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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印法的推廣與創新

  大手印法的推廣與創新

  索南才讓(許得存)

  一、大手印法的盛傳

  十二世紀中期到十七世紀的四百多年裏,噶舉派經曆了創立、發展、傳播幾個階段,形成了擁有四大支派八小支系,勢力播及整個藏區以及毗鄰的尼泊爾、不丹、錫金等地區的大教派,噶舉派高僧大德受到了元、明兩朝中央政府的器重。大手印法作爲噶舉派的核心教法,隨著噶舉派勢力的急劇擴張很快傳播開來,理論進一步完善。在達波拉傑的弟子中,一部分人避居荒山洞穴,或家宅寺院苦心修煉,另一部分人建寺攝徒,創立派系。噶瑪噶舉派的初創者都松欽巴(1110——1193)叁十叁歲人達波拉態之門, 頓契心印。“後往羅惹參日瓊巴,聽那饒巴與麥哲巴所傳六法等諸教授”。多次隱居修行,獲得成就。《青史》記載說:“法王(達波拉傑)傳授他方便道教授後,他精修九天中依強製法而燃起暖樂。並只著單衣而修,九個月中手不離塵(有說入座後手結入定印手撒以塵土,雖經多日塵土仍舊不落分毫,言定力極穩)而修”。⑴他在衛藏和門域等地苦修二十年,在康區和堆隆德慶創建了噶瑪寺和粗樸寺,隨學弟子從最初的四十余人,增加到四千多人,散居西藏各地。

  被追認爲噶瑪噶舉黑帽系第二輩活佛的噶瑪拔希是一位在祖國內地和蒙古族地區傳播大手印教授的噶舉派高僧。他曾從都松欽巴的再傳弟子邦紮巴學法,邦紮巴臨終時對他說:“應該想如何努力來宏揚法王都松欽巴的教法。現在都松欽巴這一教法直至粗樸以下,你當撫育”。他十年修行不辍,終得成就,特別是在奪舍法上成就顯著。《青史》說,他在內地傳法期間,曾受牽連被關進一所固堡中,“用烊銅焊閉各門道,不給飲食,他仍示現了安然無恙的神通”。也說他死後叁日用奪舍法,“由中陰色身而來至尊彌拉誕生地紮普崗學谟的旁邊,有勝樂六十二尊的曼荼羅,于其中灌頂已,親見生母水晶胎宮,具足正念正知而住入于胎宮中”。⑵這說的是識轉(靈魂轉生)說。他的轉世化身噶瑪讓雄多傑(1284——1339)從小參學勝樂、喜金剛、時輪、集密等無工密法以及相關的六類一味、識轉、垛哈、俱生和合、八大導釋等大手印教授,深究中觀、因明、對法等,勤于修持,領悟頗深。他說:“一切諸法爲心所變現,心本無立,心性本空,空而無滅無所現,觀察于心性入定得見”。從理論上闡述了心性即空,證本性得定見的大手印見。他還說:“從本來有自現迷爲境,由無明故執自明爲我,由二執故流轉于諸,願斷無明迷亂之根源。一切非有諸佛亦非有,一切非無輪涅衆根因,非違非順雙運中觀道,願證離邊心體之法性”。⑶生滅爲心,一切增益損減都是由心起,只有認識心性空性,證得光明心體的實相,才能破除對生滅、增減的執著。離心是大手印,離邊是中道,這種解釋是對達波拉傑大手印思想的進一步發揮,再次肯定了《究竟一乘寶性論》是大手印教授的基本論著。他以後的曆輩GMB活佛繼承了這一學說,宏揚光大。

  帕木竹巴·多傑嘉波(1110——1170)是一位對大手印教授有著特殊貢獻的人,他幼而穎悟,廣參名師,悉心鑽研佛典。和達波拉傑一樣,他先修噶當派教理,年屆四十二歲(1152)時參谒達波拉傑,得其教授,頓契大手印法門,潛心修煉,領悟大手印性空義。他認爲,只要斷除一切妄念和煩惱,不需要用心去破,如果再去破反而增加煩惱,要把一切逆境作爲修道的助緣,認識一切妄念空無自性,通達生死輪回、涅槃解脫、遮斷、對治無別。《洛絨教史》評價說:

  主巴噶舉派;教授弟子格丹益希僧格開雅桑噶舉;珠托·娘日色哇開綽浦噶舉;法王久丹貢布(即仁青貝)開直貢噶舉;結貢·次程僧格創修賽噶舉;益希澤巴創葉巴噶舉;瑪倉·喜饒僧格創瑪倉噶舉,史稱噶舉派“八小”。達隆噶舉和直貢噶舉發展迅猛,勢力之大威脅到薩加地方政權,阻止了格魯派正常的宗教活動。

  與帕木竹巴同時代的向蔡巴·達瑪紮(1123——1194)也是噶舉派很有影響的一位人物,蔡巴噶舉派的實際創始人。1152年,他與帕木竹巴一同在拉薩谒見達波拉傑,受得“俱生和合”教授。次年,達波拉傑去世,他從達波拉傑弟子崗波巴·次程娘布(又名崗波巴藏絨)聽受大手印教授,“得噶舉派蔭力,契證自心實相,在丹薩替寺修行過幾年”。1175年,在拉薩東郊建蔡巴寺,開蔡巴噶舉派。向蔡巴常用武力,搶財劫物,與別人械鬥,以此表示對佛法的誠意。“曾于七處現七種身,留七種相”,聲名遠播。他對大手印教授有新的認識和理解,說:“一切種子心本相,與佛佛子心無別,現爲智慧之身,非是無知本靈明,非有實成色量空”。這是他基于本元心性,解釋如來藏佛性思想,認爲佛與衆生的心沒有區別,是爲一體,衆生心亦是佛心,兩心都是本元心性顯現,這和唯識學派倡導的“萬法唯識”、“唯心無境”的觀點有某種接近。關于法身,他是這樣解釋的:“如是住之中,妄念熾然起,此即光法身,勿作其他想!故此妄念生,空性生空性,法身生法身,雙運生雙運”。土觀·洛桑曲傑尼瑪把向蔡巴的這種認識本元心,完全不作意的觀點稱作“唯一白法”。

  這一時期,不論對大手印的修持,還是對大手印見的闡釋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GMB的“心凡無別”,向蔡巴的“究竟勝道”,拔絨巴的“溶轉秘道”,達隆塘巴的“叁十九本事”,直貢巴的“叁護一要”,藏巴嘉熱的“緣起與平等”都是在這個時期提出來。此期可謂人才輩出,成績裴然。

  “溶轉秘道”是拔絨噶舉派創始人達瑪旺秋(1127——1199)提出的,他二十一歲到崗波寺拜谒達波拉傑,得其教授,獲殊勝證解。後來,帶著達波拉傑賜的金佛像、器具、經書等到藏北的拔絨修行,建拔絨寺,自成一派。他以樂空大手印爲溶轉,以實相大手印爲單提正念秘道,以顯密結合之法教授弟子。

  直貢巴·仁青貝(1143——1217)是一位以修持密法而聞名的大成就者,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是有名的密咒師。他幼年師事帕木竹巴,得其教授,頓開智慧,現證諸法實義。他認爲,修行首先應修菩提心,次修自身本尊,第叁應修敬信上師,第四應修分別正見,最後發願回向作印持。對于修行者來說,這五法猶如眼睛,能辨別方向。如說:“大手印法如獅子,若無五法等無眼”。他修建的直貢替寺被作爲修行大手印法的根本道場而聞名藏區。

  主巴噶舉派的創始人藏巴嘉熱·益希多傑(1161——1211)的“八大教導”在噶舉派中影響巨大。他早年學習甯瑪派的大圓滿法,年屆二十二歲時,以一升鹽作爲贽見禮,在熱隆拜見朗熱·班瑪多傑(1128——1188),求得大手印教授,只用七天時間修起拙火,在嚴寒季節能單衣而行。朗熱住那浦寺時,他隨修五年,據說達到了內外氣息合一的程度,能穿牆無礙,“得等虛空之明空叁摩地。以後,廣參名師,加強修行,深刻領悟。在咱日修行期間,掘得熱瓊巴所藏六類一味法手稿。這種法提倡以分別爲歸道,以煩惱爲歸道,以疾病爲歸道,以鬼神爲歸道,以痛苦爲歸道,以死亡爲歸道,前五種是修大手印與菩提心歸道法,把一切生老病死、鬼神煩惱等作爲修行的助緣;後一種是中陰教授。藏巴嘉熱以此爲基礎,結合俱生和合教授,創立了八大教導。

  他繼承了彌拉日巴和熱瓊巴的苦修精神,經常身著粗布單衣。西藏有諺語說:“藏人半爲主巴,主巴半爲乞士,乞士半得成就”。隨從藏巴嘉熱修行的人有五萬多,可見噶舉扼勢力的強大,和大手印教授的強大吸引力。他的嫡傳弟子嘉哇洛熱巴·旺秋尊追(1187——1250)以建噶爾波曲隆寺開下主巴傳承。他六十歲時奉藏巴嘉熱爲師,學習大手印教授,對臍輪火法尤感興趣,經過短時間修煉,生起暖樂,嚴寒季節能單衣行走。爲了表示對上師的忠心和赤誠的學法心,他以二千八百頭牛爲供物,布施僧衆,把家産變賣用于佛事活動上,立誓永不返家鄉、不下山、蹲踞而坐、不跨俗家門欄、著布單衣、禁語、常施百姓糧食等七種清規,把疾病、煩惱等當作修行的助緣。藏巴嘉熱去世後,他隱居雪山、荒林靜修,“有時水糧俱斷,暴風雪之後,柴火水源都無處可取的情況下也能安住。就這樣他在覺谟雪山、色谟垛和後來再到覺谟雪山等行無量苦行;而且發生內有氣滯病,外有部多等災厄和苦行的障難等出乎意料的許多難事,他都作爲修證的助緣而修後,增長了內慧之力,使他具足廣大神通”。⑷在噶爾波曲隆寺,他攝徒萬余人,製定清規戒律,定期派人去山中靜修,並用金汁書寫了多冊經典。晚年,在不丹境內的本塘修建塔爾巴林寺。他總結修行經驗,提出了六大誓句,六附誓句,一勝誓句,撷其精華篡爲具五能仁教授。

  藏巴嘉熱的另一位嫡傳弟子郭倉巴·貢波多傑(1189——1258)早年參學中觀學。十九歲時,從民間吟唱歌手獲悉藏巴嘉熱,生仰慕之情。于是,攜帶禮物,由蘇貢作向導谒見藏巴嘉熱,受得朵瑪灌頂和大手印教授,隱居洛紮、咱日等地修行,有時“擬模湖泊以水淹滿茅蓬,下半身住在水中而不動搖,飲食則全靠喝水而過活”。他長期閉關修行,修通氣脈、明點,斷除能所取分別心,獲得堅固定力。他認爲,修行的重點是不離大手印的純粹敬信心和對上師的析請,其次修上師心與自心融合,“置心于本來處,勿作禅定生否冀慮,心如何住,便如何置,勿觀空,勿執實放下,于無所緣,莫雜企求,安適明朗,欲心放下,無有所緣,不動放下,心勿內攝,曠縱放下,勿爲心覓多事”。心保持自然,不執著于任何處境,便是大手印之義。他有十叁本尊和身語意叁密的叁本誓,現有七本誓以及殊勝五本誓等。

  十叁本尊,又叫十叁誓言。

  第一,不論出現何種痛苦都不執爲苦,而以善行爲友;

  第二,執低性之地負起任何善惡之友,推心置腑,根除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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