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夠了知有爲現象都是虛妄不實的。
若有衆生非愚夫類,已見聖谛,已得諸聖出世間慧,于一切法離言法性,如實了知;彼于一切有爲無爲,見已聞已,作如是念:此所得者,決定實無有爲無爲。然有分別所起行相,猶如幻事迷惑覺慧,于中發起爲無爲想,或爲無爲差別之想,不如所見,不如所聞,堅固執著,隨起言說:唯此谛實,余皆癡妄。爲欲表知如是義故,亦于此中隨起言說,彼于後時不須觀察。
另一類有智慧的衆生,已經見到了勝義谛,得到了一切聖人所證的出世間的無漏智慧──根本智,能夠如實地去認識一切法性,證得了離言法性,了知依他言教之幻化,懂得了真理是怎麼一回事,自然就不會被幻化的東西所迷惑,對經中講的有爲、無爲,看到或聽到之後,就會作這樣的觀念:我現在所得到的、所看到的絕對不是真實的有爲、無爲,由于心、心所分別的關系,産生種種的行相,好象幻師的幻術迷惑了衆人的覺慧一樣,對分別所起的行相,生起有爲、無爲的想法,或者生起有爲、無爲的差別想法,不象我所看到的那樣,不象我所聽到的那樣,所見所聞只是由虛妄分別所産生的虛幻之相。而真理的本身絕非虛幻。正因爲他們證得了離言法性,懂得真理是怎麼回事,所以不會對所見所聞的虛妄不實的假相産生執著,不會爲之迷惑,不會執著概念上的有爲、無爲,也不會向人宣說:“唯此谛實,余皆癡妄了”。
聖人證得離言法性,而凡夫卻未證到。聖人要把離言法性的境界告訴衆生,爲了說法的方便,才用語言文字來表達。這類人的知見是正確的,以後無需再進行考察了。
如是善男子!彼諸聖者,于此事中,以聖智聖見離名言故,現正等覺;即于如是離言法性,爲欲令他現等覺故,假立名相:謂之有爲、謂之無爲。
據前面所講的道理,解甚深義密意菩薩在這裏歸納一下。解甚深義密意菩薩對如理請問菩薩說:“善男子!那些聖人在離言法性中,用聖人的智慧、知見證得離言法性,證得離開名言的真理,爲了讓凡夫衆生也能覺悟到真理的境界,所以假立名相,說有爲、說無爲。”
總的說來,要想證得離言法性,必須通過有爲、無爲的言教才能認識真理。語言本身不是真理,運用言辭是爲了表達真理。真理是離言的,但這種離言的真理凡夫不知道。聖人爲了讓凡夫也能知道這種離言法性的真理,所以假立了很多名相。凡夫如果要證這種離言法性,必須通過這些名相,以名相爲橋梁,借用假相去認識真實相,之後才能證得真理。假如沒有言教,就無法證得真理。佛陀慈悲,觀察衆生的根性,所以假立了有爲、無爲等許多名言概念。
乙五、頌文總結
爾時,解甚深義密意菩薩摩诃薩,欲重宣此義,而說頌曰:
佛說離言無二義,甚深非愚之所行;
愚夫于此癡所惑,樂著二依言戲論。
彼或不定或邪定,流轉極長生死苦,
複違如是正智論,當生牛羊等類中。
頌,梵語伽陀、伽他或偈他。伽陀,漢譯爲偈頌、孤起頌、應頌、重頌等,頌有二種:一種是不論頌文與散文,凡經文的字數至叁十二字,稱之爲首盧伽陀;另一種必須是四句,而且文義具備,不管叁言、五言、七言、八言等,只要是四句就能成頌,稱爲結句伽陀。首盧伽陀單譯爲句,結句伽陀單譯爲頌。西域記叁中說:“(頌)舊曰偈,梵文略也;或曰偈陀,梵文訛也;今從正因,宜雲伽陀。伽陀唐言頌,頌叁十二言也。”
最後,解甚深義密意菩薩以偈頌的方式,重新宣說了長行的道理,頌文所說的內容仍然是長行所講的道理,只是長行講得比較詳細,頌文則以簡略的語言再歸納。
“佛說離言無二義,甚深非愚之所等”,佛陀所證得的離言法性非常深奧,正如佛陀在菩提樹下成道時所說的“我法妙難思”。這樣深奧的真實之理,自然不是愚癡衆生粗淺的認識所能通達。
“愚夫于此癡所惑,樂著二依言戲論”。衆生爲什麼不能認識離言法性呢?因爲無明、愚癡,顛倒、妄想,因而喜歡執著于二邊之情見,以及種種名言概念,以至不能通達諸法的真實。《瑜伽師地論·真實義品》說:“愚夫于如是所顯真如不了知故,從是因緣八分別轉能生叁事。”衆生無明所惑,不了解宇宙人生的真實相。從而引發八種妄想分別:一、自性分別,二、差別分別,叁、總執分別,四、我分別,五、我所分別,六、愛分別,七、非愛分別,八、俱相違分別。
在八種分別的基礎上,又生起叁事:由自性分別、差別分別、總執分別,能夠生起戲論所依的種種心、心所。這叁種分別形成種子,待種子現行時,産生六根六塵,然後造業,招感生死苦果。我分別、我所分別,有了這兩種分別就會産生我慢、我見。我見即由我分別後,以我爲中心,我高高在上,我應該說了算等。愛分別、非愛分別、俱相違分別,由這叁種分別産生貪、嗔、癡等煩惱,人的煩惱就是由這些錯誤分別産生的。
“彼或不定或邪定,流轉極長生死苦”。不定,指不定種姓,或不定聚衆生。這類衆生如果遇到好的因緣,與善知識在一起就能行善,學佛修行;若遇到壞人,與壞人在一起,也能幹不善的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屬于這種人,人格不穩定。邪定,指邪見的衆生,造種種不善業,乃至五逆十惡。《大智度論》八十四卷曰:“能破顛倒者名曰定,必不能破顛倒者爲邪定,得因緣能破,不得因緣則不能破爲不定。”《瑜伽師地論》雲:“正定爲菩薩及聲聞,邪定是無種姓,不定是不定種姓”。“正定”衆生的思想、行爲、語言都很正確,根機深厚。這類衆生屬于得道的聖人,如菩薩、阿羅漢等。他們已經了脫生死,已經證得離言法性,已經能夠把握自己的生命,所以偈頌中不提這類衆生。
問題在于不定與邪定這兩類衆生。不定性者自己拿不定主意,或好或壞隨緣而定;邪定者不信佛法,所以流轉生死,萬劫不得出離。自尊、自愛的人,如果能發現自己過去所做的種種,一定會對過去的一切深感可悲、可歎、可恥、可憐,更感可怕。因爲我們在無始以來的生命中,什麼事都做過,什麼也都吃過,血流了多少不可計量;骨頭堆起來比須彌山還高,無數的死死生生,不知造下了多少業,吃過多少苦!因此說生死事大。明白了因果的道理之後,就會發現人身難得,佛法難聞。既然難得今已得,難聞今已聞,若再不用功修行,將來一失人身,那將萬劫不複,不知又要經過多少漫長的生死輪回,才能再得人生啊!如此,豈不痛哉!
“複違如是正智論,當生牛羊等類中”,有情在生死流傳中,超升還是墮落其關鍵取決于什麼呢?關鍵在于一個人的認識、觀念,通常人們的認識都是顛倒的、錯誤的,與宇宙人生的真實相違背,與佛法相違背。有情在錯誤觀念的指導下,造下種種惡業,在未來的生命中,自然要墮落到叁惡道中。
甲二、超尋思所行相
尋思,指思維、分別和推理。從標題可以知道:勝義谛超越思維、分別、推理等範疇。想要證勝義谛是不能靠思惟、分別、推理等方式。平常說到真如實相,常常用不可思議來表達。思即尋思,議即議論。不可思議包括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的兩個方面。
本章講到勝義谛超越思惟分別,通過尋思所緣境界與勝義谛具有截然不同的特點,指出勝義谛非尋思所行境界。
乙一、問題的發生和提出
爾時法湧菩薩摩诃薩白佛言:“世尊!從此東方過七十二克伽沙等世界,有世界,名具大名稱;是中如來,號廣大名稱。我于先日,從彼國土發來至此。我于彼土曾見一處,有七萬七千外道並其師首,同一會坐。爲思諸法勝義谛相,彼共思議稱量觀察,遍尋求時,于一切法勝義谛相,竟不能得。唯除種種意解,別異意解,變異意解,互相違背,共興诤論,口出矛鑽,更相鑽刺,惱壞既已,各各離散。世尊!我于爾時,竊作是念:如來出世,甚奇希有!由出世故,乃于如是超過一切尋思所行,勝義谛相,亦有通達作證可得。說是語已。”
這一部分的當機者是法湧菩薩。法湧菩薩具有很大的智慧,每當說法的時候,法語象泉水一樣直往外湧。故稱爲法湧。
這時,法湧菩薩對世尊說:“從娑婆世界──當時釋迦牟尼佛說法處--到東方,經過了七十二恒河沙這麼多的世界(比娑婆世界至西方經十萬億佛土還要遠),那麼遠的地方,有一個世界名叫具大名稱,這個世界的如來名叫廣大名稱如來。我前幾天剛從那個世界來。”法湧在提問之前,先來作個自我介紹。
也許有人會懷疑:具大名稱離娑婆世界那麼遠,他是怎麼來的?即使利用現在的科學成果,乘宇宙飛船也不可能幾天就到吧?這就要靠佛教所說的神通了。神通有叁種。第一種運身,整個身體在空中飛行,象鳥一樣輕靈,象孫悟空那樣,翻個筋鬥十萬八千裏就到了目的地,這是運身。第二種勝意,靠意念把經過的路程縮短。比如說到北京有五千裏的路程,把它想成只有到南普陀這麼近,一下子就到了。倘若覺得這種方法還是很慢,翻筋鬥又太麻煩,怎麼辦呢?不要急,還有更簡單的方法。第叁種意勢,這種神通既快又簡便。意即意念,勢即力量,一念之間想到哪裏就能到哪裏。想求生西方極樂世界,一個念頭就去了,不必擔心太遠沒法去。阿彌陀佛來接引你的時候,就和運用意勢一樣,一念即到。不管多遠──十萬億佛土或二十萬億佛土,乃至百千百萬億佛土,只一刹那間,心念一到人就到了。現在的科學家發明的激光,認爲速度是最快的,其實,真正最快的速度是心念,想到就到了。所以,華嚴中講一念叁千,心包太虛,量周沙界,道理就在這裏。
殑伽,羅什法師舊譯爲恒河;玄奘叁藏新譯爲殑伽。恒河是印度叁大河流之一,位于摩竭陀國和喬薩羅國之間,是印度最寬最長的河流,其沙既細又多。印度人把恒河當作吉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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