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但是他有念請,禅師作答是言答,于是旁聽念請的人就開悟了。
好多人稍微有點心得就一定要講給師父聽,以便獲得證明,說你對或不對那都是多余的,因爲你內心的成就所獲得的,你不必再告訴別人,那是最實際的。就像自己吃飽了,用不著到處去告訴人家我吃飽了,既然有所證得、有所領悟,有那個境界就從那邊去成就,不一定要再作表達,這是我們從語默上可以知道這種境界的殊勝性。
“動靜豈離法界”。不論是動是靜都在法界內,常說要出叁界,但叁界在那裏,你知道嗎?你會說從解門來看,我們這裏是欲界、又叫五趣雜居地,另有色界、無色界共叁界。我們要出叁界就不在叁界內輪回,其實大部分的人是在欲界內輪回,而不是在叁界內輪回,你若沒有大修行,你就不可能在叁界內輪回。印度人講叁界輪回沒錯,但是臺灣人絕對是在欲界內輪回,甚至都在忉利天以下輪回,不會超過忉利天。要想在忉利天以上,第一條件欲望要淡泊,其次禅修功夫要很強,各位想想自己禅修功夫夠嗎?
欲界有六天,大部分都在忉利天以下(叁十叁天以下),好多人輪回都在人道,頂多四天王天,然後就是畜牲、餓鬼、地獄這樣輪回,連忉利天都上不去,能當個土地公神也算不錯了。是非比較明顯的人可能輪回到當閻羅王的牛頭馬面,若想到色界天或無色界天,禅定功夫要到四禅八定以上,否則怎麼上呢?臺灣有幾個人到色界天或無色界天的地步?假如有那種已經修到色界成就的人,他根本不用吃東西,可以禅悅爲食。
二禅天的話,六根不起作用,只有意根的喜樂,我們有辦法到達這樣的境界嗎?所以絕大部分的人都在欲界內輪回。不但是在欲界,而且是在很低的層次,如果自己連這方面都不知道,憑哪一點可以出叁界呢?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話說從頭,從解門上來講叁界是好定義,從行門來講,一個修行者要怎麼出叁界?這一定要懂得修行的方法與要領,也就是動靜之間,我們從來不離開叁界,但是我們永遠可以活在叁界外,只在于自己修法當中能不能完全投入。而且這個成就絕對可以超越那個禅定,因爲修禅定的人之所以會修到色界、無色界,那表示他還有人、我對立,人、法對立,當他在人、法對立的時候,他就沒有辦法出叁界,禅定功夫再高,也只能到無色界天。
假如你現在從日常生活當中或修法當中能夠完全融入,你就已經不對立了,既不對立,也就出叁界了,也就是方才所說出世間法。所以我們活在世間中,相在世間中,但是我們的心已超越叁界了,因爲叁界內都是對立的。你既然現在已融入了,就是已超越叁界了,在這樣的狀況下,你來不來叁界就隨緣而來,出入叁界對我們來講是非常自在的事,所以菩薩在這兒講遊戲人間。那些修禅定的人沒辦法遊戲人間,因爲他始終是對立的,他一直到九次第定之前,都一定要按照次序進入禅定境界,然後出禅定他又一定要按照次序出來,他沒辦法超越,雖然他能夠有那麼高的禅定境界,但還是在對立的影子之下。
大乘修法爲什麼那麼殊勝,就在它直接融入、直接超越,所以在動或靜的狀態都可以修,在這時候不管他是出叁界或是不出叁界,反正都在法界內,我們依法界的立場又何必出或不出呢?現在很多人追求的是往生極樂世界,而目前居住的是娑婆世界,娑婆世界是對立的,若到了那樣的極樂世界,只是那兒的生活環境比這裏好些而已,因爲那是對立的,還是有爲法的極樂世界。而我們可教給你的是無爲法的極樂世界,是不對立的、圓融的極樂世界。
圓融的極樂世界在我們的定義裏叫常寂光土,常寂光土沒有往生不往生的問題,當下就可以成就。所以我們不跟你講極樂世界,我們跟諸位講的是華藏莊嚴世界海裏的十叁重。以娑婆世界爲中心,向西就是極樂世界,向東就是淨琉璃世界,這裏有十叁個佛刹微塵數佛國土,娑婆世界、極樂世界、淨琉璃世界都僅是其中一個而已。
這十叁個佛刹統統磨成極微塵,一個微塵一個佛國土,你看看有多少佛國土?總數從第一層一直加到二十層,有二百一十個佛刹磨成極微塵,一個微塵一個佛國土,你看多不多!它們都在我們的華藏世界海裏面,這個就是法界體。當然我們可以說這個還不能窮盡法界,但是我們以它來代表法界的話,以娑婆、極樂、琉璃爲叁界來做比較的話,你可以想象整個法界有多大!我們華藏莊嚴世界海有多大!
華藏莊嚴世界海裏,並沒有極樂世界往生或不往生的問題,因爲我們都在常寂光土裏面。由于你迷了,所以才掉到娑婆來,因爲你悟了,所以你就在常寂光土裏面,而其實不管你是迷或悟,你都在華藏莊嚴世界海裏面。你沒有感覺到嗎?因爲原來給你的那些訊息就是不正確的,現在告訴你了,你就必須重新建立起正確的思維模式,這叫“動靜豈離法界”。
“言止則雙忘智寂,論觀則雙照寂知”。止是雙忘智寂,觀則雙照寂知,止一般講定,它應該是講叁昧,定有正定、邪定、不定,所以我們一般講正定聚、邪定聚、不定聚。這裏主要是講正定聚,正定聚無依,而有依的全叫邪定聚。各位有沒有發現在專心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會過得很快,這時你會發現有某種定力存在,但是那定力是依靠在外面的緣上面。
好多人都有這種感覺,放假的時候或高興的時刻,時間過得很快;憂傷時時間就好像停止不走,這就是有依。雖然這時候有一個定力,此時我們通常叫欲界定,這不能算是定。因爲你若是真正修禅定,而要從欲界定走上來,要經過未到定,再經過八觸十功德才會到達初禅定,那才會産生自己身體上的變化。
而正定本身沒有經過的那些過程,直接從無依開始,不依賴外面的境界。很多人修禅定是從打坐下手的(修禅定不一定從打坐下手),這樣子下手會有兩種狀況産生:一種是坐在那裏參念佛是誰?當然是我!我又是誰?嘴念或是心念?當然是心念!他開始在做一種推理的工作,運用邏輯思考推理的,我們統統叫妄想。假如你以爲這樣子用心用得很好,一下子幾個鍾頭就過去了,這叫邪定。
有人以爲想、推理都是不對的,那麼坐下來不想,腦筋一片空白,這叫做百物不思,這叫邪知邪見,也叫邪定聚。境界如白雲過青空,心像青空一般一點也不受白雲影響,這也叫邪定聚。既然百物不思、空心靜坐都是邪知邪見,而邏輯思維推理也叫邪知邪見,那麼坐在那裏要做什麼?聽說過不倒單嗎?不倒單不是坐著睡覺,而是坐在那兒清清楚楚,腦筋沒睡覺,把心攝住在自己的正念上面,然後四個鍾頭下來下座,一身的精神非常充沛,精力非常的旺盛,一天工作足足有余不會累的。
一般人還以爲坐著睡覺表示有功夫,假若他是坐在那兒打妄想,那麼他的精神一定不好,因爲他體內的能量還在消耗;若是空心靜坐的話,那精神會很好,所以一般修禅定的人會很喜歡偏向于空心靜坐、百物不思的狀況,這是不對的,正確的方法是指他應該坐著提起自己的正念。正念是每一個人都不一樣的,也就是學佛應該確定自己的中心思想、主要目標。你現在爲何學佛?學佛的目的要確定,然後把它當作內心主要的疑情,而後坐在那兒守著那個疑情,讓那個疑情由生澀而熟練,由熟練而産生熱和光,這個疑情會在你心裏一直的揣摩,一直的醞釀成熟,它會愈熱愈燙。
現在一般人修行不能成就,就是因爲沒有疑情,這個疑情不能帶到如火如荼的産生作用。疑情不是偶爾師父問起時才想起它,而是要每天去琢磨它,當你這樣帶起來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不會去推理,而且也不會空心靜坐,這時候你的生命能量開始像泉源一樣,一直冒出來。記得!當坐著的時候就要提起正念,譬如:我學佛的目的就是要了生死。什麼叫了生死?我要出叁界。什麼叫叁界呢?師父曾經講過,但是我就是不了解。于是就把了生死、出叁界當作疑情帶著,只要一坐下來就守著它,不能讓它閃失掉。
這個時候有個技巧讓你這個疑晴守得住、罩得住,假如這個心會向外攀緣,疑情就會遺失了,這叫“若心他緣,攝之令返”,要把這心再抓回來,放到這疑隋上面,疑晴是不會跑的,會跑的是你的心!要是你能夠這樣子守得住,最初的一個禮拜會很痛苦,過了以後就會完全不一樣,大家試著克服看看。這時候你才能夠知道“定”是什麼?現在講的都不是定,都是邪定聚、不定聚,當你能夠達到這個地步,守住正定的時候,就是雙忘了;對立一個智一個寂,智是能知,寂是所知,所知就是境界、本來的面目;智就是自證智力、智慧能力的部分,這個部分你會忘了,但這個忘不是忘記,而是雙遣。
所謂雙遣就是全部遣開了,那對立的情況不再存在我們心裏,那時你會發現自己是和疑情、觀照交融在一起,這時候我們的生命能量就開始像泉源一般一直湧出來,于是你才會知道,爲什麼修行人他能夠有舍利子。舍利子是我們生命能量的一種結合,生命能量一直源源不絕地産生,雖然一再運動、作務、出坡或是忙于弘法度衆生,並不影響生命能量轉變成整個身體的金剛不壞身。
我們爲什麼修不成?因爲生命能量都被我們自己砍斷了,它無法再補充進來。生命能量要怎樣源源不絕的進來,就是從這地方進來的。你如果能夠守住正念,它就會像泉源一樣一直冒出來,它的能量不斷,只能在體內變成結晶舍利子。生命能量若和願力相結合的話更不得了,那不只是白色的、紅色、金色、黃色……,統統出來了,這就是願力所現,願力就是觀。
“言止”講止的這個部分,是雙忘、雙遣,兩個相融合了,講觀的時候,它兩個都顯出來了。雙忘是雙泯,兩個都消失了,在止觀雙運的時候會有這種情況,從止的立場去看,你根本找不到“能所”,但是觀的時候“能所”同時存在,而且都發揮作用,所以這個時候叫“雙照寂知”。“寂”是所知的境界,“知”是能知的能力、能知的智慧。智寂、寂知是文學上的修辭,在此不去探討它,但是你可以知道智寂的寂是名詞,雙照寂知的寂是動詞,所以智寂的智是名詞,寂知的知是動詞。
觀如何“雙照寂知”呢?方才講止是指叁昧、正定聚,講觀則是講解脫。解脫有兩層意義,一個是自受用解脫,一個是他受用解脫。至少從自受用解脫來講,你的智慧會産生作用,你的本體會顯現出來,這就是雙照!雙顯!照就是顯。雙忘就是雙泯,從自受用來講,是指我們自己的智慧發揮作用,自己的本來面目顯現出來;從他受用的立場來講,是幫助衆生使他展現他的智慧、本來面目,這兩個部分是同時發揮作用的。
所以講觀通常就是講解脫門,止是講叁昧門。而一個人在從事修行的時候先經叁昧門再到解脫門。叁昧門就是忘我之境,解脫門就是忘法之境。各位學一個法要學到忘我,也就是只有法沒有我,兩個交融在一起,這叫忘我之境,就像唱歌時只有歌而沒有歌者,跳舞時只有舞而沒有舞者。
忘法之境也就是忘法時連歌也沒了,聲樂家不一定要從唱歌表現他的聲樂,他的特色就是韻律,這可從他家裏的擺設看出來;畫家對于色彩特別敏感,他家一定會有畫。一個藝術家他坐在那裏,你就可以感受到他是音樂家或是美術家,音樂家自會有一股韻律散發出來,美術家就會散發出美術色彩的美感。雖然他坐著,但是他的法會展現出來,他已經忘法,他可以不再畫,但是從舉止言談、語默動靜當中,可以把他的法展現出來。
進入了那個境界以後,所展現出來的生命能量完全不一樣了。在修法的過程當中也是如此,我們有沒有進入忘我之境?告訴各位,你若是到了忘我之境,什麼叫佛法你根本不知道,因爲你只有法。你若是問我:“師父我這樣算不算忘我?”我絕對回答:“不是。”因爲你還有一個我與法的對立,那會忘我?真的忘我是要人家從旁給你點,你才會醒過來。也就是我們講的撞球理論,你要到B點以後,才可叫做忘我之境,忘法就已經到目標了。所以這兒止觀絕非一般語言文字上的定義而已,它有很殊勝的地方。
“語證不可示人,說理非證不了”。語證就是要說出證得的這個部分,沒法子告訴別人;說理就是要講“理”是什麼,若沒有證得的人他就沒辦法把理說得很清楚。我證得什麼我沒辦法告訴大家,但是大家可以用感受的方法去感受到某處有個境界存在。若是要叫一個證得的人來講給一個沒有證得的人聽,他怎麼能知道呢?
一個境界不夠的人和你談時,始終是那個調調,和你境界相當的人,他一開口你馬上就很有興趣和他談了,但你一有興趣和他談,表示你的境界也不高了。你的境界若是很高,聽他開口就知道是高竿的,你只要應和就好,他語你默,兩個都不失玄微。這表示我們的境界關系,證得的部分不是用語言所能表達的。若是要把真理講出來,那又非得要證得的人,否則是沒法子講得出來的。
講教義、教理通常會牽涉到許多世間善法的部分,我們也就不厚非他們了,反正是勸善嘛!但是講到行門的時候,你會發現他在勸行的候一開口就錯了,因爲他已經假設反正我再怎麼講你們也不會認真修了,但是世間善法總有吧!反正在此還論不上因果的,遂停在此處。所以當你問他透過你這一法真的能夠出叁界嗎?他自己絕不敢向你肯定的,但是表面上他還是要肯定:“對!就是這樣。”他若是真能肯定:“對!就是這樣可以往生。”那麼他早可以放下一切自己先度脫自己了。
俗話說:“和尚怕居士,居士怕因果,因果怕和尚。”和尚講因果給居士聽,但他不見得照因果修,假如他真的懂得因果,懂得這一法這樣做下去絕對可以饒益自己,而他講的那個利益——了生死、出叁界的意義,是真的那麼殊勝的話,他自己早就拼著老命修了。他就是沒有體會到了生死、出叁界的殊勝,自己沒有體驗到沒有證道,只是照著書上講;真的證道的人不會再在這地方和你閑言閑語,他絕對會拼到底的。
透過自己講的方法可以達到自己所說殊勝的目標,自己怎麼會不拼呢?由此就可以知道他所講的只是語言文字而己,並不是真實的。他自己既沒有證得,他講的會是真理嗎?證不證得雖無法告訴別人,但是從你講出來的理可以印證你是不是有證得的人。一個人會講給你聽,他自己應該是很積極地在修行才對,他若沒有積極在修他自己講的這個法,那麼他對這個法的認知根本就是語言文字而已,並不是真實的,如此你就可以體會方才那句話,爲什麼“和尚怕居士,居士怕因果,因果怕和尚”?因爲他講的只是假因果,上嘴皮遮天,下嘴皮蓋地,因爲就在他嘴皮間轉,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所以告訴各位一定要去體驗。有機會去勸請、引導別人來參與,但是有好多地方你一定要深深地去體會它、經驗它,修行這東西絕不能馬虎的,點滴都是因果。若是自己沒修,只是學著人家說這個法很好!很好!這只是修到一點有漏福報而已。真正實修以後感受到真的好,你來勸行才能産生全面的震撼。
《解心——心要法門講記 十、只有那麼一件事情》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