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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 虛雲長老傳奇 第五章 艱難出家路▪P2

  ..續本文上一頁了個呵欠道:“今天太累,哪裏也不想去了。”

   這一天古岩走了很遠的路,已經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鄧雙發打來熱水洗罷澡,剛上床就有人敲門。古岩見鄧雙發不在,只好自已起來。開門處,一年輕人擠了進來,肖古岩認出是什麼人時,吃了一驚:“是我看錯了吧,你是朱庚華?……”

   “你沒看錯人,我確實是朱庚華。”來人道。

   “你……原來你沒有……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你不問這麼多,我今天是來感謝你的。”

   “感謝我什麼?”

   “感謝你對我的一片真心……說真的,我的父母都不能跟你比,他們對我好是指望將來有回報。”

   “你說的是給你上墳的事吧?我正要向你道歉呢,你還好好的我就……”

   朱庚華認真道:“古岩,我確實已經死了……以後你不必爲我上墳,那沒有用,我是個殇人,在陰間是沒有地位的,你給的東西我都得不到。如果你真要幫我,等到你修成正果再來度我。”

   “庚華,你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怎麼就死了呢?”古岩一驚,刹那間醒了過來,原來是南柯一夢。

   鄧雙發正在關門,他見古岩醒來了就問:“少爺,你在叫什麼?是做噩夢嗎?”

   古岩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已出了一身冷汗,但剛才的場景卻清晰在目,便在心裏自忖:怪事了,他如何也知道我要出家?莫非冥冥中這輩子我與佛有緣?嘴裏卻問鄧雙發道:“剛才誰來這裏了?”

   鄧雙發回答:“是掌櫃的來了,問我們幾時走。”

   古岩道:“事情都辦好了,明天順路去看看鄒先生,問問他有何事要見我。”

   奇怪的是這個晚上,古岩再沒有做噩夢,睡得很安穩。次日吃了早點,肖古岩給了夥鋪錢就上路了。到了福甯學館門囗,古岩叫鄧雙發看著行李,一個人入內見鄒軒齋。

   鄒軒齋果然在等他。二人在書齋坐定,鄒軒齋道:“昨天去看朱庚華了?”

   肖古岩吃了一驚:“先生怎麼知道我去那裏?”

   鄒軒齋道:“我哪有那樣的神通,是你父親給捎了信說你要去那裏。”

   肖古岩難以置信地:“家父又是如何知道的?”

   鄒軒齋道:“肖大人是個人物,偌大一個州數十萬人丁,他都治理得井井有條,他的兒子有什麼心思,他能不知道麼?”

   肖古岩舒了囗氣,沈默片刻,望著鄒軒齋道:“不知先生叫學生過來有何教導?”

   “沒有。我只想問你昨天在朱家莊見了那場景有何感想。”

   古岩歎了一囗氣道:“這世道對他們一家太不公平了。”

   “是嗎?是不是他們一家前世作業太多,上天要懲治他們?”

   古岩搖頭:“恰恰相反,朱庚華一家都是善良本份人。”

   鄒軒齋吃驚地:“這就是怪事了,好人受此罪,而據我所知,那戶欺侮他們的人日子還過得很好。”

   古岩道:“是啊,佛說上天對待每一個人都一樣的。”

   “那爲什麼魔鬼總是比人過得好呢?”

   古岩道:“這就好比下雨,魔鬼習慣把人的傘搶去,所以他總是過得好。”

   “都說觀世音菩薩有一千只眼,這些難道她沒有看見?”

   “她當然會看到。”

   “可是她無動于衷。”

   “不,她沒有!”

   “你說沒有,可是事實已經在這裏了。”

   古岩道:“佛說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也皆有魔性,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惡魔。比如某人在某地受盡惡魔的欺壓,可是在某某地他又可能是欺壓別人的惡魔。正因爲如此,這個世界上才有千千萬萬朱庚華。所以,佛就勸導衆生學佛,祛除心中的惡魔。”

   鄒軒齋沈默有許,然後歎道:“你父親要我勸你,看來我是無能爲力了。做爲你的先生,只想告訴你,世上條條大路通長安,走自已想走的路是最好的。你千萬記住了——一路上如果沒有筚路藍縷曆盡艱辛,就不會擁有自己的風景。現成路好走,那都是別人走過的。”隨後修書一封讓古岩帶回家去。

   古岩道:“謝謝先生教誨。”

   卻說古岩回到泉州把鄒軒齋的信交給父親。肖玉堂看了鄒軒齋給他的信,便一言不發,此時他內心的苦惱只有他自才能品味到。

   再說古岩此時除了一心想著出家,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從福甯回來,一路上很辛苦,他想到融鏡法師應該早擇好了他的出家吉日,第二天一早就上觀音廟去了。

   上山的路上,古岩心想,連鄒先生都沒能說服他,老法師答應的事應該不會反悔,何況他還立了誓言。

   上得山來,古岩去了幾個地方都沒見著老和尚,盤桓了一圈,仍然沒找到。正納悶,這時聽到大殿裏傳來木魚聲。古岩疾步走向佛殿,遠遠看到是一位老和尚在念經打坐。古岩欺身近前,才發現老和尚並非融鏡,面孔甚爲陌生,以前從未蒙面。

   “老師父,請問融鏡法師在哪?”古岩問到。

   老和尚繼續敲打木魚:“阿彌陀佛,居士找融鏡法師何事?”

   古岩道:“我姓肖,融鏡法師答應度我出家,今日特來問吉日。”

   老和尚這才睜開眼睛:“居士就是肖公子啊,融鏡法師不在這。”

   “那他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

   “他不會回來了。”

   古岩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說什麼?他爲什麼不能回來?”老和尚半晌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來:“居士好好的爲什麼要出家?”

   “我也想向你,你爲什麼也要出家呢?”

   “果然是個能言善辯之人。老衲今天不和你辯。你不是想知道融鏡法師爲何不能回來嗎?”

   古岩道:“他准是不敢見我。”

   老和尚道:“你說對一半。他不是不敢見你,是不能見你。”

   古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融鏡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收他爲徒,才起了那樣的咒。他在心裏直呼上當,同時仍不死心,纏住老和尚道:“融鏡法師不在,你度我也是一樣。”

   老和尚直搖頭:“不可不可!老衲不能收你。”

   “爲什麼?”

   “不爲什麼,回家問你父親吧。”老和尚說了這句話就不再開腔,閉著眼一心念經去了。肖古岩無奈,只好走出殿在廟外向一位沙彌打聽。這才知道是父親親自找到融鏡不准他出家。融鏡無奈之下只好離開住持多年的古廟。至于具體去了哪裏,小沙彌確實不知,新來的住持叫常開。

   俗話說“有心難留去心人”,這以後,肖古岩每天上山纏住常開要出家。常開不知是不勝其煩,還是被他的決心打動,最後答應叁年後度古岩出家。

   再說肖玉堂,盡管他政績顯著,民間囗碑極佳,但因他不善阿谀奉承,官職一直難以上去。其時,他已年過“知天命”之年,身體大不如前,加上兒子執意出家之事讓他傷透腦子。考慮再叁,肖玉堂便以送妻子和母親的骨灰回鄉爲由,順路將兒子帶回老家,以此掐斷他的出家念頭。

   鹹豐二年,肖玉堂攜子送母親周氏、妻子顔氏的骨灰回湖南湘鄉橫鋪鎮肖家沖安葬。

   安葬前夜,肖玉堂按老家風俗請了湘鄉雲門寺十幾個僧人來家裏放焰囗,以此超度亡靈,教死者不墮地獄道中。肖古岩跪在靈柩旁聽到僧人抑揚頓挫地吟唱,他感覺到這些聲音有如天籁,他的心田仿佛正得以甘露的滋潤……聽焰囗時但聞梵音袅袅,如臨蓬萊仙境……這時,古岩便對那些種境界生出了無限的向往,並在心裏癡心地想著——我什麼時候也能成爲他們中的一員呢?

   隨後是坐在臺上的金剛上師招請亡靈,這個老和尚的聲音很好聽,如銀钤帶著顫音,極能觸動人的靈魂——

   “一心招請,懷胎十月,坐草叁朝……吉凶只在片時,璋瓦未分,母子皆歸長夜……”

   古岩聽到此處,他的心一顫,觸到了痛處,想起自已生不見母,他突然發現沒有母愛的世界是多麼的孤獨淒涼,這正是他爲什麼厭世出家的原因之一啊……

   肖玉堂安葬了母親和妻子,把兒子交給他的胞弟肖璞堂,然後帶上王氏及隨從到泉州去了。卻說肖璞堂是肖家的第二個兒子,曾經中過舉人,但一直未入仕。他常常自嘲地說:“我這輩子做不了官是父母偏心,“璞”乃未雕琢之玉也,我當然就比不上哥哥。”事實上他不入仕多半原因是父母無人照顧。他有一個兒子名富國,比古岩大二歲。富國一直在父母身邊長大,性格自然與古岩大不一樣。古岩的事他也聽大人們說了一點,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堂弟爲何要出家。在常人眼裏,只有沒有活路的人才會走那路,而他長在官宦人家,衣食無憂,他的想法實在令人費解。他受父母之命陪伴古岩,希望堂弟在生活中找到樂趣,放棄出家念頭。相處一段時間,他發見古岩沈默寡言,不願與他交流,漸漸也失去了耐心玩自已的去了。

   古岩在老家待了一段時間,肖璞堂就開始授課,教兄弟二人做八股文。古岩一心向佛,對學業毫無興趣,好在他天資聰穎,做出來的文章總能叫叔叔滿意。肖璞堂于是認爲大功告成,寫信告訴哥哥,說古岩已經放棄出家,心思都用在書上面了。肖玉堂接到信,心中巨石總算落下。

   肖古岩見已經把大人迷惑住了,私下也很高興,他開始安下心來在老家呆下去。叁年時間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是很短暫的,但是叁年的等待卻十分漫長。有時候他也想,中國的廟宇千千萬,和尚多如過江之鲫,有德有行的也不在少數,我爲什麼非要拜常開爲師不可呢?想想,他覺得很沒有這必要。但過後他冷靜下來又想到,出家講求一個“緣”,他和常開法師之間既然有那樣的約定,也許這就是緣。此外,常開法師爲什麼要等到叁年後度他?這也令他時刻耿耿于懷,一直想知道答案。也就是說,叁年的等待雖然漫長,但好像前面總有東西在誘惑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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