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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塵回憶錄 下冊▪P10

  ..續本文上一頁怕人,每天平均起碼要死叁萬多只。經過一個多月,鐵道北灰鼠死得多,被鐵道南黃鼠戰勝了。灰鼠咬死的咬死,沒咬死的都趕跑了。時南北戰爭,革命軍都穿黃軍裝,在鐵道南;奉軍穿灰軍裝,在鐵道北。當時我想:奉軍必定要敗,末了果然南軍打勝成功,張大元帥出走。這可以說是天意,也是革命軍打勝仗成功的一個象征!

  

  

革命軍進駐北京後,局面完全換了,所謂一潮水,一潮魚;一朝天子一朝臣,到這時當政者已換,法源寺也不會出什麼意外了。我想脫離法源寺,找人與現明和尚把話說明。他有一個徒弟宗月師,很修行,預備讓他來接,他個人也願意。惟現明自己不敢作主,因宗派大,人多。智果老和尚法徒,與道階是法兄弟(北方人)欲來接,我不敢交,因恐失去古物,自己落褒貶。

  

  

以後,柏林寺請我講楞嚴經,政府各機關已都更換新人,原先的,只有警察督監,爲保護地面未走。革命軍到北京後,多是南方人,與廣濟寺法源寺有認識的,其中有幾位和我也相識,因去日本開東亞佛教聯合會時認識。我把法源寺前後情形和他們一說,他們也很諒解。這時無論如何我要脫離法源寺,有空也法師,造詣很深,住城外天甯寺,與現明和尚同派,諸山及一般居士們欲請他來,我說很好;但交代須有原因,不能平白無故就辦。以後諸山及居士們給我來電話,大家到一塊商議,結果他們說:

  

  

「倓虛法師現柏林寺講經,時間很長,其他還在彌勒院主持辦學,哈爾濱極樂寺當住持,余外還照顧修長春般若寺,營口楞嚴寺,……好幾下裏事情照顧不過來,法源寺事情可以請空也法師代理。」

  

  

這是我脫離法源寺的原由,而且對空也法師很靠實,我也敢交;這個辦法我也很贊成。大家議妥之後,又呈公文給公安局批准。第二天,諸居士陪同空也法師到法源寺,我當著大夥面,把法源寺,前後各種情形敘說一遍。

  

  

「關于我現在的處境,不用我說,大家也很明白。我到法源寺來,並不是爲了私意,是爲了保存法源寺不被沒收。明知這是火湯,是麻煩事,爲了保存法源寺這個道場,迫不得已,才來走這一番。這並不是我自己護短,爲自己掩飾,一切事都有證可查。我一來,便同德玉師及警察,點清古物,絲毫未動。並爲還清債務收回折子。關于叁四下裏打官司,不能了結的事,我都在行政衙門托人給辦了結。要沒收辦學堂的六十畝地,也都托人給留下。另個買的米面,共墊款兩千七百元,都是由居士籌化的,我私人未花公家一文錢,有帳可查。若有一點私心,必遭因果律,下地獄!現在有白面叁十袋,大米十幾包,我若不來法源寺,就被官府沒收辦學堂,這時恐怕再也不好收回。可是在這個過度期間,我完全是保護法源寺,並沒借官府勢力,作福作威;也絕不像在外間所宣傳的,說我借陸軍勢力,霸人廟産,一切都有事實證明。如果我不當大夥表明,大夥對法源寺真像不了解,一定說假勢淩人。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個人的毀譽,姑不計校,只要把法源寺這個多年的道場保存住,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現在天已晚,交代已來不及,明天大家早來,照單子一一交代。

  

  

」第二天早晨,大夥齊到法源寺,照叁分單子,由公安局監視,一一點交,絲毫未錯。半天工夫交代清楚,諸山及一般居士都很歡喜,我也拔出漩渦,脫了這麻煩,自此由空也法師代理法源寺住持。這一來不要緊,把北方派的智果老和尚,及其法徒等,都得罪了。古語說:『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事情辦過去之後,只要不損人利己,不于心有愧,就算完了。

  

  

這場風波,前後經過四個多月,到這時算見到水落石出了;事情的真像,大家也都明白了。這並不是我一面之詞,說得好聽,大家可以從事實推驗。如果我有貪心,喜歡做方丈的話,那時已有五處叢林,和好幾處小廟,如營口、哈爾濱、沈陽、(般若寺)北京、(彌勒院)等,當時都是我主持的。我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弘法,何必要去住人的廟呢!這是最明顯的事實,在眼前擺著,也用不著我自己的去強辯,大家一推想就明白了。

  

  

法源寺事情交代完畢後,關于講經事讓臺源給代座,我去天津找朱子橋,他的朋友婁君,請我吃飯,第二天又給買船票去營口。

  

  

空也法師接法源寺後,道階也到北京,看法源寺米面都有,債亦還清,折子收回,官司已竟都了結,學堂的六十畝地也給留下,事情都辦得有頭緒,乃喜曰:「倓虛法師,真吾好法弟也!」以後請我吃飯,重敘舊好,又與空也法師爲仇,互相頃軋。諸居士對道階不表同情,後乃出遊南洋、印度、死在國外,由現明和尚接回北京殡葬。以後我回北京,空也法師及居士們請我到法源寺吃飯,過去所有一些隔膜,也都冰消了。

  

  

這時我還在彌勒院擔任名義辦學,事情都由臺源代辦,我對好幾處的事,都是兼籌並顧,來回跑。一九二八年法源寺事情辦完,彌勒院學校叁年也圓滿,大家想續辦,苦無經費,幸朱將軍聯絡普濟佛教會幫忙,又往下繼續辦。前叁年由臺源替我負責,後來他去柏林寺講經,不能兼顧。後叁年,又講澍培法師替我代座,並辦理一切事情,定名爲教務長。澍培學問很好,他師爺是一個文人出家,對于教導後輩子弟很注意,所以他的造就也很好。他的小廟是在錦州北門裏,他師父很修行,有道德,恐怕自己的小廟傳子孫弄壞,欲改爲十方,選賢讓座,來信征求澍培意見,澍培很贊成,不料過年起火,把廟都燒光了。以後他師父來信讓他回去,幫同化緣修廟,告假于我;我因當時辦事無人,又把他留住。因彌勒院學校,再有一年就圓滿,他回家修廟短時間也修不成。我的意思讓他暫時留在北京辦學,將來修廟化緣時,我請朱將軍幫忙,他去信商量,他師父很同意。因他知道朱將軍很慷慨,對這點事也定能辦得到,而且那時朱將軍公館也在錦州,就這樣澍培仍然留在北京替我辦學。後叁年不如前叁年好辦,苦境多;加以普濟佛教會在五臺山送來些小和尚貪玩不好學,勉強辦了叁年。計在彌勒院辦學,前後共六個年頭。

  

  

第十八章 西安大興善寺辦學經過

  

  

(一)潼關道上

  

  

一九叁一年東北九一八事變。正趕營口楞嚴寺開光,請我去傳戒,我沒去,請定西法師去代理,我在哈爾濱極樂寺替定西法師領衆做道場,講法華經。因爲這時候,極樂寺換定西法師爲正式住持,我退座後,即去沈陽般若寺辦學。當時因經費不足,去哈爾濱籌款,正趕定西法師去營口傳戒,所以我替他在極樂寺看守。九一八事變後,由沈陽來人,說般若寺學校已竟解散。年底接朱子橋將軍函,邀去西安傳戒講經。當時我因在好幾處擔任事情,不能分身,遂寫信辭掉。後朱將軍又來信力邀,並言太虛法師亦去,乃答允明年前往。

  

  

第二年,一九叁二年二月底接朱將軍電報催赴西安。我與定西法師商議,因時局不好,不能久在外面逗留,去西安也只是暫時到那裏看一看,不能久住。臨去時經長春,看般若寺大殿已修成,繼修配殿。這筆款還是前楊麟閣所化,以後又募款修藏經樓,正動工,由澍培法師照料。過沈陽時,見王朗川居士,說沈陽般若寺僧學已因事變解散。

  

  

臨去西安,有景印涵居士同行,先至北京,住廣善寺。從北京坐車到潼關,火車即不通。因爲事前早有聯絡,西安佛教同仁,已派崔獻樓等幾位居士在潼關等候。下火車後,由崔居士招待住客棧,飯後,看潼關城樓,依山而立,高聳而雄偉,極壯觀瞻。第二天西安特派汽車來接,過臨潼山時,聽說那裏是個名勝,藉此一覽。周圍像一個集鎮,有許多做小買賣的,正趕唱戲,駐足一望,也聽不懂。山下有溫泉,據說後池爲昔楊貴妃浴處,崔居士領我在外池洗洗澡,又坐車抵長安,住西安佛化社,時佛教會會長,康寄遙居士招待一切。

  

  

康居士,前曾任財政廳長,對佛學頗有研究。當時有一華清師在西安講經,還有七八個學生,華清師年不過叁十幾歲,留很長胡子,脾氣、道心,都很好,談起來,他還是谛老的學生,人很老成。

  

  

(二)西安弘法始末

  

  

西安、地瘠民窮,又常鬧年荒,對于辦慈善事很困難。最初朱將軍請我來西安的目的,是因他幾次爲西安一帶鬧年荒,辦赈濟,鑒于這裏經常鬧年荒;並有虎狼傷人,天災人禍,遞有發生。原因是過去這裏有佛法,人心向善,人們的生活也是豐衣足食。現在這裏沒有佛法了,人們已不知道修福,所以常鬧饑荒。請我來的目的,除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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