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十倍償業(淩子正自述)
鎮江淩楷,字子正,康熙癸卯,曾惡鄰村惡犬齧人,乃誘入夾弄中,斷其出路,冀餓死以絕其害。將一旬,啓而視之,犬竟搖尾而出,不複齧人,而弄中磚上堆土,被犬食之者將半。經兩月,犬即自斃。其夕淩夢至府堂,有二貴人並坐,綠衣者曰:“人而不仁,奈何?”赤衣者曰:“須十倍以償之。”乃令吏引淩至後戶,見園內梅花開盛,樹下金魚缸內,浮起一死魚。吏指曰:“獄字從犬,君知之乎?十年後當驗。”覺而異之,不得其解。至癸醜年正月,以他事被誣入獄,見獄中梅花正開,有死金魚浮于缸內,宛如夢中所見。絕糧七日,僅存一喘,凡羁獄內百日,而後得免。正符十倍以償之之說。
[按]被誣入獄,懸知于十年之後,不足爲難,獨是梅花之開,金魚之死,亦有定數,乃爲異耳。宜乎大阿羅漢,能知前後八萬四千大劫,而諸天壽數之修短,世界成壞之久近,皆可安坐而致也。淩君系樸誠之士,精于邵子皇極數,與余相對數日,親爲余言如此。
夢示雞骨(婁東人述)
四川楊琳,字懷眉,順治十叁年,選太倉糧廳,尋升浙江臨安縣令。居官清正而性嗜雞,積有年月。康熙十六年,夢至冥府,見積骨如山,旁有人指之曰:“此汝所食雞骨也,汝將到此受罪矣。然汝孽緣未盡,尚要啖雞四十七只,然後到此。”覺而訝之,微有懼心,自限一雞分以叁日,而口不能忍,更之以兩日,繼而仍複如故。到四十五只,忽有微疾,越一宿而病遂重,恰如其數而殁。
[按]或疑所食之雞,既有一定數目,則從前所食,亦分所當然,何以複有殺報?不知四十七只,乃冥中預知其殺之數,非此雞應被其殺之數。假令得此一夢,毅然不殺,定數便不能拘,從前所殺即可超薦。人之修行,亦複如是。苟能當下斬斷,生死安得而限之乎?
酷令自燒(昆邑共傳)
康熙元年,昆山知縣李開先,貌陋而酷,人號爲李藍面。每遇征比錢糧,必用極重之板,往往立弊杖下,濺血盈堂。罷官之後,寓居蘇州,叁四年內,一門死盡,止存一女,與奴私通而遁,僅存一身,貧乏不能度日,至自炊鍋竈。一日以口吹火,向前跌入竈門,燒爛其頭而死。
[按]令之酷者,莫酷于此人;報之速者,亦莫速于此人。
“遠報則在兒孫”
[發明]與人言後世,蓋信者半,疑者半;與人言後嗣,則無論智愚,要皆深信而不惑。是人不幸而不知有自己,亦幸而猶知有兒孫也。但兒孫之賢否,或不能遙必耳,然而蘭孫桂子,往往萃于德門。《詩》雲:“克昌厥後。”《書》雲:“垂裕後昆。”往訓昭然,于今爲烈。發祥在十世、五世後者,固稱爲遠報,即或鍾英毓秀,現在膝下眼前,其報未始非遠。何也?以其對自己言之也,獲報而不在自己,則遠莫過之矣。 下附征事(叁條)
盡誠訓導(《宋史》)
宋鄧至,授徒家塾,凡子弟來讀書者,必盡誠以教之,必先德行而後文藝,成才者甚衆。而至之後人,亦多貴顯。熙甯九年,神宗禦集英殿,第進士,鄧長子绾,爲翰林學士。侍上前,唱至其弟績,绾下殿謝;又唱至其二孫,绾又下殿謝。上顧而笑,王恭公,從旁贊曰:“此其父鄧至,盡誠教人所至也!”
[按]人既稱我爲師,北面而事我,我必盡誠以教之,方不負彼之望。鄧君既能成就人之子弟,則天亦成就其子弟,蘭桂連镳,固其宜也。
貴子複來(《功過格》)
宋虔州王汝弼,言行不苟。其東村劉良,西村何士賢,祖父俱積德。崇甯癸未,兩姓各生一子,俱穎異過人,延汝弼爲師。而良與士賢,家赀雖饒,然頗刻薄,遠不逮前人。政和辛卯叁月,汝弼立于門首,見人馬過,如官府狀,向何氏門內,有指畫狀,隨到劉氏之門,亦如之。詢之兩家,不知也。未幾,疫作,兩家之子皆斃。是秋,汝弼見攝至冥,見主者冕旒南面,呼汝弼問曰:“汝是陝西乾州王汝弼乎?”曰:“吾乃江西虔州王汝弼也。”查之,祿壽尚遠。因叩主者,以何劉二子之亡故。主者曰:“二子,左輔右弼也,天曹錄其祖父陰德,將昌厥後,不意良與士賢,處心行事,悉反其先世所爲,以故奪其貴子,行將盡掠其家赀矣。”王蘇,已閱二日,乃呼劉、何二姓,詳告之,二人涕泣悔過。由是廣積陰功,濟人利物。乙未年,複各生一子,劉名兆祥,何名應元,仍延汝弼訓之。後二子同登紹興癸醜進士,位至通顯。
[按]祖父積德所致之貴子,猶能以刻薄故而殺之,況本無修德之祖父乎?現在既死之貴子,猶能以修德故而令其複來,況其未遭天譴者乎?乃知求嗣得嗣,洵非虛語,但須得其求之之道耳!
神示葬地(《善余堂筆乘》)
建甯楊少師榮,其祖父皆以濟渡爲生。每至久雨溪漲,沖毀民居,溺死者順流而下,他舟皆撈取貨物,獨少師曾祖及祖,惟知救人,而貨物一無所取。鄉人共嗤其愚。逮少師父生,家漸裕。有神人化爲道者,語之曰:“汝祖父有陰功,子孫當富貴顯,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葬之,即今白兔墳也。後生少師,弱冠登第,位至叁公,加曾祖父,皆如其爵,子孫貴盛。
[按]葬地吉凶,原系一定之理,但非人力可以強求耳。世之不務修德,但覓地師,希圖吉壤者,固非;一概不信風水,不顧年月方向,但雲他年不爲道路,不爲城郭,便可安葬,誤置親屍于凶殺絕地者,亦謬。觀少師發祥之所,系神人指示,知風水之說不可不信矣。觀其祖父,必如此積德,而始遇此善地,又知風水之說,不可徒恃矣。
“百福骈臻,千祥雲集,豈不從陰骘中得來哉!”
[發明]此一結,舉其成效而言,是總收全篇之局,與前“上格蒼穹”句,遙應。百福千祥,雖統言其獲報之厚,然其中未嘗不縷析條分。如行時時之方便,則有方便之福祥;作種種之陰功,則有陰功之福祥。善大,則福祥亦大;善小,則福祥亦小。信如潮汐,捷于桴鼓。“陰骘”二字,篇中凡兩見。上文“廣行陰骘,上格蒼穹”,是帝君以身立教,自言其功效如此;此言百福千祥,必由陰骘,是帝君鼓勵士子,欲吾輩仰法帝君,亦將“上格蒼穹”如此。 下附征事(四條)
地上天福(《樹提伽經》)
天竺國頻婆娑羅王,有一大臣,名樹提伽,財富無量,受用自然。一日國王坐朝,忽大風起,飄一白毯手巾,至于殿前,非世間物。王即遍示群臣,皆言國家將興,天賜瑞耳。樹提默然,王問其故,答曰:“臣不敢欺大王,是臣家拭體巾,挂在池邊,風偶吹來耳。”卻後數日,有一九色金花,大如車輪,墮王殿前。王複召問,樹提答言:“臣不敢欺王,是臣後園萎落之花,風偶吹來耳。”王乃大驚,謂樹提曰:“吾欲到爾家觀遊,將隨二十萬人來,汝家能容否?”對曰:“悉隨王意。”王曰:“當何日來,汝可備辦?”答曰:“隨王何日,不必預備。臣家有自然床席,不須人鋪;自然飲食,不須人作。自然擎來,不須呼喚;自然擎去,不須反顧。”王即將二十萬衆,從其家南門入,有叁十童子,端正可愛。王曰:“是卿兒孫否?”答曰:“是臣守阖之奴。”王複前行,至內閣門,有叁十童女,絕世無雙。王曰:“是卿婦女耶?”答曰:“是臣守閣之婢。”又複前行,至其堂前,白銀爲壁,水精爲地,王謂是水,畏不敢前。樹提曰:“此地堅固無比,無物可壞。”即導王登,請王坐金床上,面憑玉幾。樹提伽婦從百二十重七寶帳中,徐步而出,爲王作禮,方舉頭頃,眼中自然流淚,王問何故不悅。答曰:“聞王身上煙氣,是以淚出。”王言:“庶民燃脂,諸侯燃蜜,天子燃漆,漆亦無煙,何得淚出?”樹提答曰:“臣家有明月神珠,挂于殿堂,晝夜無異,不須火光。”堂前有十二重高樓,廣博宏壯,視東見西,逡巡遊覽,不覺經月。大臣交章請回,王不複顧。複遊園池,又經一月。樹提于王回宮,盡以绫羅缯彩,施二十萬衆。王告群臣:“樹提本是吾臣,何乃宅舍婦女,殊勝于我?我欲以四十萬人,伐而取之,可乎?”諸臣皆言可伐。王即舉兵,圍其舍數百重。忽門中走出一力士,舉金杖一擬,四十萬衆人馬俱倒,不複能行。樹提乘雲母之車,出問諸人:“汝等皆欲起否?”皆言願起。于是樹提舉手一麾,人馬皆起。王知不可以勢取,乃撤兵回。
[按]其後王與樹提,往見世尊,問樹提宿世因緣。佛言:“無量世時,有一商主,在山道中行,見一病僧,發敬愛心,布施屋宇飲食,及種種資身之具,悉令無乏。因發願雲:“願我來生,受天上自然之供,又願早成佛道,濟度叁惡道衆生。”以其布施故,今世雖在地上,猶享天福。爾時商主,樹提伽是也;爾時病僧,吾身是也。”
舉家福澤(《四分律》)
佛在世時,跋提城內,有大居士曰琝荼,大饒財寶,隨意所欲,周給人物。倉中有孔,大如車輪,谷米自出。婦以八升米作飯,飼四部兵,及四方來者,食猶不盡。其兒以千兩金,與四部兵,及四方乞者,隨意不盡。其婦以一裹香塗四部兵,並四方來乞者,香故不盡。奴以一犁田,出米滋多。婢以八升谷喂四部兵之馬,猶食不盡。舉家各爭自己福力。琝荼問佛,佛言:“若論福力,汝等共有。昔王舍城有一織師,其婦,及兒媳、奴婢,正欲食時,有辟支佛來乞食,舉家各欲舍己所食奉之。辟支佛言:“各減少許,于汝不少,于我得足。”即便從之。辟支佛食已,踴身虛空,現諸神變,織師舉家大喜。命終之後,皆生天上。余福未盡,故得如此。”
[按]諺雲:一人有福,拖到一屋。雖然如此,要知同在屋內,被其拖得到者,在彼亦自有福分。但福之大小,存乎其人耳。所以貴人子女,必無乞兒相貌;賤隸家僮,必無卿相八字。何則?同業相感,則同業相聚也。
累世科第(《現果隨錄》)
太倉王文肅公,錫爵,號荊石,爲人謙恭溫厚,廣積陰功,爲神廟首輔。雖貴顯,終身不二色。梵宇無大小,皆書額護持。晚年命工以金銀汁,畫大士像,手書《心經》于上,施人供養。子缑山先生,諱衡,亦榜眼。孫煙客先生,諱時敏,增修世德,笃信叁寶,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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