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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窗叁筆▪P5

  ..續本文上一頁以千計。積日而月。積月而年。殺業無邊矣。夫養蠶也。孳生六畜也。爲飽暖而造此殺業也。魚與鶴供一玩視而已。嗟乎。是亦不可以已乎。

  今日方閑

  吾杭有魯姓者。忘其名。人以其面麻也。稱魯麻子。中年謂其子曰。吾婚嫁事畢。爾曹亦能自立矣。吾將求閑。于是備棺椁。凡魂轎明旌鼓樂皆悉營辦。諸子衰绖執杖引棺。己肩輿隨後。至西湖之別墅。置棺中庭。遣諸子歸。榜其門曰。今日方閑。至死不入城墎。嗚呼。亦達矣。夫俗士具有家緣。其忙宜也。脫忙而曰今日方閑。出家者本閑也。乃勞形苦志。奔利趨名。終日營營而不知休息者。當榜曰今日方忙。可也。

  入胎

  經言入胎皆在十月之先。而世間傳聞者。皆臨産之時死彼生此。有供僧山中者。忽見僧直入內室。俄報坐草生子。急往山中探之。則僧已入滅矣。與經言不合。何也。蓋入胎于十月之先者其常。而臨産入胎者千萬中之一二也。世人惟見一二。而不見千萬故也。然早入胎不見現形者何也。或臨産入者能現。而早入不能現也。經無明文。不敢妄爲之說。衆生入胎不可思議。以俟夫天眼聖人決焉。

  護法

  人知佛法外護付與王臣。而未知僧之當其護者不可以不慎也。護法有叁。一曰興崇梵刹。二曰流通大教。叁曰獎掖缁流。曷言乎慎也。護刹者。梵刹果爾原屬寺産。豪強占焉。奪而複之。理也。有如考諸圖籍。則疑似不明。傳之久遠。則張王互易。以勢取之。可乎。喜舍名爲吉祥地。力不敵而與者謂之冤業薮。若僧惟勸化有力大人。以恢複舊刹爲大功德主。而不思佛固等視衆生。如羅睺羅殃民建刹。即廣逾千頃。高淩九霄。旃檀爲材。珠玉爲飾。佛所悲憐而不喜者也。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一也。護教者。其所著述。果爾遠合佛心。近得經旨。贊歎而傳揚之。理也。有如外道迂談。胸臆偏見。過爲稱譽。可乎。若僧惟乞諸名公作序作跋。而不思疑誤後學。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二也。護僧者。其僧果爾真參真悟。具大知見者。尊而禮之。實心實行。操持敦確者。信而近之。理也。有如虛頭禅客。下劣庸流。亦尊之信之。可乎。若僧惟親附貴門。冀其覆庇。而綿纩錦繡。以裹癰疽。只益其毒。有過無功。不可不慎。叁也。是則王臣護法。而僧壞法也。悲夫。

  儒者辟佛

  儒者辟佛。有迹相似而實不同者。不可概論也。儒有叁。有誠實之儒。有偏僻之儒。有超脫之儒。誠實儒者。于佛原無惡心。但其學以綱常倫理爲主。所務在于格致誠正。修齊治平。是世間正道也。即佛談出世法自不相合。不相合勢必爭。爭則或至于謗者。無怪其然也。伊川晦庵之類是也。偏僻儒者。禀狂高之性。主先入之言。逞訛謬之談。窮毀極诋。而不知其爲非。張無盡所謂聞佛似寇仇。見僧如蛇蠍者是也。超脫儒者。識精而理明。不惟不辟。而且深信。不惟深信。而且力行。是之謂真儒也。雖然。又有遊戲法門。而實無歸敬。外爲歸敬。而中懷異心者。非真儒也。具眼者辨之。

  居士搭衣

  圓頂方袍。則知叁衣。僧服也。發其首而僧其衣。非製矣。古人謂反有罪愆。而著爲成訓。世人不察。僧亦不言。可歎也。予少時見昭慶戒壇受優婆塞優婆夷戒者鹹著叁衣。蓋沿習爲風。而不知其非也。此非在家者之過。出家僧不以明告。而惟順人情以致此也。故表而出之。

  宿命

  世有偶知宿命者。非必得道者之宿命通也。古今蓋屢有之。總戎楊君爲予言。亡兄年十叁四時。忽作北人語雲。平日只管道南方好。南方好。展兩手雲。今生此處來得好。來得好。問之。則曰我山東某處紅廟僧也。老總戎以爲妖。欲撲殺之。遂不敢言。逾年而卒。昔靈樹世世爲僧不失通。雲門叁生爲國王。因不知宿命。豈雲門之賢不及今人乎。故曰偶爾不昧。非通也。今爲僧念念在世法中。入胎出胎。安能更記憶前事。求生西方自應汲汲矣。

  龍眼

  宗伯陸公壽九十七而嗜龍眼。龍眼遂價貴一方。又吾鄉一老叟。壽逾宗伯六載而嗜蒸豚。二老母。一嗜米飲。一嗜川椒。壽俱九十以上。旁觀者複效法之。又一老人。清晨服蜜湯一杯。倘其永壽。而諸蜂乏食矣。嗟乎。攝生雖君子所不廢。而死生有命。聖谟洋洋。故夫子僅登古稀。豈其養生之無物。顔淵早夭叁十。將無箪食以傷生。而有耄耋期頤。負販于道路者。曾饘粥之不繼者也。則知宗伯以積德延壽。龍眼何與焉。又況乎金仙氏之長生也。

  燒煉

  或問。燒煉之诓騙。莫不知之。而恒中之者。何也。先聖有言。智者不惑。中丹客者。智不足也。雖然。世人不足責。出家僧亦有惑之者。爲可歎也。夫世人以財爲命。而丹砂可化爲黃金。雖帝者亦惑于方士之說矣。故在俗家宜受其惑。而出家者不憶佛言乎。白毫相中八萬四千光明。以一分光明周給末法弟子尚不能盡。而奚事燒煉。蘇城一老僧。爲興殿故。日誦法華七卷。佛號萬聲。祈丹事早成者。屢被诓騙。而不退悔。曰。退悔則真仙不可致。坐是宿志不回。初誠愈確。而卒無一成。夫爲興佛殿故。雖屬好心。然此殿非一二萬金不可。望丹成以舉事。亦左矣。噫。以求丹之心求道。以養丹客之費供事天下善知識。以鼎新佛殿之精誠返照曠大劫來之天真佛。以七卷法華。萬聲佛號之勤苦回向西方。則不立一椽。建刹已竟。而乃用心于必不可成之役。盡敬于必不可信之人。惜哉。

  南嶽誓願文

  大藏有南嶽禅師立誓願文。末後言願先得丹而後得道。蓋欲留形住世。長生不死。而現世之中便得成果。不待他生。南嶽應化聖賢。若果出其口。必自有故。非凡近所測。若後人所增。則不可信。下士觀此。或起異見。是願文誤之也。神鸾焚仙經而修觀經。南嶽修丹道以求佛道。何兩不相合如是。彼南嶽止觀。于起信論增一惡字。而曰具足一切善惡。此必非南嶽之意。而後人爲之者。惡字可增。今文何可遽信。其亦禅門口訣之類也夫。

  天臺傳佛心印

    大藏又有智者大師傳佛心印一卷。夫佛心印曰天臺傳之。可也。謂天臺獨傳。而達磨諸師皆不得與焉。不可也。謂師子遇害。其傳遂止。而六代傳衣俱無其事。不可也。師子之色身可害。而道不可害也。師子之說法已竟。而傳法未竟也。皆後人所爲尊天臺而不知所以尊也。又後人之言曰。法華。根本也。華嚴。枝葉也。天臺何曾有是言也。又曰。性具之旨惟一家有。非諸家所能及。一家之說。亦何示人以不廣也。夫性具之理。見于諸經。發于諸祖。不知其幾。而獨擅一家。非天臺所樂聞也。天臺。聖師也。望道而未之見者也。其自處也。曰。損己利人。止登五品。而後人過爲稱揚。失天臺不自聖之心矣。合前一事觀之。故古雲。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水陸儀文

  水陸儀文。世傳起自梁武帝。昔白起以長平一坑至四十萬。罪大惡極。久沈地獄。無由出離。致夢于武帝。武帝與志公諸師議拔救之策。知大藏有水陸儀文。禱之。則光明滿堂。由此舉行。傳之後世。而今藏並無其文。金山寺之本。亦前後錯雜。不見始終頭緒。時僧行者。亦複隨意所作。各各稍殊。南都所繪上下堂像。隨畫師所傳。奉爲定規。頗不的當。而啓建道場者。化募資費。累月累年。始克成就。陳設繁文。以致士女老幼紛至沓來。如俗中看旗看春。交足摩肩。男女混亂。日以千計。而不免亵渎聖賢。沖突鬼神。失多而過重。有禍而無功。多致道場不終其事而感惡報。甚可懼也。惟四明志磐法師所輯儀文。至精至密。至簡至易。精密而不傷于煩長。簡易而不病于缺漏。其本止存四明。諸方皆未之見也。予爲訂正。重壽諸梓。以廣流通。雖然。亦不可易易舉。數數舉也。易則必至于數。數則自生夫易。由是疏于誠敬。多于過愆。則求福而反禍矣。幸相與慎之。

  師友

  越僧定公。中年出家。破衲乞食。雲行鳥飛。于名利淡如也。苦志力參天晴日出四句忽有省。時無大知識爲之鉗錘。有印之者。心不服。咈然去。嘗謂予曰。今世僧誰敢印證我者。因引釋迦如來以作印證。由是得少爲足。認鍮作金。乃崇信羅道。注釋其所作五部六冊等書。遂爲時人所呵。向使其得真師勝友。必大有成就。故知尋師訪友之功。學道者之要務。而有因無果。喪失初心。良可歎悼。

  朝海

  僧俗進香南海。或有不由四明正路。而別從大洋及鼈子門。蹈不測之險者。飓風作。覆舟。溺死數十百人。嗟乎。不遠數百裏。數千裏。虔誠而往參谒。甯非好心。甯非善事。而至于失命。則未必其臨終正念何如也。夫經稱菩薩無刹不現身。則不須遠涉他方。而大慈大悲者。菩薩之所以爲菩薩也。但能存菩薩慈悲之心。學菩薩慈悲之行。是不出戶庭而時時常觐普陀山。不面金容而刻刻親承觀自在矣。更有投入洪濤謂之舍身。冀菩薩爲接引。及其死也。必發瞋起怨。是反成墮落。豈不哀哉。不特此耳。泰山絕頂亦有舍身崖。後賢爲之築垣。大書矜愚二字。亦無量陰德矣。

  蔑視西方

    居士鮑姓者。日誦法華楞嚴。久之知解通利。遂作西方論。答客問共叁篇。初一篇猶談正理。而稍稍帶言西方不足生。次二篇則甚言願生西方者之非。或勸予辟之。予憶空谷禅師謂謬人之言比于樵歌牧唱。不必與辯。今鮑所論。皆援禅門正理。易以入人。則因而疑誤衆生。退失往生之願。爲害非細。不得終嘿矣。其初一篇分叁等西方。一爲文殊普賢馬鳴龍樹諸菩薩所生之西方。二爲遠公永明等諸知識。蘇子瞻楊次公等諸賢者所生之西方。叁爲凡庸惡人畜生等所生之西方。其說近似有理。但九品往生。經有明文。昭如日月之在中天。何須待爾別爲叁等。一王創製。萬國欽崇。山野匹夫另立科約可乎。其謬一也。佛明九品者。西方原無二土。而人機不同。故往生者自成其九。鮑之說。是西方原設叁等之土。以待叁等之人。與經不協。其謬二也。又言永。遠諸知識諸賢者往生。實非自利。純是利他。夫求生彼國。正爲親近如來。冀求勝益。諸大菩薩且置弗論。只如蘇楊諸賢。豈皆菩薩地盡。特往極樂度生。更不自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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