍾或者十分鍾,然後他再查禅支,這時他會發現喜禅支是非常粗,而樂禅支和一境性禅支是更殊勝的,于是他就下一個決心把喜禅支去掉,然後決意說:「我現在放棄了對第二禅的需求而進入更甯靜的第叁禅。」然後就把心投進禅相,投進禅相經過若幹個時候,他再查禅支他會發現喜禅支已經不見了,只有樂禅支跟一境性禅支。如果他能夠進入第叁禅,那麼下一座他就可以嘗試長時間的保持進入第叁禅。
當然,每一次在進入第叁禅之前都必須得依次地先專注呼吸,當呼吸變成禅相之後再專注禅相,能夠專注禅相再進入第一禅初禅,初禅之後查禅支,去掉尋、伺,然後再進入第二禅;進入第二禅,初禅大概是十分鍾或者十五分鍾,當然如果越善巧就可以把時間縮得越短,剛開始的時候可以長一點沒關系,因爲穩固更重要、穩定更重要。然後初禅大概十分鍾,第二禅十分鍾,然後第叁禅就可以持續地維持到兩個小時、叁個小時、四個小時,能夠這樣做到之後,再查禅支。如果能夠進入第叁禅之後再練習第叁禅的五自在,五自在練習完他對第叁禅已經善巧了,他可以嘗試去練習第四禅。
練習上第四禅的禅修者也是先依次的由初禅、第二禅、第叁禅,在第叁禅大概是一個小時或者一個半小時之後,再查有分,這時他會發現只有兩種禅支,是樂禅支跟一境性禅支。當他查到這兩個禅支之後,他再省察叁樣東西:
第一、他發現第叁禅還是很粗的,因爲它接近敵對的第二禅;
第二、他再省察樂禅支是很粗的,不如舍更寂靜;
第叁、第叁禅是更粗的,而不如第四禅那麼甯靜、那麼寂靜。
當他省察之後,他再回到禅相上專注大概五分鍾或者十分鍾,之後他再查禅支,這時他會發現樂禅支很粗,而一境性跟舍禅支更寂靜,這時他會決意說:「把樂禅支舍掉,然後換成舍禅支。」其實樂禅支跟舍禅支都是屬于同樣一種心所,都是屬于受心所,所以說舍去樂禅支並不是說舍去這種受,不是去掉這種受,而是把樂這種受換成舍受而已。
樂受就是心跟似相那種很快樂、很舒適的感覺,而舍禅支是非常甯靜、非常寂靜的那種感覺,所以當禅修者舍去了樂禅支而把這種禅支轉換成舍禅支之後,然後就又回到禅相,回到禅相這個時候大概若幹時候,他再查禅支,這個時候他會發現兩個禅支:舍禅支跟一境性禅支。如果他已經成功地能夠上到第四禅之後,那麼,在下一座他可以依次的從第一禅、第二禅、第叁禅、第四禅,上了第四禅之後他可以維持在第四禅很久的一段時間,比如叁個小時、四個小時、乃至五個小時,盡自己的能力。
這四種禅那,第一禅、第二禅、第叁禅、第四禅是不同的,如果有了第二禅經驗的禅修者當他要看初禅,初禅是很粗的,特別是尋、伺的那種攪動是很粗的;然後如果有第叁禅經驗的禅修者再看第二禅,他會發現,第二禅是很低劣的,因爲還有喜那種波動,他會不喜歡第二禅而更喜歡第叁禅那種心安、愉悅、很舒適、很愉快的感覺;然後當一位禅修者有第四禅的經驗,他再看第叁禅,他會發現第叁禅還是很粗的,心還會有那種愉悅的感覺,這種愉悅的感覺比起第四禅那種甯靜,那種舍跟一境性來說,舍是非常寂靜、甯靜了,而相對比起來樂禅支還是屬于動的,而他那個時候他的心自然會更喜歡那種更平靜、更寂靜的感覺,所以第二禅比初禅更殊勝,第叁禅比第二禅更殊勝,第四禅比第叁禅更殊勝。
如果禅修者能夠依次地上初禅、第二禅、第叁禅、第四禅,而且分別練習了這五自在之後,那麼他就可以再修其它的業處。比如說他可以借助于入出息念第四禅那非常明亮而晃耀的定力之光、禅定之光或者稱爲智慧之光也好,然後再去修習叁十二身分、修習身至念、修習白骨觀、修習白遍、修習地遍、水遍、火遍、風遍、青遍、黃遍、紅遍、光明遍、虛空遍等等,他也可以同時繼續修習慈心、修習悲心、修習喜心、修習舍心,慈悲喜舍這四無量心或者四梵住,也可以再繼續修習佛隨念、修習不淨、修習死隨念。
如果這些業處他都善巧之後,他可以再繼續修習四界分別,如果四界分別成功的時候,他可以繼續再修習色業處,分析一切這些色法之後再修習名業處,在修習名業處和色業處之後再嘗試去查名色之因,也就是修習緣起,如果能夠依照色業處能夠觀照到究竟色法,依照名業處觀照到究竟名法,然後再依照緣起觀照到究竟法,究竟名色法的因之後,他可以在這個基礎上去繼續修vipassanà,依次地提升十六種觀智,乃至到他可以依照巴拉密的成熟跟精進的程度可以在今生當中證得道果、證得涅槃,所以如果我們在一位善巧的導師的指導下,對法要有信心,對自己要有信心,然後持之以恒地禅修,終有一天我們是會成功的!
我們今天就講到這裏,在這裏祝願大家都能夠在禅修過程中盡量少障礙,盡量能夠順利地禅修,乃至在今生當中能夠盡自己的所能、能夠體證佛陀所教導的法,能夠得到至上的快樂!
薩度!薩度!薩度!
《禅林開示 第二講 入出息念(2)》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