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再現行時轉變爲第七識和前六識,這樣所轉成的一共是叁個類型、八種辨別識。
以上是說明以韓老這種譯法來解釋《叁十頌》的第一個頌子,文字和義理上都能說通。大家看有什麼問題。
性慈法師:識體指的是什麼?(妙新:就是種子顯現的現行,就是了別識,就是依他起。)這個識體有它的相、用?(妙新:算有相吧,有相就應該也有作用。)
養輝法師:還有一種清淨依他起,也就是佛的時候,能夠變相,比如他說無,他爲什麼知道無法?他能夠說出來,這個無是沒有的。還有帶相觀空,這是成爲清淨無漏以後,他能帶相觀空。這是佛的境界,他也叫帶相。佛已經是無染、無漏了,但按照這個說法他還有相分、見分,還有這些生起。八識、六識、七識都有。(妙新:識是轉識成智,並不是斷了,而是轉成智了,把汙染轉成清淨了。)還一個是玄奘法師《成唯識論》上是兩種假說。證實法師給簡單介紹一下。
證實法師:就是無體隨情假和有體施設假這兩種假。無體隨情假是站在凡夫的角度上講的,凡夫看到這些東西都是實實在在的,但是從聖者的角度上看的話,它本沒有實體,沒有一個常一主宰不變的東西存在,所以它那個無體就是指這個體。但凡夫隨情執著是有我法,所以這種我法叫無體隨情假。有體施設假的假,是一種權巧,一種施設,一種安立的意思。有體施設假是聖者證到真實後,它的體是依那種體,他看到那些東西雖有卻是如夢如幻的緣起有,並不是凡夫所執的實我實法,但是爲了教化衆生的方便權巧施設,他以衆生的角度上來安立那些名相,安立那些我法相,就叫有體施設假。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養輝法師:無體隨情假就是凡夫的認識,無體就是聖者對凡夫認識的判斷,凡夫執著的我法是無體的,根本沒有的,但是有情認爲是有的。那麼爲了說明的方便也設立一種假法,這種假就是無體隨情假。那麼有體施設假,爲什麼也是假?本來聖者證到的真如是有體的,但是爲了教化的方便,安立種種名言,也說我,也說法,但聖者說我法的時候,跟有情執著的我法還有不同,他加一個“似”,似我法,本來這個我法是如幻如化的,是依他起的,但是聖者加一個“似”來鑒別,似我。那麼有情執著的我法,他就認爲是實實在在的。我覺得《成唯識論》有這麼個意思在裏頭,一個是對有情怎麼說,然後聖者的意思、唯識的意思是怎麼說,兩個都交織在一起。這些要解決清楚。
性慈法師:韓老對比過梵文沒有?(妙新:沒有。這時候韓老的眼睛已經不大好了。第一次校對時,梵文是志懿法師幫助校的。)這可能涉及到從梵文譯到漢文、跟譯到藏文的不同的理解,也許我們討論到最後,問題在漢文跟藏文兩種譯本的不同。(妙新:兩種譯本確有不同的理解,這可能說明,從梵文本,應該是能夠譯出這兩種理解來的。就是說從文字上應該是都允許的。)對,志懿法師也是說從文字上說,兩種譯法都有可能是對的。
證實法師:兩種譯本不同,一個有可能是靠傳承的,第二個是靠他本人的理解,有這兩種因素。(妙新:韓老現在的翻譯完全靠藏文本。韓老說六十年來,他從來沒懷疑過玄奘法師,他認爲可能有一些文字上的問題,但那是翻譯上的事情,你覺得用那個詞合適,我覺得用這個合適,但在義理上他從未懷疑過。近些年他重新翻譯的時候,他發現從藏文本只能這樣翻。)
性慈法師:那也許不是玄奘法師的錯誤,也許是護法、戒賢他們的錯誤。(妙新:我認爲玄奘法師《成唯識論》裏有這麼多的說法,裏邊就有傳承問題。)而且現在究竟是那個錯誤的問題也不能說,這裏頭有好多修證上的問題。
養輝法師:你說得這個非常重要。我覺得這裏不只是文字上的問題,還有對唯識的一些傳承,還有對唯識的發展。玄奘法師傳護法這一系這是沒有錯誤的,他絕對不會傳錯,有些可能是護法的發展,比如說四分說。
性慈法師:唯識非常重視因明的論證,所以這些思想都是經過很嚴格的論證的。
葉少勇:我覺得在這裏,玄奘法師理解的最大一個特點就是把識理解成一種能變,我想他主要是想給二分說留一個鋪墊,留一個出路,在這安一個恰當的位置。看這個本頌,假安立的我法轉成辨別識,本來是沒有把我和法分開,就是象一個見分、一個相分這樣來理解。所以我覺得玄奘法師的一個最大特點,或者說一個問題,就在于他總想把二分說安在裏邊,然後就變成了一系列的能變、所變等等這些東西。所以這是和他傳承護法一系是有關系的。
養輝法師:你所說的辨別識,我想就是玄奘法師講的果能變。(妙新:對,果能變就是種子生起的辨別識。)玄奘法師講因能變、果能變,其實真正的因能變只能是第八識。玄奘法師講依他起,講見分,講我法,有依他起的我法,這是聖者認爲的如幻如化的沒有自體的我法,這是似我法。還有實我法,就是遍計所執的我法,這是凡夫認爲的我法。一個是聖者安立的我法,還一個是凡夫認爲實在的我法,好象他講我法的時候有這樣兩個系統。一個是講依他起的我法,這是沒有自性的我法,還有凡夫的我法。(妙新:就是說聖者和凡夫都說同一個名詞,但是凡夫說這個名詞時背後所指的是一個實有的我法,聖者說同一個名詞時他所指的是依他起的緣起的那個東西。)對,雖然是一個名詞,但是它們的意思不同。(妙新:我們說某一座山,就是想著有一座客觀存在的實有的山,佛說有一座山,他知道那是)識所變的,唯識所現的。
妙新:剛才性慈法師說得很對,玄奘法師不會有文字方面的問題,他在印度呆了十七年,以他的才華智慧,文字方面不會有問題。問題很複雜,牽涉太廣,護法師爺、戒賢師父的傳承他要維護,十大論師的解釋都在他手上,他在糅譯《成唯識論》的時候,面前擺著十個本子,怎麼糅譯到一起,非常艱難。
紮巴老師:現在藏傳佛教各宗很多,他們基本上都是中觀派,可是中觀裏頭也有不同,有應成派、自續派等等。咱們唯識裏頭有沒有這種情況?是不是這種不同之間的分歧?(養輝法師:有。安慧屬于古唯識,叫無相唯識,護法就是新唯識,叫有相唯識。)所以這樣傳承下來自然就不一樣了。(妙新:韓老現在認爲古唯識,就是無相唯識更接近世親的原意。)
性慈法師:就是一個人的思想,早期跟晚期也可能會有變化。世親菩薩早期是修小乘,從小乘到大乘是變化,大乘又有變化。(妙新:除非成佛,象釋迦佛從叁十多歲成佛,到八十歲入滅,他的觀點是沒有變化的,因爲他已經遍見真實了,他已經圓滿了,已經是正遍知了,如實說就是了,所以他從成佛到入滅沒有二話,沒有說他叁十多歲的時候這樣說,到幾十年後又深化認識了,佛是無二語者。但我們修習中的人就不行,你要無二語就沒進步了。
妙新:咱們還繼續學習安慧釋。
“頌曰:
(一)由假安立我和法,若諸種種等出現,
論曰:頌中應補言辭、謂“於世間、及諸論中”。”
這就是養輝法師說的,有兩種安立。一種是世間,它也假安立,那就是凡夫的假安立,他也知道名字是假安立的,起什麼名字都行,但在給現前的東西起名之後,在他的思想中,這個名字所指的東西就不是面前這些依他起的東西了,不是這些唯識所現如夢如幻的東西了,他就認爲這個名字所指的是一個確切的客觀實有的東西了。這是世間的安立。在諸論中,佛菩薩也假安立,他們跟凡夫說的名詞是一樣的,你叫他舍利弗,佛也叫他舍利弗,佛叫的這個名字後邊,沒有你想的那個真實的客觀存在的實我實法,他指的是那個依他起的相似相續的東西,就是了別識的顯現。所以說有兩種假安立。
這也就是剛才證實法師講的兩種假,一種是無體隨情假,一種是有體施設假。無體隨情假是凡夫所執我法,這種我法是遍計所執性,本來是不存在的,也就是無體,但隨凡夫橫計是有的執著之心,叫做我法。由于這種我法本來無體,而是隨凡夫之情假稱我法,所以叫無體隨情假。另一種是有體施設假,這是聖教經論中所說我法,聖者所說我法實際指的是依他起性,就是現前的了別識,這種識體雖然是有,但它是一個整體的顯現,其中並無分別,所以不可言說,但聖者爲了教化衆生,把依他起性隨緣施設爲我法。這種我法,雖是有體,但卻不是凡夫所執我法,而是聖者爲引人入道,強爲施設我法之名,亦是假說,所以叫有體施設假。
“頌曰:彼者轉爲辨別識,
論曰:即隨所應當說“由假安立我和法”言。”
韓老譯作“即隨所應”可能不大好懂。霍韬晦的譯文比較明白:“(此中“彼”是)連結(上文的)我、法施設。”就是解釋頌文中的“彼”指的是誰?霍韬晦譯文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彼,就是指的前兩句頌文說的“我法施設”。徐梵澄的譯文更明確:“彼,謂假說我、法,(文義)如是聯屬。”韓老譯的這個“即隨所應”就是“對應”的意思,也就是霍韬晦譯的“連結”,徐梵澄譯的“聯屬”,全句的意思應當是說,上文的“彼”就是對應“假安立的我和法”而言。
“由彼能假安立我及法故,名爲“由假安立我和法”。”由前邊的這個動作、這種功能,所以稱作後邊的這種說法。前邊的假安立是動詞,後邊的假安立是名詞。霍韬晦譯文的動詞、名詞的關系更明確,所以讀起來更好理解一些:“施設諸我及諸法,名“我、法施設”。”因爲它能夠施設我法,所以叫“我法施設”。
“又謂彼能假安立爲我、及假安立爲法。”霍韬晦的譯文是:“這也就是“我”的假安立和“法”的假安立。”從梵文譯的這種句式跟藏文裏是一致的。第一句頌文也應該譯爲:“我和法的假安立。”韓老譯文的含意是這樣,但行文上不那麼明確。
“言“若諸種種”者:謂無量行相:如我、命者、生者、意生、及儒童等、名“假安立爲我”。”
“無量行相”是有很多種的意思。行相,韓老解釋爲“運行軌迹”,其基本含義…
《慈氏學聞思修班 第叁次討論》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