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淨而已,別衆到底如何,我們誰也無法確定。若大家到處散播別人過失的話,別人也會廣爲宣傳我們的過失,這樣彼此之間就會形成爭鬥,出現這種不好的結局絕對是必然的緣起規律使然。”
大譯師邦·洛近登巴曾引用薩迦班智達的一首偈頌對無著菩薩一生的行迹作了一個總結:“最初精通諸學處,中于智群中宣說,隨後勤修所知義,此乃諸佛勝妙道。”這首偈頌的確是大菩薩一生作爲的傳神寫照。邦譯師尚評論道:“我們這些修行人,外表看來雖人數衆多,但能擁有像無著菩薩那樣穩固可靠之修證境界的人卻不知幾何。別人的情況我不大清楚,但無著菩薩是真正得到穩固境界的聖者,他是名副其實的大修行人,的確堪稱爲大士夫。有個別人可以達到我的修行水准,對他們而言,這已經十分困難了;不過,假如要讓我達到堪與尊者相續相比肩的境界,恐怕還得積累很多劫的福慧資糧。表面上看,我是他的上師,他爲我的弟子,但我對他其實比對任何一位上師都更有恭敬心。我這個老人在臨死之時,如果他能來到我的枕邊,那我就太高興了。不過我經常都在東奔西跑,而他則恒居一地,故到時能否如願以償還未可知。”譯師又在一封帶有詩學體裁的信函中贊歎道:“汝有如我師一百,吾有似汝弟子一。”
全知榮博大師也對大菩薩贊歎有加:“我有一個超勝父親的兒子,像他這樣的心子,別人如果有幸擁有,一定會引來衆人的羨慕。這樣的大德,確實舉世罕有。”布敦法王亦盛贊說:“精通一切叁藏義,證悟甚深密續部,成就二種菩提心。”當尊者前往夏魯時,布敦仁波切對夏魯的僧人們說:“如今,在雪域廣袤的大地之上,通達教理且真修實煉、真正證悟者,唯無著菩薩一人而已。至于我本人,只能算是粗通佛法,因全知帕巴渥(聖光)要求我務必弘法利生、講經說法,並廣造顯密經續之注疏,遵照他的囑托,我才開始在衆人中講說佛法,但我根本就不曾擁有過無著菩薩那樣的修證境界。只要能與像他那樣的聖者結下聽法之緣,就一定可以斬斷輪回之根。因此,所有閉關者都應立即出關、專志聽法,一切費用均由拉丈匡佐支付(原西藏地方政府專管傳召大會開支和收入的機構,此處似指仁波切的個人財務管理機關。)。”當時,尊者在夏魯前後共住了約一個月,對不同根基的衆生廣宣佛法,利益了無量有情。
每當有人在無著菩薩面前诋毀、誹謗自宗及相關傳承時,他總要借此教導弟子們說:“別人若對我們的傳承及上師或自己進行誹謗,我們大家應該對其所說深表贊同。當我們說他說的都沒錯時,對方也就無話可說了。這樣一來,大家也就不會再以嗔恨心焚毀自他相續,我們也可借機成爲忍辱者。”他邊說邊發誓言道:“衆中若有怒目者,難忍惡語頻相向,羞愧難當頭低垂,願能憶念所發願。”一見到那些對佛法及衆生有害的人,有人就忍不住嗔心頓起,且憤憤不平地說:“他們這樣做也太不應理了。”尊者聞言總會勸誡他們說:“這些人其實非常可憐,對他們一定要格外慈悲。”他並且說道:“損害我與我方者,損害佛法及衆生,見聞憶此野蠻衆,尤應發起慈悲心。名利贊譽若有利,即應饒益不吝惜,不能即以猛悲心,盡將安樂回向彼。”尊者有時又會說:“每當有人當面對我們說粗話或肆意诋毀時,此時如果我們不開腔答話,對方也就不會生起嗔恨心,我們自己當然也就成了無有任何過失的安忍行者。別人加害自己時,若以牙還牙,則雙方都變成了有過失之人。”
無論從尊者言行舉止的哪一方面考察,整個大地上都沒有可與之媲美者。他的美名隨風傳遍四方,就連漢地的許多大皇上都對他恭敬有加,比如黃貼澤(按尊者弘法利生的年代推算,似指漢地元順帝妥懽貼睦爾。)。另外,印度、尼泊爾、亞匝、阿裏等鄰近國家和地區執掌政權的顯要人物也紛紛以信函等方式對尊者疊加贊歎:“釋迦佛之補處、大教主渥東無著菩薩……”雲雲。他們請大菩薩惠賜教言,尊者便通過信函往來對之加以開示,衆求教者個個皆以恭敬心頂戴奉行。他的諸大弟子中具有名望者爲:蔣陽頓有堅贊、法王索南堅贊、德些·索南羅珠兄弟、達文格些兒·更嘎仁欽堅贊、達文格些兒·更嘎朗碧堅贊等薩迦派之祖師傳人,以及遍知大堪布香秋澤睦、智者貢秋堅贊、大成就者瓊波瓦,還有前藏帕摩竹(西藏乃東縣境一地名,十叁世紀八思巴所建十叁萬戶之一,公元1354年大司徒绛曲堅贊所立帕竹第司政權,公元1357年,明洪武八年所置帕摩竹巴萬戶府,均在此地。)、達隆(地名,在今西藏浪卡子縣中部)、采巴(現今西藏拉薩東郊地區名,元置搽裏八田地裏管民萬戶,明代因之。)、嘉麻瓦(十叁世紀,八思巴奉命在西藏地區建立的十叁萬戶之一,元置加麻瓦萬戶,明代因之。地在今墨竹工卡縣境,嘉麻赤康爲萬戶府遺址。)等地的高僧大德及諸大仁波切等。總之,前後藏地區的所有大善知識、大成就者、具足清淨戒律及智慧等功德者,皆彙聚于尊者座下。除此以外,前後藏的名門望族、持政權貴、達文格些兒、司德兒、各大長官、達文夏等政界要員、掌政顯赫也都對尊者恭敬頂禮、供養不辍。這位一代高僧就像如意寶一般,能使一切所欲無勤滿足;他還無礙具足知曉過去未來之神通;並面見了如秋日夜空中之繁星那樣多的本尊尊顔;已獲得盡所有智與如所有智……雖功德巍巍、無與倫比,但他卻從未生起過貢高我慢之心。他自己親口說過:“遠離親友之恭敬,舍棄別衆之承侍,上中下類任接觸,一律頂戴極爲要。”又雲:“在我們這些修行人中,若因自己所具的智慧、弘法利生之功績、戒律清淨等功德而生傲慢心,並開始欺侮比自己低下之人、與平等于己者橫生競爭、嫉妒比自己強者,這就說明佛法根本未融入我們的心相續。這就如良藥反變成鸠毒一般;又似魔鬼在東方,我們卻向西方扔食子。”
盡管人們都對他生歡喜心,並勤于供養,但他對世間妙欲卻一點兒也不貪執,不論衆人以何食物供奉,他只管直接享用,從不妄加評論這個好吃、那個不好吃,只要能下肚即可,故而衆人都覺得侍奉他非常容易。他自己也說:“海中大魚被鈎牽,自己貪欲引至此,若未貪心求餌食,鐵鈎何能穿上颚。依憑順緣入輪回,貪執妙欲所導致,斷除妙欲之貪心,順境亦爲道助緣,無執妙欲極爲要。”他又說:“我們這些修行人從最初開始學習時,即未生起過積累財産的念頭,故現今生活得非常幸福、滿足。”
無著菩薩在行布施波羅蜜時,將身體、受用全盤施舍,毫無保留地盡皆布施給衆生。在羅果日地方,有一羸弱、長期患病、無衣無食之人,尊者碰到後就將自己化緣所得的一頭騾子可馱動的糌粑全部布施給他,隨後並且對別人說道:“我給他糌粑時,他對我說,“現在,死亡之魔已消散滅盡了。”他邊說邊哭,樣子十分可憐。”薩迦地方有一乞丐瀕臨死亡,尊者擔心在他未死之前可能先被餓狗吃掉,于是便給了一位舍世者一些犒賞煩他保護那位乞丐一個晚上,結果,那乞丐當晚安然死去。尊者後來對人講:“這兩次布施盡管所施財物很少,但我內心卻十分滿足。”
某次在講經說法時,適逢有個新來的人向尊者化緣,大菩薩便把他叫進屋,指著屋子裏的東西對那人說:“你自己需要什麼可隨意拿走。”那人最終拿走了一緒邊褥子(周圍有浮緒的栽絨墊子)。又有一次,有人前來索要東西,尊者還是讓那人自己進屋挑選,最後,他把菩薩一個用餐的小盤子拿走了;除此之外,菩薩還把自己的衣服也一並送與他。另外,像遊學辯經者等人前來時,如果沒有什麼東西相送,他就會把窗簾扯下來送給他們。甚至有一次當尊者沒有東西可送與一化緣者時,他竟將傳法時所用的緒邊褥子給了那人。他的上師發現後,就用一鬥糧食又將那塊褥子換了回來,並對尊者說:“褥子只有一個,怎能把這個也布施給他人!”到澤東時,碰到一名爲甯瑪華的僧人,不幸大氅被盜賊偷去了,他正爲此事傷心難過。剛好菩薩有兩個大氅,立刻毫不猶豫地將其中一個送給了他。等索南紮巴大堪布來到渥東早晚講經時,他也前去聽聞,結果因只有一個大氅而感到寒冷異常。本想向上師借,又害怕遭上師罵,故只得打消了這一念頭。
在尊者求學期間,盡管糌粑等口糧並不多,但只要一來乞丐,他便會從小盤子裏一點一點舀出糌粑給他們。別人勸他道:“再這樣布施下去,你自己就沒什麼可糊口的了。”他聽後只是淡淡地回答說:“沒有就沒有吧,以後再想別的辦法。”他即如是甯肯自己受苦受窮,也不舍棄對乞丐及貧窮者的布施之心。在悟啓時,有次侍者不在身邊,一下來了叁十多個人化緣,他便把身著的半月形披風以及糌粑全給了他們。後又來了一化緣者,他先把氆氇送給他,接著馬上自責道:我明明還有更好的東西,爲什麼不布施呢?”于是就又把大氅交給了那人。過了一年,那人再次前來索要,尊者便以氆氇衣服相贈。一次,侍者不在家,乞丐又來到家中乞討,這次確實沒什麼東西可送的了,他便將一個山羊皮做的火皮筒施與了他。
前文已講過,無著菩薩在二十多年的時間裏一直嚴格閉關、足不出戶,等他出關後,便開始爲悟啓地方的僧俗信衆傳講發菩提心及修行法門,還有《本師傳》、《菩薩地論》等法要,當時,缤紛花雨似白雪一般從天而降。一次,在傳講《入菩薩行論》時,天人花雨也如前次一般紛然飄落。後來,前藏地區的德色地等官員亦紛紛前來迎請尊者廣施法雨。
在尊者六十七歲那年的正月十六日,他又對華登、曲米(西藏南木林縣地名,爲十叁世紀八思巴所建立的十叁萬戶之一,元代置出密萬戶,明代因之。)、夏魯等地的僧人及信衆廣行法布施。接著,又與大堪布布敦仁波切一道前往仁琫地區,途中,因侍者喂給一只母犏牛的食物太多,以致它最終病得奄奄一息。布敦大堪布以念誦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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