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而生名爲衆生,這是通于有情無情的。二、從無始來曾經受過衆多的生死,由現在所造煩惱業于當來還受衆多生死。這一義與數取趣同,所以又名衆生想。意生想,意生就是化生的有情,可隨意而生、隨意轉變的,如中陰身、健達縛鬼類。又得自在神通的菩薩也有叁類意生身,但現在是指的中陰身、健達縛鬼這些的。有人說:從此處死後而到彼處受生,在這裏面必定有個相續不斷的自體,這不斷的自體就是我,所以叫作意生想。摩納婆想,摩納婆是梵語,譯爲儒童,就是少年而有清淨行的,與童真義相似。印度對于這種人,就認爲是人中的特別人,有這樣的想就名爲摩納婆想,作者受者想,這關于印度外道的思想。作者想、就是計實有精神的我,要是沒有我,那麼造作善惡業是誰呢?這就是勝論外道所執的。現在倫理學重自由意志的就與這派相同,他們執各人都有自由意志不受任何的束縛,由各人的自由意志而造善惡,而負善惡的責任。又如有執造物主的,認爲宇宙萬有惟是由造物主造的;這種執著,也由這作者我想推廣成的。受者想、計有實我,要是沒有我誰來受用苦樂呢?這種能受用苦樂的就是我。現在倫理學中執快樂論的就與這相同,他們說人要有道德就是爲要受樂,有這個能受樂的就是我。這些想都是從人我相而起的,所以都名人我想。
爲什麼不應當起這些想呢?因爲沒有少許的法,可以名爲發趣菩薩乘的。如上所說的人我想,都是顛倒想,都是依意識上的種種概念而立的假名。如有情,是五蘊諸法和合爲一聚而成的,這一聚法所構成的概念,就假名有情;如有情是這樣,其余的命者想等,都是同例。再進一步說,有情是五蘊諸法和合而成的,五蘊中的一一法仍是衆緣和合而成的,所以要是徹底明因緣生義,當然就不起虛妄想了。一切由顛倒妄執所起的想,也就空了。因此可知一切衆生、一切法,都是緣生無性、無性緣生的中道實相義;也就不起有情等想了。菩薩摩诃薩,要是如實知諸法因緣生,就明諸法畢竟空;知諸法畢竟空,就知諸法因緣生。所以只有衆緣生的衆緣,畢竟空的畢竟空,還有什麼法可以叫做發趣菩薩乘的菩薩呢?所以佛說:無有少法名爲發趣菩薩乘者。能這樣,才是無顛倒,也才能無對待。
就上面“答應雲何住”所說的四種心,總略的說,可用因緣生義一句來攝。分開的說,可用兩句義來攝:廣大心、最勝心、就攝在大悲菩提心義中,無對待心、無顛倒心,就攝在諸法空義中。所以也可以總說菩薩應安住在叁句義具足的大乘法中。
丁二 答雲何修行
“複次善現!菩薩摩诃薩,不住于事應行布施,都無所住應行布施,不住于色應行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應行布施。”
修菩薩行,簡單的說,就是修六度行;推廣的說,就是修一切行,八萬四千波羅密行,乃至無量無邊的菩薩行。在善現的問中不是問菩薩應修什麼行,是問菩薩應當怎樣修一切行,所以佛就不必詳述一一的行,只舉六波羅密的布施爲例,告訴他應當怎樣修行,其余的也可比知了。佛爲什麼單舉布施行爲例?這有兩種原因:一、六波羅密的次第,布施在第一。二、六波羅密可攝盡一切行,布施波羅密又可總攝六波羅密行。如布施中有財施、法施、無畏施叁種。財施中又分外財施、內財施,外財施就是以金銀房舍等施與他人,內財施就是以自色身生命施與他人。所以只是一種財施,就可包括外物質、內自身。法施、就是以正法開示教導一切有情使有情覺悟。無畏施、就是救有情出厄難恐懼之處使他得平安。這叁種施都名布施。在這叁種施中可攝六度:如財施可攝布施,無畏施可攝持戒、忍辱,法施可攝精進、禅定、般若。這話怎樣說呢?如財施當然攝布施,這可不必重說。能持戒的人當然能止惡修善,因爲不作一切惡事于是不受他人的製止毀謗,因爲能行善事于是理得心安;所以能持戒,自己就不起怖畏。同時、因爲他能止惡行善,于是一切衆生都說他是最善的人,都很親近他,所以又能令一切衆生不生怖畏。又如修忍辱行者,自己修忍辱不加害于人,同時對方加害于他,他也能忍受侮辱不同有情爭論。所以真正能實行無畏施,持戒、忍辱波羅密當然也就行到了。如修法施,當然要行法供養,以全身心力供養于法,依法修行,同時以法施于衆生,爲衆生說法;雖極難度的衆生也不當生疲倦心,應當勇猛精進,度脫一切衆生使離苦得樂。又當行法施時,最重要的就是觀察聽衆的根機:是聲聞、獨覺種性來求法,就當爲說二乘法,是菩薩種性來求法就當爲說大乘法。但是觀機是最不容易的,如現代的教育家,爲要對受教育者施以相當的天才教育,于是用種種測驗方法來測驗,但這還是間接的,究竟不能恰如所需。在佛法中觀機的方法,就是修禅定,由定而起他心、宿命、天眼等通,就能直接觀衆生的根機而爲他說法。所以真能行法施,也就是禅定波羅密成就之時。又行法施時,也就是成就般若波羅密。如般若有叁種;一、文字般若──對于先覺者(佛菩薩)所遺留的經典細心研究,依教明理而生起真實勝解,這就名文字般若。二、觀照般若──依理解觀察,對于身心行事,體察覺照,這就是觀照般若。叁、實相般若──由觀照般若久久觀察,于是了達一切虛妄分別都是無自性的,虛妄分別既斷盡,就能證諸法空所顯的真實義,這就是實相般若。行法施者,最低限度也要能勝解一切經典──文字般若;所以只修布施波羅密,其余的五種也就具足了。進一層說,布施以什麼爲體呢?布施所對治的,正是悭貪,是叁不善根中的貪不善根攝;所以布施就是以善根中的無貪爲體。因爲無貪,所以也能起慈悲心,拔衆生苦,與衆生樂。確實的說,布施以無貪心所爲體,也與慈悲及其余善心心所相應而起,于是一切善法無不爲布施行現起之緣,因此布施就遍于一切善法。同時,布施所對治的是悭貪心,對治悭貪心則其余與悭貪心相應的不善、無記法,也就遍爲其起緣了。所以一布施行,即以法界一切法爲緣而起,要真正行到布施波羅密,非于法界諸法究竟透澈,不能圓滿成就,于是布施也就是全法界了。所以本經就取這一義,並且因爲布施在六度中居在第一,就舉此爲一切菩薩行之例了。
這不過是隨順本經就布施而言。若普遍的說,不但布施具六波羅密,就是布施中的財施也都具六波羅密。如財施當然可攝布施波羅密,同時也可攝其余的五種:因爲能行施于是能舍貪心,當然能止惡行善,所以這就是持戒;既能舍內外財于衆生,于是不損惱衆生,自身既能舍,對于有情有加害自身時當然也能忍,這就是忍辱波羅密;對于衆生行施,當然要發長遠心,爲法爲人都無有疲厭,就是精進波羅密;如果不修禅定波羅密、由定而生般若波羅密、依定慧爲方便,就作不到這樣的財施;所以只是財施,就能攝六種波羅密。如財施是這樣,法施、無畏施也是這樣。持戒中的攝律儀戒、攝善法戒、饒益有情戒,一一也都具攝六度;乃至般若也都是這樣的。
佛以布施爲例,又告善現說:一、菩薩要不住于事應行布施:事、就是事體,依梵文原義就是自體自身。如世間的人,爲求現世的自身健康而行布施,或對于現身不滿足爲求將來優美的自身而行布施,這就是執著自體自身而行布施。在布施的本身雖也是善,但這只是人天福報,因爲他所行的布施爲他的自我執所拘定,雖行布施也就成貪心了。這是凡夫所行的布施,不是大菩薩所應行的布施,大菩薩應當不住于自體自身而行布施。二、要都無所住應行布施:──如爲求將來富貴而行布施,就名住于富貴而行布施;爲求未來眷屬名聞等等,就名住于眷屬等而行布施;凡爲得未來報酬,都名有所住而行布施。于是布施的範圍,就只能如他所執著的範圍那樣大,這種布施不是菩薩所應行的,大菩薩應當都無所住而行布施。叁、要不住于色、聲、香、味、觸、法、應行布施:因爲色、聲、香、味、觸、法都是現在所受用的境界,如眼見色、耳聞聲、乃至意緣法;世間行布施的,爲要使眼前所受用的快樂六塵境界久住,于是行布施,這就是住于色、聲、香、味、觸、法而行布施。這是凡夫所行的布施,大菩薩應當不住于六塵境界而行布施的。總上所說,大菩薩就不當自求報酬而行布施,要發大悲菩提心普度一切衆生,得無上菩提而行布施;雖這樣行布施而又不當執實有有情可度,要知諸法空相義,若自若他都是因緣所生,無有實體、無有少法可取可得,這才是大菩薩所應行的布施。如是以布施爲例,可推及菩薩所修的一切行也都要這樣,這才是菩薩所應行的。
丁叁 答雲何攝伏其心
戊一 正答
“善現!如是菩薩摩诃薩,如不住相想,應行布施。” 不住相想應行布施,這是在一切行中攝伏其心。就是與無分別定慧相應,與空無相慧相應而修行。平常以爲空心無事就是攝伏其心,實則不是這樣的,應當以般若無住而修行,才是攝伏其心。般若,也就是不住相想,將住于一切虛妄相的顛倒想都空去了,就是不住相的想。大菩薩應當不住相想而行布施,才是真實行施;但真實行施要了達諸法空相,了達諸法空相就無顛倒虛妄想,無顛倒虛妄想所以其心就能安住于法界中、安住于諸法實相中、安住于大悲般若中而行布施了。
戊二 逐釋
己一 法說
“何以故?善現!若菩薩摩诃薩,都無所住而行布施,其福德聚不可取量。”
善現聽了都無所住而行布施,就生起了疑惑:菩薩都無所住而行布施,那麼布施也是空無所爲,都無所得,菩薩何必修這無所爲無所得的行呢?佛知道善現有這種疑惑,于是不等他問就先爲他解釋,告訴他不但有所成,並且還大有所成。所以,佛對善現說:若菩薩中的大菩薩,都無所住而行布施,所有的福德聚即不可限量。因爲布施本來就攝一切菩薩行,本是以諸法爲緣而起,諸法緣起本無限量、無邊際,所以都無所住而行布施,也是無限量無邊際的。若有所住就有限量,即有限量,…
《能斷金剛般若波羅密多經釋》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