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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海回狂集卷一—法戒錄(周安士)▪P2

  ..續本文上一頁元屬子”。羅遜謝,公曰:“某年某樓事,動太清矣(*太清:道教所說的“叁清”之一。即最高的天神之一“太清太上老君”或最高的仙境之一“太清聖境”)。”羅因憶昔年曾拒奔女于此樓,夢當不妄。及廷試,果然。

  [按]暗室之中,神目如電,故君子必慎其獨。

  楊希仲(《科名勸戒錄》)

  成都楊希仲,未第時,在外讀書,有豔婦就之,不納。其妻在鄉,是夕夢神曰:“汝夫勵操客齋,當令魁多士。”寤而莫解其故,及歲暮歸,乃知。明年,舉蜀中第一。

  [按]《優填王經》雲:“女人最爲惡,難與爲因緣。恩愛一縛著,牽人入罪門。”楊公可謂牽之不動矣。

  曹某(《不可不可錄》)

  松江曹某,應試南都,寓中有婦奔之,曹趨出。行至中途,見燈火喝道(*在道路上大聲吆喝),入古廟中,竊聽之,乃唱新科榜名。至第六,吏禀雲:“此人有短行,已削去,應何人補?”神曰:“曹某不淫寓婦,貞節可嘉,當補之。”及揭曉,果第六。

  [按]好色之人,有女相就,不啻惡耀臨門;積德之士,有女來奔,乃是福星光照。故曰:禍福無不自己求者。

  劉堯舉(《廣仁錄》)

  龍舒劉堯舉,僦(租賃)舟應試。調舟人女,舟子防之密。既入試,舟人以重扃棘闱(*扃:門窗箱櫃上的插闩。棘闱:科舉時,爲防止傳遞作弊,圍牆上插棘枝,不使人爬越),必無慮,入市良久。而試題皆堯舉私課,出院甚早,遂與之通。劉父母夢黃衣人持榜至,報劉首薦。適欲視榜,忽一人掣去,曰:“劉某近作欺心事,殿一舉矣。”覺言其夢而憂。俄拆卷,劉以雜犯見黜,主司皆歎惜其文。既歸,父母以夢诘之,匿不敢言。次舉乃獲薦,然竟以不第終。

  [按]舟次倉猝之歡,竟以一省元博之,何如彼其愚也。

  鳳陽某生(其友面述)

  鳳陽諸生某,家有小池植荷,年久未得花。康熙己酉,某生將往句曲錄遺(*舊時科舉考試正式錄取之後的補錄),忽放一並蒂蓮,父母悅甚,謂是秋闱捷兆,诘朝將置酒賞焉。是夕,某生夫婦歡聚,有侍婢趨過,夫欲調之,婦弗禁,遂私焉。明晨視花,則已折矣。詢之,即此婢也,父母怅甚。折花之夜,某生夢谒帝君,己名已登天榜,帝君忽勾去。涕泣拜禱,叁度麾下。及醒,自知不祥,怏怏登道。府學遺才,舊額叁名,時往曲句者僅有叁人,而某生獨黜。叁次大收(*大收:舊時科舉考試的最後選用),亦複如是,垂涕而歸。

  [按]向使其婦毅然不容,夫必以爲妒矣,豈知冥冥之中,保全科第耶!昔叔向之母,因數之谏,欲避妒名,而羊舌氏之族及于難(詳《左傳》),則妒亦安可概論哉!

  直隸兩士(《戒淫彙說》)

  明有一士,應試南京。寓對某指揮第,有女窺之,屬意于生。試畢,使婢授意,期于是夜相會,生懼累陰德,卻之。同寓一友,素輕挑,乃僞爲生赴約。婢暗中莫辨,引之入。相與就寢,偶忘閉門,適父晨歸,突入見之,大怒,奮劍俱斬,首于有司(*首:投案自首)。明日榜發,在寓者居首列。

  [按]一登舉子錄,一登鬼子錄,榮辱苦樂,皆天淵矣。念別于幾微之界,而報分于旦夕之間,良可畏哉!

  南昌兄弟(《感應篇廣疏》)

  南昌有兄弟二人,系雙生,容貌音聲,父母亦難猝辨,至各以衣色別之。及長,同時婚娶,同時入泮,以及榮枯得失,無不皆同。一日應試,同寓一舍,有鄰女挑其兄,兄拒之,並戒其弟。弟佯應,竟僞稱兄而往,且約中後來娶。及榜發,兄獲售(*舊時稱應試取得成功爲售),而弟名竟黜。女以貌同莫辨,猶謂中試者,即所私之人也,大喜,助其行赀。及來春,兄複登第,女聞之,私治行裝,意必來榮娶,望之杳然,遂怨恨死。其後,兄享高壽,子孫榮盛。弟早夭,無嗣。

  [按]命相吉凶,皆宿世之心所造。宿生若行善事,則在胎自具貴相,出胎自值良時;宿生若造惡業,則二者俱反;此命相所以不可不信也。然命相有定,心則無定,禍福之機,乃心所造,非命相所造,是命相不可盡信也。觀南昌兄弟,可以悟已。

  勸塾師(共二則一法一戒)

  敗名喪節之事,尚不可行于市井,況俨然自命爲先生,範生徒于禮義者哉?甯失之板,毋失之圓;甯使人指爲樸讷書生,不使人目爲風流才士;則庶幾矣。

  浙士某(《戒淫彙說》)

  明季浙有一士,爲某指揮西賓,病寒,令徒入內取被,誤卷母鞋出,墮床下,師徒皆不知。指揮見之,疑妻與通。訊焉,不服。令婢詭以妻命邀師,己持刀伺候,俟門啓,兩殺之。師聞扣門,問何事,婢曰:“主母奉屈。”師怒,斥之去。複強其妻往。師曰:“某位忝西席,敢以冥冥墮行哉?請速回步。”主人怒稍解。明日師辭去,始釋然謝罪,備述其故。師隨登第,位至通顯。

  [按]紅顔扣戶,白刃臨門。稍一依回,冤殺多人矣。

  張德先(余髫年時親見其訃)

  昆山張德先,訓蒙于鄉村,與一鄰女通,夫覺之,遂棄館去。康熙壬寅,過其地,欲修舊好,乘夜叩其門,夫又覺之,竟擒毒毆,鄰裏交助,立斃。共棄其屍,竟莫有知者。

  [按]佛言:“諸佛之法,國王大臣不能壞,而僧自壞之。壁如師子之蟲,還食師子。”余于儒門亦雲。

  勸少年(共四則二法一戒一法戒)

  少年誰不欲膺富厚,而淫者偏赤貧;少年誰不欲掇巍科,而淫者偏運蹇;少年誰不欲生貴子,而淫者偏無後;少年誰不欲享高壽,而淫者偏早夭。一日風流,終身困苦。有志者,其不可以仰事俯育之身,暫迷情于花柳也。後生可畏,尚慎旃哉。

  唐臯(《唐氏譜》)

  歙縣唐臯,少年讀書燈下,有女調之,屢將窗紙舔破。公補訖,因題于上雲:“舔破紙窗容易補,損人陰德最難修”。一夕有僧過其門,見一狀元扁,左右懸二燈,即書“舔破”二句,異而诘問,始知神火。後果大魁天下。

  [按]窗前題語,門外懸燈。感應之機,捷于桴鼓。

  茅鹿門(《茅公文集後序》)

  歸安茅鹿門(*指茅坤,明代著名散文家),弱冠遊學余姚(*弱冠:不足二十),師事錢應楊。錢氏有婢竊窺之,佯至書室呼貓,意欲相就。公正色曰:“吾遠出從師,若以非禮相犯,何以歸見父母?又何顔以對汝主?”婢愧而去。後登科,以文章名世。

  [按]念親,仁也;尊師,義也;守節,禮也;不惑,智也。一不淫,而四善備矣。

  陸仲錫(《廣仁品》)

  嘉靖中,陸篑齋子仲錫,異才也。隨師邱某居京,窺一對門處子,師弗禁,且告曰:“都城隍最靈,盍禱之?”仲錫因往。是夜忽夢中狂哭,衆駭問,曰:“都城隍追我師徒耳。”詢其故,哭告雲:“神查我兩人祿位,吾名下注甲戌狀元,師無所有。神將奏聞上帝,削我祿籍,師則抽腸,以彰顯戮也。”言訖,哭猶未止。而館僮叩戶,適報邱某斃于絞腸痧矣。後陸果以貧賤終身。

  [按]擇師訓子,最宜詳慎。邱陸師徒,其鑒不遠。

  莆田二生(《欲海晨鍾》)

  莆田有表兄弟二人,同學甚厚。甲貌醜而富,乙貌美而貧。甲求繼室于富家,必欲觀婿始允。甲懇乙代往,富家許之。將婚,又欲親迎,複懇乙往。方至,天忽大雨,而隔嶺難行,乃止婿宿。乙謙讓至再,又不敢明言取辱。而富家恐失吉期,即欲成禮,乙固辭,不聽。及寢,不敢解衣,次日雨益甚,仍留宿,複不敢近。第叁日迎至甲家,甲怒,奔告于縣,縣令雷應龍鞫之(*鞫:審訊)。乙泣訴真情,驗知非僞,乃謂甲曰:“汝妻既同彼宿,義不可歸汝,汝不患無妻。”又謂乙曰:“子不欺暗室,天以是女畀汝(*畀:給予,賜給),聘金吾代償也。”乃以叁十金與甲,而令乙爲夫婦。

  [按]欲欺外家者,弄真成假;不欺朋友者,弄假成真。

  勸不和其室者(共六則二法四戒 附女人)

  琴瑟不調(*此處指夫婦關系相處得不和諧),非男子之過,即女人之失,大抵曲直參半者多,決無各盡其道,而交相怨尤者也。然而當今之天下,乃男子之天下,非女人之天下,則家之不齊,當歸咎男子。語雲:“人生莫作婦人身,百般苦樂由他人。”彼其離親別愛,生死隨人,舉目言笑,唯有一夫耳。饑不獨食,寒不獨衣,有足不能出戶,有口無處聲冤,舍其身而身我,舍其父母而父母我。一遇客外之商、遊學之士,孤房獨宿,形影相憐,豈易受哉!我乃鍾情花柳,造業無窮,桑濮之地(*指男女私會之處),一身獨受其歡,天譴之來,舉室盡遭其禍,鐵石爲心,亦當墮淚矣。而或身當富貴,便廣置姬妾,薄視糟糠(*指元配妻子),恐懼惟汝,安樂棄余,抑何不恕之甚也。普勸世人,甯甘淡泊,莫羨多情;縱遇紅顔,且思結發。莫教他年轉女身,閣中含恨淚淋淋。

  邬憶川(《節義傳》)

  四明邬憶川,諱孟震。年二十九,喪妻何氏,誓不更娶,終身不複齒男女事。婦有再醮者,挾赀以通。勃然曰:“若愧爲婦,奈何汙吾?”暮夜有奔之者,厲聲叱去,亦竟不與人言。夜攜兩兒,蕭然並臥,俨若寡女。當事者時賜粟帛,扁其門曰“義夫”。子元會仕至新安太守。

  [按]按昏義,男子親迎,再拜奠雁(*古代婚禮,男子到女家迎親,用雁作爲禮物,叫“奠雁”),蓋取一與之齊,終身不改之義,非獨婦道爲然,夫道亦然也。顧男子以繼嗣爲重,一經喪偶,內助無人,不成家道,故于服(*指喪服)終後,不得已而開續娶之途。非因世間男子爲政,私自從寬也。嗟乎,人或桑弧未設(*指還沒有兒子),井臼難操(井臼:打水舂米,指家務勞動),是亦遇之窮耳。苟或不然,則夫婦之倫,原系人道之始,奈何使乾坤之正氣,獨聽巾帼者主張,而須眉男子皆屏息以藏耶。卓哉!邬君,願拜下風矣。

  賈禦史(《懿行錄》)

  明賈禦史某,幼聘魏處士女,逾年而女瞽,處士將返幣焉,禦史急娶之。魏孺人日請禦史置妾(*孺人:明清時七品官的母或妻的封號,所以稱賈禦史的妻子爲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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