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帝後來又冤枉誅殺太子,不久之後,自己又被宦官宗愛所殺。當時的人都說,太武帝及崔浩,是由于毀滅佛法,所以遭到這樣的報應。
周武帝
周武帝好食雞卵。一食數枚。有監膳儀同名拔彪。常進禦食有寵。隋文帝即位。猶監膳進食。開皇中暴死。而心尚暖。家人不忍殡之。
叁日乃蘇。能語先雲。舉我見王。爲周武帝傳話。既而請見。文帝引問。言曰。
始忽見人喚。隨至一處。有大地穴。所行之道。徑入穴中。才到穴口。遙見西方有百余騎來。儀衛如王者。俄至穴口。乃周武帝也。儀同拜。帝曰。王喚汝證我事。汝身無罪。言訖即入穴中。
使者亦引儀同入。便見宮門。引入庭。見武帝共一人同坐。而有加敬之容。使者令儀同拜王。王問。汝爲帝作食。前後進白團幾枚。儀同不識白團。顧左右。左右教曰。名雞卵爲白團也。儀同即答。帝常食白團。實不記數。
王謂帝曰。此人不記。當須出之。帝慘然不悅而起。忽見庭前。有一鐵床。並獄卒數十人。皆牛頭人身。帝已臥床上。獄卒用鐵梁押之。帝脅割裂。裂處雞子全出。俄與床齊。可十余斛。乃命數之訖。床及獄忽皆不見。帝又已在王坐。王謂儀同還去。
有人引出至穴口中。又見武帝出來。語儀同雲。爲聞大隋天子。昔曾與我共事。倉庫玉帛。亦我儲之。我身爲帝爲滅佛法。極受大苦。可爲吾作功德也。
于是文帝敕天下人。出一錢。爲追福焉。
周武帝喜歡吃雞蛋,一次就吃好幾枚。拔彪是監管膳食的儀同,由于經常侍候皇帝吃飯而得寵。後來隋文帝即位,他還留任原職。開皇年中他忽然暴斃,由于心還暖,所以家人不忍心把他埋葬。
叁天之後他醒了過來,一開口就說:“帶我去見皇上,我要替周武帝傳話。”于是大家就替他安排求見,隋文帝就問他要傳什麼話,他說:
暴死之後,我就聽到有人叫我,我就跟著他到一個大地穴的地方。那兒所有的路,都是通入地穴的。我才走到穴口,遙見西方有一百多人騎馬而來,他們護衛著一位好像國王的人。等到他們騎進穴口,一看才知道那人就是周武帝。于是我就向武帝禮拜。武帝說:“閻羅王傳喚你來作證我的事,你本身沒有罪。”講完話武帝就進入穴裏。
使者也帶我進入穴中,見到宮殿的大門。使者帶我進入宮庭裏,我見到武帝和一個人一起坐著,武帝對那人似乎十分恭敬。原來那人就是閻羅王,使者叫我向閻羅王禮拜。冥君就問我說:“你替武帝准備飲食的這些年來,武帝前前後後共吃了幾枚白團?”我不知道何謂白團,就看左右的人。左右的人告訴我說,白團就是雞蛋。于是我就回答說:“武帝經常吃白團,但是數目有多少,我從未去算過。”
冥君就向武帝說:“這個人沒有算多少枚,所以我們要通通把它弄出來計算。”武帝一聽,不禁一臉淒慘之相,很不高興的站了起來。忽然宮庭的前面出現了一張鐵床,還有幾十名獄卒,全都長得牛頭人身,而武帝已經身臥床上。這時獄卒就用鐵梁來壓武帝,武帝的兩脅因而割裂。在割裂處雞蛋不停湧出,不久就堆積得有床那麼高,幾乎有十幾斛之多(五鬥爲一斛)。冥君就叫獄卒計數,數完之後,床和獄卒忽然又都不見了,而武帝又已經坐在位子上。冥君就告訴我可以走了。
于是就有人帶我出到穴口,這時武帝出來告訴我說:“你替我傳話大隋國的天子,他以前曾經是我的同事,而現在國庫內的金玉布帛,也都是我儲蓄的。由于我生前爲帝王時毀滅佛法,所以現在受大苦,請他替我作功德。”
于是隋文帝就通令天下,每家出一錢,替北周武帝作功德來超度他。
冀州小兒
隋開皇初。冀州外邑山,。有小兒年十叁。常盜鄰家雞卵。燒而食之。後早朝村人未起。其父聞外有人叩門。呼此兒聲。父令兒出應之。
見一人雲。官喚汝侵。兒曰。喚我役者。入取衣糧。使者曰。不須也。因引兒出村門。村南舊是桑田。耕訖未下種。此兒忽見道有一小城。四面門樓。丹素甚麗。兒怪曰。何時有此。使者呵之使勿言。
因引至城北門。令兒前入。兒入度間。城門忽閉。不見一人。唯是空城。地皆熱灰碎火。深才沒踝。兒忽呼叫。走赴南門。垂至而閉。又走東西北門。亦皆如是。未往則開。既至便阖。
時村人出田。男女大小皆見此兒在耕田中。口似啼聲。四方馳走。皆相謂曰。此兒狂耶。且來如此遊戲不息。
至午食時。采桑者皆歸。兒父問曰。見吾兒不。桑人答曰。在村南走戲。喚不肯來。父出村。遙見兒走。大呼其名。一聲便住。城灰忽不見。見父而倒。號泣言之。
視其足。半胫已上。血肉燋幹。其膝以下。洪爛如炙。抱歸養療。髀肉如故。膝下遂爲枯骨。
鄰裏聞之。共視其走處。足迹通利。了無灰火。于是邑人。男女大小。皆持戒練行。
隋朝開皇年初,冀州城外,有個十叁歲的小男孩,經常偷鄰居的雞蛋煮來吃。有一天早上,村人都尚未起身之時。他的父親聽到有人敲門,在叫他兒子,他就叫兒子出去應門。
兒子開門後,見到門外有一個不認識的人跟他說:“有人告你偷東西,官府要傳喚你。”兒子向父親說:“是叫我去服勞役的。”就要進屋內帶些衣服和幹糧。使者說:“不用了。”于是就帶這小孩子出了村門。村子的南邊原本是桑樹田,已經耕耘過,正等著下種。而這兒現在卻有一座小城,四面都是門樓,且色彩豔麗。小孩覺得很奇怪,就問道:“什麼時候蓋的這座城?”使者呵斥他,不許他說話。
使者把他帶到城的北門,叫他進去。小孩正進城門時,城門就忽然關閉起來。他一看城內一個人也沒有,是一座空城。而地上都是深到腳踝的熱灰碎火,他嚇得大聲呼叫,奔走到南門,快到南門的時候,門就關了起來。他又往東、西、北門奔走,情形都是一樣。還未到時門是開的,快走到時門就關閉。
這時村裏的人陸續到田間工作,男女老少都看到這個小孩子,在尚未下種的桑田預耕地裏四方奔跑,口裏好像在呼叫什麼。大家都說,這個小孩發狂了嗎,怎麼跑到這兒來遊戲個不停呢。
中午吃飯時間,采桑葉的人都回家了。小兒的父親問人說:“有沒有看到我的兒子呀?”采桑人回答說:“你兒子在村子的南邊奔走遊戲,叫都不肯來。”做父親的出了村子,遠遠的就看到兒子在奔走。他就大聲叫他兒子的名字,才叫一聲,兒子就停止奔跑,而城牆和燒灰都不見了。小兒一見到父親,整個人就倒了下來,哭著說經過情形。
他父親看他的腳,小腿一半以上,血肉都燒幹了。膝蓋以下,大部分爛得像被炙過一樣。父親把他抱回家療養,後來大腿肉如故,而膝蓋以下則成爲枯骨。
鄰裏聽聞這件事後,就到小兒走過的地方去看,大家都走得很順利通暢,地上也沒有看到熱灰碎火。此後該邑之人,不管男女老幼,通通都持戒修行。
趙士亡女
長安市裏風俗。每歲元日以後。遞作飲食相邀。號爲傳坐。東市筆工趙士。次當設之。有客先到如廁。見其碓上有童女。年可十叁四。著青裾白衫。以級索系頸。屬于碓柱。
泣謂客曰。我是主人女也。往年未死時。盜父母錢一百。欲買脂粉。未及而死。其今在廚舍內西北角壁中。然雖未用。既已盜之。坐此得罪。今償父母命。言畢化爲青羊白項。
客驚告主人。主人問其形貌。乃其小女。死二年矣。遂于廚壁取得錢。似久安處。于是送羊僧寺。合門不複食肉。
長安市裏民間有一項風俗,就是每年元旦之後,就輪流請客吃飯,叫做傳坐。東市有位做筆的工人,叫做趙士,輪到作東。那天有位先到的客人去上廁所,看到碓上有個小女孩,大約十叁四歲。穿著青裙白衫,頸上系著級索,級索綁在碓柱上。
小女孩哭著向客人說:“我是這家主人的女兒,沒死以前,偷了父母一百錢,准備用來買脂粉。還沒來得及買就死了,錢藏在廚房西北角的牆壁裏。雖然錢還沒花用,但已犯了竊盜之罪,因此現在要償命給父母。”講完之後就變成了一頭白頸的青羊。
客人很吃驚,急忙報告主人。主人就問小女孩的像貌,才知道原來是兩年前去世的小女兒。于是就在廚房的牆壁裏找到錢,這錢似乎已經擺了很久。于是他們把這頭羊送到寺廟去放生,全家從此不再吃肉。
潘果
京兆潘果。年未弱冠。以武德中。任都水小吏。下歸與裏中少年數人。出田遊戲。過于冢間見一羊。爲人所遺。獨立食草。
果因與裏中年少捉之。將以歸家。其羊中路而鳴。果懼其主聞。乃拔去其羊舌。乃無聲。于是夜烹食之。
後一年。果舌漸小。遂銷盡。陳牒解職。富平縣尉鄭余慶。疑其詐也。開口驗之。乃全無舌。看本處。才如豆許不盡。怪問之。果盡以實答其狀。
縣官教爲羊追福。果乃受五戒。大修福。後一年舌漸生。尋平複如舊。詣縣自陳。縣官用爲裏正余慶。貞觀十八年爲監察禦史。
京兆尹潘果,二十歲以前,在武德年中,是都水地方的小吏。有一次他和鄉裏的幾位少年朋友到田裏遊戲,經過墳場時,看到一頭被人遺失的羊,正在吃草。
他和朋友合力把羊捉住,然後帶回家裏。走在路上時,羊不停的鳴叫。潘果怕被失主聽到,于是就把羊的舌頭拔掉,免得它再出聲。到了晚上,潘果就把羊宰殺烹食了。
一年之後,潘果的舌頭漸漸變小,最後幾乎已經沒有舌頭了,他只得交出公牒辭職。富平縣尉鄭余慶以爲他騙人,就要他開口檢查,果然舌頭全無,只留根部像豆子般大小。鄭余慶覺得奇怪就問他原因,他也老老實實把實情和盤托出。
縣官就教他要替羊做福德超度,而潘果也受了五戒,修了很多福業。一年之後,他的舌頭又漸漸長了出來,最後終于恢複正常的舌頭。于是他就到縣官那兒去報告,縣官就派他當裏正余慶。到了貞觀十八年,還當上了監察禦史。
王五戒
隋大業中。洛陽人姓王持五戒。時言未然之事。闾裏敬信之。一旦忽謂人曰。今日當有人。與我一頭驢。至日午。果有人牽驢一頭送來。涕泣說言。
早喪父。其母寡。養一男一女。女嫁而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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