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佛之功德,誠不可量!越千余年,而遂有遠公之倡蓮社,爲導歸極樂之資糧,自是厥後,淨宗大德,相繼踵興。迄今淨業學人,因持名而生西方者,有非算數之所能計,不可謂非末法衆生之大幸也!
印光大師以古佛之後身,乘再來之大願,宣蓮宗之妙谛,作接引之導師。初入儒門,繼行佛道,以諸惡莫作,衆善奉行,爲立身行道之大原;以宏揚淨土,老實念佛,爲唯一化度之徑路。故凡參禮老人者,其諄諄開示,罔不于此叁致意焉。以是流通善書,不下億萬冊;宣揚法語,恒達千萬言。所表現于文字般若者,未嘗不依此准則,發揮而廣大之,非所謂現世人師當來佛祖者耶?今當殺機天發,浩劫臨前,苦海衆生,正求覺渡。忽傳慈雲驟黯,示寂靈岩,請住世以無緣,痛衆生之業重,至可悲也!曾記民十八時,煥由明道法師之介,得皈依師座,親炙法味。承勖以致力教育,栽植青年,當如苦行頭陀,不辭勞瘁,自居長者之身,實行菩薩之道,方不負言教身教之責,立人達人之心,能爲學校培養一純正之學生,即爲時代造成一救世之菩薩。善巧方便,辭義圓融,非藹然仁者之言乎?又以煥時任女子教育,因謂女子所處地位,于世間法實負有莫大之任務。何以故?以人類造就,肇基少年;少年教養,家庭時多;而肩家庭教育之責者,厥惟母教是賴故!可知女子之于教育權,實超男子而上之也。世人不察,不求實際,靳靳于拾人牙慧,人雲亦雲,本則舍而末是逐,何淺之乎視女子也!得非錯量女子之大罪障乎?試翻古今來之曆史,其因受完善之母教,而建大事業,樹大功德,垂大名于宇宙者,殆不可以更仆數。《國風》之始《關睢》,泷岡之傳《阡表》,文獻足征,直可爭光日月,誰謂女子在家庭,無益于社會國家哉?從可觇老人于世法之解察,實有獨具只眼者。以視一般之好離本位,競尚浮誇,以至貴至重之家庭教育權,而無形斷送于摩登二字之迷執中,其功其罪,相去可以道裏計哉?由是知老人度世之心,以施教育爲行菩薩道,可以釋誤執佛法爲消極者之迷;以女子在家庭爲操國家重要之教育權,可以醒醉心于女權者之夢。例此以推,老人于世出世間法,二面一體,已無分別相之可言,豈皮相之士所能度量哉!古人以儒童菩薩稱孔子,吾敢謂老人即時中之聖僧也!
煥自服膺師訓,恒拳拳勿失,雖于教育淨業兩事,俱無功德之可言,然仍能不敢自暇逸者,飲水思源,無非老人之所賜。然則老人今日之舍棄娑婆,往生極樂,能不使涕淚悲泣,誓願精修,蕲有以自慰,以報吾師之恩也欤?雖然,除卻世間,實無佛法,老人雖已離世,甯忘世間哉?其複將乘願再來,爲無量衆生化導,有必然者。吾知二十年後有大心菩薩出現于世,則不特煥一人所焚香叁頂以迎請者也!
胡兆煥蒙子書于昆明西南聯合大學
追念我的師父印光大師
王慧常
不佞業重福輕,障深慧淺,中年以前,只以科學爲重,軍略爲高,罔識佛法正因,更誤了修持行業。一旦煩惱降臨,無法擺脫,才向釋迦文佛求救。時民國十七年事也,從南京支那內學院,搜購經論,都是唯識宗經典,傍及禅宗語錄、《潮音》雜志等書,以爲避除苦惱遁入空門之計。尚未展讀,對經忽發奇思,默禱曰:釋迦牟尼佛!你能將我痛苦解除乎?不意之間,隨手拈來,《潮音》一冊翻出一篇文字,曰“因果論”。五分鍾讀竟,半載之嗔惱若失。當時私議,佛之慈悲靈感,有若是乎!遂生決定信。繼讀他篇,悟動機利己不正,忽發菩提心,始以行菩薩道爲職志。嗣後研讀,多喜從文字高古、教理深奧中搜尋,對于念佛法門,鄙視之無足高論。尤喜在“念佛是誰”,“萬法歸一,一歸何處”裏討生活。如是年余,覺不皈依一師,究非辦法。乃詢諸缁友曰:“當今之世,誰個和尚,道德學問戒行,堪爲吾師者?”衆鹹舉曰:“蘇州印光法師!”遂于十九年冬,前往頂禮,求皈依。初未知吾師行何行,說何法也。爰受賜弘化諸書,歸閱之,始知師乃弘揚淨土,教人念佛者也。心大懊惱,責缁友曰:“吾原欲得一行高學粹者爲吾師,可以時從請益。茲一念佛老禅和,豈不誤我?”亦即置之,妄立常課,誦《金剛經》及千聲佛號。歲時往參,以盡弟子之道,固無一語請示念佛,師亦無一語及之。如是者五年,親近亦久,固未嘗知吾師爲今之法門龍象,未可多得之再來人也。
時予任揚州縣佛教會監察委員,乃發起集全縣寺廟住持,啓建念佛道場七日。參加者千余人,未可全容,爰分批啓建。先就城廂,得六七百衆,遂嚴格舉行。予私意乃欲靠衆求得一心耳,告諸山長老職事師曰:“今番不如往日,我們不說閑話,不打閑差,誓求一個結果。乞恕乞恕!”殊不知一人念佛,一炷香中,只數個念頭,今初日,每次香,念頭無慮數百,急煞急煞。主七和尚,勸我不上早殿,囑我默做早課。但我一念佛,佛像即現前。彼告我曰:“觀不得!”時不知就裏,力去之,倒費力。觀得觀不得,說各不一,無所適從,頗惱。圓滿後,即趕赴蘇谒師請示,師輕描淡寫的說:“能觀則觀。”通體冰釋。複詢胸口一把念佛的情緒,放了舍不得,留住甚難受,人說會吐血,究應如何?師曰:“久久自好。”又問佛七初日等念頭多,後來近圓滿,每炷香尚有叁四。師曰:“已經不容易!”自此次請益後,方知吾師是一位僧寶。因此路現在未有第二個人走過也,說的固多,都是小兒學舌,不是自家曾親曆一番,如是誤人固多,自誤者亦不少。時念佛遂發起大精進心。對吾師玄理不敢問,問必被呵斥,常曰:“時不我待,不要東張西看,老實一心念佛。”自此從念佛上,常請開示,常蒙訓誨。如曰:“念佛一聲——南無阿彌陀佛(吾師念佛,只聽見過此一聲,其聲綿而有力,有味,尤于阿字著力,永不能忘,純功夫也)——出自己口,要聽入己耳,再從口出,打一圈子,如是念去,必見功效。”時世智略聰之人,多以禅意念佛,多趨向唯心淨土,自性彌陀。師常訓曰:“說食不能療饑,那是理上到家的話,不是現在事修的事。要深信有個西方,西方有位彌陀。切願往生,方不落空。”時有友,反對我學佛,以水中微蟲甚多,汝念佛慈悲,應不忍飲。予無以對,問師如何破他。師曰:“我有一喻,廁所朋友,日在貴公子門作食客,甚厭豐腴,時久覺愧。一日作美食,邀貴公子往餐,不能下咽。客曰:我在公子家,飲食甚豪,何薄我如此?公子曰:如此穢地,其何能食?客曰:公子家又何潔?試揭開一層皮看,腹中所容者,非糞便耶?公子無以應。蓋不見則不以爲穢也。故世尊告阿難曰:一缽水內有八萬四千蟲,汝亦可以凡眼飲,不可以天眼飲。天眼則盡見,那可更飲,不見而飲無過。”予怡然若新得援軍。
由是念佛常行精進,遂覺居家如獄,身系若囚,設不擺脫,何能專心致志,乃谒師求出家。師曰:“汝有老母在堂,不可也。”廢然返。及至二十五年,老母西歸,喪畢,又請剃度。師曰:“汝年紀太大了,叁藏十二部,來不及了。縱出家,還不是同我一樣,不如這樣護法的好。”余複禀師曰:“衛教固好,其如弟子因世務不能專心念佛,修持上吃虧何?”師無語。第二次哀請,又未蒙許可。是年冬,大吐血一次,時人命何只在呼吸間!然省察自心,一不慌張,二不恐懼,但覺佛尚未念好爲憾。愈後,與一缁友朝江浙諸山,至蘇谒師,禀告病危時心理。師聞之,大喝曰:“汝若如此想,西方去不得矣!甚麼叫念好?十念當往生。”聆言之下,生大感泣,師破去我自障矣!由是常生自信,我決定往西方,我決不再分段生死,我已是西方人。爾後凡作事動念,均以西方人況比,彼土聖衆,有是行乎?有是念乎?不合者忏去,決不稍事容留。次日更申前請:“今萬事已畢,可能准我出家?原愈後,覺殘生均多余者也!”師聞之,憤然作色曰:“你不能出家,你不曉得出家的苦惱!”時不敢诘,作禮而退。從此始決定我無福出家,能不能剃除須發,宿世無此善報,決辦不到。寄語天下禅和,慎勿自輕自賤,惟吾師是否對人一例不許其出家呢?恐又不然。其對我之不許,乃從我的根器上,因緣上,觀察的一個結果。
這觀察,我相信決不是凡眼,我相信我師,是已經得了神通。可是他老人家,雖然是一老宿,世法上仍不脫大儒行徑,言誠實,行方正,不忮不求,不阿不畏,不弄不眩。絕不像邪魔外道,專賣神通,彼且掩之不暇。不過我等常親近者,有時微幾不密,能領悟其一二,然尚不敢出諸口。今日我師功行,在圓教位置上到甚麼地步,凡愚如我輩,哪敢推測?不過在念佛功夫上一心、叁昧、神通,叁個階段來追想一下,可以知吾師早做到了也!我今略舉一點事實來證明。吾師對念佛未得一心,常常焦躁,可于民國十年前《文鈔》上,常常見之,十年以後,不見有此矣。此可知師之得一心,在民國十年以後的幾年間。從得一心,至得叁昧,其間爲時甚近,師亦語及。妄測當在蘇州掩關前後。叁昧得後,即有神通,神通大得者,當在民國二十年以後,至入寂時而愈宏大。其間不佞親近所得,可略言之。在一二八前,見面即勸人念佛,消除劫運。到一二八後,尤其大聲疾呼,大劫快要到啦,好生念佛,念觀世音菩薩,將來這劫難,是無法可避的!——請看今日轟炸之下——予等聆之,當然依教奉行,這是得叁昧前知,人不注意的一點小事。我向來喜看語錄,尤喜參詳禅理,但對吾師不敢叩一字。一日他老人家修《清涼山志》成,大概在廿二叁年罷,寄了一部給我,叫我看。我兩日看完,大得法益,遂起朝禮五臺之念。其後時節因緣未到,屢行屢阻,可是那裏邊,寫有高僧事迹,機鋒語不少。中有一條,僧問趙州:“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州答:“我在青州買一件長布衫,七斤重。”這個“一歸何處”是我向來要懂,懂不到的。當時我想,師既寄我閱,我閱有不懂,去請開示,不致過分被罵罷!遂作禀,略謂旁的機鋒語,我都能領略,獨此一句不懂,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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