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一生用以燒洗面水。對山心誹之,不敢言。其夕,康夢叁官排衙,盛怒燒經者,斷雲:“皆合滅門絕後。”判用水洗面者,削去前程。複責對山雲:“汝何不言?”應雲:“吾年幼,心知不可,不敢言耳!”官雲:“一言勸解,可免罪矣,今姑恕汝。”寤而志其事于書末。不數年,四生合門病瘟疫死,洗面生試辄不利,以訓蒙終身。
[按]世間廢書,皆可焚化,獨佛經不可焚化者。以其福慧及人,遠勝世間書籍耳!蓋同一字也,其間輕重大小,判若天淵,典谟誓诰,固不可與小說同科也。今以不識字者,與識字者較,則識字者勝矣;以略識字者,與博古通今者較,則博古通今者又勝矣。世間書籍,止能說天下事,不能知天上天外事。若博覽佛書,則極龍宮海藏之神奇,前劫後劫之曠遠,十方國土之浩繁,皆能略知其概,胸襟迥越尋常。夫以不識字之人,告以唐虞叁代之治,堯舜周孔之名,彼必以爲驚于視聽。以僅讀世間書籍之人,示以叁藏十二部之文,四十九年所說之法,彼亦以爲恍惚難稽。勢固然也!又況改惡修善之因緣,教外別傳之宗旨,其源皆本佛書,而謂焚化可無罪乎?況複亵渎一至燒炕、燒洗面水乎?將永墮地獄,長劫受苦,永無出期矣!絕門窮困,尚未足以盡其辜也!(炕,北方火床;康對山名海,成化時狀元,文行兼優)。
問:“經之完備者,固不可焚。若既破壞不全,將若之何?”答:“破極若焚,其灰當用淨布包裹,送大江大海中可也。至于卍字,爲如來心印,尤不可亵渎。”
捐灰減算(同前)
槎溪朱甯約,字士豐,留心書法。康熙乙醜二月,以微疾亡。知交哭之,忽蘇曰:“吾壽該四十二歲,以平日勤于學字,隨意焚化,散棄其灰,不知珍惜,陰司錄過,減吾五年,今叁十七,數已盡矣。諸君當知字灰,慎不可棄。”言訖,仍瞑目逝。
[按]若雲字既爲灰,可以捐棄,則道士焚化章奏,皆在捐棄之數矣。至于瓷器、竹木器所繪字樣,磚瓦兩頭所印福壽記號,往往久滯糞壤中,尤宜禁止。
棄文速果(葛子和面述)
昆庠葛子和,于康熙二十六年,讀書于西藥師殿之樓下,上爲臥室。一日,偶翻溺器,糞漿從板縫滴下,滴汙其所讀之文,題爲“成□謂齊景公曰”一節。隨取所汙之文,投之于水,未曾洗滌暴幹焚化。而是科首場之第叁題,恰是“成□謂齊景公曰”一節,寫至“周公豈欺我哉”,遺去一字而不知。因而帖出。
[按]焚化穢紙,過犯不小,必洗滌之後,乃可化灰付水。
“勿謀人之財産”
[發明]各人之財産,由乎各人之福力,並非設謀之可得者。孔子曰:“富而可求,執鞭亦爲;如不可求,從吾所好。”求且不可,況于謀乎?謀人財産,大抵爲室家之計,欲以傳之子孫耳。至于爲妻孥而作走狗,所弗計矣。《毗婆沙論》雲:家中父母兄弟,妻子眷屬,唯增貪求,無有厭足。若識得子女是索債之人,室家是怨業之薮,則大夢頓覺,沈屙忽療矣。豈爲其多結冤仇,廣行衆惡乎? 下附征事(四條)
怨鬼訴母(《怨魂志》)
劉宋元嘉中,諸葛護爲元真太守,尋以疾亡。其家眷猶在揚都,僅一長子元崇,扶柩歸,年方十九。護之門人何法僧,利其赀,擠元崇于水而分其財。是夜,元崇母陳氏,夢元崇曆道其父亡時顛末,及被何溺死之事,悲不自勝;且雲行速疲倦,暫臥窗前床上,以頭枕窗。夢甚清楚,悲號而覺。遂執燈照床上,果有濕氣如人形,由是舉家號泣。時陳氏有表弟徐道立,適爲交州長史;而徐森之,爲交州太守。托其按驗,果如夢中所言。乃收其行凶二人,皆置于法。
[按]處心喪叁年之會,而爲殺越于貨之謀,名教負人乎?人負名教乎?
執槍自刃(《繡虎軒次集》)
梁石柱者,睢陵之富室也。有一子,甚愛之。順治末年,子十九歲,病笃,梁悲痛不勝。子忽直呼父名而告曰:“吾前生徐州某也,有叁百金,與汝前生同賈。吾病痢,于中途如廁,汝乘隙以利刃刺吾胸死。而又自割手出血,證吾家以盜死。吾沒後,遂生睢陵王氏,二十年前王某,即吾也。汝後吾叁年死,亦生睢陵,即今汝也。昔年吾覓汝不得,偶入縣納條銀,忽遇汝于櫃間,吾怒甚,奪拳擊汝,吾亦不自知其所以也。汝因吾素無一面,反不介意。吾歸數日,憤悶而死,故遂生爲汝兒,今年十九矣。計吾痘時,汝費若幹,延師費若幹,聘媳費若幹,考試拜門生費若幹,其余零星小費共若幹,銀已還清,但命未償耳!然汝遇我甚厚,吾不忍言,當別去,弟恐陰府不能宥耳!”遂死。石柱旦夕哭之,語人曰:“吾子孝而慧,恐吾悲,故設爲此言耳。天下豈有父子大倫而如是乎?”未幾,手砺一槍,或問之,答曰:“今年歲歉,吾處窮鄉,藉以自衛耳。”一日以柄著牆,以鋒著胸,忽大呼曰:“兒待吾自撞可也!”遂奮身向刃一撞,而槍已入胸七八寸,釘于脊骨之內矣。
[按]陽間有負恩之人,冥府無不償之債。人知今生之債重,不知來生之債尤重。索現世之債者,居于門首,不敢入內,主人猶惡之嫉之。獨至索宿生之逋,則債主直入內房,安然高臥,使欠債者夫婦兩人,百般珍惜,乳哺懷抱,迨至年既長大,立將家舍田園,盡行盤折,不留一針一草。回思半世營營,無非借本求息,枉爲他人作馬牛,豈不愚而可哀哉!
叁次投胎(《繡虎軒次集》)
桐城諸生姚東朗,有子十歲,病且死,父母憐之,謂曰:“汝果無緣爲吾子耶?”其子忽作北人語曰:“我乃山東某僧也,積叁十金,爲師兄所窺,推吾墮水中,我呼觀音大士,即見大士雲,汝數合休,且往孽也,遂溺死。地方鳴于官,汝于是時,爲彼縣令,師兄以吾叁十金奉汝,事遂寢。我以沈冤未洗,來爲汝弟,即汝亡弟姚嵩紹也,追隨二十余年,不能追債,因死而爲汝子,十年來,叁十金償矣,我當去。第汝家有一柱杖,我甚愛之,可燒贈我,以足前金之數。我師兄亦因索此金而來,爲汝長女,今嫁溧陽潘氏,有娠將産,我死即投彼胎索命矣。”言訖而絕。
[按]此康熙乙卯年,前五月事也。可見六親眷屬無非怨對,方其未說破時,則眼前膝下,皆我骨肉,若被明眼人點破,乃知前後左右,無非索逋之人。世人必欲爲索逋者積財斂怨,誠屬何心?
以客作子(其鄰面述)
太倉鎮海衛姜君弼,開米鋪,有客馬淳溪,以百余金托之,出納無誤者二年,至第叁載,托言米爲借戶所欠,不免有欺負之意。客乃抑郁成疾,逾時遂亡。而姜素無子,未幾,妻有娠,及彌月,其鄰忽見馬淳溪至家,詢之姜,乃知已死,俄而收生者出其門,喜曰已得一子矣。
[按]此康熙前數年事。
“勿妒人之技能”
[發明]財産是奪得去之物,故用謀;技能則無所用其謀,唯有妒而已矣!究之妒人技能,于己何益?徒自增其煩惱耳。技能有二:有有益于世者,有無益于世者。有益之技能,當敬而法之;無益之技能,當憐而戒之,非唯不當妒,並亦無所用其妒也。 下附征事(一條)
十子異疾(《遷善錄》)
宋大夫蔣瑗,有十子,一偻,一跛,一攣,一躄,一顛,一癡,一聾,一瞽,一啞,一獄死。公明子臯見之,問曰:“大夫所行何如?而禍至此!”瑗曰:“吾生平無他惡,唯好行嫉妒,勝己者忌之,佞己者悅之,聞人之善則疑之,聞人之惡則信之,見人有得,如己有失,見人有失,如己有得耳。”子臯歎曰:“大夫心行如此,須至滅門矣,惡報豈止此乎?”瑗聞其言惶然畏懼,子臯曰:“天雖高,而察甚下。若能改往修來,則其轉禍爲福,不患遲矣。”瑗自此改惕,盡反生平所行,不數年,諸子之疾,漸次而愈。
[按]石祁一語,龜兆反臧;宋景叁言,熒惑退舍。此即惠迪從逆,吉凶影響之明證也!迂儒力诋因果之說,直欲使聖賢勸世苦心,歸之存而不論,衆皆悅之,自以爲是,而不可以入堯舜之道,其茲若人之俦欤!
“勿淫人之妻女”
[發明]人莫愛于妻女,亦莫惡于淫其妻女;己亦莫愛于妻女,亦莫惡于淫己之妻女。“恕”之一字,終身可行,彼此借觀,自當猛省。淫爲衆惡之門,古來英流才士,因此遭冥譴,犯王章,捐軀命,覆宗祧者,何可勝算!其所以看得破,忍不過者,止因愛心大濃耳!當淫心勃發時,縱律之以名教,惕之以鬼神,懼之以果報,彼但顧目前之快樂,誰知日後之苦辛。余于少年,曾犯此病,痛自刻責,唯恐世人亦或同此,故著《欲海回狂》集勸世。其中多引內典,但揭“不淨”二字,以爲宗旨。苟能谛觀男女二根,極其汙穢,從此竭愛水之源,斷淫魔之種,縱有西施在前,視之直如疥癞彌猴,何所容其愛戀!《感應篇》雲:“見他色美,起心私之。”夫既見以爲色美,則起心私之者自多矣,然則何如見他醜惡,淫心自然不起之爲愈乎? 下附征事(五條)
醜诃美女(《雜譬喻經》)
佛世一婆羅門,生女端正,豔麗無雙,乃懸金于外,募有能诃我女爲醜者,當與之金。九十日內,竟無募者。引至佛所,佛便诃言:“此女甚醜,無有一好。”阿難白佛:“此女實好,何以言醜?”佛言:“人眼不視色,是爲好眼;不聽邪聲,是爲好耳;舌不貪味,是爲好口;身不著細滑,是爲好身;手不盜他財,是爲好手。今此女眼視色,耳聽音,鼻嗅香,身著細滑,手喜盜財,如此數者,皆不好也。”
[按]此即貴德不貴色之意也。重在于德,則爲姜嫄後妃;重在于色,則爲妲己褒姒,邪正之間,興亡立判。
人是革囊(《出曜經》)
拘睒彌國,有摩因提,生女端正,將詣佛所,願給箕帚。佛言:“汝以女爲好耶?”曰:“從頭至足,周旋視之,無不好也。”佛言:“惑哉肉眼!吾觀從頭至足,無一好也。汝見頭上有發,發但是毛,象馬之尾,亦皆爾也。發下有髑髅,髑髅是骨,屠家豬頭,其骨亦爾。頭中有腦,腦者如泥,臊臭逆鼻,下之著地,莫能蹈者。目者是池,決之純汁。鼻中有涕,口但有唾。腹藏肝肺,皆爾腥臊。腸胃膀胱,但盛屎尿。四肢手足,骨骨相拄。筋攣皮縮,但恃氣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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