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初阿赖耶识”,第二能变即为“次”。“是识名末那”告诉我们,次能变的的名为“末那”。末那为梵语,为思量义,思为思考,量为分别和衡量。
事实上,任何一种精神活动都具有思量的内涵,为什么唯独将第七识名之为思量?因为只有第七识的思量才具备恒和审的特点,恒为稳定相续,审为思量分别。第八识的特点是恒而非审,思量的作用非常微细;前六识的特点是审而非恒,思量活动虽然强烈,却是时有间断。唯有第七末那识,既像第八识一样相续不断,又像前六识一样具有推理和分别的作用,只不过它的推理和分别都是错误的。从三量的角度来说,第七识是属于非量。量就是判断,正确的推理为比量,错误的推理为非量。正因为第七识具备恒而又审的特点,因此在心、意、识之间,独名为“意”。
既名之为“意”,又作为识而存在,为什么不叫意识呢?主要是为了简别与第六意识的不同,否则都名为意识,岂非混淆不清?此外,末那又是第六意识生起的所依。前五识的生起都有各自的俱有依,如眼识以眼根为俱有依。而第六意识以末那识为俱有依,从这意义上来看,末那的侧重点在于意根,所以独得意名。
二、末那的所依
任何识的生起都有各自所依赖的缘,但在讲到第八识时却没有所依,因为第八识的特点是被别人依赖。虽然它也需要仗缘而生,如种子由前七识的现行熏习而成,彼此有相互依赖的关系。但第八识的特点是作为宇宙人生展开的根本依止,所以,第八识的主要特点不是在于依赖别人,而在于被别人所依赖。
关于第七识的所依门,在《唯识三十论》中的颂文为:
“依彼转”
“彼”是指第八阿赖耶识,“转”则是生起和相续。也就是说,第七末那识依第八阿赖耶识为生起的根本,这在十大论师中也有不同的说法,此为护法论师的观点。护法论师认为,末那识主要依第八识的现行识和种子,即现行赖耶和种子赖耶。
首先说种子赖耶,从唯识宗的角度来说,种子赖耶不仅是第七识生起的因缘依,也是一切法生起的因缘依。种子又有等流种子和异熟种子之分,前者又名名言种子,后者又名业种子。其中,等流种子是八识三性诸法生起的亲因缘,而异熟种子则是八识三性诸法生起的增上缘。从哲学意义上来说,等流种子相当于质料因,而业种子相当于动力因。那么,唯识宗和其他宗派的因缘依又有什么不同呢?其他宗派没有讲到种子,只是讲缘起法。所以,种子的概念是唯识宗特有的。
其次是现行赖耶,这是末那识生起的俱有依。所谓俱有,就是同时存在的重要依止。如前五识是以五根为俱有依,第六识是以末那为俱有依,而第七识则以第八识的现行赖耶为俱有依。
除此之外,心法的生起还要有开导依。心法具有念念生灭的特点,而在种子的延续过程中,前念就是后念的开导依。前面的念头过去,后面的念头才能接着生起,就像我们走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说话要一句一句地说。从四缘生诸法的角度来说,因缘虽是必不可少的,但还需有作为增上缘的俱有依和作为等无间缘的开导依。
三、末那的所, 缘
在心法生起所需的四缘中,前面已经说了三种,接着要说的是所缘,即心法生起所缘的境界。佛法所说的所缘,包含疏所缘缘和亲所缘缘。前六识在认识境界时,眼识所缘的是眼识所变现的境界,耳识所缘的是耳识所变现的境界,这一特点在前面已作过介绍,即“以自所变为自所缘”。
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如果说我们所认识的都是自己变现的境界,那我的所缘和你们的所缘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就在于,我的境界是你们的疏所缘缘,同时你们的境界也是我的疏所缘缘。虽然你们的境界会对我有所影响,这种影响是外在的。我所缘的并不是你们的境界,而是我自己变现的境界,是根据自己的情绪和经验在心中形成的境界。所以说,我们认识的境界互为疏所缘缘,会成为彼此认识世界时的增上缘。但你们并不能直接认识我的境界,我也不能直接认识你们的境界。我们同在一个环境中,彼此认识的还是各自的境界,尽管这种境界是相关的。就像房间里有几十盏灯,虽然每盏灯的光明都是独立的,都会布满整个房间,但灯和灯之间还是会互相影响。所以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存在疏所缘缘和亲所缘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同样存在疏所缘缘和亲所缘缘。
关于第七识的所缘,在《唯识三十论》的颂文中为:
“缘彼”
“缘彼”与“依彼转”之“彼”同为第八识。也就是说,第七识所缘的对象为第八识。第七识在缘第八识时,同样存在疏所缘缘和亲所缘缘。第七识所缘的主要是第八识的见分,也就是我们认为的作为生命主体的部分。从客观上说,见分具有相似相续的特点,由种子的相续导致见分的相续。但凡夫的认识非常粗糙,尤其是第七识,在众多烦恼的相应下,没有能力正确认识第八识。第八识的见分虽念念生灭,但第七识还是将它当作独存的实体,赋予其恒常不变的内涵。这和第八识本身虽有相关之处,却又不尽相同。这也就是疏所缘缘和亲所缘缘的区别,疏所缘缘是客观的,而亲所缘缘是第七识赋予它的。正因为第七末那识缘第八阿赖耶识的见分为我,才成为我执的根源,成为有情生命流转的根源。所以说,众生处处以自我为中心,只是因为对生命自身的错误判断所致。
对于这一问题,其他论师也有不同的观点。难陀论师认为,第七识缘心王也缘心所,并由缘心王而执我,缘心所而执我所;火辩论师认为,第七识既缘第八识的见分,也缘第八识的相分,由缘第八识的见分而执我,缘第八识的相分而执我所;而安慧等论师,认为第七识是执第八识的现行为我,执第八识的种子为我所。但从护法论师的观点来说,这些说法都是有问题的,都不符合第七识执我的认识习惯。
四、末那的行相
体性行相门包含体性门和行相门两门。在《唯识三十论》中的颂文为:
“思量为性相”
性就是体性,指自体;相就是行相,指作用。八识五十一心所都有见分、相分、自证分和证自证分。自证分和证自证分为每个识的自体,而见分和相分为每个识在自体上呈现出的作用。在我们的认识过程中,必然有能认识的觉知作用和所认识的境界。其中,能认识的作用为见分,所认识的境界为相分,而能认识和所认识皆依识的自证分产生。
第七识的见分和相分都具有思量的特点,而自证分却微细难知。我们平时能够感觉到的只是见分,所以,“思量为性相”更多是从第七识的作用来推知它的自体。正因为第七识以恒审思量为体性,因而得名“末那”。此处的“相”为行相而非相分,行相也就是对相分进行分别的能力,不是所分别的判断,因为相状本身不具备思量的能力。
五、末那的相应心所
关于心所相应门,在《唯识三十论》中的颂文是:
“四烦恼常俱,谓我疑我见,并我慢我爱,及余触等具”
在第七识的活动过程中,有哪些心理活动和它相应呢?我们知道,第七识在凡夫位上为纯粹的染污识。不像前六识,既有善心所与其相应,也有烦恼心所与其相应。当意识与善心所相应时,就会产生道德的行为;当意识与烦恼心所相应时,就会导致罪恶的行径。而与第七识相应的,除了五遍行这些基本心理活动之外,皆是烦恼心所。
“四烦恼常俱”是说,第七识在活动过程中与四种烦恼恒常相应。末那识和阿赖耶识的共同特点为相续不断,自无始以来就不曾间断。无论是睡眠还是晕死,乃至进入无想定的状态,只要我们还是凡夫,还有一息尚存,就有第八识在执持色身,也有第七识在现起我执。所以这两个识,一方面注定了我们是有情,一方面注定了我们是凡夫。但第七识为染净依,在地前是杂染所依,在登地之后就是清净所依,当它转染成净时,我们也就由凡夫升华为圣贤了。
四惑
末那识最大的特点体现在执我,根源就在于有四种烦恼与其恒常相应。那么,究竟是哪四种烦恼与第七识生死相随呢?
一、我痴:痴为无明,也就是缺乏智慧的认识,有相应无明和不共无明之分。相应无明是与六种根本烦恼相应的无明;而不共无明为第七识独有,包括独行不共和恒行不共。其中,独行不共又可分为两类,一为非主独行,与忿、嫉妒、猜疑等随烦恼相应;一为主独行,不与随烦恼相应。其中最重要的是恒行不共,既不与任何烦恼心所相应,也为其它诸识所无。
关于第七识的六理证中,首先就是不共无明证。《成唯识论》曰:“诸异生类,恒处长夜,无明所盲,昏醉缠心,曾无醒觉。”“诸异生类”是指见道以前的众生,由于尚未证得宇宙人生的普遍真理而局限于自己的经验,同时这种经验又是千差万别的,所以名为异生。“恒处长夜”也是因为没有见道,因为见道后才点亮了我们心中智慧的明灯,在此之前,我们对世界的认识都处于长久的黑暗中,是“人天长夜,宇宙湛黯”。“无明所盲”的无明就是不共无明,当我们的内心被无明遮蔽时,就象盲人般看不见世界真相。“昏醉缠心”是说众生处于无明大梦之中尚未醒觉,所以佛法将开悟和见道比作如梦初醒。正因为不共无明所致,所以前六识在作善时仍不能忘相。而在我执和著相的状态中,无论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善是恶,皆是有漏之法。
那么不共无明又与何种识相应呢?第六意识有间断,无法与不共无明相应;而第八识是中性的,也无法作为染污识。所以说,唯有第七识才能与不共无明相应。如果不承认有第七识,不共无明也就失去了建立的基础。而不共无明在佛经中又经常出现,如《摄大乘论》所说的:“真义心当生,常能为障碍,俱行一切分,谓不共无明”。真义也就是看到真理的心,按照意识的活动特点,总是会有安静下来的时候,那么真义生起了吗?事实上,即使…
《唯识三十论讲记》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