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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門說寶鏡 之五 禅宗的見地與功行

  雲門說寶鏡 之五 禅宗的見地與功行

  1、臨濟僧與老睦州

  “雖非有爲,不是無語”,大家注意,這裏有點麻煩。大家看前面“但形文彩,即屬染汙”,和這裏“雖非有爲,不是無語”是不是有點矛盾呢?它是矛盾的,但是也一點不矛盾。它就是這麼回事。開個玩笑說,兩個學生拿著書本睡覺,老師平時喜歡甲這個學生,討厭乙這個學生。于是一巴掌把這個乙學生打起來,訓他說:“你看,你這個人好糟糕,拿著書本就睡覺!你看別人多用功,睡著的時候都把書拿在手上。”

  那這個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心有偏愛,心有所緣。那麼法也是這個樣的,做爲一個真正的祖師,他是不拘一法的,他的法是活的。他是“意不在言,來機亦赴”;但同時又“雖非有爲,不是無語”,他有語與無語都是對的。爲什麼呢?他是在接機。接機常常是用語言來接,但是他說話了嗎?他又沒有語言,他是把這個“意”,通過或棒或喝,或開示,或普講,或暗示等等,想盡種種辦法,讓你進入參禅的狀態。讓學生進入參禅的狀態他是可以是有語言的,也可以是沒有語言的;也可以給你一棒,也可以不理你。這都是因人而異的,因當時的時節因緣而異的。

  大家看《五燈會元》,爲什麼有一千七百多則公案?並且沒有一則是重複的。既然是公案,都是言下大悟,爲什麼不重複?它重複了就完了。臨濟祖師就是“喝”,他走到哪裏去都是“喝”,這樣被他喝過的人都會了嗎?當然是會的少,不會的多。。

  當年雲門祖師是受到了睦州老和尚的幫助才開悟的。那個時候,睦州老和尚都八九十歲了,臨濟那裏來了一些人去參他。老和尚問他來幹什麼?來參的人是學臨濟的,于是就“喝”他一聲。一般人聽到突然大喝一聲,都會覺得好厲害的,但是睦州老和尚在那裏只是看了他一眼,慢騰騰地說:“老僧被你一喝。”那位臨濟宗的僧人以不變應萬變,又“喝”他一聲,睦州老和尚又是淡淡地甩一句回去:“七喝八喝之後又怎麼樣?”所以,姜是老的辣啊。一般人被喝一下,就不知道高深了,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因爲那可是祖師的行徑啊,是了不得的。但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你那一喝是沒戲的。

  所以“雖非有爲,不是無語”,法是活的不是死的。我們學法,包括學禅宗的,包括學經教的,一定要在法上活起來。不能離開經教,不能沒有教理教規,但同時又要在這個方面活起來。

  2、相見時難別亦難

  “如臨寶鏡,形影相睹。汝不是渠,渠正是汝”。剛才我引用“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舉了照鏡子的例子,就是這裏“如臨寶鏡,形影相睹”的味道。

  這篇標題就是《寶鏡叁昧》,那麼我們誰在如臨寶鏡?是我與寶鏡打交道嗎?是萬法在跟寶鏡打交道嗎?是真如在跟寶鏡打交道嗎?大家要好好的把自己放進去“形影相睹”。一個能知,一個所知;一個能照,一個所照;一個能觀,一個所觀。這個就是“如臨寶鏡,形影相睹”了。在“形影相睹”的時候,誰是主人公啊?我們經常在禅堂裏或打禅七的時候問:“念佛是誰?”大家把這個話頭提起來,那麼,“如臨寶鏡,形影相睹”的時候,誰在“睹”啊?是你在看我嗎?還是我在看你呢?所以在這一句上最好是參上一參。

  “汝不是渠,渠正是汝”。我們在照鏡子的時候應該明白,鏡子裏邊的那個是我,但是我不是鏡子裏的那個。當年洞山祖師離開他的師父,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徹悟,所以他的師父說:“自此一別,難得相見。”但是洞山祖師說:“難得不相見。”他師父說我在這裏,你在天南海北,以後就難得相見了,但是洞山祖師卻說難得不相見。洞山祖師說的是真如,就是法身在宇宙中,不受山水的阻隔,肯定天天相見。這話也沒錯,但是他的師父知道他的火侯還沒到,就說:“承擔個事,大須仔細。”就是敲了他一棒,說你破參了,但是火候還差一點,還得破重關,破牢關。

  後來有一天,洞山祖師過河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影子,一下子才真正的大徹大悟。寫下一首詩偈:“切忌從他覓,迢迢與我疏。我今獨自往,處處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應須恁麽會,方得契如如。”《寶鏡叁昧》裏邊就簡單的用了他這裏的兩句。所以,我們要理解什麼是寶鏡、什麼是萬法、什麼是真如、什麼是我、什麼是非我、我和非我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打成一片,等等。要讓能知所知,真正的透入我們的真如,這個的確需要花費一些功夫。

  3、一句轉語勝過無數舍利子

  “如世嬰兒,五相完具。不去不來,不起不住”。大家知道在中國傳統裏,嬰兒是很奇怪的,大家有沒有看《道德經》?太上老君就問了:“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就是你自己能修煉到返老還童,如嬰兒一樣嗎?這是最高境界啊。孟夫子也說:“不失赤子之心。”就是說要使自己的身心像小孩子一樣那麼幹淨。在《涅槃經》裏邊老佛爺說了一個“嬰兒行”。大家要修嬰兒行。剛生下來的小孩,眼耳鼻舌身意全部具足,麻雀雖小還是五髒俱全的。這是什麼意思?有的人就說,這個就是曹洞宗裏的密法。據說密宗修到最高境界的時候,一大個子縮到很小,先變嬰兒再虹化。

  我前幾天在成都看一個老先生時探討一個事,他說青海有一個喇嘛最近虹化了,很多人去瞻仰,去照像。我就問到底是誰虹化了?他們撿到舍利子沒有?他又說不出話來了。我就說別人虹化不虹化跟你有什麼關系?看別人的熱鬧有什麼意思?這個燒出多少舍利子了,那個收了多少徒弟了,那個收了幾百萬了,那都是別人的事,與自己沒關系。自己修行成就了才算數,才有發言權。

  當年雲居道膺禅師時,有一庵主赤身露體地住庵。當雲居祖師問他爲什麼不穿衣服時,他說:“自有娘生袴。”就是說自已穿著娘生他時給的一套“衣服”。雲居祖師又追問一句,你娘生你之前,你又在什麼地方呢?又穿什麼呢?他回答不出來了,當晚就坐化了。然而火化之後,燒出許多舍利,大家都說他修行了不起。但雲居祖師卻說:“縱饒燒得七斛八鬥,還不如當初下得一句轉語好。”

  在《五燈會元》裏,這樣的故事還很多。有的比丘能坐脫立亡,這是修定的結果,但沒有破參,沒有明心見性,依禅宗的標准來說,仍然是不夠的。

  當年我在四川佛學院上課時候,有學生問我,怎麼樣能出名?我說要出名很方便,《五燈會元》裏邊有個鳥巢禅師,你若能到市政府門前的大樹上不吃不喝不拉一個星期,肯定天下聞名。只要警察不把你弄下來,天天都會有新聞報道,那個美元都能把你給淹死了。想出名的竅門很多,但是心不能放到那個上邊去,心要放在道上才行。

  4、嬰兒給我們的啓示

  如何是“嬰兒行”呢?我們說嬰兒他是最有朝氣的,是前途無量的。這個嬰兒將來可能是個億萬富翁,可能當皇帝,也可能成佛;也可能是殺人犯,也可能是強盜,也可能很墮落。一切可能性都有。就像我們的真如一樣,既可以這樣又可以那樣,可以大得無窮無盡,也可以小得無窮無盡。

  “五相完具”,在嬰兒時候他是純潔的,是無汙染狀態的。我們的真如本來也是這個狀態的,後來讓我們的第七識反複地染汙了。我們修行也就是要修這個被汙染的所謂的真如,恢複到嬰兒狀。盡管第七識好像在汙染我們的真如,但實際上,真如根本就沒有被汙染上。這個也是這樣。你執著于汙染你就被汙染,如果你不執著汙染,他憑什麼能汙染上啊?六祖大師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所以我們要看到嬰兒給我們的啓示。我們怎麼使自己染汙心少一點,恢複到嬰兒狀態。

  爲什麼我們老和尚看到這些小師父就很歡喜啊?而成年的師父們,一看到老和尚都害怕。爲什麼呢?因爲小孩子的確是幹淨純潔沒被汙染的。成年人難免有一些這樣的東西,那樣的煩惱,這也是正常的。不是說我有煩惱我就是壞人了,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有善念、有惡念,關鍵是你去不去執著它?跟不跟著它跑?關鍵是這些念頭是誰在當家作主?如果我們能把當家作主的精神拿出來,那些來來去去的念頭就是無害的。狂風暴雨來了你都會一心不動。

  “五相完具”它表現在什麼地方?不去不來。真如來嗎?真如不來;真如去嗎?真如不去;真如生嗎?真如不生;真如滅嗎?真如不滅。不來不去,我們學中觀都已經很熟了,不起不住,就是如來不起一法,不住一法。用老子《道德經》裏的話來說就是“生而不有,爲而不恃。”它不斷的産生,但是它永遠保持它生生的狀態。一個念頭去了,真如並不欠缺什麼,一個念頭起來了,真如並不增加什麼。念頭來來去去無窮無盡,真如還是如如不動。它本來就是不來不去,不去不來,不起不住,不生不滅的。大家可以在念頭上好好地去琢磨,好好地去參。

  5、關鍵是看自己能不能作主

  “婆婆和和,有句無句。終不得物,語未正故”,這裏邊就是講修行的境界。我們所學所修的東西往往都是語言文字類的東西,思想類的東西。但是如果我們仔細的反省一下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語言文字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作用,大家就會知道,有的時候語言文字是不起作用的。

  比如說小孩子剛剛出生出來,就會自然而然的從一尺多長到二尺多長、叁尺多長、乃至四五尺長。從嬰兒長到少兒,長到青年,長到壯年,長到老年,這個是誰都管不了的。一個胖子想減肥到一個瘦子是很艱難的,現在的減肥藥那麼多,還是不解決問題。瘦一點的想長胖一點,也很艱難的,吃的再多也未必會長胖。長得醜一點的想變漂亮想去美容。美容管用嗎?也未必會管用。關鍵是自己的肉身,這個色蘊未必會聽你的指揮,這很重要。一碗飯吃到我們的肚子裏去了以後,它怎麼動未必是聽我們指揮的,它自然而然的,該消化就消化,該排泄的就排泄,該養心的就養心,該養肝的就養肝,該長頭發的就長頭發,該長指甲的就長指甲。它聽你的調遣嗎?它不聽你的調遣。

  另外一個事,我們每天都面對著各種各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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