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自利和他利都只是少分,遠遠未能圓滿。在《海慧請問經》、《寶積經》、《掌珍論》等經論中,以比喻顯示了大、小乘的差別:大乘與小乘相比,一者如國王,一者似乞丐;一者如轉輪王,一者似國王;一者如帝釋天,一者似普通天人;一者如梵天,一者似其他天人;一者如大海,一者似小湖;一者如須彌山王,一者似小山;一者如海水,一者似寶瓶中水;一者如天空大雲傾降之雨水,一者似草尖露水;一者如月輪,一者似星星。
從成佛的角度來說,先入聲緣乘求證阿羅漢果位,是迂曲、緩慢之道。因爲證果入滅盡定一萬劫後,佛放光勸請回小向大,才趣入大乘,這樣成佛所經曆的時間,比最鈍根菩薩還要慢四十九劫。《妙法白蓮經》說:“聲緣阿羅漢入于無余滅盡定中,在一萬劫的末尾,經如來勸請而再次出定,趣入大乘。”
《大乘莊嚴經論》雲:“雖恒處地獄,不障大菩提,若起自利心,是大菩提障。”菩薩安住地獄時,只有片刻之苦,不會長久障礙大菩提十力等廣大功德;然而,在聲緣乘的道果中,爲了自利而尋求安樂,雖然暫時獲得了安樂,但究竟來看,卻障礙了無上菩提的成就。
《寶性論》雲:“于法嗔恨及我見,怖畏輪回之痛苦,舍離利樂衆生事,是爲四種障礙性。”小乘人有兩種現前如來藏的障礙,即:怖畏輪回痛苦而只求自己獲得寂滅,以及舍離利樂有情的事業。如果具有這兩種障礙,則不能積聚大乘的福慧資糧,具有恒沙自性功德的天真佛性也無法顯露,無法現前佛的叁身、四智、相好、淨土以及任運自成、相續不斷的利生事業。
如《攝波羅蜜多論》1雲:“無力引發世間2利,畢竟棄舍此二乘,一味3利他爲性者,應趣佛乘由悲說。”
如《攝波羅蜜多論》所說:聲聞、緣覺乘沒有能力引發一切有情的利益,所以應當徹底舍棄修習聲緣乘。如果行者一切身語意行爲不雜絲毫自利,純粹以利他爲本性,就應趣入由大悲所指示的大乘妙道。
“大悲”,可理解爲內的大悲阿阇黎及外的大悲佛陀。
譬如:兩人同去拉薩朝拜覺沃佛,其中一人曾到過拉薩,非常熟悉通往拉薩的道路,而另一人則一無所知。當行至岔路需要抉擇時,熟悉道路的人會指示該走的路、遮止不該走的路。同樣,已圓滿走完菩提道的佛陀,由大悲教誡大乘種性者,應當徑直趣入大乘妙道,莫入小乘道。或者解釋爲,在抉擇該走大、小乘哪條道路的關鍵時刻,內在的大悲阿阇黎會遮止大乘種性者趣入小乘道,而令其直接踏上深廣的大乘道。
又雲:“知樂非樂等如夢,見癡過逼諸衆生,棄舍利他殊勝業,此于自利何精勤?”
論中又說:大乘種性者以智慧觀見快樂和非樂的萬法,都平等如夢、了無自性,又觀見可哀的衆生,由于因上愚癡的過失而被種種痛苦折磨,油然生起了大悲心。身爲菩薩,爲何舍棄最喜愛的利他殊勝事業,反而精勤于自利呢?
以上經論開示大、小乘的勝劣差別,是爲了讓學人對大乘道果的殊勝性産生定解,並非呵斥、毀謗小乘。小乘的出離心、別解脫戒,通達人無我空性、四谛和十二緣起的智慧,都是趣入大乘的共道與基礎,大乘菩薩相續中理應具足這些功德。
或者說,顯示勝劣差別的用意,是爲了讓大乘種性者最初就遠離小乘自利心,直接發起爲利有情願成佛的菩提心,從而迅速成就二利究竟的大菩提。
癸二、大乘種性者明知一切有情是母親而舍棄不應理
身爲大乘種性者,明知一切有情是母親,卻舍棄這些苦難者,極不合理。
如是見諸衆生墮叁有海與我相同,盲閉慧眼不辨取舍,履步4蹎蹶5不能離險,諸有成就佛種性者,不悲愍他,不勤利他,不應正理。
如是,見到一切衆生和我一樣,墮在叁有苦海中,如盲人一般沒有智慧眼,不知取舍,如此步履蹎蹶,沒有脫離險情,隨時可能墮入深淵。目睹此情此景,成就佛種性的人不悲憫有情、不精勤利他,怎麼說也不合理。
即前論雲:“盲閉慧目步蹎蹶,欲利世間有佛種6,何人不起悲愍心,誰不精勤除其愚?”
正如前論所說:衆生猶如盲人般,不具辨別取舍的智慧眼,步履蹎蹶地走在險惡的懸崖上,渾然不知地奔向惡趣。真心發願利益有情、具大乘種性的勇士,見此情景,有誰不生悲憫心?有誰不精勤遣除衆生不知取舍的愚癡,開示成辦增上生、決定勝的安樂道?只要是菩薩,有誰不對此努力呢?
癸叁、對一切利他應大力修持
當知此中,士夫安樂,士夫威德,士夫勝力,謂能擔荷利他重擔,惟緣自利共旁生故。
應知,此處所謂大丈夫的安樂、大丈夫的威德、大丈夫的殊勝能力,是指能荷擔利益衆生的重擔,因爲只緣自己的利益,與旁生並無區別。
故諸大士本性,謂專一趣注7行他利樂8。
因此,所謂大士的本性,就是心心念念唯一投入成辦衆生的利益、安樂。
毫不爲己、不作自利,才是“大士本性”。旁生也會爲自己著想,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比人更聰明,它們建巢覓食、飛翔奔跑、遙視等能力,勝過人類。所以,並非只有人會照顧自己,旁生也會爲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那麼,人與旁生的區別何在?人會考慮全人類乃至無量衆生的利益,旁生則不會。由此可見,人類超勝旁生之處,就是能荷擔起利他的重擔。因此,大丈夫應當一心投入利他事業。
《弟子書》雲:“易得少草畜亦食,渴逼獲水亦歡飲。”
月官菩薩所造的《弟子書》說:人獲得飲食,不必他人教,自己就會受用,而畜生得到一口草,也知道去吃;人口渴時,會迫不急待地飲水解渴,旁生幹渴時得到水,也會歡喜地飲用。所以,在利己這一點上,分不出人與旁生的勝劣。
“士夫此爲勤利他,此聖威樂士夫力。”
大丈夫不同于旁生之處,是他能夠日夜精勤利他,這才是大丈夫第一等的威德、安樂與能力。
“日勢乘馬照世遊,地不擇擔負世間,大士無私性亦然,一味利樂諸世間。”
太陽乘著由七匹馬牽拉的馬車環繞地球,無私地光照萬物;大地沒有取此舍彼的選擇,平等擔負起一切有情、無情,人類、家畜、野獸等都依止大地而繁衍生息。大丈夫無私的本性也是如此,一味地利益安樂世間有情。
大丈夫的智慧與慈悲,如日輪般遣除世間的愚暗,他的精進也像日輪般運轉不息,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口意業無有疲厭。
他的願力又似大地,擔負起利樂一切有情的重擔。爲了利他,不會推卸責任,不論恩怨親疏,都平等地饒益,這是大士“毫不利己、一心利人”的性格。
癸四、如救頭燃般救護苦難者是爲士夫與智者
爲了救護苦難者,如救頭燃一般,是爲士夫與智者。
如是見諸衆生衆苦逼惱,爲利他故而發匆9忙,是名士夫亦名聰睿10。
見到衆生被衆多痛苦所折磨,爲了拯救衆生而心急如焚,日夜奔忙,流血流汗也不休息,這種人叫做大丈夫,也叫智者。
即前書11雲:“見世無明煙雲覆,衆生迷墮苦火中,如救頭然意勤忙,是名士夫亦聰睿。”
“世無明煙雲覆”:是說苦因。有情被無明等煩惱的煙雲遮蔽,從前生到後世始終被煩惱擾亂。“煙雲覆”,比喻衆生被無明遮障而不了知輪涅的真相。
“衆生迷墮苦火中”:是說苦果。由于業惑的力量,導致衆生心識迷亂,墮在痛苦的火坑中。如同墮入火坑毫無自在一般,有情也是刹那不斷地被苦苦、壞苦、行苦之火灼燒。
“見”:是觀見衆生的苦果和苦因。見後“如救頭燃意勤忙”,不忍心坐視衆生受苦,爲了救拔衆生的苦難,如頭上燃火一般,萬分焦急,精勤地搶救。
“是名士夫亦聰睿”:如是毫不爲己而精勤利他者,堪稱爲大丈夫,也稱爲聰睿。受此稱謂,當之無愧。
癸五、于獲得勝妙大乘應生稀有想
是故能生自他一切利樂本源,能除一切衰惱妙藥,一切智士所行大路,見聞念觸悉能長益一切衆生,由行利他兼成自利,無所缺少具足廣大善權方便。
這是贊歎大乘的功德。
“能生自他一切利樂本源”:大乘是利樂之源泉,能夠源源不斷出生一切自他增上生的利益和決定勝的安樂。
“能除一切衰惱妙藥”:大乘是能遣除一切器情衰敗苦惱的妙藥。“衰惱”,包括輪回的煩惱、有漏業、分段生死、六道諸苦,小乘的無明習氣地、無漏業、變異生死等。通過修習大乘,一切粗細的衰惱都能消除。
“一切智士所行大路”:一切有智之士均從這條大道走向菩提。
“見、聞、念、觸悉能長益一切衆生”:凡是對大乘見聞、憶念、接觸或者受持、讀誦、思惟、演說,悉能饒益一切衆生。若能值遇大乘,蘇醒大乘種性,則以強大的大乘善根力,未來生生世世都會修持大乘,饒益無邊有情。或者,任何衆生只要接觸大乘法,就能在相續中播下大乘的善根種子,終有一天會開花結果,對他作無限量、無止境的大饒益。
“由行利他兼成自利”:在行利他之同時,也順帶成辦了自利。《入行論》中說:“何需更繁敘?凡愚求自利,牟尼唯利他,且觀此二別。”佛往昔行菩薩道,並未爭取自利,只是一味地利他,結果早已成就了自利究竟的法身。
“無所缺少具足廣大善權方便”:所謂“善權方便”,即能輕松地成就廣大義利的善巧方便。
大乘無余具足廣大的善巧方便,譬如:大乘有無分別智,是圓滿十地、波羅蜜多、叁十七菩提分等道法以及十力、四無畏、一切智智等果法的方便;大乘有四攝法,是能成熟一切有情的方便;大乘有陀羅尼、叁摩地二門,是成就事業的方便;大乘有忏悔、隨喜、祈禱、回向,是速獲神通和正等覺的方便;大乘有成辦無住涅槃之道——智慧和大悲,是令利生事業相續不斷的方便。這些方便決非世間道與聲緣道之方便可比,依靠大乘的善巧方便,就能順利成辦自他一切利益。
有此大乘可趣入者,當思希哉,我今所得誠爲善得,當盡所有士夫能力,趣此大乘。
有如此殊勝的大乘可以趣入,應當思惟稀有:我如今所獲得的,確實是善得,我要盡最大的努力趣入大乘。
如《攝…
《《菩提道次第廣論講記》第五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