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上面所說的種種疾病,所以說是禅病。坐禅時,用意念太下了,就會使地大和水大增盛;用意念太上了,就會使火大和風大增盛,從而會造成相應的四大、五髒、五根之病。
那麼,該如何對治這些禅病呢?既然你的病是由修禅引起的,那你就應該用修禅的方法——比如調息運氣——來治療。禅經裏講到了五種治療禅病的方法,今天我只介紹其中的一種,因爲其它四種不常用。只有這第一種方法,我可以學著用,就是用氣息來治病。這種方法隨時就可以用,不花一分錢就可以調好我們的某些疾病。
禅經上講,有六種氣、十二種息可以用來對治由修禅引起的病。
所謂六種氣,就是吹、呼、嘻、呵、噓、呬。假如我們感到身體發冷,那是因爲我們把氣息太往下沈了,這時候你就可以用“吹”(qu),用“吹”可以去寒。“吹”字的發音方法是,嘴圓圓的,把氣從丹田引出來。當然不是要你成天都這麼做,只是在必要的時候,做上叁五次。第二種氣是“呼”(fu)。假如你感到身體發熱,就用“呼”來對治。一邊呼,一邊觀想體內的濁氣被排出來,這樣才能起作用。第叁種氣是“嘻”(xi)。它既可以去痛,還能治風。肚子疼的時候,你可以試試這個方法。腿子疼也可以試一試!第四種氣是“呵”(ho)。當你心煩意亂的時候,你可以用呵氣來對治。第五種氣是“噓”(xu),它可以去痰。第六種氣是“呬”(si)。牙齒上下扣緊,然後呼氣。這種方法可以消除疲勞,恢複體力。也可以用這六種氣來對治五髒裏面的病,如呼和吹可以治心病;噓可以治肝病;呬可以治腎髒方面的病。各位下座後回到自己房間,可以試驗一下。
除了六種氣之外,還有十二種息也可以用來治療禅病。所謂十二種息,不過是用意念來觀想息道的狀態、部位和性質。根據所觀想的內容不同,可分爲十二種,即上息、下息、滿息、交息、增長息、滅壞息、暖息、冷息、沖息、持息、和息、補息。假如我們的心態或者身體比較沈重,你就可以運用上息,觀想氣息從丹田一直上升到鼻端,這就叫上息。上息可以對治情緒低沈等病。如果你感到身體虛懸,坐不穩,好象懸在空中一樣,你就可以運用下息,觀想氣息從丹田一直下到腳趾尖。身體恢複了正常之後,再運用正常的息道。這十二種息,不管是上息還是下息,滿息還是交息,只是臨時運用,不可長久堅持。長久堅持這麼做,可能會引生別的病。善用這十二種息,可以遍治衆病;不善于運用,則可能會引起其它的毛病。總而言之我們要記住,有六種氣和十二種息可以治療由禅觀産生的一切疾病。
當然,治療禅病還有一些別的方法。如意念轉移法,就是利用觀想的方法,把病轉移到別的地方去,或者把病轉到木頭柱子上,或者轉移到樹上,這樣自己的病就沒有了。另外,持咒、術法,也可以治病。術法治病是外道。外道也修禅,他修禅有了病,就用術法來治。現在不是也有一些外道能夠治病嗎?他們確實有兩下子,能夠把你的病說得八九不離十,而且還采取一些方法,也確實能夠使你的病一時的見效,但是不能持久。因爲他不是用正法,只是一種術法而已。所以,由修禅所産生的病,最好還是運用氣息來治療,這樣比較穩妥。
調五事(1999年12月27日)
修行既要有好的大環境作保證,如安定的社會和清淨的道場,也要有好的小環境作保證,小環境就是我們自身。在修行的時候,我們自身要做好五件事情,即所謂的“調五事”——飲食上要不饑不飽;睡眠上要不節不支;身體上要不寬不急;呼吸上要不澀不滑;心態上要不浮不沈。
先說調飲食。飲食要求不饑不飽,不能吃得過量,也不能不吃,要符合中道。太飽了容易昏沈,坐不下去,太餓了心浮氣躁,也坐不下去。所以一定要掌握不饑不飽。
次說調睡眠。睡眠要不節不支。節就是睡眠不足;支就是放逸貪睡。睡眠也要適度。幹脆不睡,或者專門貪睡,都是不對的。禅七期間的睡眠安排,對每一個人來說,不管是年輕人,還是年老人,應該說比較適當。晚上9:30放養息,10:00就可以休息,到第二天早上4:30,這就有六個半小時了。如果真正睡得踏實,這六個半小時的睡眠會很充足。何況吃了中飯,最少還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加到一起就有八個多小時。人的睡眠需要,八小時足矣。普通人把一天叁八二十四小時,分爲工作八小時,睡眠八小時,進行其它活動八小時。而修行人一天差不多有十多個小時用來修行,八個小時用來睡眠,這做到了不節不支。
接著談調身體,也就是調坐姿。坐的姿勢要求不寬不急。就是不要太放逸,也不要太緊張。急就是緊張,寬就是放逸。放逸了,心容易打妄想,難以入靜;太緊張了,身體就不能放松,也不能入靜。
再談談調呼吸。調息是非常重要,要做到不澀不滑。澀就是不順暢,滑就是不知道呼吸是出還是入,自己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而是在打妄想。我們在調呼吸的時候,要掌握這個要領,不澀不滑、綿綿密密、若存若亡。這個話說來容易,做來難。要心心念念,使息和意念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在同一個點上,在同一個部位上,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做到不澀不滑,綿綿密密,若存若亡。
最後談談調心態。心態要求不浮不沈。在調整呼吸的過程當中,意念不要上浮,也不要下沈。浮起來了,容易打妄想、翻腿子;沈下去了,容易打瞌睡。不浮不沈,就是要讓你的意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呼吸之出入。
這幾天所講的都是圍繞著如何調整心態這個主題。調心態的重點又放在調呼吸上面。或許有人這樣想:我們是在打禅七,應該多講參話頭,怎麼老是講調呼吸呢?各位要知道,佛陀在講禅觀的時候,宣稱有“二甘露門”——一個是不淨觀,一個是數息觀。這兩個法門,是成佛做祖、了生脫死的兩個甘露門。參禅、看話頭,如果不從調呼吸入手,很難入手。在禅七開始之前發給大家的材料《慈覺頤禅師坐禅儀》上面首先就講到了數息法門。這個法門是修一切法門的基礎。沒有數息觀作基礎,要進入禅定,那是真正的無門——沒有門可入。因爲我們大多數人都是初入門,心太散亂,根本無法提起話頭來。所以,必須先從數息觀入手,讓心先靜下來,等妄想少了,再參話頭。不管是出家衆還是在家衆,這一法是進入禅定、解決生死問題的前提條件。
融入僧團,建設僧團(1999年12月28日)
參加這次禅七的,有一位女居士,她是從昆明來的。她本來什麼也不信,她是一位教授,一位研究地震的科學家。一九九叁年,她到美國做訪問學者,偶然看到一份英文報紙介紹一位美國禅師傳禅的事迹和他的一些思想。這位女居士讀後,感到那位美國禅師講出了她的心裏話,于是,她就從美國的西部飛到東部,找到那位禅師,跟他學禅。這位美國禅師的禅法是從日本人那裏學來的,說是禅師,實際上是一位居士。盡管如此,他的功夫確實很深,見地也很圓明,在美國有很多人跟他學。他所教化的對象,主要是美國的下層社會。這位女居士跟這位美國禅師學了兩個月的禅,覺得非常受用。臨離開的時候,那位美國禅師就把一篇稿子給她,對她說:“這是我才寫的一個手稿,你可以把它譯成中文”。這本書名叫《禅的頓悟》,專門介紹這位美國禅師的修行、見地以及如何傳禅的一些事迹。這位女居士回到國內以後,托人把所有只要有禅字的書都找來給她看。找來找去,找到一本《禅》刊。通過《禅》刊,她知道了柏林寺在傳禅法。所以她這次想盡了一切辦法,終于來到這裏參加了這個禅七。通過這幾天的打坐,她說了一句很有感觸的話,她說:“要有佛法,必須要有僧團;沒有僧團,也就沒有佛法。”
這句話出自一位居士之口,對我的觸動很大。談到傳法度生,作爲僧團的一員,現比丘相,自然要比在家人更有優勢。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出家人沒有家室之累,可以全心全意地獻身于佛教。由此我想到,作爲一個僧團,它所承擔的續佛慧命的責任是非常重大的。
前幾天,我曾半開玩笑地講一句話,說是從國內到國外,有一批法師,特別是文革以後從各個佛學院畢業出來的法師,喜歡過一種僧團的邊緣生活,就是說,他既不離開僧團,但是也不想真正融入僧團,結果就成了佛教界裏的一種邊緣人物。他們也關心佛教的發展,講到佛教,他們也是滿腹的感慨:佛教太保守!佛教需要改革!照我個人的看法,以及從中國佛教的現狀來看,中國佛教的改革任務,應該說早已經完成了,早在一千多年以前百丈禅師就把這個任務給完成了,再也沒有什麼好改革的了。
一說到佛教改革,人們常常就會提到什麼小小戒可以舍之類的話。其實,說老實話,我們現在不僅小小戒舍了,連大大戒也舍掉了,什麼也不遵守了!說這種話的人,實際上就是沒有融入僧團,處在僧團的邊緣的狀態。對于今天的佛教來說,不是要提改革,而是要提建設。中國佛教目前的任務是要建設。僧團要建設,教製要建設,教育要建設,學風要建設,道風要建設。
中國佛教已經是一盤散沙,支離破碎。並不是什麼別的外在的東西阻礙著中國佛教的發展,而是我們的僧團沒有建設好,沒有真正地振作起來。僧團振作起來了,僧團建設好了,中國佛教才有希望。所以,我希望我們河北佛學院的學生和老師,思想上要明確,中國佛教目前的任務是要搞好僧團建設。當然,建設僧團並不是要完全恢複老一套。但是,中國佛教的大的原則要堅持。在兩千多年的發展過程中,中國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傳統,對于其中優秀的部分,我們一定要堅持,要發揚光大。這是建設僧團的一個重要方面。
現在有些人提出來的佛教改革,剛好跟中國佛教協會提出的建設主張是完全相反的。比如,中國佛協堅持出家人要繼承傳統的僧裝、素食、獨身。這叁條是中國佛教最重要的特征,抛棄了這叁條,中國佛教就名存實亡了。可是,現在有…
《己卯年柏林禅寺冬季禅七開示》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