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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廣五蘊論講記▪P5

  ..續本文上一頁鄰虛,析成虛空,當知虛空出生色相。....”

  在這一段經文中,佛陀告訴我們,把物質分析成極微,再細分成“鄰虛塵”——接近虛無的微塵。再分析下去“即實空性”——就成爲虛空。最後告訴我們說:“當知虛空出生色相”。

  大乘佛教空、有二宗,都不承認極微有實體。空宗以“緣起性空”立論,法性不生不滅、不常不斷,皆屬空性,何來實體?有宗以“萬法唯識、識外無境”立論,一切現象都是種子變現,因緣假合,不容有實體的質點。故《成唯識論》卷二曰:

  “......爲執粗色,有實體者。佛說極微,令彼除析;非謂諸色,實有極微。諸瑜伽師以假想慧,于粗色相,漸次除析,至不可析,假說極微。雖此極微,猶有方分,而不可析;若更析之,便似空現,不明爲色,故說極微爲色邊際。”

  《般若心經》雲:“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繼而又謂:“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正以說明,物質現象和虛空(正確應稱爲“空性”),虛空和物質現象,是“不一不異”,現象是萬法之相,虛空是萬法之性。此虛空,不是一無所有的“頑空”,而是能夠生起妙有的“真空”——即所謂“非有之有,稱爲妙有;非空之空,稱爲真空。”

  虛空中的“能”生起現象界,是“事”、是“相”;如果自“理”、自“性”的一面說,“真空妙有”,就是唯識叁性中的圓成實性。此圓成實性,是遠離我法二執所顯現的真理。因遠離二執,故稱真空;真空不是小乘空、有相對的空,而是與妙有相對的空。妙有不是與頑空相對之有,而是與真空相對之有,此有不是實有,稱爲妙有。以其爲真空故,緣起之諸法宛然;以其爲妙有故,因果之萬法一如。這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意義。故知真空與妙有,並非有別有異,因爲一切的存在(五蘊和合生起之存在),均由各種條件(因緣)和合而生起。因緣和合之法,沒有固定不變之性,即所謂“無自性”,無自性即沒有實體,故因緣和合之法只是“假有”的存在。所以,真空不是虛無,妙有不是實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都是“能”的變化。

  第五講、受蘊與想蘊

  【1】受與想——感受與概念

  五蘊中的第二類蘊,是受蘊。《大乘廣五蘊論》曰:

  “雲何受蘊,受有叁種,謂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樂受者,謂此滅時,有和合欲。苦受者,謂此生時,有乖離欲。不苦不樂受者,謂無二欲,無二欲者,謂無和合及乖離欲。”

  這一段論文,在《五蘊論》說的大致相同:

  “雲何受蘊?謂叁領納。一苦二樂叁不苦不樂。樂謂滅時有和合欲。苦謂生時有乖離欲。不苦不樂謂無二欲。雲何想蘊?謂于境界取種種相。”

  而《成唯識論》謂:“受,謂領納順違俱非境相爲性,起愛爲業。”

  其實,受蘊,就是百法中的心所有法、遍行位的受心所。《廣論》謂“受謂識之領納”,此處所說的識,指的當然是八識心王。五遍行心所通于一切識,所以受心所與八識全部相應。受所領納的外境,有順益境、違損境、與順違俱非境。緣可愛境,謂之順益境;緣不可愛境,謂之違損境。緣非可愛亦非不可愛境,謂之順違俱非境,亦稱中容境。

  《識論》中稱受:“起愛爲業”,是說受對苦樂等的領納,有起欲愛的作用。如對于樂受之境,未得,即生貪欲,希望能得到;已得,亦生貪欲,希望不要失去,此是依苦樂之受而生起的,所以說受有起愛的作用。

  受有叁受、五受之別。叁受就是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五受,是在叁受之外加上憂、喜二受。這就成了憂受、喜受、苦受、樂受、舍受----不苦不樂受五種。其中苦樂二受是與前五識相應的感覺。憂喜二受是與第六識相應的知覺。舍受,與前五識及六識均相應。

  五受中除舍受外,苦樂二受是生理上的受,憂喜二受是心理上的受,何以故?以前五識是色身上的感覺器官,五根所領納的受名身受。第六識是心理活動的統一狀態,意識所領納的受名心受。

  其實,若以現代觀念來看,受,相當于心理學上的感情作用,也相當于現代辭彙的“感受”。自身體上來說,烈日灼照下工作,與冷氣房間中品茗,這是生理上的苦受與樂受;愛妻罹病日益沈重,或愛子聯考名列前茅,這是心理上的憂受與喜受。我人日常生活中,人際交往或處理事務,順我意者,感到歡喜舒暢;違我意者,感到氣惱不快,一些不相幹或無關緊要者,既無舒暢、亦無不快,這就是我人日常的感受。

  五蘊之中,排列于色蘊、受蘊之後的第叁位者,是想蘊。《大乘廣五蘊論》曰:

  “雲何想蘊?謂能增勝,取諸境相,增勝取者,謂勝力能取。如大力者,說名勝力。”

  而《大乘五蘊論》說的更簡單,僅曰:“雲何想蘊?謂于境界取種種相。”

  以上兩段文字,都不能使我們對想蘊有具體的概念。《成唯識論》說的比較俱體,論曰:“謂于境取像爲性,施設種種名言爲業。”又謂:“想能安立,自境分齊。若心起時,無此想者,應不能取境分齊相。”

  叁部論著之中,都說到“于境取像”,于此我們探討,何謂于境取像。所謂于境取像,就是心識的意象作用,也就是當心緣外境時,想蘊即辨別種種境界,安立名稱言說。例如眼識緣到一張桌子,想蘊即于此四腿方面的東西上,安立一個桌子的名稱。眼識緣到一朵花,想蘊即分別出這是紅花,不是黃花白花;這是玫瑰花,不是茶花菊花。想之性是取像,以此像安立的名稱,便是未出口的名言。如果心識沒有取像的作用,即沒有名言的安立。若沒有名言,我們大腦中就沒有在任何概念,大腦(事實上是心識)祗是一片空白。《廣論》謂:

  “謂能增勝,取諸境相”。

  所謂增勝取,就是勝力能取,勝力也就是大力。說它有強盛之力于境取像,這個隨時隨地與第六識相應之想,相當于現代心理學上知、情、意的知,也就是俗說的“觀念”或“概念”。

  【2】受與想何以立爲二蘊

  所謂想蘊,也就是百法中的心所有法、遍行心所中的想心所。心所有法有五十一個心所,配合心王而發生作用。其中十一個善心所完全是屬于善性方面,二十六個根本煩惱和隨煩惱心所、完全屬于染性方面。其余的一些多通善、染、無記叁方面。而此受想二心所,不但通于善、染、無記叁性,並且通于一切心----八識心王,一切時----過去未來現在,一切地----叁界九地。當然,五遍行心所,均具有此特性。但觸的作用只是“叁和”的接觸,所謂“觸境爲性”。作意的作用只是引起心識的注意,所謂“警心爲性”。都沒有受與想的作用來得強。當然,還有個思心所,思心所的作用更強,因此思心所也別立爲一蘊,即行蘊----思即行之別名,從現代心理學來看,思相當于我人的意志作用。

  受想二心所立爲二蘊,還有它特別的原因。《俱舍論》上說有叁種原因,是诤根因、生死因、次第因。茲先述诤根因:诤者煩惱之謂。芸芸衆生,莫不各有煩惱。煩惱之根源,出之于有情的貪愛與我見。而受與想,就是生起貪愛與我見的原動力。《大毗婆沙論》曰:“受能發起愛诤根本,想能發起見诤根本。”也就是說,貪愛諸欲是以受爲原動力,邪倒諸見是以想爲原動力。

  先以受來說,受者領納順違俱非境相爲性,起愛爲業。當其領納外境,愛欲心隨之俱起——貪與愛,名異而實同。《大乘義章》曰:“貪染名愛”。故《識論》說受是“起愛爲業”。這在十二緣起中說得更明白:“....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由觸對而于外境有苦樂之受,對苦受憎厭,對樂受貪著于心,眷戀不舍,念念渴求。進一步就是把樂受之境——或人或物、或名或位,攫取執持,據爲己有。人人皆由樂受而起愛,由苦受而起憎,這就産生了人間的诤執、家庭間的失和、社會上的不安。追根究底,這貪愛攫取都是由受而起的,所以說它是“诤根”。

  再以想來說,想是見诤的根本----根本煩惱中的五見可資參考----見者意見、見解,也可說是思想、觀念。人與人之間,有意見與見解的不同,有思想與理解的各異,這就是見诤。而在學術上、宗教間,見诤的鬥爭尤爲強烈。佛陀住世時代,印度有所謂六師外道——六個不同的宗派;六十二見——六十二種不同的見解等,各人都以爲自己的學說是真理,誰也不承認自己的見解有錯誤,這就引起了長期的思想鬥爭。近代的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之诤,也是見靜----見解之诤,即思想主義之诤。追究這見诤的根源,是出之想——想蘊的想,也就是思想、觀念。

  【3】受與想是生死因

  這受與想何以又是生死因呢?原來芸芸衆生,在四生六道輪回,周而複始,永無盡期。這受與想就是其原動力。先以受來說,“十二緣起”中,“....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是行爲的後果,也就是業——業有與報有。這在十二緣起的叁世二重因果上說,無明是惑,行是業,這是過去所造之因。識、名色、六入、觸、受五支是現在所受之果。愛與取二支是惑,有是業,這叁支是現在所造之因,而生與老死是未來所受之果。這其中,愛與取二支之惑,是因受而生起的。由惑而造業,由造業而有未來生死流轉之果,這是受的生死因。

  至于想呢?諸見起之于想,當然諸見中也包括著顛倒之見——“倒見”。當一個人一期生命結束,阿賴耶識離開人體,成爲中陰身時,無明種子仍一念執著,蠢蠢欲動。以其過去業力的關系,與有父母緣者的業力相感召。當其投胎時,在一片黑暗中,發現其父母行淫處一片光明----淫光。父母交媾的淫劇正在上演,這時業識生起迷昧顛倒之想——“倒見”,刹那間到父母身邊,一念愛心生起,流愛爲種,于父精母血之中納識成胎。當其納識成胎之際,如其戀母而憎父,視父如情敵,則成男胎;如其戀父而憎母,視母爲情敵,則成女胎。這就是倒見與愛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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