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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皆自在·第五章 喜舍娑婆苦,願得清淨樂——生死問答▪P2

  ..續本文上一頁所以慈濟要趕快辦教育,尤其是推動文化工作。人的聰明才智力量很大,但往往缺少那分清淨的智慧,如能把聰明轉成智慧,就能造福人群。

  老:溫柔、感恩,尊敬相待

   問:我們應該如何對待老人家?有些老人比較多心,聽了一句話就想成另一個意思,溝通上有點困難,相處起來也不容易。

   答:老人家的心態往往像幼兒一樣:我們用溫柔的心去愛孩子,也要用同樣的心去愛老人。常有人建議慈濟興建養老院,但我比較希望推動「日間照護」的風氣,例如慈濟醫院的「輕安居」,就提供日間的老人照護服務,白天分擔小家庭夫妻因上班而無法照顧年老父母的辛勞,而晚上把父母接回家後,一家人還是能團聚在一起。

   我真心期待每個人都能克盡孝道,老人家也都能享受天倫之樂,這也是一種教育——夫妻做好榜樣給兒女看,兒女才會懂得孝順。

   問:老人家有時候想法、做法和時代有很大差距,也要像對待小孩一樣容忍他們嗎?

   答:時代變得太快了,有時老人會停滯在過去,守著他們那一代的觀念——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認爲父母親說的就是對的。遇到這樣的情形,你不能頂撞,盡管如何不願意,還是要逆來順受,委婉的說明。看看我這一代的人,還是這樣講求長幼有序,哪像現代老人事事都要聽從晚輩,真的很辛苦。我們對老人必須抱持感恩心,如果沒有老人們奉獻一生心力,哪有今天富裕的社會!所以對老人家一定要尊敬,要有感恩心。

   問:動作遲緩、病痛不斷,很多事情想做都不能做……「老」似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答:不要害怕,要警惕——有朝一日我也會老,今天若沒有好好對待父母,將來我的孩子也會這樣對我。孝順父母、尊敬長輩的倫理美德,其實就是這樣在家庭中培養出來,再一代代傳承下去。

   病:如何面對病苦?

   問:人都會生病,有病就會有痛,因此很多人覺得病此死還可怕。如果自己身邊的人或是別人有病庸時,應如何幫助他們?

   答:親情或友情是凡人最難割舍的,有情有愛就有煩惱,所以人一遇到自己的親友發生了什麼事,往往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宗教的目標就是引導人看透生命的真谛,把愛的範圍擴大,以平等心及平常心來看待一切衆生,遇到無奈的事要看淡一點,面對人生的無常就不會那麼掙紮、痛苦了。

   問:這會不會很難做到?

   答:是很難做到。「體會」生老病死不難,「說」也容易,但是要真正「做到」就不簡單了:一般人總是想得通比較快,行得通比較慢。比如曾經有一位慈濟委員打電話給我,說她父親病危,在加護病房昏迷了好幾天,醒來之後就一直念著要跟我說話,要向我發願,祈求他的病能好起來。他將近八十歲了,雖然平常自己會說:「年紀這麼大也夠了。」但是處在生死邊緣時還是會恐懼。

   所以人對于生命,不論是自己或家屬,都難以真正割舍。我還聽到電話中女兒、兒子對他說:「你趕快發願,爸!你趕快對師父說你要做什麼事!」雖然女兒是委員,兒子是慈誠隊,都很孝順,也明知父親已將近八十歲了,生命中總有這段路,應該要看得很自在。但實際面臨親人的生死關頭,還是會有這種祈求,希望親人能再好起來。所以說親人也好,自己也好,總是在生死道路上生離死別,都會很掙紮。

   問:這是人性嗎?

   答:是的,這是人性!

   問:是不是有信仰的人比較能看得透?

   答:應該是。譬如有一位慈濟委員罹患肺癌,還不知道自己得病時,天天都去當志工,只是常常咳嗽,後來檢查才知道是肺癌末期,住進慈濟醫院後,他還是天天當志工輔導別的病人。有一次他兩、叁天都無法起身,他的兒子很孝順請假陪他,他就交代:「你不要讓師父知道我的身體狀況。」

   但是再經過兩、叁天,他病得很嚴重,就對志工說:「我很想見師父。」志工在早會時告訴我,我也答應去看他。志工到了醫院就告訴他:「師父今天會來看你。」他就趕快起來沭浴,穿戴整齊,他說不要讓師父看到他有病容。

   談話之間他一直說:「很高興此生能遇見師父,使我的生命能真正爲社會付出,也充分發揮生命的使用權。該我使用的時候,我會盡量用,時間到了就放下,師父不要爲我擔心,我會快去快回。」他很樂觀,還去跟其它病人分享。

   最後那一天他很平靜,對兒子說:「你不一定要常常陪我,但是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志願。」兒子問:「你希望我做什麼?」他說:「你要加入慈誠隊,也要當委員,代替我幫助師父。」這是他唯一希望兒子做的事,兒子也很孝順的答應了,他就安心的走了。沒有任何牽挂!他看得開,也真的發揮生命的使用權。

   問:如果去探望病重的人,要跟他說些什麼?

   答:如果他已經病得很嚴重了,最重要的是安慰他放寬心,勸他放輕松,對生死要看得開。告訴他死並不是可怕的事情,讓他知道人有生就一定有死,有死也就有生,這是很自然的事。不要只是說些「加油!你一定會好起來」這樣的話,讓他抱著希望反而挂礙更多。

   問:志工早會時,您對大家說「有病痛時要歡喜承受」,可是病痛實在很難受,怎麼可能歡喜承受呢?

   答:是很難受,但是不接受又能如何?假如不順從,逆著走不是更辛苦嗎?很多人的疾病其實沒有那麼嚴重,但是他心裏抗拒不接受,這種抗拒使心情不順暢,反而增加了痛苦。

   我常常說「甘願做,歡喜受」就對了,如果是「歡喜做,甘願受」就辛苦了,只要你歡喜沒有什麼不可以做的,最後的結果就是受苦,你也要甘願去受,誰能幫助你呢?「甘願做」則是心甘情願去做,雖然是很辛苦的事,但卻做得很歡喜。

   所以病了,不情願接受就會很煩惱、很辛苦,往往容易發脾氣而使人不願親近。有的病人則很可愛,他會說:「師父說,笑是一種表情,皺眉頭也是一種表情:呻吟是一種聲音,笑也是一種聲音。」他一笑,人家看了就很歡喜,就會很喜歡接近。人緣好,朋友就多,在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情況下,自然就會把病苦慢慢忘掉,纾解了病痛。

  死:有生就有「死」

   問:要如何看待死亡這件事?

   答:死亡,就像一個人每天做完該做的事要休息。但是人常苦于執著不休,如果白天做了某些事有點心不安,或是還有未了的事情,晚上常常就會睡不著,睡不著當然很痛苦,這就是挂礙。

   要沒有挂礙就要注意當下,事事做得清楚、說得清楚,到了休息的時間,就心無挂礙睡覺了!所以我常說人每天睡覺就像「小死」,而死亡只像進入深沈的睡眠,所以說「長眠」,而再醒來時,就是一段新的人生。

   其實,真正的死亡——靈魂脫體的時候,應該是很飄然的境界。人之大患在于有身,有了身體,就會有病痛和心靈的挂礙不舍,這種身心的掙紮之苦。其實死亡時,身體的六識神經都敗壞了,連痛也不知其痛,靈魂是很飄然的。

   我有一位弟子,他是榮董也是慈誠隊、委員,他有心髒病。有一次夫妻倆去收功德款,回家後覺得胸悶,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他就對太太說:「我很不舒服,心髒好像有問題,可能要去看醫師。」太大就叫兒子開車一起送他去。兒子剛從美國回來,對臺北的交通路況不熟悉,他還指揮兒子要怎麼轉彎,一直到達醫院附近,他就不省人事了。

   急救後,醫師跟太太說:「很危險,好像不太行了。」于是又轉送另一家大醫院,醫師幫他急救後又做心導管,但還是發出病危通知。當時我正好行腳到了那裏,就到醫院去看他,他太太在加護病房外流著淚,我進去看他、叫他,一會兒他醒來了,就對我說:「感恩師父叫我回來。」

   聽他的描述,當時他覺得自己很輕,飄浮在半空中,好像快到天花板了,看到很多人在做急救,他覺得很奇怪,又聽到很多人在叫他。他看了後說:「那不是我嗎?」後來感覺有人叫他,他看到他的父母親還有親戚,都是已經往生好幾年的人,在向他招手。他覺得那個境界很美,正想要跟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師父的聲音在叫他:「你要回來,慈濟還有很多事沒做完。」他想:「對啊!我還有事沒做完。」他立即回過頭來,然後就醒了。他常常跟別人分享說:「經過這一次經驗,已經不怕死了。」

   《梁皇寶忏》裏面有一段文章描述,人的第八識脫離身體之後,業道就會現前,必須注意不要輕易被境界吸引。當你的意識離開身體之後,會看到你所愛的人、你的親人在呼喚你,倘若跟著他去,就隨業而轉了。

   經由這位弟子從死神手中又回來的分享,更讓我印證佛經裏的道理。所以業識脫離身體,並不是件可怕的事。最重要的是,還活著的時候,我們應該利用有形的身體,盡本分真正做一些該做的事,活出生命的價值。

   問:您在養父往生時如何看待生命?  

   答:這件事情,促使我認清生命的價值。我的童年時期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當時吃飯只能拌鹽巴,幾乎天天躲空襲,我深刻感到人類相互殘殺的悲哀,心中充滿疑問,有很多的「爲什麼?」光複之後,民生經濟漸趨繁榮。就在這種平安穩定的日子,父親突然間發生腦溢血,一個很健康的人,一下子就倒了下去,二十四小時後宣布往生,同時也在二十四小時內就出殡了。雖然送葬的隊伍頗風光,但是送出去、埋葬好大家就回來了,使我驚覺人的生命是這麼危脆短促,一口氣不來,什麼也沒交代,就這樣走了。到底生命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我開始去追尋生命的源頭,因此走入了宗教。參訪天主教,也參訪基督教,然後一位朋友帶我去寺院,爲父親舉辦七天的法會。這七天中法師在前面誦經,我在後面跟著讀經,每一句都打動我的心,使我明了世事皆無常,這種無常更讓我深深覺得生命很寶貴,要好好把握珍惜。至于該用什麼態度在人間生活,要用什麼方式活出生命的意義,我開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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