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學僧傳·隋羅雲傳》)。唐百丈創製《清規》,不立佛殿,唯樹法堂,則尤加重視。法堂之內應有佛像、法座、罘罳法被或板屏及鍾鼓等。《釋氏要覽》下“佛堂置佛像”項下引《大法炬陀羅尼經》雲:“法師說法時,有羅刹女常來惑亂。是故說法處常須置如來像,香花供養,勿令斷絕。”法座亦稱獅子座,于堂中設立高臺,中置坐椅,名曲盝床(略稱曲盝)。法座之後設罘罳法被(今多設板屏),或挂獅子圖以象征佛之說法。曲盝之前置講臺,供小佛坐像,下設香案,供置香花。兩側列置聽席等。左鍾右鼓,上堂說法時鳴之。
四、禅堂,古稱僧堂或雲堂,與佛殿、法堂同爲禅宗叢林的主要堂宇,禅僧晝夜于此行道。百丈立製,裒所學衆,無論多少高下,盡入僧堂之中,依夏次(受戒前後)安排。設長連床(今稱廣單),施椸架以挂道具。堂中設一圓龛,正中安奉聖僧像。聖僧之像不定,或以憍陳如、賓頭盧爲聖僧,或以文殊師利及大迦葉爲聖僧。《梵網經》法藏疏雲:“聞西國諸小乘寺以賓頭盧爲上座,諸大乘寺以文殊師利爲上座”,即其出處。古時僧堂本兼食堂(今禅林“放參”晚飯即就堂而食,猶其遺風),多安賓頭盧尊者于其中,此事亦始于晉時道安。道安常注經論,疑不合理,夢梵僧賓頭盧勸其設食,願爲相助弘通。于是立座飯之,處處成則。但先此只施空座,前置碗盞,不安聖像。至劉宋泰始末(471),正勝寺僧法願、正喜寺僧法鏡等,始圖其形(《寂照堂谷響集》第叁)。唐大曆四年(769)不空叁藏奏請令天下寺院食堂中,于賓頭盧之上,特置文殊師利形像以爲上座(不
空《表製集》卷二)。故唐時食堂即僧堂是安文殊師利和賓頭盧爲聖僧的。後世于禅堂外另設齋堂(食堂),而聖僧仍留于禅堂,或禅堂改設毗盧佛像,將賓頭盧設于齋堂,並設香燈以奉香火。明徐一夔《靈谷寺碑》:“以禅與食,不可混于一也,故食堂附于庫院”(《金陵梵刹志》卷叁)。于是食堂在東,禅堂在西,遂爲叢林定式。
五、毗盧閣,這是明代佛寺常建的殿堂。其上下層像設略有不同。明姚廣孝《天界寺毗盧閣碑》:“閣成,上供法、報、化叁佛及設萬佛之像。左右庋以大藏,諸經法匦。後建觀音大士,示十普門。下奉毗盧遮那如來,中坐千葉摩尼寶蓮花座,一一葉上有一如來,周匝圍華。旁列十八應真羅漢,二十威德諸天。珠纓寶幢,幡蓋帷帳,香燈瓜花之供,靡不畢備”(《金陵梵刹志》卷十六)。由于閣上設有萬佛之像及庋置大藏,亦被稱爲萬佛樓及藏經閣。
六、轉輪藏殿(略稱輪藏殿),創始于梁代傅翕(善慧大士)。《釋門正統》卷叁《塔廟志》說:“諸方梵刹立藏殿者,初梁朝善慧大士傅翕愍諸世人,雖于佛道頗知信向,然于贖命法寶,或有男女生來不識字者,或識字而爲他緣逼迫不暇披閱者。大士爲是之故,特設方便,創成轉輪之藏,令信心者推之一匝,則與看讀同功。……諸處俱奉大士寶像于藏殿前,首頂道冠,肩披釋服,足蹑儒履,謂之和會叁家。又列八大神將,運轉其輪,謂天龍八部。”唐時輪藏的構造,于輪藏上又安佛龛彩畫懸鏡,並環藏敷座,形製更爲精美。白居易《蘇州南禅院千佛堂轉經藏石記》:“堂之中,上蓋下藏。蓋之間:輪九層,佛千龛,彩畫金碧以爲飾。環蓋懸鏡六十有二。藏八面,面二門,丹漆銅锴以爲固。環藏敷座六十有四。藏之內轉以輪,止以柅。經函二百五十有六,經卷五千五十有八”(《全唐文》卷六百七十六)。
七、伽藍殿,八、祖師堂。常分建于佛殿或法堂兩側。伽藍殿供守護伽藍土地之神像,古時又稱土地堂,位于佛殿之東。據《七佛經》卷四雲:護伽藍神有美音、梵音、天鼓等十八神。今一般多供最初施造祇園精舍的給孤獨長者、只陀太子及其父波斯匿王叁像。祖師堂位于佛殿之西,多奉達摩或當寺開山祖師。宋白雲守端說:“天下叢林之興,大智禅師(百丈懷海)力也。祖堂當設達摩初祖之像于其中,大智禅師像西向,開山尊宿像東向,得其宜也。不當止設開山尊宿,而略其祖宗耳”(《林間錄》卷二)。但今一般佛寺祖堂,以達摩、慧能爲禅道之祖,馬祖建叢林,百丈立清規,多塑達摩(中)、慧能或馬祖(左)、百丈(右)叁像並坐。
九、浴室,安置跋陀婆羅(善守)之像,蓋本《楞嚴經》水因圓通之說。《首楞嚴經》卷五:“跋陀婆白佛言:我等先于威音王佛聞法出家。于浴僧時,隨例入室,忽悟水因,既不洗塵,亦不洗體,中間安然,得無所有,宿習無忘;乃至今時從佛出家,令得無學。彼佛名我跋陀婆,妙觸宣明,成佛子住。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觸因爲上。”今佛寺浴室,又名“宣明”,即依此說。又據《羅漢圖贊集》所引清乾隆考證,此跋陀婆即《法住記》十六羅漢中之第六跋陀羅雲。
十、香積廚,安置菩薩像,傳爲洪山大聖,乃爲佛寺監護僧食者。自元代以後,則多奉大乘緊那羅王菩薩之像。相傳元末,紅巾首領率衆至少林寺,衆僧惶懼欲散。忽一火頭老僧自庖中出曰:汝等勿憂,老僧一棒驅之。衆笑其妄。老僧運叁尺棍,徑入紅巾隊中,遭者辟易,遂散去。世傳乃緊那羅王顯化。後天下佛寺齋廚多塑畫其像,祈其監護;今少林寺之緊那羅王殿即其遺迹(《少林寺志》)。
寺院殿堂布置除佛像之外,還有比較固定的各種莊嚴和供具。主要的莊嚴爲寶蓋、幢、幡、歡門等。《洛陽伽藍記》記建中寺的佛殿講堂,有“金華寶蓋,遍滿其中”的記載,可知中國佛殿之莊嚴,由來已久。
寶蓋,又稱天蓋。本尊佛像有寶蓋,經稱華蓋。佛行即行,佛住即住。今有以木材、金屬或絲織之類,製成華蓋之形,垂于佛像之上;也有不用此蓋的。
幢,又稱寶幢,爲佛、菩薩的莊嚴標幟。一般以絹、布等製成。幢身周圍,置八個或十個間隔,下附四個垂帛,或繡佛像,或加彩畫。《觀無量壽經》有:于其臺上,自然有四柱寶幢,故今每一佛前多置四幢,或繞寶蓋而懸。
幡,又稱勝幡,也是象征佛的莊嚴。凡結壇場,必以幡嚴飾,布列四周,所謂“幡壇不相離”。幡有多種顔色和製法,以平絹製者曰平幡,束絲製者爲絲幡,以金屬玉石聯結製者曰玉幡。凡造幡之法,不得安佛、菩薩像,但得書寫經文。今多書佛號或經偈,懸于佛前。
歡門,是懸于佛前的大缦帳,其上以彩絲繡成飛天、蓮花、瑞獸、珍禽之屬。兩側垂幡,稱爲幡門。門前懸供佛琉璃燈一盞。
殿堂供具多少,視堂構的大小及法事所需而定。《陀羅尼集經》雲:當設二十一種供奉之具,若不能供二十一種,五種亦得。一者香水,二者雜花,叁者燒香,四者飲食,五者燃燈。今佛前所設香爐、花瓶、燭臺,所謂“叁具足”,即由此簡化而來。小燭臺之外,又有長檠,高五尺至八尺,上安木盞,以燃蠟燭。檠身多施雕刻彩畫,今禅林佛殿、法堂佛前多用之。
又佛像前設有香幾供臺(大桌),其形或長或方不一。長的香幾,以安置叁具足之屬,而供臺則以奉五供(即塗香、花鬘、燒香、飲食、燈明)之用,以絲繡桌圍圍其四面。供臺之前,置香幾,幾上放小香盤。香盤以紫檀木爲之,上置一香爐二香鬘盒,分盛檀香、末香。盤前挂一紅幛,繡蓮花瑞禽之屬。凡住持尊宿入殿誦經及上堂說法,多由侍者端香盤先導,至佛前置于香幾,尊宿即就其前禮佛拈香。
(林子青)
叁 傳戒
傳戒是設立法壇,爲出家的僧尼或在家的教徒傳授戒法的一種宗教儀式,亦稱開戒或放戒。就求戒的人說是受戒、納戒或進戒。佛教大、小乘的戒法有:五戒、八戒、十戒、具足戒和菩薩戒五種。比丘、比丘尼戒,必須具足一切條件——即一定僧數(中國十人、邊地五人)、一定範圍(結界立標)、一定程式(白四羯磨,即會議式),才能授受,故稱爲受具足戒,略稱受具。
佛教初入中國時,並無傳戒儀式。據佛教史籍記載,當時度人出家,只爲剃發披服缦條,即無條相袈裟(見《釋氏要覽》上),以不滿五人,不能受具。大概只用叁皈、五戒、十戒疊相傳授而已。到了曹魏嘉平二年(250)時,昙摩(柯)迦羅(《高僧傳》卷一譯雲法時)來到洛陽,見衆僧未秉戒法,乃就白馬寺譯出《僧祇戒心》(戒本)以備用。並請梵僧立羯磨法受戒。這是中國依律傳戒之始。魏正元中(254—255)安息國沙門昙帝在洛陽譯出《昙無德羯磨》,才具備羯磨儀式。中國僧徒之受具足戒,一般傳說以朱士行爲首(《僧史略》上),或即在此時。
東晉時(317—420),出家僧尼漸多,道安始提倡嚴肅戒律。他以爲佛法東流未久,譯人對于受戒之法考校者少,先人所傳相承自以爲是,至佛圖澄乃多所改正(見道安《比丘大戒序》)。道安時值喪亂,轉徙四方,常率弟子數百人,往來襄陽長安等地。他所製定的僧尼軌範,有布薩(說戒)、悔過等法,可見其重視戒律弘傳之一斑。
中國尼衆之受具足戒實始晉代。晉穆帝升平元年(357),僧建請昙摩竭多于洛陽,依《僧祇尼羯磨》及《戒本》建立戒壇傳戒。當時沙門道場以《戒因緣經》爲難,認爲他傳戒結界不合法。昙摩竭多遂浮舟于泗河結壇,洛陽竹林寺淨檢尼等四人同于此壇從大僧受具足戒,這是中國尼衆受戒之始,稱爲船上受戒(寶唱《比丘尼傳》卷一)。
其後劉宋元嘉六年(429),有獅子國(今斯裏蘭卡)比丘尼八人至宋京(今南京)。當時景福寺尼慧果、淨音等以先所受戒不如法,戒品不全;適罽賓沙門求那跋摩經南海至宋,于南林寺建立戒壇,因請求重受。求那跋摩引證佛姨母波阇波提最初爲尼因緣,謂戒本本從大僧而發,雖無僧尼二衆,無妨比丘尼的得戒。又以當時獅子國八尼年臘未登,不滿十人,且令學宋語;求那跋摩另托西域船主難提于元嘉十年(433)複載獅子國比丘尼鐵薩羅等十一人至,而先來諸尼已通達宋語;但這時求那跋摩已經去世,恰巧同年僧伽跋摩到達宋京,慧果尼等始在二衆俱備的形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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