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示爲染、淨二法的總所依止。第叁句“由此有諸趣”,是顯示爲染法的別所依止。第四句“及涅槃證得”,是顯示爲淨法的別所依止。雜染法就是苦、集二谛,也就是所趣的生死,及能趣的惑業。清淨法就是滅、道二谛,也就是所證的涅槃及能證的道谛。這雜染和清淨二法,都是依第八識而有的。若說是依七轉識而有,則不應理。
還有一種解釋,說這四句頌的第一句,是顯示這第八識體無始時來相續無間。後叁句是顯示這第八識與叁種自性爲所依止:一、依它起自性,就是第二句“一切法等依”。因爲現行的有、無漏法,都是依種子因緣而起的。二、遍計所執自性,就是第叁句“由此有諸趣”。因爲諸趣都是由遍計所執的我、法而有的。叁、圓成實自性,就是第四句”及涅槃證得”,因爲無漏淨法,就是圓成實性。所以說,“後叁顯與叁種自性爲所依止,如次應知”。
論文六:即彼經中複作是說:“由攝藏諸法,一切種子識,故名阿賴耶,勝者我開示”。由此本識具諸種子,故能攝藏諸雜染法,依斯建立阿賴耶名,非如勝性轉爲大等。種子與果體非一故,能依所依俱生滅故。與雜染法互相攝藏,亦爲有情執藏爲我,故說此識名阿賴耶。已入見道諸菩薩衆,得真現觀,名爲勝者。彼能證解阿賴耶識,故我世尊正爲開示。或諸菩薩皆名勝者。雖見道前未能證解阿賴耶識,而能信解求彼轉依,故亦爲說,非諸轉識,有如是義。
講解:這是五教證的第二證,《阿毗達摩經》中四句頌文:“由攝藏諸法,一切種子識,故名阿賴耶,勝者我開示”。意思是:由于第八識能攝藏諸法一切種子,所以名叫阿賴耶。除非是入地菩薩的勝者,佛才給予開示。此識能夠攝持所含藏的雜染諸法,依此意而建立阿賴耶名。並不像數論外道所說的由冥谛而生覺,由覺而生我心、五唯、五大、十一根、而歸爲神我所受用的二十五谛一樣。因爲本識種子與現行果法,非一非異,能依的諸法與所依的識體,都是生滅非常,所以不同于數論外道所說。
第八識“與雜染法,互相攝藏”,就是能藏與所藏。“亦爲有情執藏爲我”,就是我愛執藏,有此叁義,所以叫做阿賴耶識。已入初地見道位的菩薩,得到了由二空所顯的真理現觀,名爲勝者。因爲它們能夠證知悟解阿賴耶識,不起分別我執,所以世尊才給它們正式開示,使達究竟後地。或者說,各種菩薩都稱爲勝者。它們雖在見道以前,尚未證解阿賴耶識,但卻對阿賴耶識有了不疑的信解,希望轉所依的二障種子爲無漏真智,而得涅槃妙果,所以世尊也一樣給它們說阿賴耶。以上所說:“具諸種子、攝藏諸法,除卻第八阿賴耶識外,並非七轉識有這種作用。
論文七:解深密經亦作是說: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瀑流,我于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爲我。以能執持諸法種子,及能執受色根依處,亦能執取結生相續,故說此識名阿陀那。無性有情不能窮底,故說甚深,趣寂種性不能通達,故名甚細。是一切法真實種子,緣擊便生轉識波浪,恒無間斷,猶如瀑流。凡即無性,愚即趣寂,恐彼于此起分別執,墮諸惡趣,障生聖道,故我世尊不爲開演。唯第八識有如是相。
講解:這是五教證的第叁證。《解深密經》也有四句頌曰:“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瀑流,我于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爲我”。阿陀那是第八識的異名,其相甚深,又甚微細,它所攝持的一切種子,刹那生滅,猶如瀑流,佛對凡夫、二乘向不輕易開演,恐怕它們分別執著爲自內之我。
阿陀那譯爲執持,具有以下叁義:一者能執持有、無漏法的一切種子令不失壞。二者能執受色根及根所依處的身,令生覺受。叁者能執取“中有”去投胎結生,令本、中、後叁有生死相續,所以第八識又名阿陀那。何以說“阿陀那識甚深細”?五性中的無性有情,它們沒有叁乘無漏種子,不能窮究阿陀那識的本源底蘊,所以說是“甚深”。趣寂種性的愚法二乘,它們雖有無漏種子,而趣向于灰心滅智的空寂愚法,不能通達實證阿陀那識,所以說是“甚細”。阿陀那識,是一切法的真實種子,一遇到外緣擊發,便會生起七轉識的現行波浪,生滅相續,恒無間斷,有如瀑布長流一般。凡是無性有情(注:五種性之一,又稱無種性。),愚是趣寂二乘——聲聞種性和緣覺種性。恐怕它們于此阿陀那識分別我、法二執,使之起惑造業,墮諸惡趣,所以我佛世尊,不給它們開演此識。
論文八:入楞伽經亦作是說:如海遇風緣,起種種波浪,現前作用轉,無有間斷時。藏識海亦然,境等風所擊,恒起諸識浪,現前作用轉。眼等諸識無如大海恒相續轉起諸識浪,故知別有第八識性。此等無量大乘經中,皆別說有此第八識。諸大乘經皆順無我,違數取趣,棄背流轉,趣向還滅,贊佛、法、僧,毀諸外道表蘊等法,遮勝性等。樂大乘者許能顯示無顛倒理,契經攝故,如增一等,至教量攝。
講解:這是五教證的第四證。《入楞伽經》也這樣說:“如海遇風緣,起種種波浪,現前作用轉,無有間斷時。藏識海亦然,境等風所擊,恒起諸識浪,現前作用轉”。意思是說藏識也如大海之水一樣,一遇風力鼓蕩的外緣,便興起了激湍的七識波浪,相續而轉,無間斷時。但是間斷的眼等轉識,沒有像大海那樣“恒相續轉,起諸識浪”的作用。因此,我們知道除眼等轉識之外,別有一個第八識的存在。
無量大乘經中,都別說有此第八識,諸大乘經皆順應人無我之理,而違背數取趣——有情的我執,背棄流轉生死的苦、集二谛,趣向還減的涅槃。贊揚佛、法、僧叁寶做的利生功德,摧毀外道的邪說邪見,表顯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的緣起法,以簡遮數論外道的“二十五谛”,及勝論外道的“六句義”。這些都和小乘的緣生無我之理一樣。所以一切有情,樂行大乘者,皆稱許大乘經典,能顯示無顛倒的正理。這些經典,和小乘的《增一阿含經》等一樣,同樣的爲佛所說,爲至教所攝。
論文九:又聖慈氏,以七種因,證大乘經真是佛說:一先不記故:若大乘經佛滅度後有余爲壞正法故說,何故世尊非如當起諸可怖事先預記別?二本俱行故:大、小乘教,本來俱行,甯知大乘獨非佛說?叁非余境故:大乘所說廣大甚深,非外道等思量境界。彼經論中曾所未說,設爲彼說亦不信受,故大乘經非非佛說。四應極成故:若謂大乘是余佛說,非今佛語,則大乘教是佛所說,其理極成。五有無有故:若有大乘,即應信此諸大乘教是佛所說,離此大乘不可得故。若無大乘,聲聞乘教亦應非有,以離大乘決定無有得成佛義,誰出于世說聲聞乘?故聲聞乘是佛所說非大乘教,不應正理。六能對治故:依大乘經勤修行者,皆能引得無分別智,能正對治一切煩惱,故應信此是佛所說。七義異文故:大乘所說義趣甚深,不可隨文而取其義,便生誹謗謂非佛說。是故大乘真是佛說。如莊嚴論頌此義言:先不記俱行,非余所行境,極成有無有,對治異文故。
講解:前面五教證所引諸頌,是引自佛說的大乘經典,證明六識之外別有第八識的存在。今更引慈氏彌勒菩薩所造的《莊嚴論》中,有七種理由證實大乘真是佛說。理由是:
一、先不記故:假使大乘經典,是佛滅度後有人爲破壞正法,假托佛說所僞造者,那麼佛在未滅度前,何不就像《正法滅經》所說:“瞻波羅國城邑,有諸比丘滅我正法”似的,預先告知弟子:我滅度後,有人僞造大乘,破壞正法呢?佛既沒有預爲告知,可知大乘確是佛說無疑。
二、本俱行故:大乘小乘,有如人的二足,車之雙輪,同時俱行,當然都是佛說,怎能說小乘是佛說,大乘不是佛說呢?
叁、非余境故:大乘教理,廣大甚深,決不是外道和小乘的思量境界。因此,在它們的經論中,不曾說過大乘的教理,就是說給他們聽,他們亦不能信解受持,所以大乘經並非不是佛說。
四、應極成故:如果你們以爲大乘是古佛或他方佛所說,不是今佛釋迦所說,如此,不論是那一位佛所說,則大乘是佛說,應是大小乘教所共許的“至極成就”了。
五、有無有故:如果你們不承認大乘經典,那就無話可說;若承認有大乘經,就應當相信大乘經真是佛說。因爲離開佛說之外,別無能诠大乘妙理的教法了。假使沒有大乘教,那聲聞教也應當沒有,因爲離開了大乘,就沒有修六度萬行的菩薩,得證佛果。如果沒有佛,是誰出世說聲聞乘,教衆生斷煩惱了生死呢?所以聲聞乘是佛所說,故應信大乘是佛所說。
六、能對治故:依照大乘經勤修六波羅蜜,都能引得親契真如的無分別智,對治貪、嗔、癡等一切煩惱。故應相信此大乘教是佛所說。
七、義異文故:大乘所說的意趣至極深妙,往往義與文異,意在言外,不可隨文取義,執指爲月,便誹謗大乘非佛所說。
以上七種理由,包括在《莊嚴論》的一首頌文中:“先不記、俱行,非余所行境,極成、有無有,對治、異文故。”
論文十:余部經中亦密意說,阿賴耶識有別自性。謂大衆部阿笈摩中,密意說此名根本識。是眼識等所依止故。譬如樹根是莖等本,非眼等識,有如是義。上座部經,分別論者俱密意說此名有分識。有謂叁有,分是因義,惟此恒遍爲叁有因。化地部說此名窮生死蘊,離第八識,無別蘊法窮生死際無間斷時。謂無色界諸色間斷,無想天等余心等滅,不相應行,離色、心等無別自體,已極成故。唯此識名窮生死蘊。
講解:爲證明有第八阿賴耶識,前面已經引大乘叁經的四首偈子,現在更引小乘四經共爲一教,也就是所引教證的第五證。此證理由是:不但大乘說有第八阿賴耶識,就是小乘一些部派的經論中,也以深密的微意,說離開六轉識外,別有阿賴耶識的自體。像大衆部阿含經中,密意說這第八識名“根本識”。因爲它是眼、耳、鼻、舌、身、意六識所依止故,這第八識譬如樹根一樣,是莖、幹、枝、葉、花、果的根本。而眼等六識則沒有這種意義。
上座部的經和分別說部的論中,俱密意說此名“有分識…
《簡明成唯識論白話講記 (第二篇 異熟能變識诠釋)》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