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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塵回憶錄 上冊▪P13

  ..續本文上一頁然還是聽不懂課—苦悶!

  

  

凡事都有因緣,也該我走不了,輔講法師,我不是聽不懂他的話嗎?不想過幾天,他卻告假走了。

  

  

原因是我們有一位同學道某(他的名字,我已想不起來。),與靜修法師不睦,常與靜修法師口角,因此,靜修法師要遷他的單。道同學辦事很機靈,沒等他去對谛老說,他卻已先行跑到谛老那裏,痛哭流涕的訴說靜修法師欺負他,要遷他的單。

  

  

谛老並不明白真像,對學生又很愛護,當時就對道同學說:

  

  

「不要緊!你回去好好地求學,他遷不了你的單啊!」

  

  

自此之後,道同學覺得更有仗恃,就常與靜修法師頂嘴。靜修法師,因爲自己是一個副講身份,說了話不算,就氣的不得了,去找谛老:「他這樣給我下不來臺,我幹不了!」

  

  

谛老因爲道同學先到他跟前訴過冤,知道他們不睦,就想法子勸靜修法師:

  

  

「嗯—」谛老說:「他們當學生的,有點小小不嚴的過錯,你可以原諒他,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可是後來,他兩個人仍然不睦,靜修法師找過谛老幾次;然而谛老無論如何不許遷單。靜修法師,看看自己沒面子,要走,谛老又解勸了半天,也沒勸好。最後谛老說:

  

  

「嗯—你實在要走我也沒辦法,你走吧!你走了我自己講!」

  

  

靜修法師從谛老那裏回去之後,就收拾衣單,同學們也未加挽留,就這樣,他搬起衣單就走了。

  

  

靜修法師在的時候,已經把四教儀講完,接講南嶽大師所作的大乘止觀,靜修法師走了之後,由谛老續講。

  

  

(二)課程與時間的分配

  

  

谛老因爲在觀宗寺事情忙,應酬多,已經快半年沒講經,也不知學生的程度如何。因爲事情的忙碌,所以講經的時候,很簡略,都是講完了之後,叫學生自己去用功悟解,到第二天再回講。

  

  

谛老講經的時候,多半說官話,我還聽的懂。這也是該當我在觀宗寺有求學的機緣,不然,爲了聽不懂話,總是打妄想要走,現在既然話也能聽懂了,並且我已經研究佛經七八年,所講的經雖然不同,然而名相義理,都大致不差。

  

  

那時候,研究社分甲乙丙叁班,有在那裏已經住過幾年的學生。我去了才不過一個多月,所以列在丙班裏。

  

  

觀宗寺的課程,每天早叁點起床,叁點半上大殿,一次殿要化兩個鍾頭的工夫,念快了,谛老不樂意。五點半下殿,稍微休息一會,就過早齋堂。下過早齋堂,稍一休息,自己就看經,預備回講,這個時間,算是自己的工夫。八點鍾回講,這一堂須要叁個鍾頭。至十一點下課,休息一會,十一點半就過午齋堂。下了午齋堂要繞佛,因爲觀宗寺住一百多人,繞佛的時間也很大!

  

  

繞佛下來之後,休息,這個時間,也算自己的工夫,可以看看經,或睡一會覺。到一點鍾,聽報鍾一響,大衆都持經本到講堂。等大衆到齊之後,谛老進堂,先說幾句開示的話,然後敲叁下木魚止靜,大衆修一個鍾頭的止觀。

  

  

谛老跟前放一個表,到兩點鍾,谛老叁彈指,監學法師敲一下引磬開靜,谛老再開講。這時候,同學們的腿子,有坐不了大時間的,開靜之後,可以方便一些,放下來。谛老的工夫深,無論坐多大時間,始終都是一樣。

  

  

到下午四點鍾,聽完大座之後,稍微休息休息喘口氣,就上晚殿。這個晚殿,也要兩個鍾頭。那裏是教下門庭,不講持午,每天叁頓飯,下晚殿,休息片刻就吃晚飯。

  

  

晚間,七至九點,這兩個鍾頭,是自修的工夫。個人在寮房裏看經,叁個人一個屋,一張棹,一個油燈,點一根燈心草,兩根都不許可。九點鍾開大靜,下過二板之後,一律息燈。各寮房由糾察師負責監視,二板後,各寮房不許再有燈火。到明天叁點鍾起床,共睡六個鍾頭的覺。這樣計算起來,一天之中,上下課,加上殿過堂,要有十幾個鍾點,同學們,沒有一點閑空。

  

  

(叁)第一次回講

  

  

記得第一次我預備回講的時候,由晚七點張燈看經,到九點鍾就應當養息了。當時我想:我已經四十多歲的人,明天覆講的時候,不要給自己倒架子,要好好用心,把這段文義看明白。而且我也存一種好勝的心,聚精會神的看了十幾遍,到九點鍾也沒息燈。可是又恐怕糾察師來申斥,于是用一條被子把窗戶擋上,擋得一點光線也漏不出去。我們一個寮房裏叁個人,那兩位是寶靜法師和妙真法師,他們兩個人都早已睡熟了。我的意思,是想把那段文義看透轍,知道個所以然的時候再睡。翻來覆去,一直看到十二點。自己覺得文字通順,義理也差不多都明白了,才睡了覺。

  

  

第二天,叁十多位同學,都要輪流抽簽回講。我是最後去的,還沒有擱簽子,所以最後才輪到我。過去我已經研究過七八年的佛經,到觀宗寺又聽谛老講,再加上臨時研究的心得,先消文義,後談義理,稱性發揮,便把一段文順利的講下來了。

  

  

本來在營口宣講堂的時候,我就常給別人講,我的口齒講起話來,倒也利落。等我覆講之後,谛老沈思了半天,沒說什麼。又待一會,拿眼看看我,又看看大夥同學,俯下首去,暗暗的點了幾點頭,說了一句考語:

  

  

「虎豹生來自不群!」

  

  

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擡起頭來,看看那些老同學:

  

  

「你們文都弄不清,怎麼能發揮其中的義理?我因爲事情忙,不能詳細講,有講不到的地方,讓你們自己去研究,去悟解。你們不自己用心,那能懂得其中的義理?!虛剛才講的,你們聽聽對不對,是不是我有偏見?難道你們久住的,還不如一個新來的!」

  

  

這一呵斥,弄得那些老同學,都羞羞慚慚的,覺得怪難爲情。谛老對大夥又來一個總評,把文中大義,複又略略的顯示了一遍。

  

  

下課後,谛老又派茶房把我叫到寮房裏,問了問我出家前後的情形。我也把我出家的各種因緣;和拈阄認師父的事告訴了他。谛老很歡喜!在談閑話之間,谛老又敘說到我師父印老和尚的事,他說:

  

  

「你的師父,印魁老和尚,我們是老同參;當日我們兩個人曾一塊親近法忍禅師。他破過兩次參:一次是在南京赤山,坐完了香,下山坡去搬石頭,把腳碰一下,忽然開悟。第二次是在甯波的慈溪縣,自己打禅期,開一次悟。」

  

  

「後來他又學教(賢首宗),口很讷,一生只講過一兩次經。然對禅宗工夫,很有見地!在南京毗盧寺任方丈九年。他臨圓寂的那年,是宣統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那時正值我在毗盧寺講法華經。記得當天晚上,他派衣缽師,把我請到他寮房裏。我們兩個人說了些機鋒話,衣缽師和侍者,在一旁站著,看我們兩個人說話,都莫名其妙。末了,我問他以後建塔的事,他說:『常住沒有另外修的塔,現在力量薄弱,也修不起,只好隨衆人普同塔。』說完這話,給我告好了假,我回寮房去了。這時督監師也在旁,請問常住以後的事,他說:『已經安排好!』再問別的,則默而不答。原因是他在方丈任內九年,對于常住一切吃燒用住,都已安值妥善,沒一點可牽挂的事。原來當時跟他當衣缽的,就是現在的清池和尚,已經跟他七八年了。晚間,衣缽師和一位叫寶山的侍者師在旁伺候他。侍者師是一個小孩子,頑皮性大,沒事的時候,就在座旁的一座假山(吸水石)上,拉船玩,由山上拉到水裏,由水裏又劃在山上。衣缽師看到他那樣玩,就信口說了一句:『你錯咧!船那能在山上走呢?』印和尚說:『對呀!不錯!不錯!』這時候,正是深夜的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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