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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源流與修持法▪P16

  ..續本文上一頁無明窠臼看去,因緣時至,無明窠臼一破,便見本來佛性,見佛性之後,起念動念,寂而常照,照而常寂,皆是佛性,不消再加分別了。”

  僧問師:“古人雲:“識取自心本來是佛,不假修佛,不假修持,不屬頓漸,萬德圓滿,體自如如”,我曾照這意思來用功,但使一念不起,便是本來佛性,不再假修持,這樣是不是明心見性?”師答雲:“古人所說的話,乃明心見性後的話,未悟以前,不能用思想來揣摸,你認一念不起,即是如如佛性,但一念不起,乃是暫時的,並非佛性,你仍要起一正念,向不起念的地方直下看取,看到工夫純熟,無始無明的一破,便見如如佛性,便知自心本來是佛,不假修轉,不屬頓漸,萬德圓滿的境界了。”

  僧問師:“我用功時晚上不倒單,到下半夜四點鍾,一定要打瞌睡,白天用功,是照古人所說不怕妄起,只怕覺遲的方法,時時刻刻照顧著念頭,念頭迷了,便趕快把他提起,這樣用功,合不合禅宗的方法?”師答雲:“妄念是見聞覺知起的,你要覺悟亦是用見聞覺知,所以迷和悟,不外是見聞覺知的作用,不出見聞覺知的範圍,與佛性無幹,本來佛性中,是無所謂迷和覺的,你將不怕妄起只怕覺遲的念頭,迫著去看,看到山窮水盡,見到本來佛性便明覺迷了不相幹,起念滅念,無非佛性作用了,不倒單對身體不好,還是睡覺養精神才好用功。”僧問師:“我用功是照楞嚴經中所說:“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我照這幾句話用功,以爲知見立知,是我們印象在腦筋裏頭,播下種子,便是無明根本,知見無見,是我們的心好像一面鏡子一樣,東西印上去不會著迹,不要住,便是涅槃。”師答雲:“楞嚴經“知見立知,即無明本”,是說我們未明心見性,一切都是見聞覺知做主,一切知見建立皆是無明根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是說明心見性後佛性做主,佛性做主,則將見聞覺知一切知見皆變爲佛性,經雲:“見無所見即真見,知無所知即真知”,你用功不住不執著,你要不住不執著,便是住便是執著,只要明心見性後,住執著,皆是佛性,除開木人,才是不執著,所以執著不執著,與成佛無關,是外行話,你將不執著不住的念頭,專一的直下看去,工夫一到,你看見了佛性,便會明白,一切知見皆是佛性。”

  居士問師:“我覺得人生在世,做善事業並不是要求好報,我做善事不存我相人相衆生相,這樣子算不算明心見性?”師答雲:“華嚴經雲:“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爲魔孽”,你做善事不望好報,不算明心見性,你單做善事,是人生應該的事,善得善報,不離因果,佛性中不見善惡,了不可得,要見佛性才算是明心見性,你不求明心見性,而專做善事,不能了生脫死,你將做善事的念頭,回光返照,直下看到,看見本來佛性,才算了生脫死。”

  居士問師:“我用功是照涅槃經中所說“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爲樂”,我用功的時候,覺得世界宇宙萬物,皆是生生滅滅的,如將思想斷盡不起,則一切皆不生滅,便是寂滅爲樂,這樣用功,合不合禅宗的方法?”師答雲:“諸行無常,是生滅法,是指未明心見性的人,一切皆由見聞覺知做主,佛性被無明遮障,所以才有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生滅滅已,是說將無明窠臼打破,看見佛性,寂滅爲樂,是說看見佛性後,一切皆變爲佛性,不生不滅,不動不靜,無非佛性,照相館你那樣用功,一時是生滅,一時是寂滅,返複輪回,無有了期,萬劫不能見佛性,你將滅念的念頭,仍起一正念,向內直下看去,無明窠臼,便可看見寂滅的佛性,便知佛性是不生不滅的,這樣才算禅宗的用功方法。”

  僧問師:“我用功是修回光返照,我起念返照念,是從意根起的,清清楚楚的,這樣合不合禅宗的修法?”師答雲:“起念是見聞覺知起的,回光返照亦是見聞覺知作用,你用意根觀察覺迷,無非見聞覺知範圍,佛性是如如不動的,覺迷與佛性了不相幹,你將回光返照覺迷的念頭,直下看去,無明窠臼一破,便可看見佛性,便知覺迷了不相幹。”

  僧問師:“我用功是將“妙有真空,真空妙有”二句來用功,小乘人是落于有,二乘人是落空,我認爲佛性說是有又是空,說是空亦是有,亦不能說是空,亦不能說是有,是非空非有的中道,這樣合不合禅宗的道理?”師答雲:“你這樣用功,萬劫不能見性,空有是見聞覺知腦筋的作用,你這樣說法,是雙關不究竟的話,好像老子恍兮惚兮,其中有精的道理一樣,佛性是本來現成的,妙有真空,真空妙有,于本來佛性了不相幹,你是見聞覺知空有作用爲佛性,你將認妙有真空這一念,真下看去,無明窠臼一破,一切皆是佛性,無所謂妙有真空。”

  僧問師:“我用功是照華嚴經中“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若能如是解,諸佛常現前”的道理來用功,我認爲宇宙萬象皆有生有滅的,若將思想斷了,則不生不滅,便是佛性,這樣用功,合不合禅宗道理?”師答雲:“華嚴經所說的話,是悟後的話,你若能見佛性,則諸佛懷我無別,古人說:“非但我今獨達了,河沙諸佛體皆同”,你那樣子用功是錯誤的,思想斷是佛,思想起了又是衆生,便是有輪回,那樣用功是錯誤的,你不要斷念,起一念向不生滅的根源直下看去,無明窠臼一破,便見一切無非佛性,便是諸佛常現前了。”

  僧問師:“楞嚴經說:“若能轉物即同如來”,我認爲宇宙人生通通被物所轉,所以有輪回生滅,生滅是從妄念來,你若能轉妄念便能轉萬物,便是與如來一樣,我現在用功就是將最初起的一念,時時覺醒,不讓他迷昧,這樣合不合禅宗的修行?”師答雲:“若能轉物,即同如來,這話是悟後的話,佛性的光明一照,將見聞覺知五蘊,六根十二處,十八界,二十五有,叁十七助道品,種種起心動念,塵勞門,山河大地,宇宙萬物,通通變爲佛性了,經中才說,五蘊六塵皆是如來妙明真心,宇宙山河,皆是如來妙明真心,佛性才能轉萬物,一轉便永久圓滿,你的轉物,乃是用腦筋去轉,轉了又轉無有了期,不能見真如佛性,你可以轉萬物的念頭,直下看去,無明窠臼一破,便見萬物與如來無二無別。”

  僧問師:“諸苦所因,貪欲爲本,若滅貪欲,便出苦論,我就是照這四句話來用功,貪欲是妄想斷盡,便無貪欲,便可出苦輪了,我這樣用功,合不合禅宗的道理?”師答雲:“這四句話是小乘用功的法門,因爲小乘人心中煩惱貪欲太多,所以佛告訴他先除貪欲,這是化城不是寶所,你將滅貪欲的念不要斷他,直下看去,無明窠臼一破,看見佛性本體,便知佛性本來清淨,無有貪欲的。行菩薩道,欲望想衆生成佛,貪他衆生離苦海,這是正貪欲,貪名貪利的貪欲是不正貪欲,明心見性後,佛性本體一轉,貪欲亦是佛性,佛法中小乘與大乘差之絲毫,隔之千裏的,要照大乘方法用功,才能達到寶所。”

  月溪法師高臥處碑文

  師諱心圓,號月溪,俗姓吳,其先浙江錢塘人,業滇,遂家昆明,叁傳至師。父子莊公,母陸聖德,生子五人,師最幼。師最幼。師弱而好書,圭璋秀發,習儒業于汪維寅先生。年十二,讀蘭亭集序,至“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句,慨然有解悟。問先生:“如何方能不死不生?”汪告曰:“儒言:未知生,焉知死?此要問佛學家。”旋問佛學家,告曰:“肉體有生有死,見聞覺知靈性,輪轉六道,佛性如如不動,不死不生。假如未見佛性,佛性隨見聞覺知,靈性輪轉;如見佛性遍滿虛空,見聞覺知靈性變爲佛性。”問:“如何方法能見佛性?”佛學家不能答。授以四十二章金剛經,自是兼攻佛學,隨肄學業于滬,尤專心老莊,濂洛關閩書,博綜六經,遍參江浙名山梵刹,叩問諸大德,將佛學家告如何方法能明心見佛性,凡所答案,皆未圓滿。時妙智尊宿,教看“念佛是誰”話頭,究大智度論。年十九,決志出家,闡揚大法。父母幼爲訂婚,堅不娶,即于是歲禮本境靜安和尚剃染、受具,甫出家,精進勇猛,于佛前烯左無名小二指,並剪胸肉掌大,炷四十八燈供佛,發叁大願。一:不貪美衣食,樂修苦行,永無退悔;二:遍究閱叁藏一切經典,苦心參究;叁:以所得悉講演示導廣利衆生。師每日除看經外,誦佛號五千聲,輸誦華嚴、涅槃、楞嚴。有閑時,拜圓覺經爲課。師公靜公和尚苦曰:“如爾所修,在家亦可,何必出家?即非僧相,要修向上一著法門,才是出家本分大事。”教看“萬法歸一、一歸何處”話頭。隨授“傳燈錄、五燈會元、指月錄”。師看過,有些知,有些不知;師最喜臨濟語錄,如何用功,還是渺茫。師後隨悟參法師,學天臺、賢首、慈恩諸宗教義,年二十二,遂遍莅衆會,說法宣講,聽者如市。膺金陵之請,講楞伽法會。師示衆曰:“衆生本來是佛,只因無明妄念,生死不能了脫,若能破一分無名妄念,即能證一分法身。無明妄念破盡,法身顯露。”時法會中,有開明尊宿,問曰:“如無明妄念從外面來,與你不相幹,又何必去斷?如妄念從裏邊生出來的,此喻龍潭出水的水源,時時有水生出來的,斷了又生,生了又斷,無有了期,修行斷妄念這個道理,實在不通!古人雲:王道不外乎人情,佛法亦不外乎人情,妄念斷是佛性,妄念起是衆生;豈不是成佛亦不輪回?”再問曰:“法師未曾明心見性,經中無此語,此語是注解經典,說南朝北,拉東補西,顛倒是非,是否?”師答曰:“是不錯。”師頂禮尊宿,並拳將佛學家告“如何方法方能明心見性”?尊宿告曰:“此語法師可去問牛首山獻花岩、鐵岩宗匠,他是悟後的人。”師星夜往參,問岩曰:“老和尚在此作什麼?”岩告曰:“穿衣、吃飯、打眠、遊山、玩水、”師對曰:“可惜你空過了!”岩告曰:“我可空過,你不可以學我空過,你若到那一片田地,亦可以學我空過。”師問曰:“如何是那一片田地?”岩豎一指。岩告曰:“否。是無始無明境界。”師問曰:“臨濟祖師說,是無明湛湛黑暗深坑,實可怖畏,是否?”岩告曰:“是。”師將佛學家告:“如何方法用功方能明心見性。”岩告曰:“汝不可斷妄念,用眼根向不住有無黑暗深坑那裏返看,行住坐臥不要間斷,因緣時至,無明湛湛黑暗深坑,的一破,就可以晚心見性。”師聽此言,如飲甘露。由此用功,日夜苦參,形容憔悴,瘦骨如柴。至某中夜,聞窗外風吹梧桐葉聲,豁然證悟。時通身大汗,曰:“哦!原來原來,不青不白,亦不參禅,亦不念佛,亦無死生事大,亦無無常迅速。”信口說偈曰:“本來無佛無衆生,世界未曾見一人,究竟了解是這個,自性還是自己生。”向窗外望,正是萬裏青無雲,四更月在天。師數日後,再去問岩曰:“不求用功法門,只求老和尚印證。”岩舉拐杖,作打撈。問師曰:“現溪未見黃梅,意旨如何?”師條曰:“老和尚要打人。”冉再問曰:“見後意旨如何?”師再答曰:“老和尚要打人。”岩點頭。師將所悟,禀呈岩。告曰:“子證悟也,今代汝印證,汝可再將傳燈錄印證,汝大事畢矣。有緣講經說法度生,無緣可隨度日。”師將傳燈錄、指月錄、王燈會元、華嚴經印證,一概了解,如家裏人說家裏話,師從今後,講經依照華嚴經“佛性恒守,本性無有改變,始終不改。佛性無染、無亂、無礙、無厭,不受薰染。佛性不起妄念,妄念從見聞覺知靈性生起,除卻止,作、任、滅四病,不斷妄念。用一念破無始無明,見佛性”爲主要。師講經說法,皆從自性中發露出來,不看他人注解。師後應“川、湘、鄂、贛、皖、閩、陝、甘、京、滬、平、津、魯、晉、豫、熱、浙、杭、青、香、澳”諸講筵數十年無虛日,講經二百五十余會。講經一種爲一會。師性超然喜遊,如遊終南、太白、香山、華山、峨眉、九華、普陀、五臺、泰山、嵩山、黃山、武當、茅山、莫山、勞山、恒山、羅浮山等,每遊雲霞深處,數月忘歸,所到名山,必有詩對。師善彈七弦琴,遊山必攜琴隨身。師節操高邈,度量出群,不應酬世法,性度弘偉,風監朗拔,雖宿儒英達,莫不服其深致。師之詩文,有雲霞色,無煙火氣。師年老豎一指,爲衆弟子說法曰:“來從遍滿虛空來,迦葉佛、釋迦佛;去從遍滿虛空去,觀世音,彌陀佛。古今諸佛在老僧指頭上,不去不來。老僧亦在指頭上,不去不來。汝等若能識取,便是汝等安身立命處!”說偈曰:講經說法數十年,度生無生萬萬千;等待他日世緣盡,遍滿虛空大自在!”師囑弟子曰:“夫四大從因緣生者,有生必滅。自性本來無生,無生亦無滅,有生必滅者,預有歸所,歸所高臥處,擇昆明南門外、杜家營村後、跑馬山之陽,望昆明湖。師生未度剃染從,皈依弟子十六萬余衆。師教弟子修念佛法門,師座下悟道弟子八人,五臺寂真、明淨尊宿,北平李廣權居士、上海周運法居士,余四人已先棄世。師著有“維摩經講錄、楞伽經講錄、圓覺經講錄、金剛經講錄、心經講錄”,流傳北方。“佛教人生觀、佛法問答錄”,流傳南方。及“大乘八宗修法”、“大乘絕對論”、“月溪語錄”、“參禅修法”、“念佛修法”、“詠風堂琴課”。

  中華民國六十年仲春既望日弟子智圓敬撰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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