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佛教對于中國文化之影響▪P2

  ..續本文上一頁中國,精于數學,能測大樹高度之數量與寬廣之體積,然因當時無人學習,故不傳。但無論如何,可以斷定印度之數學,實駕于我國之上也。

  五、佛教對于中國習俗風尚之影響  前章已說過,佛教並未參預政治,只是居于旁觀之地位,對于社會只是移風易俗而已。今依其最顯著者分述于下:一、信叁世:我國在先皆以人死如燈滅,孔子亦雲:“未知生,焉知死”。對于死後之如何,皆不得而知。至佛教入中國後,始信有叁世,知生有所從來,死有所往,深入人心,牢不可拔。二、信六道:我人每見有作惡之人,雖能得福得壽,其業果不報之現世,知彼未來必墮惡道,此因知有佛教六道輪轉說故也。叁、信善惡報:因信叁世六道,故信作善作惡,定有果報,或報之自身,或報之子孫,或報之來世。孔子雖謂:“作善之家必有余慶,作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但現在人往往以作惡而得福,作善而反得禍,非難因果,即無以通,讀佛經,乃知果報非唯是報之即身,實通于叁世,乃可確信也。四、信神通力:中國古代雖信離人世外有超人格之鬼神,有其神秘之神力在冥冥之中,可以使人得禍得福,然佛教至中國後,方證明實有六種神通力。但是佛教之神通力,自有其非凡之深意在,故不唯愚夫愚婦信之,即有智者無不以爲是實有也。五、悔罪植福:因知叁世善惡果報,故注重悔惡除罪,修德祈福。六、延壽薦亡:由知我人生由所來,死有所往,故對于亡者追薦超度以濟其靈性。複次、又因知福可以植,所以對于生者祈福修德,以保安康。七、修德禳災:不唯常人如此,即我國之帝王,每因國家不幸,多責自無德,引爲自咎,反躬修德,以禳災疫,此可以視佛教印入人心之深也。八、設供祈願:平常祭祀祖先與神道等,或祈家庭平安,或求身體康健,大概皆是受佛教密宗之影響也。

  六、佛教對于中國哲學思想之影響  一、漢、晉、南北、隋、唐“有、空、玄門”之思想:中國哲學之思想,在周朝已頗發達,至戰國諸子齊鳴,各倡其說,誠是我國學術史光榮之一頁。然漢後則唯有孔、老二家;武帝時則斥百家定儒爲一尊;至魏、晉、六朝而道家複興,盛倡其玄學,而佛教亦于斯時輸入。因二者均帶有宗教之色彩,且皆在社會中活動,故佛教初入中國時,二者即發生沖突,由沖突而排斥,由排斥而接近,到魏、晉時講佛學者多取義于老、莊,而講老、莊者亦多取義于佛經,二家遂生密切之關系。初儒家本是操政治、教育之事業,與佛教不生關系,但到後來,學佛之份子若梁武帝等,亦上了政治舞臺,與儒家亦發生沖突,二家亦由相攻擊而達于諒解。所以唐時明通博達之士,皆知儒家爲有門,所以提倡倫理,握政權,主教育:佛家爲空門,所以使人止惡向善,淨意修德,以輔于治安;又以道德經中之“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與“玄之又玄,衆妙之門”之義,而定道家爲玄門。以爲儒家雖是有爲而作,但不得離佛教之空性;此蓋以佛家之有、空、非空非有,而成此叁家調和思想之根據也。二、宋、元、明、清“治世心身”之思想:前者之思想,即是宋、明以後叁教調和思想之根據;宋明以後之學者,皆以儒教爲治世之學,佛教爲治心之學,道教爲治身之學,以定叁教相安之分位。叁、禅宗與宋、明、儒學及仙道:佛教由隋、唐之隆盛,至唐末而入宋初,則諸宗一落千丈,當時唯有禅宗作佛教之代表,其他各派雖存若亡。禅宗不唯獨稱霸于佛教,且能操縱當時之思想界。

  禅宗乃是重在參究人生根本之原理,使人自己研究,于此求得發明後,方可論學;不但否認古書,且不信古人。故當時中國之學術大受其影響,如周、張、程、朱皆用過佛教禅宗之方法。如二程往禮周濂溪,周即命參“孔子顔回所樂爲何事”。又如程子受學,半日讀經,半日靜坐,且常使門人觀察“喜怒哀樂未發前之氣象”,此與佛教禅宗之觀“生從何來死往何處”何異?至于陸象山等,則更進之以“宇宙即吾心,吾心即宇宙”;明朝之王陽明,亦是襲取禅宗之方法,其以“致良知”爲根本之提倡,亦與宗門先明了立足點後,再研究學問之用意相同。至于所謂與仙道之影響,亦很值得注意。宋前之道家,不過是采藥、練氣而已。至宋朝之後,亦大變其方針,皆言性命雙修,而以先靜坐修性,滅除妄想,而至寂靜爲入手;而後用其煉精化氣爲神之命功。其修性亦襲禅宗而貌似也。四、佛學與近今之新思想:至于我國近叁四十年思想界之重要份子,如康有爲、譚嗣同、章炳麟、嚴複、梁啓超諸人,皆受佛教極大之影響。康氏本精于孔學,然能放開孔子門戶,蓋有取佛之華嚴經。曾謂“自大之能遍全宇宙,小之能入于微塵”,即是賢首宗大小無礙之義也;閱其大同書可以知之矣。譚氏曾從楊仁山居士研究內典,所著之“仁學”,尤多佛學之理想。章氏不但精于小學,且能明通于諸子,其作述如原名、明見、齊物論釋等篇,國內學者皆認爲空前之著作。其所以能如此對于諸子學整出其條理,蓋因爲他精于佛學之因明、唯識,用佛家之因明、唯識,作爲研究諸子之方法,始能融會貫通故也。至于嚴氏所譯之天演論與穆勒名學等,多是采用佛學之名詞,且多附論佛學之思想,所以能執我國譯界之牛耳。梁氏所講之中國文化各種史稿,皆有涉及佛教,尤注意于阿含經、五蘊論、大毗婆沙,諸君若看其近著之中卷,即可以看見其與佛教之關系也。又如最近之學者胡適之、粱漱溟等,亦都對于佛法深有研究;胡適雖醉心歐化,因爲他欲全成中國哲學史大綱,而中古之哲學又與佛教有關,故他現在正在專心于佛學。不過、因爲他是提倡語體文之人,所以他以爲語錄易讀,唯從禅宗研究而已;觀其對于清華大學學生所開之國學目錄,叁分之一皆屬佛教之經典,亦可見他對于佛學之注重矣。梁漱溟近來之思想,雖欲從陸、王之理學而溝通于西洋文化,然考其思想之出發處,仍然是由于佛學。其現在對于救國,雖主張用儒教,然其內心之信仰與其生命之歸宿,似乎尚在于佛教也。

  以上之敘述,不過就其大概言之。(化城記)(見海刊十叁卷一期)

  

《佛教對于中國文化之影響》全文閱讀結束。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