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包工的工頭,和工程師姜益亭在也場,大家輪流看單子。看完之後,朱將軍又請我看對不對,我接過單子來一看,價錢仍舊未改,自己也覺得很難爲情,如果實話實說必得罪包工的;不說,大衆定疑我是通同作弊,真是尴尬的很!後來沒辦法,我只很輕松的說:
「原來這個單子我已經看過,價目差池一點,又交益亭讓他改正。大概他很忙,還沒得工夫來改,這事還須待研究。」
包工兩個人在座聽我一說也沒再言語,朱將軍問我:
「什麼東西價目差?」
這時候我沒辦法,也不能再顧情面,乃實話實說。因爲官廳的人辦事不同一般人,有不合理的地方,多少要用命令式來決定。所以當時朱將軍和張副司令官(召棠)對姜益亭說:
「你這樣定價錢不成,現在還虧好幾千塊錢無著落,款也不好籌,你把這個單子,按照工料的實際情形,從新改正一下……」說著把單子又交給包工的了。
本來包工的人,整天的浪吃浪花,想在這裏面找一筆厚利;這樣一來,不但沒得多少利,還讓官廳的人怒責一頓。自是恨我入骨!背後製造謠言,說我和定西法師是假僧人住外家………還找了很多人作證。原先用謠言來毀謗,後又傳出些威嚇語,說這和尚等朱頭走了之後,非給他個洋點心吃不可!還特意使人把這話傳達給我。我聽到之後並不介意,說這樣死倒更好,更痛快!免得受罪。出家人本是爲了生死而出家,根本對生死事就沒拿當回事。那位佛教會的庶務,王漱泉,也在內部助纣爲虐,散布謠言。王漱泉吸鴉片,誰也擋不了他,他在佛教會每月二十元薪金,由佛教會發給。後來又由廟裏發給他,修完工之後,剩很多洋灰,還有一些大鐵桶,都被他私自賣光了。
他們的目的是爲在包工裏面分點肥,找一筆厚利。因爲目的失敗,所以大夥聯合起來,一口同音的在外面造謠言,弄的滿城風雨!一般不明白真像的人,也隨之信以爲真。當時陳飛青居士,是修極樂寺的發起人,他最初還猶猶豫豫,將信將疑的。後來那些包工的人,因謀利未遂,懷恨在心,爲了達到他們的目的,讓陳居士信以爲真,又設法鼓動了陳手下的一些不信佛的屬員,以謠言作事實,在陳居士跟前,縷縷陳述,因此陳飛青居士信以爲真,對我和定西法師的印象上,頓時現一個陰影。
其中還有一些懂理的明白真像的人,知道這是造謠並不信以爲真。當時有一位在海關當監督的,魏繩武先生,他原籍義州人,是一個很有名的文人。還有在煤礦局當經理的劉硯生,以及鐵路局理事兼律師袁堯年,他們叁個人都是讀書明理,辦事有經驗的人。有一次,他們叁個人和陳飛青居士閑談話,隨便就說起外面所傳的謠言來,袁堯年說:
「現在外面議論紛紛,都說倓虛法師和定西法師兩個人不好,其實他們兩個和我們常見面,也常談話,都是很有修行有道德的人,並沒什麼不良行動。不過因爲在算賬的時候,把工程師和包工的得罪,他們在外面胡亂造謠言!」
雖然他們叁個人這樣說,又加種種的解釋,但陳飛青居士還是信不極。
原因是他的屬員,都曾說過,他認爲他們不會說謊話的,所以信不極。
後來他爲了要明白這裏面的真像,調查我們的行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曾佯自給我說到廟裏來養病,把行李搬到廟裏住很多日子,飲食起居,和廟裏的人都在一塊。我們並不知道他什麼用意,每天叁點鍾起床,上殿過堂,講課,每天忙個不休。他親自看見每天的經過事實,工作情形,對袁堯年等,所說的話才相信。
後來他又想:過去因爲聽信謠言,毀謗叁寶,對兩位法師有不好的印象;而且在交情上,也表示很疏淡,覺得很慚愧!很對不起!把他的屬員申斥了一頓!說:
「你們這些人們!反對佛法,屈枉好人,人家本是很道德很修行的人,你們爲了金錢的欲望未隨心,就給人造謠言,誨蔑人,讓我也隨著一塊造業……」
陳居士在廟裏住很多日子,他看廟裏很清靜,環境也很好,想在廟裏久住靜養,捐一仟圓錢,預備自己在廟上蓋寮房。我看專爲他自己蓋一間寮房也不合適,我和定西法師又在外面募伍仟圓錢,在後殿的西正面蓋五間。預備別位居士或有客人來時,也可以住在那裏。房子修起來之後,他看很好,自己又捐伍仟圓錢,化兩車木料,在後殿的東正面蓋五間地藏殿。正在修地藏殿的時候,那位工程師姜益亭,就遭報應了。下半身無故發腫,痛的娘一聲爺一聲的直叫喚!夜間痛的不省人事,直說胡話,如審官司對口供一樣。
「………啊?我最初並沒這心思,他們告訴我,叫我這樣的呀!錢不夠花的,哎呀!錯咧!不再這樣咧!我並不知他是修行人,哎呀!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
他每天晚上就這樣胡說巴道的,第二天早晨看看屁股上,青一塊紅一塊,像小板子打過似的。日子多了,天天在床上躺著,屁股上的瘡痕,漸漸由發紅而發黑,由發黑而潰爛,流膿淌水,裏面生蛆。就這樣蜇蹬了好幾個月。他女人恐怕讓人聽見他說的話難爲情,有去看病的輕易不讓人見。請很多醫生治療也無效,著急的了不得。後來一想,大概是修廟的時候,辦了味良心的事,觸犯因果。自是姜益亭很害怕,很後悔,趕緊讓他妻子買供果香紙等;到極樂寺燒香悔罪;並許願以後護持佛法皈依叁寶,請定西法師爲之禱告。出家人處處以平等心待人,向來也不與人記仇,乃在佛前爲之祈禱,病漸見好。過幾天,他女人,買好些東西到廟裏求皈依,拜我爲師,養了叁個月之後,漸漸能下地。扶拐棍,坐汽車,親自到極樂寺佛前忏悔,皈依我爲師。我說很多語言安慰他,並給他講了很多因果的故事,自是他更加驚恐慚愧!過去自己聯合包工的作工的,以及與廟上有關系的人造謠言,誣蔑人,現在礙于臉面,也不好直接完全說出來。生病的時候,又遭受下地獄,審口供,挨板子!受到種種痛苦。雖然出家人不與計較,但自己爲了自己的名譽,爲了給自己遮醜,也不好意思都說出來。可是他女人知道這是觸犯佛菩薩,觸犯因果律,把他所辦的事,所說問口供的話,到廟上一一都說出來。還有他的親戚朋友在看他病的時候,聽他胡說巴道,又想想過去他辦的事,都說這是老佛爺見怪。這件事情傳出之後,其他幫同造謠言的人也很害怕!後來愈傳愈多大家都知道了。謠言也息了,真像也明白了。到這時候,水落石出,我和定西法師的冤枉,才洗清楚,才弄明白。自此一般人不但不毀謗,反而又加贊歎了。
半年之後,姜益亭的病還未完全複原就死去了。是時陳飛青居士在廟上住著,看到這種現實現報的因果事實絲毫不爽!心裏更加害怕,也恐怕謗僧有罪,心生大慚愧!有一天他問定西法師說:
「你們出家人也記仇吧?」
「不記仇!」定西法師很和霭很安慰他的樣子說:「出家人冤親平等,無愛無嗔,過去釋迦佛爲歌利王割截身體,不但不記仇,並切發願到成佛的時候,還先度他……」陳聞言很歡喜,以後又在廟上作幾天佛事,表示悔罪。
(五)開光後的寺內經濟來源
記得極樂寺開光的時候,是一九二四年九月二十八日。在開光以前八月天,所有房舍殿宇已完全修好。原先所辦的義學,也由宣講堂遷到廟裏去。之後,極樂寺在外邊的名譽,一天比一天大,已竟成一個正式大叢林。十方來的人很多,平常都叁四百人,最初辦學校,因爲路途遠,出家人沒來的,完全是在家學生。後來十方人多了,把義學正式改成出家人的佛學院,永遠的培養現代青年,造就宏法人材!
在開光的以前以後,正是工程師姜益亭,聯絡了工人造謠言說壞話,把我和定西法師陷在是非渦裏的時候。他們的造謠言,是有組織的,簡直是無孔不入。
開光的前夕,朱子橋將軍到廟上去驗工,他知道朱將軍是地方長官,修極樂寺也全仗他一個人的力量,正好借此機會說壞話,來離間我和朱將軍的感情。當朱將軍驗完工在屋裏談話的時候,姜益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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