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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的真面目·7:哲學與佛學▪P2

  ..續本文上一頁那麼,雖然波浪的存在讓本覺智慧無法現出,可不能現出並非等于沒有,波浪僅是一種暫有的障礙罷了。而且本質上波與平靜的水是一體兩面,一體兩用。水與波的本質都是“水性”。這個能用、能現、又能平靜的“水性”就是佛性,是真心,是空、是法身如來,是真如實相,而一切“起”與“不起”風浪的原由及現象,就被佛門稱爲“緣起、妙用、妙有”等等。

  “識”越多,相應的“相”就越發混沌和模糊。“識”越少,相應的“相”就越發清晰和真切。因此我們不能說這個與“識”相應的“相”是主觀或客觀。而且這中間就有個相對性,菩薩智慧就比我們強,但又不能同佛相比。它的徹底性是成佛,即已徹底轉識爲智。按佛門唯識觀點,一切事與理之存在都有法相,法相爲叁種樣式,即是依他起相,遍計所執相,圓成實相叁種(詳見唯識經典)。第一種是意識起用,隨境動念,以境爲實,即依他起相。其二是由于念動,意識形成執著“我”之成見主觀等,有點經驗主義本本主義的意味,是名遍計所執相。其叁是對境無心,不依他起,更不遍計所執,則本自圓成,了了分明但無妄想執著,此本然實相即爲空。它不是見聞覺知,但也不離見聞覺知,因爲見聞覺知是它的用,由“用”可以知“體”,此爲圓成實相。

  綜上所述,一個人只有分別意識能夠停歇下來,才會有“圓成實相”的可能性。如此,我們才能做到轉識成智。

  在佛門中,基本的修行之具體用功即是訓練“無念”(體認、熄滅、轉化那個妄心)。但這並不是叫人當木迂疙瘩,這個無念不是指麻木的無知蒙昧狀態,恰是了了分明,卻不升起妄念執取,就象大圓鏡一樣本然地映現一切(“妄念”即鏡上的塵灰)。比如佛經中常有“瑜珈”一詞(譯音),其義是(與真實)相應。禅門中人也常講,先空掉我們的心,即是爲了與一切相應。這仿佛指一個杯子,我們須先到空它,如此才什麼都能盛,與一切達成一種相應相契,這些都是獲得根本智慧的有效途徑。

  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總是想弄清楚自身及世界的本來面目,以及處理好自己同世界的關系,可我們往往卻忽略了這個“心”的本來面目。其實,“心”的本來面目就是真如實相的體用一如,它沒有主客觀,它的“體”就是圓融的一切,它起用時則爲心識。所以一切都是真妄不二,關鍵是要實際體認和證得。

  心識升起功用時,相應出了一切存在之現象。實則上,我們一直都僅是以“現象”去識別出有與無,真與妄、虛與實,好與壞,生命與非生命,我與他(物),以及種種對立與差異。其實,這一切現象的存在極有可能超出我們意識心見聞覺知(所以佛門又稱之爲肉團心)所能識別的範圍。意識心僅是“真心”在特定的生命現象中(譬如人這種生命現象的存在)所“顯出”的功用罷了。所以,只知其“功用”而不體認其“本質”是不會證得智慧真理的。誠如我們以這個意識心去想象或論證宇宙的大小邊緣,永遠都不會有實際的結果一樣,因爲這種“運作機製”根本就是“先天不足”的,一切二元對立均是由分別“心識”假借外物爲“參照”的主觀産物,如此,宏觀微觀、大小兩極均是無限無極的虛妄延伸……

  我們無論從事人文與自然科學研究,乃至還是修行,都是爲了更好地認識、把握自己及這個世界,但我們往往最爲“背道而馳”的是,我們不能明白(當然也不能證得)自己及這個世界的一切,原本就是一體多用的,千切是不可以對象化的,否則,我們就不會徹底地覺悟和獲得絕對的真理……那麼,弄清楚我們這個“意識心”之機製與屬性,一定就是我們的首要任務了。它一定就是一切的基礎,由此我們才能有正確、貼切的哲學觀及方法論、認識論。

  同常理相比(即我們自以爲是的那一切),佛學這種無參照,超越體系與結構的“言說”似乎又有些“悖論”,感覺我們還是在以這個“思維心”去弄清楚這個“思維心”,其實,我們真不必以“邏輯推理”來擔心和思維這個“悖論”(邏輯推理還是“意識心”作祟),這中間有一個勝義谛和世俗谛對立統一的關系,我們不仿從實證的立場,先將這個分別執取之“妄心”放下如何?如此,我們將會發現,佛學真的是可以來實踐的,實證的。這不,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如法做實驗,而且絲毫不用象其它人文學科那樣,去預設任何的前提和假立一定的推理。按佛學的義理,我們只要依照一定的理論與方法一直“訓練”這個“意識心”,直到我們“明心見性”(即在刹那證悟到了諸法的空性,明了本心、真性的意思),我們就會自識“本心”,如此,轉識成智便有了可靠的保障。

  

  佛學的哲學觀,從根本上可用八個字概括:緣起性空、妙有真空。

  “緣起性空、妙有真空”都是佛學裏的專用名詞,同任何一種學科的述理方式一樣,爲了述理或言說上的方便,立了一個概念,即是釋迦牟尼等覺悟者通過實修實證悟得、證入這個“東西”時的一個命名而已。佛學管這樣的命名或概念叫做“假名”。這同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是一個道理。老子悟了這個“道”後,爲了向尚沒有見道者說法時而冠以的假名。所謂“緣起性空、妙有真空”,即是當年釋迦牟尼教授佛學時的中心論點。

  從實際的修證而言,“性空、真空”就是本來,是“真如實相”。佛門常說某人開悟了,明心見性了,實是指在某一刹那,實際地“知道”和證悟到這個本來是怎麼一回事。所以開了悟的人,遲早都會成爲大覺悟者。因爲他已明了“本心”。知道了緣起與性空,妙有與真空是一體兩面、平等不二。這是“依智不依識”,並非僅是義理上的解悟,它是一種實際情形上的證悟、證得。

  因爲“真如實相”才會“緣起” 一切“妙有”,對于一般人而言,認識“緣起與妙有”則還有“依識”的成份,並不是“水清月現”的本來樣式,自然會有局限,所以世俗智慧與真理(佛門稱之爲外智)總有一定的相對性。我們修行的目的,就是爲了徹底地“轉識成智”。這個智是指一切智。

  一切存在,皆有根緣,有來胧去脈,不會無緣無故。人若不懂這個“緣起”,自然是一種“迷” ,迷失于“妙有、妙用” 。迷就是“無明”(即無智慧和覺悟的意思)的體現。因爲“無明”,人只會在“緣起和妙有”中輪轉、沈浮不定,無法從根本上把握自身及宇宙萬物萬有的一切。

  相對圓滿的覺悟與智慧而言,一切人爲分別意識所“生”的世俗真理、知見,都有不同程度的局限與謬誤。所以也難怪學術界常說佛學的哲學觀是“本體論”。即人爲先擬定一個有決定意義的“真如實相”或“空”,來作爲世界的實有的開端、起源,這實在是更大的一種謬見,因爲恰好佛學是“方法論”,在操作上、實踐上,我們沒去實際如法地檢驗它,又何以主觀而想當然地“決斷”,它同世俗哲學一樣,一定也是一種個人人爲意識下的産物呢?

  從相對意義上講,對“緣起或妙有”懂得或證悟的多少,又決定了一個人智慧和覺悟的層次。世俗中任何人文與自然學科,無一不在研究和運用“緣起或妙有”。因此智慧既有相對性,又有終極意義上的究竟圓滿。佛學從不否定世俗科學(因爲它們仍是人類智慧的某種“産物”),但佛學又告訴我們,如果不如法修證和實踐,要想得到究竟圓滿的大智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緣起、妙有”是萬法,是一切事與理。因此“緣起性空”又是“妙有真空”的同義詞。萬事萬物、五光十色的一切,能認知的,尚未認知的都是“緣起和妙有”。妙就是不可思議的意思,是指一切事物發展、演化、生存乃至滅亡的規律、現象之複雜多樣,妙不可測。

  爲了更好地理解“緣起性空、真空妙有” 。我們還可以再用水的“水性”來比喻真如實相或空,以它的變化方式,如水蒸汽、液態水、雨、冰、霧和雲等的形成規律以及現象來比喻緣起和妙有。世間任何的東西,經常保持一定的相貌、特征,讓我們知道和認識它的存在。凡是我們所感知、所看、所聽或接觸到的東西,既是存在,我們就要認識、研究和體悟這些存在,那首先就得給它一個名稱。但我們往往又只是執著于這些名稱和“表面現象”,總認爲它們就是真實的本質,是實有的東西。比如雨水——天上烏雲密布,下起雨來,我們就認爲這個世間有雨水。其實“雨水”沒有自性,它不過還是水罷了,這水的緣起和妙有就是規律,是現象,是地上的水份被陽光照射,變成水蒸氣,水蒸氣升天與微塵結合後又稱之爲雲,雲在空中飄來飄去,遇到冷空氣就凝結成水滴,水滴越集越多,越來越重,就從天上落下來,形成了雨水。因爲這樣的作用,讓我們感知到“雨水”的存在。可雨水本質上僅是假名,依形成它的內外在因緣而安立的假名。真如實相就是“水性”,雨是“水性”起用的結果。

  在這世間是否真的有一個恒常而獨立不變的東西是雨水呢?完全沒有。一切都是依“水性”而化現、衍生罷了。按佛學的哲學觀,修證佛法的目的,就是證悟和回歸一切現象後面的本質,將一切事物的緣起和根底弄個透徹。

  

  最後,我尤其還要強調的一點是,佛學的哲學觀永遠是建立在“明心見性” 的基礎之上的。它既是佛學中特有的名詞概念,又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修證境況或境界。所以佛門認爲,“明心見性”是認識自身及世界的一個最基本的起點!

  對于修行人而言,只有真正明心的人才會根本地生起正知正見。一個人只有得到了正見,才能更好地離開一切顛倒與謬誤。因爲此前,我們作爲凡夫的妄識或分別心仍然在支配著常規的一切生命活動,那我們的見、聞、覺、知往往就會有一定局限。一個人只有自己明了自己“本心” 後,才能見到“真性”(空) 。否則,以一個“殘缺或先天不足” 的感受和思維的心,去認識自身及世界就永遠只在妙有、妙用上打轉轉,肯定不會徹底和圓滿。真實、本然的心性出來後,我們才會同世界及自身的本質對應,才能由此形成一個真正可認知、可證得的體系和機製。

  當然,所謂妄心、凡夫心、思維心並非同“真心”二元對立,前面已說過,是同一事物的一體多用,一體多面。我們不過只是知真心之“功用”(這個功用就是凡夫心),而不能親證其“體”。誠如平時我們的腦神經及其五官、身體等不過是意識思維心的一種生理工具或載體而已,由此當然也就更是真如實性的載體了。佛法裏有一句名言:“心本無生因境有”,這個“本無生”不是什麼都沒有,恰好是指我們還有一個“本無生”的“狀態”,有生即有滅,緣起緣落,就象物質與能量互變互動一樣,這個“狀態”,就是妄識心停歇的刹那(可以實證),“明心” 後所現出的“真性” 。從這個角度講,如法修證就是停歇妄識心的一個“因緣”,不入佛修證則是妄心不止的“因緣”。當我們心識徹底“轉識成智”後,一切澄明,水清月自現,這就是真正的覺悟與智慧。

  作爲佛弟子,我們常應如此地觀照自己,在未明心見性之前,只應努力加緊自身的修持,多實踐,多攢積智慧資糧,不應該輕易以正知正見者自居,或是到處評頭論足,妄自對佛經斷章取義,並以此拼湊爲“我見”來作爲判斷、識別和裁定一切的“唯一法則”,或是以此去疑謗別的修行者。試想,我們若連自己心靈的自性和本質都弄不明白,又何以用這糊裏糊塗的“心”,再去清楚地認識或把握好這個世界的一切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說白了,也只有我們凡夫的心識才會心生萬相,以妄爲實,分別執著于五光十色的一切表面相狀、境界。它們好比水上隨時生滅的波瀾,形象一點講,水波何時歇止,何時菩提現出。我們可體認這“水波” 的因緣,不過是水、風、地心和月亮的引力合和而生的表面現象,實則上又是水、波不二。我們認識事物之本質,先得從“相”下手,但又不能執迷于“相”。而證得實相則是明白“水波”是因緣而生的“假相、妙用” 後 ,再證入本身無波的水之本來。

  因此,學佛如果不從“明心”下手,就等于外道凡夫。因爲心性不明,許多用功和努力都不會究竟,甚至是浪費表情。禅門六祖慧能說過:“不識本心,學法無益。” 一個人不能明心見性,往往迷信或執著于自己的主觀偏執,犯了錯誤,鑽了死胡同還不知道,這正是違反客觀實際,甘被假相調弄的大迷信者。一個明心見性之人,不僅解悟佛學的義理會通達無礙,且實修過程中也不會盲目和糊塗。

  

  

《佛學的真面目·7:哲學與佛學》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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