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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窗叁筆▪P2

  ..續本文上一頁而遭其挫折一上者。是安可以不辨也。嗟乎。古人往矣。今人猶存。吾何苦爲過去者爭閑氣。而取見存者之不悅乎。顧理有當言。不容終嘿者。余非所恤也。

  遊名山不顧西方

  遊五臺者曰文殊在。遊峨嵋者曰普賢在。遊普陀者曰觀世音在。獨不曰西方極樂世界有彌陀在乎。又不曰叁大士者徒仰嘉名。阿彌陀佛現在說法。親炙休光之爲愈乎。又不曰跋涉叁山。累年月而後到。信心念佛。一彈指而往生乎。大可歎也。

  非理募化

  雲棲僧約。非理募化者出院。一僧曰。此不足禁。禁之則缺衆生福田。非理募化。雖其人自負過愆。而衆生獲破悭舍財之益。世僧假佛爲名以營生。佛何曾爲此輩出一禁約乎。予曰。子言則誠善矣。然知其一。未知其二。非理募化者。瞞因昧果。施者知之。因而退心。後遂不施。安在其能破悭也。佛世有諸弟子自遠遊歸。所過聚落。望而閉戶。問故。則畏僧之募化也。因以白佛。佛乃種種呵責。何言其不禁約也。慎之哉。

  妄拈古德機緣(一)

  雲棲僧約。妄拈古德機緣者出院。一僧雲。此不必禁。禁之則斷般若緣。彼謗法華者。地獄罪畢。還以謗故植緣法華。況妄拈者非謗乎。予曰。子言則誠善矣。然知其一。未知其二。謗法華者。出地獄而植善緣。孰若信敬法華者。不入地獄而即植善緣乎。又謂妄拈非謗。而不思無知臆談皆名謗大般若。是故漫述師言者。被點簡雲。先師無此語。莫謗先師好。彼尊師也。非謗也。錯答一轉語者。墮野狐身。彼錯也。非謗也。何二人皆成罪戾。古人一問一答。皆從真實了悟中來。今人馳騁口頭叁昧。明眼人前。似藥汞之入紅爐。妖邪之遇白澤耳。若不禁止。東豎一拳。西下一喝。此作一偈。彼說一頌。如風如狂。如戲如谑。虛頭熾而實踐亡。子以爲宗門複興。吾以爲佛法大壞也。

  妄拈古德機緣(二)

  僧不悅曰。審如是。古德機緣。更不可開口一評量乎。曰。止禁妄拈。未嘗言不可拈也。二僧同起卷簾。古德雲一得一失。子試評量。得失誰在。僧無語。予曰。昔人有言。十回被師家問。九回答不得。未爲害。但忌無知妄談。則終無升進耳。慎之哉。

  直言

  前僧欲除募化。妄拈二禁。予不允。僧去。又一僧雲。雲棲半月直言。逐日直言。適起爭端耳。除直言。乃所以爲直言也。予謂。汝非僧乎。僧宜從佛。而佛製九旬結夏。夏滿之日。名僧自恣日。佛歡喜日。任僧舉過。更無隱諱。故名自恣。雲棲半月直言。據此也。佛喜而子獨不喜。可乎。律載僧有過。傍僧白佛。佛召本僧。種種呵責。因製爲律。雲棲逐日直言。據此也。佛容其舉過。而子獨不容可乎。且世法猶雲君有诤臣。父有诤子。士有诤友。故曰興王賞直谏之臣。聖主立誹謗之木。夫子以知過爲幸。仲由以聞過爲喜。況爲僧修出世法。可不須友以成其德乎。子惡直言。則讒谄面谀之人至矣。拒谏飾非。損德敗業。非小失也。慎之哉。

  心迹

  包孝肅公終日正色。人以其笑比黃河清。秦會之亦罕有笑容。一破顔于溪水涸來之對。外貌雖同。而中則天壤矣。神鼎諲禅師門庭高峻。衲子非久參上士。無敢登其門。後之禅和亦有然者。臨濟德山動辄棒喝。如風如雷。後之禅和亦有然者。黃龍妙喜升座。則诟罵諸方。後之禅和亦有然者。其同異何如哉。

  僧務外學

    儒者之學。以六經論孟等書爲准的。而老莊乃至佛經禁置不學者。業有專攻。其正理也。不足怪也。爲僧亦然。乃不讀佛經而讀儒書。讀儒書猶未爲不可。又至于讀莊老。稍明敏者。又從而注釋之。又從而學詩學文。學字。學尺牍。種種皆法門之衰相也。弗可挽矣。

  僧務雜術(一)

  僧又有作地理師者。作蔔筮師者。作風鑒師者。作醫藥師者。作女科醫藥師者。作符水爐火燒煉師者。末法之弊極矣。或曰。百丈大師令司馬頭陀擇地可作五百僧道場者。而得沩山。是地理家事。既而令擇沩山主人。得大佑禅師。是風鑒家事。則何如。噫。此古聖賢爲傳法利生之大機緣。非世人所測識者。而百丈司馬是何等人品。今之術士可以藉口也與哉。

  僧務雜術(二)

  或曰。雜術固非僧務。醫以全生。宜若無礙焉。予謂雜術亂心。則概所當舍。如其救濟爲懷。則亦萬行之一端。而術倘不精。雖曰全生。反以傷生。則大爲不可。近有僧行灸法者。其法和藥作餅。置艾炷于其上而然之。雲治萬病。此不知出自何書。傳自何人。夫切肌而察穴。循穴而入內。灼艾之常法也。隔餅而灸。有痛苦而無功能者也。而師行焉。弟子紹焉。不自知其業之深且重也。

  周柳翁

  周柳翁謂予曰。今日釋門。須是斫叁人頭懸之藁街。而後佛法始振矣。時某官在坐。問叁人爲誰。答曰。其一某。其二某。問其叁。直答曰。老兄是也。某官蓋此翁平日所素厚者。問故。則曰。公托名阿練若。而心在含元殿故也。某官不之瞋。作而曰。至言也。此翁以剛直不容于時。至于僧事。亦正氣凜凜若此。可畏也。可敬也。今僧實居阿練若。而有發願。願來生作禦史者。可愧死矣。

  沸湯施食

  有自稱西域沙門。作焰口施食法師者。其灑淨也不用水。燃沸湯于瓶。以手擎而灑之。著人面不熱。人異之。請施食者絡繹。予以爲此甚不足貴也。世之號端公太保者。尚能以紅鐵煉纏束其肢體。利鋒刃刺入于咽喉。況此沸湯特其小小者耳。夫佛製施食。本爲餓鬼飲食至口即成火炭。故作甘露水真言等以滅其熱惱。使得清涼。奈何其用沸湯也。此何佛所說。何經所載。惑世誣民。莫斯爲甚矣。或謂其能化沸湯爲冷泉。故不必用水。審如是。則亦能化臭腐以爲沈檀。而不必用香矣。化黑暗以爲光明。而不必用燈矣。化瓦礫以爲棗栗。而不必用果矣。化草芥以爲牡丹芍藥。而不必用花矣。化泥土以爲稻麥黍稷。而不必用斛食矣。今何爲香花燈果斛食一一如常法具辦。而獨于灑淨一事則用沸湯乎。明理者辨之。

  肉刑

    肉刑起于何時。其果聖人之意乎哉。或曰。尚書言之矣。然言之而未詳也。抑後世欲威民者爲之也。夫炮烙罪人。商纣之所以危身也。鑿人目。剝人面皮。吳皓之所以覆國也。複有沸油鹽于鼎俎。置人于中而烹之者。齊楚等君所以終至于滅亡也。而謂聖人爲之乎。或又曰。其人天且劓。周易亦言之矣。然易經也。非律也。蔔筮之書也。非刑書也。所以前民用。非所以罰民罪也。天且劓。象也。非真也。且肉刑至漢文帝而始除。萬世而下。其以文帝爲非乎。以文帝爲賢乎。如以爲賢。則肉刑之非可知矣。雖然。帝則誠賢矣。而有遺恨焉。宮刑之未除也。嗟呼痛哉。難言也。業報之循環。不可息也。何時得見龍華之世也。

  心意識

  講者數輩。爭論心意識不決。予乃爲稽諸古。文殊問經雲。心者聚義。意者憶義。識者現知義。俱舍論雲。集起名心。籌量名意。了別名識。密嚴經雲。藏是心。執我名意。取諸境界爲識。如是等說。皆小異而大同者也。永嘉雲。損法財。滅功德。莫不由茲心意識。是故教乘中須一一究審。不可混淆。宗門直指心源。則一念不生全體現。又何必瑣瑣分別爭論爲也。

  製心

    或問。心念紛飛。當作何方便。予曰。佛言心者。製之一處。無事不辦。或曰。得無類告子之強製其心而不動乎。是不然。告子之不動心。念起即遏。遏捺令靜。今之製心。是製使歸于一處。不雜用心。則彼是灰心不起。此是用心不二。彼是豁達空。此是思惟修。兩不同途。未可並論。一處功成。則隨其所習百千叁昧靡不具足。故曰無事不辦。彼之強製。只辦得一味頑定。何能有此功德。雖然。此猶是學人初做工夫方便。非爲究竟。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安所雲製。又安求所謂處也。或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則全是空寂境界。卻正同于告子之不動心矣。曰。告子遏捺其心。使之不動。曹溪無心可動。不須遏捺。烏得同。

  禅宗淨土遲速

  一僧專修念佛法門。一僧以禅自負。謂念佛者曰。汝念佛必待生西方已。見阿彌陀佛。然後得悟。我參禅者見生便得悟去。遲速較然矣。汝罷念而參可也。僧莫能決。舉以問予。予曰。根有利鈍。力有勤惰。存乎其人。則彼此互爲遲速。未可是此而非彼也。喻如二人同趨寶所。一人乘馬。一人乘船。同日起程。而到之遲速未可定也。則利鈍勤惰之說也。參禅念佛亦複如是。語其遲。念佛人有累劫蓮花始開。參禅人亦有多生勤苦不能見性者矣。語其速。參禅人有當下了悟。不曆僧祇獲法身。念佛人亦有見生打徹。臨終上上品生者矣。古雲。如人涉遠。以到爲期。不取途中強分難易。

  六祖壇經

  六祖示不識字。一生靡事筆研。壇經皆他人記錄。故多訛誤。其十萬八千。東方西方等說久已辯明。中又雲。但修十善。何須更願往生。夫十善。生天之因也。無佛出世。輪王乃以十善化度衆生。六祖不教人生西方見佛。而但使生天可乎。其不足信明矣。故知執壇經而非淨土者。謬之甚者也。

  居山

  古雲。大隱居廛。小隱居山。遂有甘心汨沒于塵俗者。不知居廛者。混俗和光。鬧中得靜。有道之士則然。非初心所宜也。或曰。永嘉謂未得道而先居山。但見其山。必忘其道。是不許居山也。此各有說。予贊居山。爲汨沒于塵俗者誡也。而永嘉所言自是正理。出家兒大事未明。千裏萬裏尋師訪道。親近知識。朝參暮請。豈得蒙昧無知作守山鬼乎。故知行腳在前。居山在後可也。則亦不悖乎永嘉之言也。

  佛性

    經言蠢動含靈皆有佛性。孟子之辟告子也。曰。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欤。有執經言而非孟子。予以爲不然。皆有佛性者。出世盡理之言。人畜不同者。世間見在之論。兩不相礙。是故極本窮源。則蝼蟻蠛蠓。直下與叁世諸佛平等不二。據今見在。則人通萬變。畜惟一知。何容並視。豈惟人與畜殊。彼犬以司夜。有警則吠。若夫牛。即發扃鑽穴。踰牆斬關。且安然如不聞見矣。犬牛之性果不齊也。而況于人乎。萬材同一木也。而梧槚枳棘自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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