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在一念不生之时,我们还是不能见到真理,就是因为第七末那识在障碍着,使凡夫和真理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坚实的墙。
但第七识的活动并不在意识的范畴内,我们又如何着手清除它呢?这就要靠第六识的努力去改变它。然后再由第七识来影响第六识,直到开悟见道的那一天,将这层障碍彻底扫荡。
二、我见:凡夫总是带着强烈的我执去认识世界,并处处以自我为中心。我见又包括分别我见和俱生我见两类,分别是通过分别之后产生的我见,俱生则是本能和天性使然。分别我见主要是与前六识相应,由第六识在活动过程中产生;俱生我见则包括有间断及无间断之分,与第六识俱生的我见是有间断的,而与第七识相应的我见才具有恒常相续的特点。
三、我慢:众生因为执我的缘故,总是觉得自己比他人更优越,从而产生我慢。慢就是令心高举,有七种类别:即慢、过慢、慢过慢、我慢、增上慢、下劣慢、邪慢。毫无理由地认定自己比他人优越,为慢;在与他人不相上下时仍感觉自己胜人一筹,为过慢;虽不如他人却盲目自大,为慢过慢;处处皆以自我为中心,为我慢;明知自己的学问道德不如他人,但对他人的成就也不以为然,不知随喜赞叹,为下劣慢;虽没有真正的学问德行,但为博取世间名利而通过种种手段沽名钓誉,为邪慢;修行人未证言证,为增上慢,这和大妄语还有所区别,因为大妄语是为获取名闻利养而欺骗他人,而增上慢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已证得某个境界,是由无知而造成的。
四、我爱:爱就是贪爱染著,不仅觉得有自我的存在,还认为自己出类拔萃,由此产生我爱和我贪。这一特点在很多人身上都存在,因为人的天性中多少有些自恋的成分。我们希求更好的生存条件,希望吃好、穿好、住好、希望青春美貌,希望健康长寿,这些都是和我爱有关。我爱也会影响到我们与他人的关系,如现实社会中的攀比之风,乃至知识分子中常见的文人相轻,也无非是由我爱所致。
佛法中有六种根本烦恼,即贪、嗔、痴、慢、疑、恶见,其中恶见又可分为边见、邪见、见取见和戒禁取见,共十种。以上所说的我痴、我见、我慢、我爱就是与第七识相应的根本烦恼。除此以外,还有八种大随烦恼与第七识相应。这也就是《八识规矩颂》所说的:“四惑八大相应起,六转呼为染净依。”当第七识与四种根本烦恼和八种随烦恼相应时,六转识就将它作为染净所依。
八大随烦恼
八种大随烦恼分别为昏沉、掉举、不信、懈怠、放逸、忘念、散乱和不正知。
一、昏沉:《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令心于境,无堪任为性,能障轻安、毗钵舍那为业。”昏沉的现象在生活中时常都会发生,即使在我们用功修行或禅坐的时候,时间一久,昏沉也会乘虚而入,这时我们就没有能力去认识所缘的境界了。念佛的念着念着佛号也没了;观心的观着观着正念也丢了;数息的数着数着不知所云了。所以,昏沉会干扰轻安的生起,障碍毗钵舍那的观照之力。
二、掉举:与昏沉的特点相反,掉举就是使心高高举起,摇摆不定。《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令心于境,不寂静为性,能障奢摩他为业。”奢摩他为止,与观的不同在于,前者是“无分别一心为止”,后者是“有分别一心为观。”所以修止的特点是要不加分别,如果念佛就将心念了了分明地集中于佛号上,不必分别阿弥陀佛怎样,极乐世界怎样。否则心就会陷入掉举的状态,自然也就无法专注于佛号。
三、不信:《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于实、于德、于能,不忍、不乐、不欲、心秽为性,能障净信,惰依为业。”“实”就是三宝的真实存在;“德”就是三宝的万德庄严;“能”就是三宝的殊胜能力。而不信就是对于三宝的种种功德不认同、不欢喜、不希求。之所以这样,根本原因在于心中充满了烦恼,又因无明障碍了清净的信仰。而带来的结果就是放逸懈怠,无法精进地修学佛法。
四、懈怠:《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于善恶品,修断事中,懒惰为性,能障精进,增染为业。”佛法所说的精进和懈怠是有前提的,也就是在断恶修善过程中进行的努力,而不是为世俗功名所付出的劳动。在这样的前提下,努力了就是精进,反之就是懈怠。我们的心有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就像电有正极和负极,物质有正物质和反物质,我们的心态也是如此。有精进就有懈怠,有正念就有妄念,有信仰就有无信,有慈悲就有嗔恨。一套是善法的系统,一套是染法的系统,修行就是让我们启动善法的那套系统。《菩萨本行经》中,将“懈怠”视为“众行之累”。如果一味懈怠,不仅会障碍精进,更会“增染为业”,不断增长我们生命中的贪、嗔、痴三业。
五、放逸:《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于染净品,不能防修,纵荡为性;障不放逸,增恶损善所依为业。”对每个人来说,所面对的既有杂染心理,也有清净心理。而在修行过程中,对杂染的心所要善加防守,不使它们有可乘之机。持戒修定的意义也正在于此,如果我们放纵自己的烦恼,一方面会增长恶法,一方面又会损害善法。按戒律规定,沙弥或比丘尼要向上座请教诫,上座若不懂教理的话,只需告诉他们“不放逸”三个字即可。而在《阿含经》中,佛陀也时常告诫比丘们“不要放逸”。《遗教经》则更将放逸喻为“如狂象无钩,猿猴得树”,因而“勿令放逸入于五欲”。可见不放逸在修行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它正是增善损恶的基础。
六、忘念:《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于诸所缘不能明记为性,能障正念,散乱所依为业。”修行需要时刻保有正念,如果观无常,无常见就是正念;如果观空,空见就是正念;如果念佛,佛号就是正念;如果修数息观,数息就是正念;如果修不净观,不净就是正念。要让心念保持清晰分明的境界,如果忘失正念,内心必然陷于散乱的状态。因为妄念和正念是对立的,当正念消失之时,就像守门员已经逃跑,妄想自然长驱直入。
七、散乱:《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于诸所缘,令心流荡为性,能障正定,恶慧所依为业。”所谓散乱,就是心中遐想连篇,无有边际,自然无法专注一念,结果障碍了正定的生起。但仅仅有定是不够的,还要在正见的指导下如理思维。否则,以我们的杂染之心妄加分别,只可能是狂慧、恶慧而已。
八、不正知:《成唯识论》对此的定义为“于所观境,谬解为性,能障正知,毁犯为业。”不正知就是错误的认识。正知在修行中非常重要,因为一切行为都是以认识为指导。如果认识发生错误,行为自然也就失去了依据和标准。
这八种大随烦恼遍于染污心所,并与第七末那识相应。
“及余触等俱”所说的“余”,为我痴、我见、我慢、我爱四惑之余,包含五遍行心所及大随烦恼八种,另外还有别境中的慧心所。慧心所正是我见之体,所以要加入。所以护法论师认为,末那识的生起共有十八种心所与之相应,即五遍行、四惑、八大随烦恼及慧心所。
六、末那的伦理属性
第六为三性分别门。前面我们已经了解到,初能变为无覆无记所摄。那么,末那识的属性又是什么呢?《唯识三十论》中的颂文为:
“有覆无记摄”
我们的行为分善、恶、无记三类。所谓无记,就是那些无法判别善恶的行为,包括有覆无记和无覆无记两类。覆为障蔽之义,所谓有覆,就是与烦恼相应;所谓无覆,就是未与烦恼相应。
第七识和第八识为潜意识,不会直接表现出善或不善的行为,同属于无记的范畴。但两者的不同在于,第八识作为生命的果报体,本身不具有任何倾向且不与烦恼相应,为无覆无记;而第七末那识虽微细难知,却与四大根本烦恼和八大随烦恼相应,为有覆无记。
七、末那在三界的活动情况
第七为界系分别门,在《唯识三十论》中的颂文是:
“随所生所系”
有情在三界流转生死,直到解脱的那天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三界为欲界、色界、无色界,又可分为九地:我们所居住的世界位于欲界,是五趣杂居之地,此外还有色界的初禅、二禅、三禅、四禅,以及无色界的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非非想处天。
那么,第七识在三界九地的活动范围究竟有多大?“随所生所系”的“所生”,为阿赖耶识所生的地。“随”就是如影随形,因为第七末那识深深地爱着阿赖耶识,无论它生于何方都忠实地追随着。若阿赖耶识生于欲界,末那识也同样生于欲界;若阿赖耶识生于色界或无色界,末那识也同样生于色界或无色界。而“所系”则具有双重含义,末那识既有被动的一面,即系属于阿赖耶识;同时又有主动的一面,即束缚着阿赖耶识。就像俗话所说的夫唱妇随,无论丈夫走到那里,作为妻子的都伴随左右,一方面是为了陪伴,一方面是对他有所控制。可见,末那识与阿赖耶识的关系实在是非常密切。
八、末那的伏断位次
第八门为起灭分位门,在《唯识三十论》的颂文是:
“阿罗汉灭定,出世道无有”
起灭分位门是说明末那识的伏断位次:在修行到达何种位次时,才能将染污的末那识伏断呢?伏断有暂灭和永灭之分,前者是暂时的灭除,让染污的末那识不再生起现行;而后者才是彻底的灭除。其中又包含三个位次:一是证得阿罗汉的果位;一是进入灭尽定的境界;一是抵达出世道的阶段。出世道即见道位,为十地中的初地,当修行进入这一位次时,末那识就得到了暂时伏灭。唯识宗有这样的一句话:“六七因中转,五八果上缘。”“六七”为第六识和第七识,“因中”为初地,也就是说,第六识和第七识在初地就开始发生转变;“五八”为前五识和第八识,它们是在八地以后的果地才开始转变。所以,第七识的转变是发生在因地:“疾起初心欢喜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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