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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佛教

  東晉佛教

  東晉佛教是從晉元帝建武元年(317)到恭帝元熙二年(420)共一百零四年間的佛教。

  佛教在東晉時代形成南北區域。北方有匈奴、羯、鮮卑、氐、羌等民族所建立的二趙、叁秦、四燕、五涼及夏、成(成漢)等十六國。這些地區的統治者,多數爲了利用佛教以鞏固其統治而加以提倡,就中在後趙、前後秦、北涼均盛,特別是二秦的佛教,在中國佛教史上占極重要的地位,其代表人物爲道安和鸠摩羅什。南方爲東晉王朝所保有,其文化是西晉文化的延長,一向和清談玄理文流的佛教,也隨著當時名僧不斷地南移,形成了廬山和建康兩地的佛教盛況,其代表人物則爲慧遠和佛陀跋陀羅。

  北方各民族區域的佛教,發轫于西域沙門佛圖澄(232—348)在後趙的弘傳。佛圖澄于西晉永嘉四年(310)來到洛陽。其時後趙石勒屯軍在葛陂(今河南新蔡縣北),專用殺戮來壯大聲威。佛圖澄通過他的大將軍郭黑略,和他相見,用道術感化了他,阻止了他的殘殺,從此中州(今河南地區)各族的人民逐漸奉佛。後來石虎即位,遷都到邺城(今河北臨彰縣西南),也很尊崇佛圖澄,一時人民多營寺廟,爭先出家,並産生了許多流弊。但佛圖澄本人嚴守戒律,深解佛典,且通曉世論,在講說時,只標明大旨便令首尾了然。追隨他受業的弟子常有數百人。其見于史傳的,有系出天竺、康居遠道來受學的竺佛調、須菩提等,有跨越關河來聽講的道安、竺法汰、法和、法雅、法首、法祚、法常、法佐、僧慧、道進等。和佛圖澄同時在後趙的,還有敦煌人單道開,襄陽羊叔子寺竺法慧和中山

  帛法橋(經師)等。

  繼後趙之後,北地佛教最盛的區域是前秦。前秦建都長安,其地處于與西域往還的要沖。前秦統治者第二代苻堅笃好佛教,所以當他在位時,佛教稱盛,道安實爲其中心人物。道安(312—385)原來在邺師事佛圖澄,後受請到武邑開講,弟子極多。東晉興甯叁年(365),爲了避免兵亂,他和弟子慧遠等五百余人到襄陽,住在樊沔十五年,以每年講《放光般若》二次爲常。太元四年(379),苻丕攻下了襄陽,就送道安和習鑿齒往關中。道安住在長安城內五重寺,領衆數千人,宣講佛法,並組織佛典的傳譯。當時譯人僧伽提婆等翻譯經論時,道安常與法和诠定音字,詳核文旨。此外他還決定了沙門以釋爲姓,並製定僧尼赴請、禮忏等行儀軌範。又創編經錄,疏注衆經,提出了關于翻譯的理論。其高足弟子有慧遠、慧永、慧持、法遇、昙翼、道立、昙戒、道願、僧富等,就中慧遠尤著名。

  和道安同時的名僧,有他的同門京兆竺僧朗。他初在關中專事講說,後移泰山西北的昆侖山中,學徒百余,講習不倦,苻堅累次遣使征請,均辭不赴。後來苻秦沙汰衆僧,也特別把昆侖除外。

  佛教在後秦,比前秦尤盛。後秦統治者第二代姚興,也笃好佛教,又因得鸠摩羅什,譯經講習都超越前代。羅什(344—413)系出天竺而生于龜茲,廣究大乘,尤精于般若性空的教義。苻秦建元中(365—384),苻堅遣將軍呂光等攻龜茲,迎羅什,到涼州時,苻秦已經滅亡。到後秦弘始叁年(401),姚興出兵涼州,羅什才被請到長安,入西明閣和逍遙園從事翻譯。其時四方的義學沙門群集長安,次第增加到叁千人,就中道生、僧肇、道融、僧睿、道恒(一作常)、僧影、慧觀、慧嚴、昙影、僧睿、道標、僧導、僧因均著名。但最擅長于羅什的中觀性空緣起思想的是京兆僧肇。僧肇(384—414)少年時即到姑臧(今甘肅武威)從羅什受業,後來和僧睿等入逍遙園,詳定經論。他在羅什門下十余年,有《物不遷》等著作,後世合編爲《肇論》流行。

  當時先後來到長安從事譯經的,還有弗若多羅、佛陀耶舍、昙摩耶舍等,都是罽賓國人。

  當姚秦佛教鼎盛時,長安僧尼數以萬計,非常雜濫。弘始七年(405),姚興以羅什的弟子僧略爲“僧正”,僧遷爲“悅衆”,法欽、慧斌爲“僧錄”,令管理僧尼的事務。

  同時南方東晉地區的佛教,以廬山的東林寺爲中心,主持者慧遠。慧遠(334—416)早年于儒道學說都有根柢,後從道安出家,對般若性空深造有得。道安入關,分散徒衆。慧遠在廬山東林寺,率衆行道,並倡導念佛法門。他以江東于禅法無聞,律藏也殘缺,令弟子法淨、法領等到天竺去尋訪。一聽到羅什來長安,便致書通好,並就大乘的要義往複問答(後人集爲《大乘大義章》),又節錄羅什所譯《大智度論》爲《大智論抄》。他還請佛陀跋陀羅和僧伽提婆等從事經論的傳譯,對佛教各方面均發生很大的影響。其弟子有慧寶、法淨、法領、僧濟、法安、昙邕(先曾師事道安)、僧徹、道汪、道祖、慧要、昙順、昙銑、法幽、道恒、道授等。

  東晉時代南方佛教的中心,還有建康道場寺。建康是東晉王朝的首都,佛教又爲當地一般士大夫所崇尚,所以那裏佛教非常隆盛。如佛陀跋陀羅、法顯、慧觀、慧嚴等都以道場寺作根據,宣揚佛教。佛陀跋陀羅(359—429),迦維羅衛(今尼泊爾)人,于禅法、律藏都有心得,先到達長安,住在宮寺,教授禅法,門徒數百人,名僧智嚴、寶雲、慧睿、慧觀都從他修業。他常和羅什共究法相,咨決疑義,後因和羅什見解相違,引起雙方門徒間的龃龉,被羅什的門人所擯,只得和慧觀等四十余人南下到廬山。隨即應慧遠之請,譯出《達摩多羅禅經》。他在廬山一年多,更轉到建康,住在道場寺。義熙十四年(418),和慧義、慧嚴等百余人,傳譯法領在于田獲得的《華嚴經》梵本,經過兩年,譯成五十卷(後

  世作六十卷)。又和法顯譯出《摩诃僧祇律》等。慧觀(?—453)先曾師事慧遠,既而聽說羅什到了長安,就從羅什請問佛學,研核異同,詳辯新舊。當時羅什稱贊他說:“通情則生(道生)、融(道融)上首,精難則觀(慧觀)、肇(僧肇)第一。”後來跟隨佛陀跋陀羅南下,輾轉去到建康,住道場寺。昙無谶所譯大本《涅槃》傳到建康時,他參與慧嚴、謝靈運等的修訂。所著有《辯宗論》、《論頓悟漸悟義》等。他又立“二教五時”的教判,把釋迦如來一代的教法大別作頓、漸二教,在漸教內更開作叁乘別教、叁乘通教、抑揚教、同歸教、常住教五時。此是中國判教的嚆矢,後來南地的教判,多半拿它來作根柢。慧嚴(?—443)叁十歲時到長安從羅什受學,和慧觀同爲什門八俊之一,後來回到建康,住東安寺,所著有《無生滅論》和《老子略注》等。

  此時佛徒間更有一個西行求法的運動興起,就中以法顯的成就爲最大。法顯常慨歎律藏的殘缺,于東晉隆安叁年(399),和同學慧景等四人從長安出發,往天竺尋求戒律,閱時十一年,經過叁十余國,在中天竺巴連佛邑,獲得《摩诃僧祇律》、《方等般泥洹經》等梵本,更泛海到獅子國(今斯裏蘭卡),停留了兩年,又獲得《彌沙塞律》、《長阿含》、《雜阿含》和《雜藏》的梵本。然後,經南海回到青州長廣郡界,更南來建康,就佛陀跋陀羅于道場寺,共同譯出《大般泥洹經》六卷等,又自撰《佛遊天竺記》一卷。和法顯同時求法天竺的,有智嚴、寶雲。智嚴(358—437?)到罽賓,從佛大先咨受禅法,後請佛陀跋陀羅一同東歸,晚年更泛海重到天竺,歸途在罽賓逝世。寶雲(376—449)曆遊西域諸

  國,廣學梵書,博通音訓。在法顯西行四年後入竺的,有智猛(?—453),于姚秦弘始六年(404)和昙纂等十五人,從長安出發,行經罽賓、迦維羅衛,到阿育王舊都華氏城(即巴連弗邑),和法顯一同在婆羅門羅閱宗家裏獲得《大般泥洹經》梵本。以上諸人回國後都曾翻譯一些經典,留下著述,作出了不同程度的業績。

  東晉朝廷中奉佛的也很多。元帝(317—322)、明帝(323—325)都以賓友禮敬沙門,元帝又“造瓦官、龍宮二寺,度丹陽、建業千僧”;明帝也“造皇興、道場二寺,集義學、名稱百僧”(《辯正論》卷叁)。習鑿齒《與釋道安書》中並說明帝“手畫如來之容,口味叁昧之旨”。由于佛教收到崇尚,至鹹康五年(339),庾冰輔政,代成帝诏令“沙門應盡敬王者”,尚書令何充等以爲不應盡敬,使禮官詳議,主張不一,往複叁次不能決,于是擱置。後來隆安中(397—401),太尉桓玄又重申庾冰之議,慧遠便著《沙門不敬王者論》五篇,其時朝貴亦致力宏護。建康的佛教,乃盛極一時。又東晉初期,名流相繼避世江東,玄風也跟著南渡,從而長于清談的義學名僧竺潛、支遁都爲時人所重。竺潛(又作竺道潛,286—374),于《法華》、《大品》有深入的了解,永嘉初(307頃)渡江,爲元、明二帝及丞相王導、太尉庾亮所尊重,後來隱居剡山叁十余年,宣講《方等》及老莊。哀帝時,應召重到建康,于宮內講《般若》。他的學說,世稱爲“本無”義。支遁(314—366)研鑽《道行》、《慧印》等經,出家後,在吳(今江蘇吳縣)立支山寺,後又入剡,住在卬山,晚年又到石城山(今浙江紹興縣東北)立棲光寺,遊心禅苑。撰有《莊子內篇注》、《即色遊玄論》等。哀帝時也召他到建康東安寺講《道行般若》。他的學說,世稱爲“即色”義。當時名流郄超、孫綽、王羲之等都和他交遊。他晚年在山陰講《維摩經》時,許詢爲都講。又當時名流的撰述,現存的有孫綽的《喻道論》載《弘明集》卷叁),郄超的《奉法要》載《弘明集》卷十叁)等。

  東晉時代南北兩地的佛典翻譯,作出了許多超越前代的業績:

  其一是《阿含》、《阿毗昙》的創譯。苻秦通西域,先後來了西域昙摩持、鸠摩羅佛提,天竺昙摩蜱,罽賓僧伽跋澄、僧伽提婆兜(佉)勒(吐火羅)昙摩難提等人。僧伽跋澄于建元十七年(381)到長安後,先後擇出《鞞婆沙論》、《尊婆須蜜菩薩所集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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