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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叁十論講記▪P13

  ..續本文上一頁“初阿賴耶識”,第二能變即爲“次”。“是識名末那”告訴我們,次能變的的名爲“末那”。末那爲梵語,爲思量義,思爲思考,量爲分別和衡量。

   事實上,任何一種精神活動都具有思量的內涵,爲什麼唯獨將第七識名之爲思量?因爲只有第七識的思量才具備恒和審的特點,恒爲穩定相續,審爲思量分別。第八識的特點是恒而非審,思量的作用非常微細;前六識的特點是審而非恒,思量活動雖然強烈,卻是時有間斷。唯有第七末那識,既像第八識一樣相續不斷,又像前六識一樣具有推理和分別的作用,只不過它的推理和分別都是錯誤的。從叁量的角度來說,第七識是屬于非量。量就是判斷,正確的推理爲比量,錯誤的推理爲非量。正因爲第七識具備恒而又審的特點,因此在心、意、識之間,獨名爲“意”。

   既名之爲“意”,又作爲識而存在,爲什麼不叫意識呢?主要是爲了簡別與第六意識的不同,否則都名爲意識,豈非混淆不清?此外,末那又是第六意識生起的所依。前五識的生起都有各自的俱有依,如眼識以眼根爲俱有依。而第六意識以末那識爲俱有依,從這意義上來看,末那的側重點在于意根,所以獨得意名。

  二、末那的所依

   任何識的生起都有各自所依賴的緣,但在講到第八識時卻沒有所依,因爲第八識的特點是被別人依賴。雖然它也需要仗緣而生,如種子由前七識的現行熏習而成,彼此有相互依賴的關系。但第八識的特點是作爲宇宙人生展開的根本依止,所以,第八識的主要特點不是在于依賴別人,而在于被別人所依賴。

   關于第七識的所依門,在《唯識叁十論》中的頌文爲:

   “依彼轉”

   “彼”是指第八阿賴耶識,“轉”則是生起和相續。也就是說,第七末那識依第八阿賴耶識爲生起的根本,這在十大論師中也有不同的說法,此爲護法論師的觀點。護法論師認爲,末那識主要依第八識的現行識和種子,即現行賴耶和種子賴耶。

   首先說種子賴耶,從唯識宗的角度來說,種子賴耶不僅是第七識生起的因緣依,也是一切法生起的因緣依。種子又有等流種子和異熟種子之分,前者又名名言種子,後者又名業種子。其中,等流種子是八識叁性諸法生起的親因緣,而異熟種子則是八識叁性諸法生起的增上緣。從哲學意義上來說,等流種子相當于質料因,而業種子相當于動力因。那麼,唯識宗和其他宗派的因緣依又有什麼不同呢?其他宗派沒有講到種子,只是講緣起法。所以,種子的概念是唯識宗特有的。

   其次是現行賴耶,這是末那識生起的俱有依。所謂俱有,就是同時存在的重要依止。如前五識是以五根爲俱有依,第六識是以末那爲俱有依,而第七識則以第八識的現行賴耶爲俱有依。

   除此之外,心法的生起還要有開導依。心法具有念念生滅的特點,而在種子的延續過程中,前念就是後念的開導依。前面的念頭過去,後面的念頭才能接著生起,就像我們走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說話要一句一句地說。從四緣生諸法的角度來說,因緣雖是必不可少的,但還需有作爲增上緣的俱有依和作爲等無間緣的開導依。

  叁、末那的所, 緣

   在心法生起所需的四緣中,前面已經說了叁種,接著要說的是所緣,即心法生起所緣的境界。佛法所說的所緣,包含疏所緣緣和親所緣緣。前六識在認識境界時,眼識所緣的是眼識所變現的境界,耳識所緣的是耳識所變現的境界,這一特點在前面已作過介紹,即“以自所變爲自所緣”。

   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如果說我們所認識的都是自己變現的境界,那我的所緣和你們的所緣有什麼關系呢?關系就在于,我的境界是你們的疏所緣緣,同時你們的境界也是我的疏所緣緣。雖然你們的境界會對我有所影響,這種影響是外在的。我所緣的並不是你們的境界,而是我自己變現的境界,是根據自己的情緒和經驗在心中形成的境界。所以說,我們認識的境界互爲疏所緣緣,會成爲彼此認識世界時的增上緣。但你們並不能直接認識我的境界,我也不能直接認識你們的境界。我們同在一個環境中,彼此認識的還是各自的境界,盡管這種境界是相關的。就像房間裏有幾十盞燈,雖然每盞燈的光明都是獨立的,都會布滿整個房間,但燈和燈之間還是會互相影響。所以我們對世界的認識存在疏所緣緣和親所緣緣,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同樣存在疏所緣緣和親所緣緣。

   關于第七識的所緣,在《唯識叁十論》的頌文中爲:

   “緣彼”

   “緣彼”與“依彼轉”之“彼”同爲第八識。也就是說,第七識所緣的對象爲第八識。第七識在緣第八識時,同樣存在疏所緣緣和親所緣緣。第七識所緣的主要是第八識的見分,也就是我們認爲的作爲生命主體的部分。從客觀上說,見分具有相似相續的特點,由種子的相續導致見分的相續。但凡夫的認識非常粗糙,尤其是第七識,在衆多煩惱的相應下,沒有能力正確認識第八識。第八識的見分雖念念生滅,但第七識還是將它當作獨存的實體,賦予其恒常不變的內涵。這和第八識本身雖有相關之處,卻又不盡相同。這也就是疏所緣緣和親所緣緣的區別,疏所緣緣是客觀的,而親所緣緣是第七識賦予它的。正因爲第七末那識緣第八阿賴耶識的見分爲我,才成爲我執的根源,成爲有情生命流轉的根源。所以說,衆生處處以自我爲中心,只是因爲對生命自身的錯誤判斷所致。

   對于這一問題,其他論師也有不同的觀點。難陀論師認爲,第七識緣心王也緣心所,並由緣心王而執我,緣心所而執我所;火辯論師認爲,第七識既緣第八識的見分,也緣第八識的相分,由緣第八識的見分而執我,緣第八識的相分而執我所;而安慧等論師,認爲第七識是執第八識的現行爲我,執第八識的種子爲我所。但從護法論師的觀點來說,這些說法都是有問題的,都不符合第七識執我的認識習慣。

  四、末那的行相

   體性行相門包含體性門和行相門兩門。在《唯識叁十論》中的頌文爲:

   “思量爲性相” 

   性就是體性,指自體;相就是行相,指作用。八識五十一心所都有見分、相分、自證分和證自證分。自證分和證自證分爲每個識的自體,而見分和相分爲每個識在自體上呈現出的作用。在我們的認識過程中,必然有能認識的覺知作用和所認識的境界。其中,能認識的作用爲見分,所認識的境界爲相分,而能認識和所認識皆依識的自證分産生。

   第七識的見分和相分都具有思量的特點,而自證分卻微細難知。我們平時能夠感覺到的只是見分,所以,“思量爲性相”更多是從第七識的作用來推知它的自體。正因爲第七識以恒審思量爲體性,因而得名“末那”。此處的“相”爲行相而非相分,行相也就是對相分進行分別的能力,不是所分別的判斷,因爲相狀本身不具備思量的能力。

  五、末那的相應心所

   關于心所相應門,在《唯識叁十論》中的頌文是:

   “四煩惱常俱,謂我疑我見,並我慢我愛,及余觸等具”

   在第七識的活動過程中,有哪些心理活動和它相應呢?我們知道,第七識在凡夫位上爲純粹的染汙識。不像前六識,既有善心所與其相應,也有煩惱心所與其相應。當意識與善心所相應時,就會産生道德的行爲;當意識與煩惱心所相應時,就會導致罪惡的行徑。而與第七識相應的,除了五遍行這些基本心理活動之外,皆是煩惱心所。

   “四煩惱常俱”是說,第七識在活動過程中與四種煩惱恒常相應。末那識和阿賴耶識的共同特點爲相續不斷,自無始以來就不曾間斷。無論是睡眠還是暈死,乃至進入無想定的狀態,只要我們還是凡夫,還有一息尚存,就有第八識在執持色身,也有第七識在現起我執。所以這兩個識,一方面注定了我們是有情,一方面注定了我們是凡夫。但第七識爲染淨依,在地前是雜染所依,在登地之後就是清淨所依,當它轉染成淨時,我們也就由凡夫升華爲聖賢了。

   四惑

   末那識最大的特點體現在執我,根源就在于有四種煩惱與其恒常相應。那麼,究竟是哪四種煩惱與第七識生死相隨呢?

   一、我癡:癡爲無明,也就是缺乏智慧的認識,有相應無明和不共無明之分。相應無明是與六種根本煩惱相應的無明;而不共無明爲第七識獨有,包括獨行不共和恒行不共。其中,獨行不共又可分爲兩類,一爲非主獨行,與忿、嫉妒、猜疑等隨煩惱相應;一爲主獨行,不與隨煩惱相應。其中最重要的是恒行不共,既不與任何煩惱心所相應,也爲其它諸識所無。

   關于第七識的六理證中,首先就是不共無明證。《成唯識論》曰:“諸異生類,恒處長夜,無明所盲,昏醉纏心,曾無醒覺。”“諸異生類”是指見道以前的衆生,由于尚未證得宇宙人生的普遍真理而局限于自己的經驗,同時這種經驗又是千差萬別的,所以名爲異生。“恒處長夜”也是因爲沒有見道,因爲見道後才點亮了我們心中智慧的明燈,在此之前,我們對世界的認識都處于長久的黑暗中,是“人天長夜,宇宙湛黯”。“無明所盲”的無明就是不共無明,當我們的內心被無明遮蔽時,就象盲人般看不見世界真相。“昏醉纏心”是說衆生處于無明大夢之中尚未醒覺,所以佛法將開悟和見道比作如夢初醒。正因爲不共無明所致,所以前六識在作善時仍不能忘相。而在我執和著相的狀態中,無論我們的所作所爲是善是惡,皆是有漏之法。

   那麼不共無明又與何種識相應呢?第六意識有間斷,無法與不共無明相應;而第八識是中性的,也無法作爲染汙識。所以說,唯有第七識才能與不共無明相應。如果不承認有第七識,不共無明也就失去了建立的基礎。而不共無明在佛經中又經常出現,如《攝大乘論》所說的:“真義心當生,常能爲障礙,俱行一切分,謂不共無明”。真義也就是看到真理的心,按照意識的活動特點,總是會有安靜下來的時候,那麼真義生起了嗎?事實上,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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