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構成我們生死輪回的十二個要件。
因爲有“無明”,就有妄作而産生情感上的“行”。
由“行”産生“識”。
有了意識就隨緣受胎,剛剛受的胎叫“名色”。
所謂“名色”,是有而不可見,無影無像,只能形容,只有“名”所形容的“色”是小到不可見的。過去沒有顯微鏡,誰能看見XY染色體的活動?看不到,所以叫“名色”,只知有這麼一個東西,但還沒有成爲人的胚胎。第五是“六處”——六根具足,然後就出胎。
第六是“觸”。小孩剛生下來,什麼都有不會,但卻會抓東西;國人滿周歲時,有“抓周”的習俗。到了二、叁歲時,就有觸感,喜歡去接觸物品。
第七是“受”——感受;喜、怒、哀、樂,一切的感受都有了,大約五、六歲時就已具備。
第八是“愛”,約十四、五歲,有了“愛”就在所選擇,有了物種基本的欲念,有了欲念就如膠似漆,念念不忘,夢寐思之,于是和原本的生命實體距離更遠了。
第九是“取”,包括舍棄、追求和逃避。追求權利,逃避義務和責任,基本的欲望:自我保存——白天怕人,晚上怕鬼;自我我欲——食、色、領導、支配、占有……諸欲相繼發生。古人說:“臨財毋苟得,臨難毋苟免。”不能說每個人都臨難求免,但苟得的人卻較多,這就叫“取”。
第十是“有”——即生有、中有與後有;透過名色、六處、觸、受、愛、取而有業,活在世上是“生有”;死是“中有”,以活著的時候所造之業爲素材,形成死後的中陰身即是“中有”;“後有”即隨業入胎。
第十一是“生”,又出生了,入胎就要出生啊!
第十二是“由老而死”,這叫十二因緣。辟支佛觀十二因緣,找到了解脫之道的“苦、集、滅、道”四法印,而證解脫。但是在菩薩眼中,皆同幻化。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一筆帶過,其中還有十種因緣。二乘聖人分析得解脫,菩薩則是當體即空。既然當體即空,所以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六根、六塵都沒有;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十八界也沒有。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十二因緣只是一個虛幻的過程,菩薩不觀十二因緣,無須分析,般若觀照下,當體是空。
“無苦、集、滅、道”。佛法的初期,佛陀審視衆生的根機,說苦、集、滅、道,若祥細講很費詞;簡單地說,若因集有,道由滅成。爲什麼說苦因集有?從無明、行、識、六處、觸、受、愛、取、有,這都是行,是有爲法,聚集多了當然苦。苦有八種:
生苦——人一生下來,離開母親,就是苦。小孩子一出娘胎,沒有誰會哈哈大笑的,一出來只會用哭來表示苦。
老苦——老也很苦,身體的抵抗力差,心有天高,力不從心;想爬山爬不動,喜歡吃的東西,多吃了就不舒服;如果修養不好,想想前塵往事,一生累積了太多的無奈、挫折、抱怨、牢騷、不滿、失意……那生活不就形成了對生命的懲罰嗎?有些人打腫臉充胖子說:“不苦。”但眼淚卻在不住地流。有些人假裝頑強說人生不苦,很樂!但心裏卻像吞了黃連似的。
病苦——病是最苦的,甚至使人無法忍受。如果有朋友生病了,我們去探望他,問他:“老兄!你有什麼願望啊?”他會說:“我只要病好了,粗茶、淡飯、布衣暖、菜根香,我就深感滿足了,不再希求其他了。”事實會是如此嗎?不然,等他病好了,老毛病又都來了:吃菜嫌口味不好,看別人不順眼,老婆的發型不好看,孩子的動作討人嫌……簡直煩透了。所以人是活在不滿面裏的,不滿的本身就是一種痛苦、一種對生命的懲罰。因爲錯誤恒等于煩惱,罪惡終難逃毀滅。
死苦——死更是痛苦。很多人練功夫,在死的時候要退功,功若不退,死不了;一點點的退,像蛇脫皮似的,蛻到哪裏痛到哪裏,痛苦得很。除了生、老、病、死四種苦以外,還有:
愛別離苦——你喜歡的人,他不能永遠在你面前。
怨僧會苦——你越討厭他,他越在你面前晃。
求不得苦——求的東西得不到,得到了又有新欲望,永遠不能滿足。物質的欲望,永遠不能填補心靈的空虛,始終是貧乏的。
五陰熾盛苦——色、受、想、行、識叫五陰,陰就是暗,沒有見天,沒有曝光。色、受、想、行、識,包括心理、生理、自已的認識、教育程度等。身體的組成,顯教講四大——地、水、火、風;密宗講六大——地、水、火、風、空、識。四大不調,百病叢生;五陰熾盛,坐臥不安;色身太健康了,精力旺盛,總想打架;受陰熾盛,會敏感、心亂;想陰太旺盛,就會妄想,胡思亂想多了,所想的都不求結論,再想下去,結果,想一個問題,七、八個問題一齊湧出來,便是精神分裂。四大不調,生病固然是苦;身心太旺盛,五陰熾盛,無一不苦;色情狂、名暴、殺人、毆鬥逞強,一言不合,非吵即打,都是五陰熾盛之故。
一般人都是在八苦中過著執著、迷失的生活,而菩薩用摩诃般若的心態來看,這些都沒有實體。五陰固然不實,苦、集、滅、道亦是方便,要想滅苦,必須行道,要真行道,就要停止五陰的妄動,使之接受光明。
“無智亦無得”。智是能得,得是所得,一個能得的我,一個所得的法,這是二元,不契不二法門。一涉及到二,就背離了佛法的宗旨——不二。有能有所、有生有死、有得有失……都是邊見,是二分法,不是不二法門。
以無所得故 菩提薩埵 依般苦波羅蜜多故 心無挂礙 無挂礙故無有恐怖 遠離顛倒夢想 究竟涅槃
因爲他沒有什麼可以得到,他也不可能再得到什麼;一切只是他自己,他只能得到他自己,不可能再得到任何外在的東西,也沒有任何的外在,所以全證法性,歸無所得。
“菩提薩埵”,梵文BUDASADA,是大菩薩,簡稱BOSADA。SABASADA,是衆菩薩。南無BOSADA、是大菩薩。菩提薩埵就是菩薩。菩薩是覺醒了的衆生,衆生是未覺醒的菩薩。菩薩爲何不說是佛?因爲菩薩只是生命覺醒了的衆生,還須要繼續淨化,距離佛還有一段距離,所以稱之爲“菩提薩埵”,簡稱菩薩。
“依”,是依靠、依賴、依附,更是歸向、投入。菩薩把全生命、全人格、全理智、全感情投入般若波羅蜜多,所以他心裏沒有挂礙。
“挂礙”是由前塵妄想産生印象,堆積印象結合我執而産生的,菩薩沒有前塵,沒有妄想,沒有我執,所以沒有挂礙。因此,既不會患得患失,也沒有有我之私;沒有有我之私,他也就沒有有我之執,自然就沒恐怖感。
“遠離顛倒夢想”,顛倒是錯誤的意思,好的說成壞的,壞的說成好的,真的說成假的,假的說成真的;乃至以正爲邪,以邪爲正,這都是顛倒。夢想,至人無夢,至人無夢,有兩種解釋:
一種是說修養到家的人,平時凡事都能“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不會做夢了。白天沒有記錄慣性,既不錄影,也不錄音,到了晚上睡著以後,熒光幕就放不出影像來了。
另一種解釋是至人寤寐一如。白天似乎如夢如幻,晚上也與白天清醒的時候一樣,所謂“夢幻叁昧”、“如幻叁摩地”就是至人的境界。能夠觀自在的菩薩,當然寤寐一如,所以“遠離顛倒夢想”。
“究竟涅槃”,究竟就是最後、畢竟。能夠證入上述境界,一切皆無的菩薩,最後一定能證得生命的真實——涅槃。涅槃就是常、樂、我、淨,涅而不生,槃而不滅,意即證得生命的永恒。叁世諸佛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 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叁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叁世是時間,指過去、現在、未來。過去、現在、未來所有的大覺佛陀,都離不開般若波羅蜜多,他之所以成佛、解脫,都是借著大智慧才能到達解脫的彼岸,離開般若,就沒有大覺的佛覺的佛陀。大覺佛陀都因爲證得般若,以般若做爲他生命的內涵,做爲了理智、情感的全部,方才證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阿耨多羅”是無上,“叁藐”是正等,“叁菩提”是正覺。意即無上正等正覺,是至高無上的,也就是摩诃般若,正確的覺受;離開覺受,就沒有正覺,也沒有生命。因此,佛法最貴得正覺——無上正等正覺;最貴得正受,正受有二種意思:即真正的受用和正確的覺受,覺受不正確,便遠離解脫道。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 是大神咒 是大明咒 是無上咒 是無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 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 即說咒曰 揭谛谒谛 波羅揭谛 波羅僧揭谛 菩提薩婆诃
咒是總持的語言,又稱真言——真實的語言。由此可以知道,智慧的解脫法門,有偉大無比的禅秘力量,具足無量光明,可以破除無明、黑暗,開展光明人生。沒有什麼比般若更高、更上、更尊貴的了,也沒有別的咒可以和相提並論,更不要論能超越它,連和它相等的都沒有。能去除一切的痛苦感受,絕非虛假,所以我才說這個咒:“揭谛揭谛,波羅揭谛,波羅僧揭谛,菩提薩婆诃!”
四、咒文音義
《心經》講到此爲止,附帶要說明的:咒是真言、總持,是一部經的精華,最扼要的地方,念《心經》不念咒,很可惜,很遺憾!而咒語最注重發音,正確的讀音是:
揭谛揭谛——GEIDAGAEIDA,去呀!去呀!
波羅揭谛——BALAGEIDA,彼岸去呀!
波羅僧揭谛——BALASANGEIDA,大家都到彼岸去呀!
菩提薩婆诃——BUDASUOHA,疾速完成覺道。
通俗地說就是:去呀!去呀!大家一起去呀!邁向生命的圓滿!完成生命的覺醒。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淺解》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