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禮之。而義仆適有一子,聰秀,主人欲與結婚,固辭不敢,強而後從,彼此甚相得。未幾,主人夫婦皆死,撫其女爲養媳。逾年,主人之宗族,以良賤不婚爲名,索詐不已,至于成訟,官斷離異。義仆竟以此破家。族人不能養其女,女卒以窮餓抑郁死。女死未幾,附于族人之身,曆道其故。凡同謀者數人,皆得暴疾,相繼而亡。
“勿因私仇使人兄弟不和”
[發明]兄弟與我,乃分形同氣之人。雖有長幼,皆受父母恩勤鞠育。苟其不和,即是得罪父母;若使人不和,即是使人得罪父母。繼庶兄弟,雖有大小,總是與我同父連枝,與之不和,便是薄待骨肉;若使人不和,便是使人薄待骨肉。宗族兄弟,雖有親疏,皆受祖宗蔭庇栽培,與之不和,分明輕慢祖先;若使人不和,分明使人輕慢祖先。故知私仇之報複甚小,不和之贻害甚大。人若真能孝友,方將自愛其兄弟,以及人之兄弟,豈忍以私仇之故,而使其不友于弟,弗恭厥兄乎? 下附征事(一條)
邑神示罰(其親面述)
嘉定張某,有兄弟二人,分産之時,兄應還弟銀一十幾兩,而兄以他項支吾,意欲負之。弟貧且樸,爭之不得,乃質之于先所經手之嫡叔。伊叔以兄富且能,反左袒之。弟忿,乃于康熙丁醜年夏,爲疏一通,焚於邑神之廟。越五日,不見有感應,乃複爲一通以奏之。其明日,伊叔死,伊兄死,己亦隨死,俱追至城隍廟。神責曰:“汝叁人俱未合死,追汝等來者,爲一詞狀,欲審明耳。”顧其兄曰:“汝實該還弟銀十五兩七錢,奈何圖賴?責叁十板。”又顧其弟曰:“此種事,何不訴于陽官?而亵渎陰府,責二十五板。”又顧其叔曰:“汝爲叔父,何不從公剖斷?乃媚富欺貧,使汝幼侄結訟至此,亦責十板。”審訖發回,而叁人已瞑去大半日矣,皆呼腿上甚痛,視其坐處,皆發青紫色,各臥十余日而後起。
[按]伊叔于幼侄,本無私仇,特緣勢利耳。豈知冥中細賬,代其登記,如此精詳乎?故陽世有冤抑,陰司無枉濫;陽世能通情,陰司但執法;陽世問官,不過就現在剖斷;陰司論事,直欲將前世乘除。人若遇冤枉事,譬之于前世,則忿心自釋。猶記壬戌年,余聞嘉定南翔鎮,陸宸求家一事,乃至鬼在冥途,亦憑文牒來往,不能擅渡關津。其年,宸求之侄婦病,有鬼附之。自稱徽州婺源人,在江北販魚蛋,被其行家盡欠其銀,赀本俱喪,憤恨而死。隨訴冥司,冥官謂此事特還報耳,不必訴也。乃以冊籍一本示余,盡是余前生所欠彼物,因而怒心頓息。冥官給我一憑帖,令我還家,頃我道經于此,被汝家小婢,以穢水潑出,汙損我憑,難以歸矣,可速給還。宸求謂憑是冥間之物,我何能爲?宜再到給憑之所,乞其重給,乃可得耳。鬼雲:“我已到此地,前有城堡,後有關驿,欲去不能。”宸求曰:“然則奈何?”鬼雲:“此地某鄉有某人,作來可用。”陸即遣使請來,乃一老人也。告以故,老人亦未谙憑式。又問一道士,乃能寫就,並設肴果祭之。鬼得憑大喜,極其稱謝,囑家人急宜延醫調治。鬼將出門,複入告曰:“汝家有二犬,睡門首,可送我出。”陸如言送之,鬼杳然竟去,陸之侄婦亦病愈矣。誰謂陰陽異途,有二理乎?
“勿因小利使人父子不睦”
[發明]父子之倫,重于手足。兄弟阋牆,已成凶德;父子乖異,更滅天倫。假令他人于此,以利己之故,使我父子參商,骨肉嫌隙。哀哀父母,顧似續而感傷;濟濟兒孫,對庭除而負疚。于心何忍?于理何安?所以古來聖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必使家家菽水承歡,戶戶高堂具慶,而後吾事親之心方慰,而後吾教子之念方安;不然,彼此反觀,其爲不孝不慈也大矣。不睦之故,亦有多端。非因語言鬥構,即因財帛交關;非爲前後父母,有偏憎偏愛之私;即爲嫡庶弟兄,起爲厚爲薄之見。要其歸之于利,則一而已。所謂小者,非必锱铢之謂也。縱使家舍田園,較諸父子不睦,則亦小矣。若以文害辭,恐違帝君垂訓之意。 下附征事(一條)
誘子傾家(《丹桂籍》)
富人有徐池者,與徐八居址相近,見其房屋壯麗,百計圖之。八初無售意,池乃設計,誘其子以賭博,遂至廢家,卒賣其屋于池。徐八大恨,于是父子不睦,憤悶而死。未幾,池之叁子五孫,皆得重病。夢其祖曰:“禍將至矣!汝憶前日得屋之故乎?此徐八爲祟也,彼將訟汝于冥司矣。”池懼,禱於邑神。方入廟時,見一丐者,作驚駭狀。或問故,乃私告曰:“昨夜偶臥殿上,見有人手執訴詞,訟徐池以誘子蕩産者,不意徐池適來祭禱,是以異耳。”池聞而益懼,不逾年,而池病不起,死亡殆盡。
[按]以觊觎房屋之故,遂至設謀陷害,壞人子弟,離人骨肉,必使其傾家蕩産而後已,其心可謂險矣!昔江右趙尚書,與省元常某爲鄰。常有美園,趙因設計求之,常乃爲詩一律,並書券送之,曰:“乾坤到處是吾亭,機械從來未必真;覆雨翻雲成底事,清風明月冷看人;蘭亭禊事今非晉,洞口桃花也笑秦;園是主人身是客,問君還有幾年春?”趙得詩,歸券弗受。較之徐池,可謂早知覺悟,轉禍爲福矣。
“勿倚權勢而辱善良”
[發明]權勢所在,烜赫固易,衰敗亦易。當其烜赫之時,則侍候者盈門,趨附者如市。偶發一言,無不奉命。及至衰敗之候,則親附者皆去,受恩者如仇。剖心相示,置若罔聞。同此一人,而炎涼異態,自古皆然。故知自己有權勢,尚不可恃,況倚人之權勢乎?況又倚人之權勢而辱善良乎?夫以善良而辱之,罪也;且複倚人之權勢而辱之,罪之罪也。貴有貴之權勢,富有富之權勢,官有官之權勢,吏有吏之權勢。權勢不同,而倚之者則同。可以倚之,即可以辱之矣。善者,反于惡之謂;良者,別于賤之稱。善與良,皆處無可辱之地,皆存不屑辱之心。此而必以權勢辱之,視夫淩辱庸流之輩者,又有異矣。 下附征事(叁條)
希旨誣良(《冥祥記》)
梁曲阿人宏某,家赀巨富。往湘州販木,經營數年,始購得巨木數筏,皆長五十余丈,世所罕有。時武帝欲爲文皇帝陵上建寺,欲購名材。而宏氏之木,適運至南津。南津尉孟少卿,希朝廷旨,妄思擢用。乃搜取宏氏所赍衣服財物,誣爲劫取。又雲:造作過製,非商賈所宜。遂沒其木筏入官,處以重典。宏某臨刑之日,命妻子多具黃紙筆墨于棺中,又書少卿姓名數十,吞之。方過一月,少卿忽見宏某來索命。初猶捍避,以後但言乞恩,嘔血而死。凡諸獄官,及主書舍人,預此獄事者,幾月之內,相繼夭亡。皇基寺營構方訖,隨遭天火,柱木之埋在地下者,皆化成灰,無有留余。
[按]甚矣!末劫之福德漸減,貨物漸低也。自梁至今,不過千余年耳,此時求深山中二十余丈之木,已不可得,況五十丈乎?總是人愈貧,則財木之遭斧斤也愈急,矧又加以地力之漸薄乎?隋唐以前,稻禾之穗,皆長盈尺。而菜果之甘美,花卉之香豔者,漸漸今不如昔。嗟乎!此種事理,措大有所不知,即或告之,又有誰信之?
仆犬證贓(彙纂《功過格》)
柳勝,字平之,卯金鄉人也。濫膺仕籍,武斷鄉曲。性貪惡,苟可得財,雖親戚弗顧。適有殷述慶,莅茲土,兩人同惡相濟,得镪(*錢幣)中分。遭其毒者,無不哭訴于神。未半載,柳勝暴死,死時七竅流血。不數日,述慶亦以惡疾暴亡,入斂偶遲,遍體蟲出。勝一老仆,忽與一家犬,同日斃。越一宿,老仆蹶然坐起,告妻子曰:“吾適至冥間,見王者坐殿上,吏卒傳命甚嚴。階下押二人至,即主人與殷某也,榜拷笞掠,不忍聞見。又敕吏取一薄至,即記吾爲主人領錢之數,而黑犬則又常隨我出以領錢者也,故並勾吾與犬以爲證。俄而,殿上呼曰:“柳勝、殷述慶,押入地獄,不以赦原!”特放我還陽者,蓋欲籍我以宣示世人耳。”
[按]殷令當權,已是播惡于衆,況複加以助纣爲虐者乎?泥犁之報,固難免矣!
因辱致斃(談公濟述)
昆山角直鎮邱孟華,其甥爲鄒壽,家庭不睦。孟華曰:“不如以官法從事,或可辱之。”遂囑其子聖時,以名帖送當事,受杖公庭。壽與聖時爲表兄弟,見其用官勢以辱之,大恨,遂發狂疾,後複缢死。越叁年,聖時得疾,百藥不效,忽鄒壽附于身,備述前事,且言欲以刀刺聖時。親戚視其脅下,果若有傷,因慰之曰:“汝今已死,不可複生,盍若以忏力度汝。”鬼曰:“事已發東嶽,余亦無可奈何,即日審矣,必同汝去也。”不逾日而卒。
[按]此康熙丙子年八月二十叁日也,余複以此事,訪諸其親友,與談姓之言同。
“勿恃富豪而欺窮困”
[發明]富豪窮困,各有因緣。雖其所以致此者,皆由宿生自己之故。然就現在境遇,則苦樂天淵矣!人處富豪之地,宜常存忠厚之心,危懼之想,兢兢自持,每事哀憐窮困,方增自己之福。若因其可欺,從而屈抑之,驅使之,淩虐之,或以巧計籠絡之,或以重息盤折之,則此中不可問矣。況赀財田産,反覆去來,今日荒煙蔓草,即當年之舞榭歌樓,安在富豪之不轉爲窮困乎?則何如早存厚道之爲愈乎?
富豪之人,本欲長據富豪之境,惜乎反種窮困之因。其患只在不知因果,忘卻本來耳。《譬喻經》雲:“智者思惟財物,不可久保。譬如失火之家,智者明知火勢,火未至時,急出財物,舍雖燒盡,財寶全在,更修屋宅,廣開利業。智人植福,勤修布施,亦複如是。愚惑之人,但知惜念,匆匆營救,不量火勢,蕩然滅盡。屋既不救,財複喪失,悭吝之人,亦複如是。”乃知不欺窮困,正所以善保其富豪也。 下附征事(兩條)
不欺窮困(《感應篇注證》)
麻城縣一缙紳,積赀千金,將贖二十年前所賣之産。子方十二歲,知之,問父:“得吾之産者共幾家?”父曰:“約二十余家。”又問:“彼家得業後,所費幾何?”父複以中席雜費告之,子乃徐言曰:“如是贖來,彼家吃虧甚矣。縱使贖歸,必傷陰德。且吾有銀,何患無田?必欲爭取二十余家養命之産也!況小家之置産也難,吾家之得田也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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