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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塵回憶錄 下冊▪P11

  ..續本文上一頁在西安市內傳戒講經外,主要是爲配合辦赈人員,到各處實際受赈地方,爲一般窮苦人民,講演佛法,讓他們修福種點善根,免得常受饑荒之苦。在我去之前,當地因年月不好,餓死好多人,辦赈人員,都給設法埋葬。還有一些難童,男的女的一些無娘的孩子,有的給設法上學;有的給設法學手藝,學編織。我去到之後,一方面給那些難童講佛法,讓他們種善根;一方面給那些管理難童的首領人,講因果的事,讓他們以好心眼,以慈愛心,對那些無依無靠的失去母愛的孩子,善爲管理照料。不然人們的業,會愈造愈大!

  

  

唉!世人多以佛法無益于世,殊不知佛法于世間之利益,最大不過!大家要知道!唐朝時代,佛法在西北一帶極興盛,人民的生活也好,民氣也最淳厚!現在沒有佛法了,民風也不像原先那樣淳厚了,人民的生活,也常鬧饑荒,不像原先那樣優厚了。試看現在的叁江地帶,佛法比其他方面是興盛的,雖然這些地方是地狹人稠,可是大端說起來,這裏一般人的生活,總是比別處是較好的,也沒鬧過什麼嚴重的饑馑災,這就是因佛法在這裏興盛的緣故啊!

  

  

西安、古稱長安,爲唐朝建都之地,在中國曆史上,唐朝國祚人文,都是最興盛的,其所以興盛的原因,是因那時的佛法,發展到了極點,人們的心裏,普遍的有著生善滅惡的趨向。晚唐以後,佛法漸趨沒落,直到現在,這個古代長安名城中,除看到一些受自然的蝕剝和人爲的摧殘的佛教遺迹外,其他在西安附近一帶,已竟看不到佛法的存在了。

  

  

我到西安時,首在佛化社講維摩經,次講金剛經,心經。以後由崔獻樓等幾位居士,陪同我到各災區巡回講演。崔居士就便在各地,深入民間,混在難民叢裏,調查施赈和受赈的情形。有一次在一個破廟裏,崔居士看到當地老百姓,抱一堆山柴在廟裏烤火取暖,火的周圍,圍一大群人,身上穿的破衣爛衫;臉上面黃肌瘦,一望而知是一般窮苦的老百姓。崔居士先和他們閑聊天,說了一起話,後來崔居士說「我告訴諸位個好消息,過幾天上海來人,到這裏來放赈,這個消息大家一定樂意聽吧!」他說完這話之後,大家都沒做聲,和他說話的那人,扭過頭來,泛起了白眼,看他一眼,哂笑了一下,像不屑理他的樣子。崔居士看到這種情形,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這樣好消息,他們聽到不但不樂意,反而哂笑發愁,于是他虛心的去追問。其中一個年紀較大;而又好管閑事的人告訴他說:

  

  

「哼!不來放赈還好,來一次就把我們害透了。上次預備放赈的時候,鎮上問事的人,先通知我們,說有委員來放赈,我們要先請請他的客,每戶先捐壹吊錢(五十枚爲一吊)你想:窮人家,一枚錢都難找,那裏來的壹吊錢?但沒辦法,爲領赈濟,去當東西,也要把這壹吊錢去交上。結果他們得了這些錢之後,自己吞肥,吃喝一起。後來,左一次登記,右一次調查,一般窮人在朔風凜洌中,排長龍,天冷,肚子餓,等一多半天挨不上班,還不許動彈。結果,延遲了半個多月,每人發給十八個銅錢。一般窮人們,受凍挨餓,踅蹬了半個多月,不但得不到實惠,反而賠上了壹吊錢,所以不赈濟還好;一赈濟倒更給窮人添災害了!」崔居士聽這話之後,知道是地方辦赈人吃私,不論其是局部或普遍的是這種情形,但總是一種弊端。他把這話告訴朱將軍之後,氣得他頓足拍桌子,以後,朱將軍親自到各災區發放,不登記,不調查,只要是真正饑荒地區,有多少人算多少人,把大家招集來,問他寫一個名字,蓋一個手印,在那個綠色盤子裏,給他染一下手(因綠色一時洗不淨,鑒別恐有領雙份的;)一個村鎮,就實際人數,用不了半天工夫,完全發放完了,當時我爲了給一般窮苦的人結緣講演佛法,在風塵仆仆裏,跟他們走了大概有十幾處地方,往西快到陳倉口,接近四川邊界了。

  

  

那時,考試院院長戴傳賢和楊虎城都在西安,還有其他有名的幾個人,一塊請我吃飯,說大慈恩寺預備傳戒,請我爲戒師。我因到西安是個客卿,大慈恩寺原有住持,乃讓該寺住持爲得戒師,我當羯摩,在戒期裏幫忙。戒期完畢後,朱將軍又發起在西安大興善寺立僧學,這個廟和大慈恩寺都是在曆史上很有名的。大興善寺共有七層殿,院子雖然比原先已竟縮小,但在裏面還有一百多畝地。因年久失修,狀甚荒涼!當時還計劃要重修,不過沒大力量也很難辦到。

  

  

關于辦學的事說妥後,當時招起來二十一名學生,朱將軍請客籌款,陝西省主席楊虎城,和戴傳賢各捐五百元,加在外所募共兩仟元,作爲辦學經費基金,學校吃飯由籌赈會供給。

  

  

西安—在過去曆史上,雖然有在這裏建都的時候;可是現在比較起來,這還算一個偏僻地方,並沒什麼特別大出産;尤其在商業和經濟上,並不像其他都市那麼發達,一般生活水准都很低,如果沒有特殊因緣,佛教在這裏也很難複興。

  

  

在西安好幾處(如臥龍寺,大慈恩寺等)講一個多月經,把學校都籌備就緒之後,居士們又請我去終南山圓通茅蓬講經,把學校的事委華清師代理。臨去時,慧一師跟我,在圓通茅蓬講金剛經畢,又去湘子洞住幾日,兩下共住一個多月工夫。

  

  

從終南山講完經回西安,到學校上課,首講佛遺教經,次講四十二章經。以後西安佛教同仁等請我在大興善寺爲住持,預備複興,我因在各地擔任事情太多,忙不過來,堅辭不就。後西安佛教同仁,堅決邀請乃答允。不久範成師連同其他二十幾個人,爲影印碛砂版藏經事,由上海到西安。按「碛砂」爲平江府陳湖中之一小州,南宋幹道八年,有一位出家人名寂堂,在上面蓋一座廟,名延聖寺。以後,碛砂文物漸起,佛法興盛,寂堂法師在這裏發心刻一部藏經,因在碛砂所刻,以地彰名,故名碛砂藏。這是碛砂藏命名的來源。最初刻版,是在宋理宗寶慶初年,由成忠郎趙安國發起。自宋朝到現在已七百多年,所印之經,屢遭世亂,都已殘缺無整。惟有陝西臥龍寺和開元寺,所存藏經尚比較完整。朱子橋將軍去陝西辦赈濟時見之,乃與上海各大居士商訂影印。自一九叁二年冬起,至一九叁五年冬,始完全出版。共六千叁佰六十二卷,合訂五百九十一冊。

  

  

我在西安時,居士們陪我遊覽當地名勝。西安和洛陽,是中國佛教的搖藍,這裏多是漢唐遺迹,如臥龍寺,開元寺,大薦福寺,大興善寺,大慈恩寺……等。臥龍寺創自漢靈帝時,舊名福應禅院,唐吳道子畫觀音聖像,遂改名觀音院。宋初時,有臥龍禅師住此,與宋太祖相談甚契,因改名臥龍寺。寺在西安城內,柏樹林東,四牌樓南,殿宇完整,佛像莊嚴。

  

  

開元寺在西安城內東大街,爲唐開元時所創,寺宇多已毀廢!惟藏經樓尚存,下面住警察分所。大薦福寺在西安城南郊,原爲武則天爲紀念高宗所建。初名大獻福寺,後改爲大薦福寺。義淨叁藏在印度請經回來時,就駐錫此寺譯經。據長安志書載:寺東有放生池,周二百余畝,傳即漢代洪陂池。寺基方廣百余畝,四周繞以土垣,至今尚有幾重殿宇,其規製已非舊觀。殿後有磚塔一座,即和大慈恩寺大雁塔媲美出名的小雁塔,是景龍中、宮人酬資所建,曆宋元明清,代有修葺。原本十五層,高叁百尺,現在上二層已毀,尚存十叁層。塔基像大雁塔一樣,方形的,明嘉靖叁十四年,西安大地震,小雁塔塔壁,從上至下,發生一大裂縫,岌岌可危!但相隔十二年,西安又發生地震,把那條裂縫又合起來了,所以至今還可以看到從塔頂至地的那條裂而複合的裂痕。據當地人說:這條裂縫,到平安年月則合上,亂世則裂開。寺內還有一口大鍾,據長安志書載:『有鍾出自武功河畔,砧婦坐石搗衣,忽聲自石出,響聞數裏,土人發之,乃巨鍾也,遂歸寺內』現在裏面還有兩個出家人,蹙居一小屋內,香火式微,梵呗寂然,想象當年住僧數百,翻譯佛經之盛事,不禁感慨。

  

  

大慈恩寺在西安城南十裏,與太平堡相連,是唐高宗在東宮爲太子時,爲了報答文德皇後養育之恩,在隨朝的無漏寺舊址,建立的,取名慈恩寺。寺址原來在城內晉昌坊,和大明宮的含元殿,在一直線上,高宗即帝位後,每天對慈恩寺遙拜,後來因幾次長安城縮小,把慈恩寺卻抛在離城十幾裏地以外去了。現在寺內還有金剛殿、鍾鼓樓、及觀音、伽藍、祖師、彌勒、大雄、藥王諸殿。彌勒殿後,碑碣林立;大雄殿後,即最負盛名的大雁塔。玄奘法師從印度取經回來之後,首在長安弘福寺翻譯佛經,高宗爲了崇敬奘師,特在慈恩寺敕建翻譯院,以最大盛禮迎玄奘法師,至慈恩寺。奘師在慈恩寺翻譯院譯經,爲了要庋藏他從印度攜回來的梵本和佛像舍利等,又上疏,請高宗從西域堵婆之法,建大石浮圖,高宗因用石材,工程浩大,便改用磚瓦建起,這便是大雁塔的由來。

  

  

大雁塔原來的規製,凡五層高一百八十尺,四方形。塔基四面各一百四十尺,磚表土心,塔內層,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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